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的呢喃——《3》
10年了，10年來她從為慶祝過自己的生日，因為她無法忘卻，10年前的那一天有個男人離她而去。
她的生日就是他的死祭。
望着桌子上的歪歪扭扭生日蛋糕，小綠尷尬的笑笑——真的是生疏了呢！畢竟有10年沒有親手做過生日蛋糕了。
今天是大年初四，是她的生日，看着日曆上那個被她用紅筆圈起來的日期，她就感覺無比的甜蜜，今天小略就要回來了呢！
這將近一個月的時間裏，她都是數着每一天過的，她不敢給他打電話，擔心這樣會影響他和家人的團聚，更怕他會嫌他羅嗦
離別雖然難耐，但更凸顯團聚的珍貴，她帶着這樣的心情盼着這一天，而如今這天終於來了，只要在過幾個小時她就可以見到他了
“真是滿面春風呀！小綠！”幽魂在空中看着面色含春的女子譏諷着。“看來我今晚要捂着耳朵睡覺了吧！”
“你就不能不出現在我的眼前嗎？”
“哎喲喲！這麼早就嫌棄我了，你的小情人還沒有回來呢，瞧你現在就一臉饑渴的神情，剩下的幾個小時可怎麼辦？”
給了他一個殺人的眼神“隨便你說吧！反正今晚的蛋糕吃不完，我會倒掉的！”
“啊哈哈！小綠我是關心你嘛！開了玩笑，多少給我留點！”被人以食物威脅，他馬上投降
“今晚，你不準顯形，聽到沒有，更不準偷窺！”
“呵呵，那蛋糕——”他流了口水
“你答應了，就分給你！”
“成交！”
還有半個小時就是凌晨了，他還沒有回來。
外面紅火的鞭炮聲依舊擋不住她心底的恐懼，窗外映着煙火的燦爛，屋內卻是她一人冷冷清清，此時桌子上的蛋糕對她更是一種嘲笑。
他沒有回來。為什麼呢？不是明明答應她了嗎？難道是出了什麼意外？還是他根本忘記了？還是他根本就不會在回來了？
她不敢想像他遲到的理由，多少年了，她以為自己會忘記這種噬人心魄的恐懼，可事實上——
穿着單薄的睡衣，江小綠蜷縮的靠在客廳的牆上，她把頭埋在兩腿中間，眼淚撲簌簌的流下來，濕潤了她的褲子。
她渾身變的僵硬緊繃，屋子裏黑漆漆的，她只有緊緊抱緊身體才不至於讓自己發抖，她一遍遍對自己說“不會有事的，不會有事的！”
可是10年前，那種另人絕望的場景不停的出現在她的頭腦中，她有把自己關在那個痛苦的記憶中，以至沒有聽見開門的聲音。
這個女人在搞什麼鬼，大過年的竟然不開燈，過的是鬼節嗎？一回來就觸他的眉頭。
手上拎着東西的展祺略好不容易開了大門，卻迎來這一室的冷清，他靠牆摸索進
奇怪，什麼東西？他好象踢到了什麼東西。
在窗外斑斕色彩的掩映下，他看見那個女人縮在牆角，她在幹什麼？睡著了嗎？這個沒心沒肺的女人枉費他為了她拚命的趕，結果她竟然給他睡覺，想到這裏，他火大的踢踢她
“起來了，我回來了！”
聽到熟悉的聲音，小綠抬起頭，透過迷濛的淚眼，一個高大的人影站在的她的眼前，是他嗎？她不敢確定！
當她抬頭的時候，把展祺略嚇了一跳，他清楚的看見她臉上的淚痕，認識她那麼久，她的臉上從來都是掛着燦爛的微笑，從來沒有像今天一樣，紅腫的雙眼如桃核一樣，看樣子是哭了很久，可是到底是為什麼呢？
展祺略緩緩的蹲下身體，放下手中的包，細緻的手指撫上她的臉，輕柔的問“怎麼哭了？”
感受着肌膚上他的溫度，她的臉在他的手中蹭呀蹭的，就像一隻向主人撒嬌的貓咪
是他！他回來了！這個認知在小綠的腦袋中閃現
“哇！”的一聲，她哭着衝進他的懷裏。
這個突如其來的擁抱弄的他手足無措，任由小綠抱着他在他的懷裏放聲大哭，他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她，安慰她什麼，只能這樣讓她不停的哭泣。
很久之後，小綠吸吸鼻子，從他的懷裏抬起頭，可憐兮兮的叫了一聲
“小略！”
“干，幹什麼？”
緊接着，砰！小綠用力的把他推倒在地
“你為什麼這麼晚才回來？你知不知道人家都擔心死了？也不知道打個電話，你手殘廢了嗎？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擔心？擔心你萬一出什麼意外，出什麼意外我怎麼辦？你說呀你說呀”
剛才還是小貓咪，轉眼又變成母老虎，這個女人真是——
不過，她是在擔心他嗎？
剛剛指着他的鼻子罵完，馬上又撲到他的身上，嗚嗚的哭泣
現在展祺略才算知道女人真的是水做的！真不知道這個女人怎麼有這麼多的眼淚
“喂！江小綠，你重死了，快點從我身上下來啦！”這個女人難道不懂得要減肥嗎？
回答他的還是小綠的哭聲，最後他終於沒有辦法了，嘆了口氣，解釋說“本來我是要回來了，可是忘記拿你的生日禮物了，所以——”
“我不要！”在他的懷裏，她悶悶的說。
“你這個人別不識好歹，我可是費心的準備的！”氣死他了，為了這個禮物，他還和一堆小鬼擠來擠去才搶到，她竟然不要。
小綠抬起那雙腫脹的眼睛，此時她的眼裏還閃着淚光
“我只要你，只要你平安的回來，就好！只要你平安，我什麼也不要！”
掛着兩行清淚的臉湊上他柔軟的唇，吻了下去。
轟！小綠青澀的吻挑起他深埋的□，他大口的喘着粗氣，用力的回吻。擺脫掉身上的行李，他抱着她，出聲警告“這次，我說什麼都不會停下來，我——！”
他剩下的話，淹沒在小綠激烈的雙唇中……
當他們結合的瞬間，他聽見小綠喊着他的名字，對他說了“我愛你！”
一直一直到很久以後，小綠的這句耳邊呢喃仍然徘徊不去。
情愛的氣味在空中早已飄散，當小綠醒過來的時候，昨夜和她翻雲覆雨的男人不見了蹤影，摸着還有餘溫的被褥，小綠的臉紅了。
他平安無事的回到了她的身邊，她簡直不敢相信，所以她要用自己的身體感受着他的存在，想着昨夜自己的瘋狂，小綠不禁懊惱，她披了一件衣服走下床。
客廳里，展祺略□着上半身坐在沙發上抽着煙，最近抽煙很頻繁，顯示出他的心中矛盾，他不該這麼投入的
他沒有想到他回來的第一個晚上，在他毫無準備的情況下，就和她——
他應該高興的，任務算是完成了不是嗎？可是為什麼他不開心呢？反而覺的沉重-，心中的負罪感壓的他快喘不過氣來了。
在昨晚激情的時刻，她說的那三個字是真的嗎？
如果是，那為什麼呢？
忽然感覺身後一熱，一個熟悉的軀體趴在他的背上“房間裏禁止吸煙，你不記得了嗎？”
他抓住她的手腕，讓她一個旋身，把她拉了下來
“重死了！”他按熄了手中的煙。
“喂！你這個粗魯鬼，一大早起來不見人影，現在又嫌棄我，你什麼意思？”
“我說的是事實，還有你以為我願意抽呀，要不是你把我——！”他指指自己的脖子，胳膊，胸膛上的青青紫紫“要不是你把我咬的渾身是傷，我也不會想抽一根緩解疼痛！”
“啊？真的很疼嗎？”她瞄了一眼，呵呵，好象真的很嚴重
“廢話！要不我也咬你看看？”沒想到這個女人真的可以做母老虎。
“對不起嘛！人家昨天是很害怕，所以所以就想用這種方式證明你的存在！”隨後又想到什麼，她指着他“在說，你也把我弄的很疼，咱們扯平了”
“你這個女人說話都不會修飾一下，什麼叫‘我把你弄的很疼’！”他的火氣又上來了，對着這個女人，他隨時有血管迸裂的危險
“我說的是事實嘛！”她小聲的說
“嘁！”他輕嗤了一下“我要洗個澡，你準備點吃的，餓死我了！”
“小略！”在他走進浴室是，她喊了一聲
“幹什麼？”煩死了。
小綠快走了幾步，上前摟着他的腰，頭貼近他的胸膛“謝謝你給了我一個那麼美好的夜晚！”
展祺略感覺自己的身體好象又有了某種反應，該死的，他現在渾身難受，可不想再來一次！
“恩，知道了！”他推開小綠，狼狽的跑進浴室。
穿好睡衣，小綠站在桌子前切昨天的烤的蛋糕，朝擦着頭髮的展祺略搖搖手，“快過來呀！”
“怎麼又是蛋糕？”這東西要他想起那幾個討厭的小鬼
“怎麼了？”她不解
“沒什麼，給我吧，都餓死了！”
兩個人坐下，吃着蛋糕。
展祺略無意間掃了一眼正在吃的小綠，厚厚的奶油掛在她的嘴邊，看到這個他不知不覺的舔舔嘴唇
“怎麼了？不好吃嗎？”小綠含糊的問，嘴裏被蛋糕塞的滿滿的
“你的唇——！”他指指她的嘴唇
“哦！沾到了！”小綠不在意的用手一擦
展祺略快速的按住她的手，“別動！”
他靠近她，用舌頭舔着她的唇畔
“那個，小綠！”
“干，幹嗎？”
“咱們，咱們再來一次怎麼樣？”
“啊？”小綠睜大眼睛看着她
“啊什麼？”他的唇堵住了她
戰火重燃——
望着小綠熟睡的容顏，此時的小綠看起來很可愛，他的手在她的臉上逡巡，為什麼是你呢？為什麼你要做哥哥仇人的女人，如果你不是就不會受到傷害？為什麼要愛我呢？我只會讓你更加痛苦！
展祺略翻身下床，看來小綠是累了，她只動動，又側身睡去
他走到客廳，拿出手機，猶豫再三，他還是撥通了熟悉的電話
“小略，有什麼事情嗎？”
“哥！”他壓低聲音，“你可以進行下一步計劃了！”
“什麼？”展祺成一時沒有反映過來
“我和江小綠上過床了！”
“真的？”展祺成大笑“好，好，比我預想的還快，不愧是我的弟弟！”
突然間，他厭惡聽見哥哥那幸災樂禍的聲音
“小綠要醒了，我掛了！”沒等着聽哥哥的回答，他就說了慌匆忙的掛斷電話。
猛然間看見映在玻璃上的自己的身影，展祺略從來不知道原來自己可以這樣的卑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