還沒等王新鳴反應過來,俞則就指着紙給王新鳴看,嘴裏說著:“你看看!你看看!”

王新鳴突然緊張起來,他擔心俞則會不會精神失常啊!那張紙自己看了好幾遍了,還有什麼好看的呢?又有什麼不對的呢?

“看什麼?”王新鳴還是配合著俞則。

“你看這句:‘如果必須有一個理由的話’,這什麼意思?什麼叫‘如果必須有一個理由的話’?”

王新鳴看見俞則眼睛雖然沒有往常那般銳利,但是已經開始閃着光了,琢磨着俞則指的遺書里那句話,也覺得有點怪怪的,但是到底哪怪,一時又說不出來,只能疑惑地看着俞則。

“這遺書不是寫給她爸看的。”俞則盯着王新鳴很肯定地說著。

王新鳴來不及回味俞則這句話,他只是感到一陣輕鬆,因為他從俞則的目光中,可以肯定俞則精神沒出問題,這才是他最關心的。他隨口附和着俞則的說話,渾身都鬆弛了下來。

“你明白了嗎?”俞則又追問了一句。

“明白什麼?”王新鳴隨口接了一句。

俞則皺了皺眉頭,不再接王新鳴的話頭,繼續低頭反覆看着那張紙。

“她爸他們現在住哪?”俞則突然問。

“我安排在銀星賓館住着,就在陽虹外面不遠。”王新鳴不知道俞則又在琢磨什麼,但是對於他來說,只要俞則沒瘋就行。

“他們回過她家沒?”

“應該還沒有,今天上午才解封吧!還有明天火化的事,他們還沒那個閑心吧!”

“明天就火化?不辦法事了?”

“又不是在家裏,殯儀館裏只能一切從簡了。”王新鳴說著想起了正事,“你去還是不去啊?”

“去哪?”

“去看下她的遺體啊!”

“啊!”俞則輕輕叫了一聲,略微愣了下,連聲說:“去!現在就去!”

“晚上吧!現在她爸可能在那。你起來吃點東西,我去聯繫安排好了!”王新鳴看到俞則點了頭,輕輕拍了拍他的肩頭,等着俞則一起走了出去。

俞則知道現在和王新鳴犯不着說什麼。他剛才醒來之後,覺得自己的腦子異常的清醒,他反覆看了幾遍遺書,就越來越感覺到裏面的問題。

他可以斷定,施雯捷的遺書不是象它表面上表達的那樣簡單,它似乎在隱隱告訴着俞則另外一層意思在裏面,當然,這是建立在俞則假設這封遺書不是寫給她爸看的這個基礎上的。

既然不是寫給她爸看的,就是寫給俞則看的,遺書里不是只提到她爸和自己兩個人嗎?後來再仔細反覆地讀,他從遺書里理出了一句話:我想對俞則說,看日記!

俞則現了這點,更加證實了自己的推斷。他開始疑慮:如果施雯捷通過遺書非常隱晦地向他表達着什麼,那麼施雯捷肯定有着一些不願意為人知的秘密隱藏着,這是順理成章的。這些秘密她可能只希望淘寶網女裝天貓淘寶商城淘寶網女裝冬裝外套www.taobar8.com俞則一個人知道,更有一種可能,這些秘密才是導致她自殺的真正原因,她希望淘寶網女裝天貓淘寶商城淘寶網女裝冬裝外套www.taobar8.com俞則找出來,並且為她做點什麼。

俞則知道自己的想法犯不着跟王新鳴說,第一,說了他也不會信,只會覺得自己是偏執到神經錯亂了;第二,有些事情沒搞清楚之前,俞則不希望淘寶網女裝天貓淘寶商城淘寶網女裝冬裝外套www.taobar8.com別人攙和進來,這可能也是施雯捷在遺書中傳達給他的。

他胡亂地吃了點東西,王新鳴電話也打完了,說講好了晚上過了八點去。

“行,你先回去吧,我洗個澡。你晚上來接我!”

王新鳴看俞則狀態好多了,也放了心,先走了。

俞則在窗口看着王新鳴的車開動了,立刻進房,從包里拿了一疊整錢,出來換上鞋出了門。

…………

卞清看到俞則出現在自己面前,一下子有點不相信自己的眼睛,連擠了兩擠。

“幹嗎?老了眼神不好了?”俞則看了看卞清的小鐵棚子,裏面都開始綉跡斑斑了。

“不敢相信啊!則哥會來找我!”卞清快地站起身,把俞則讓到了裏間。

“有事用得上我?”卞清低聲問俞則,聲音里透露着興奮勁。

俞則點點頭,也壓低了聲音說:“換件衣服,帶上傢伙,跟我走一趟。”

隨即又提高了嗓門道:“這麼多年不見了,一起出去坐坐!”這是說給外面卞清老婆聽的。

“好的!好的!我請你!”卞清也大着嗓門一邊說,一邊沖俞則把手掌翻了翻。

“我請你!”俞則說著把手掌朝下壓了壓。

卞清點了點頭,說著:“我換件衣服。”

“行!我出去等你啊!”俞則說著話走了出去,沖卞清老婆點頭笑了笑。

卞清開了個開鎖配鑰匙的鋪子,他老婆還給人修個鐘錶,打個飾什麼的,不過這麼多年都在這個老小區里沒挪窩,看來日子過得也就算能過罷了,不過應該是與世無爭,不用整日提心弔膽的了,那也是一種福氣。

俞則和卞清走到路口,打了輛車,告訴司機去陽虹花園。

俞則坐在副駕駛位置上一聲不吭,後面的卞清也一句話不說,沒一會工夫,就到了。

俞則付錢下車的時候,看了下車上的時間,正好三點正。

樓下防盜門不知道誰進出的時候沒帶上,俞則看了覺得省了不少工夫,他連着摁了8o3的對講按鈕七、八下,也沒有人應答,便和卞清走了進去。

出了電梯,俞則向卞清揮揮手,卞清便一邊戴手套一邊向8o3走了過去,俞則在電梯旁的走廊上站着。

卞清就是十幾年前名動全省的“活手無牆”,開鎖的技藝是一流的。他這個人做事講原則,嘴特別緊,雖然也載過,只要不是單幹的買賣,他死了也不會吐口,太仗義。俞則跟他認識的時候,就很投契,合作了好久,很愉快。

要不是范斌一下子垮下來,跑到了國外,卞清也不至於活成那樣,不過這也不見得是件壞事,自己不踢破了人家脾臟,不是和卞清性質差不多嗎!

俞則這麼想了一小會工夫,卞清就招呼他了。

俞則走進去的時候,還是一眼就看見門上是新換的鎖。

曾經的自己家裏,一如既往的乾淨,只是由於警察來過的緣故,桌椅有些歪斜,客廳除了少了牆上的結婚照外,沒有一點變化。

俞則看着熟悉的環境,顧不上感傷,徑直來到書房門口,輕輕推了推,門鎖着。他向卞清招招手,自己走到敞開着的卧室門前,沒走進去,往裏看着。

卧室和客廳一樣,除了少了照片,什麼都沒變,席夢思上床單皺皺的,俞則彷彿看見施雯捷在上面痛苦地扭動着,那時候的自己,應該就在樓下。

如果自己當時摁了門鈴,施雯捷會不會接聽呢?

俞則不願意再想下去,扭頭看卧室斜對面的房間,房門同樣敞開着,這間屋是最大的一間,以前一直空着,就放着一台跑步機,一整面牆上都打着櫃,現在裏面看不到跑步機了,只有五、六個小畫架和一個大畫架,還有幾張小桌子小板凳,一些顏料畫筆和幾個石膏像,俞則知道了施雯捷還在家開着班。

卞清已經把書房的門打開了,俞則趕緊走進了書房。

這房間俞則還是在裝修的時候進來過,這是他在這房間定型后第一次走進來,第一次看清楚裏面的陳設。

房間不大,一張電腦桌擺在一進門的左手靠牆,電腦很乾凈地擺放在上面,側面靠牆是一隻書櫃,電腦桌對面靠窗下擺放着一張書桌,桌上除了一個空的花瓶什麼也沒有,房間裏只有一張椅子,現在擺放在書桌前面。

日記!施雯捷就是坐在這張桌前記日記的。

俞則快步上前打開書桌的櫃門,櫃門沒鎖,裏面有一本筆記本,32開皮封面那種。俞則拿出來一翻,沒有用過,是新的。

俞則又去開抽屜,中間的上着鎖,兩邊的小抽屜沒鎖,裏面只有一些白紙。俞則示意卞清打開中間的抽屜,而自己打開書櫃下面的柜子裏,裏面只有一些畫冊,沒有筆記本。

俞則再起身看着書櫥里的一排排書,裏面也沒有夾着筆記本之類的本本。

俞則最後去拉開電腦桌的小抽屜,裏面只有耳機和幾張軟件安裝盤,也沒有筆記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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