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的呢喃《2》
自從那天以後，小綠一直不太敢和處與精神不大穩定的展祺略太過接近。
每當展祺略看到她，不是踹翻身邊倒霉的椅子，就是用那種要殺死人的眼光盯着她，最糟糕的是，他好象做什麼事都很用力，用力的摔門，用力的走路，用力的吃飯——好象他走過的路，摔爛的門，吃過的飯，都是她的化身！
真是的，她江小綠真的是倒了八輩子的霉遇見這麼個人。
這種狀況知道聖誕的到來都沒有太大的好轉
小綠站在他的門前，對自己說了120遍“不用怕”之後，走進他的房間
“嗨！小略！”她一進門就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她放下手中的托盤，裏面是一杯展祺略平時最愛的咖啡。“你在幹什麼？”
“自己不會看嗎？”一張口就沒有好氣
“我是問你在收拾行李幹什麼？”她當然知道他在幹什麼，關鍵是為什麼要干這個？
“回家！”
“回——家！”聽到這個詞，她煞白了臉“可是要過年了，你，你不和我一起——”
“我為什麼要和你一起？”瞧着她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他就火大，要是在和這個女人呆上一段時間，他就快瘋了
“為什麼？”她偏着頭想想，臉上有着茫然
片刻之後，看着仍然和衣服打仗的展祺略，小綠笑笑，坐到床沿上背對着他
“小略都有哪些家人呢？”
停下手中的動作，展祺略看着她的背影簇眉，這個女人今天是怎麼回事？
“還能有那些，和你一樣唄！”莫非她知道了什麼？因此對於這個問題他答的很上含糊
“你很愛自己的家人吧！”
“我說你又在鬧什麼？沒看見我在收拾東西嗎？哪有空和你扯東扯西？”盡量避免和她談這個問題，他扯開了話題。
“又只剩下我一個人了！”她小聲的說
“你說什麼？”他真不懂為什麼這個女人有自言自語的習慣，總是看她在一邊自言自語的不知道說什麼東西
“沒什麼！”小綠很快的又恢復了精神，她跳下床，“那咱們今天出去玩玩，算是為你餞行吧！今天可是聖誕節呢！”她拽着他的胳膊搖晃着
“我不去！”他試圖甩開鉗制着他胳膊的手，可是小綠抓的死緊
“去拉去拉！”她拽着他向外拖
“放手放手！”
不過最終倒霉的展祺略還是被強行的拉倒了外面，開始了兩人浪漫的聖誕之夜
房間裏，喝得只剩下半杯的咖啡依舊散發著濃厚的香氣，而走在路上開懷大笑的小綠的舌間卻被苦澀的味道纏繞
這種無力感，就是她討厭喝咖啡的理由。
長途汽車站——另人掬滿傷心的舞台，舉目儘是離人淚！
但此刻——
“把車票給我！”展祺略咬着牙，狠狠的說
“你答應我一件事我就給你！”江小綠搖搖手中的票說到
“好好，你快點說，無論什麼我都答應你了！”他妥協的說，實在是不能在和她耗下去了。
“真的？”
“你到底說不說？車快開了！”他大吼！這個女人簡直就是考驗他耐性的
“好嘛！你答應我大年初四這一天你一定趕回來好嗎？”
這回反到是他有些不解“為什麼要這天回來？”
“那天是我的生日嘛！”她希望他陪在她的身邊過已經有10年都沒有過過的生日。
“好啦！”應個一聲
“你真的答應了？”小綠高興的摟着他的胳膊磨蹭。
“好了，把票給我吧！”
將車票放到他的手掌，小綠踮着腳尖湊上他的臉，輕輕一吻，柔聲的說“一路順風！早去早回！我等你！”
展祺略怔了怔，臉有些微微發燙
“知道了！”然後頭也不回的上了汽車。
車子開動了，小綠在下面向他用力的揮動着雙手，跟着車跑了幾米，直到車子開出很遠，他依稀的還是看見有個揮動手臂的人影。
心，有些慌亂，所以他閉上眼睛假寐……
好久都沒有睡過這麼舒服的覺了，展祺略從床上爬起來，耙耙頭髮。自從到家，他放下行李，直奔他久違的卧房，倒頭就睡，不知道現在是什麼時候了
一邊打着哈欠一邊走下樓梯，就看見好久沒有見面的大哥坐在沙發上看着報紙
“大哥！”他快步走到兄長的身邊
見到自己心愛的弟弟，展祺成放下報紙，站起身來，一把把他抱在懷裏“好久不見，小略！”
相擁之後，兩人坐下，展祺成打量着弟弟
“瘦了，但更結實了！”然後還不忘在他的胸口上捶了一拳
“大哥！”他也笑了“大哥昨天什麼時候回來的，怎麼不叫醒我？”
“李嫂說你一回來就睡了，我想要你好好的休息！對了——”展祺成走到餐桌前，倒了一杯咖啡“小略，你最喜歡的！”
淺嘗了一口，“還是大哥煮的咖啡最好喝！”不象那個女人，每次有事情討好他只會拿速容咖啡哄他，該死！怎麼又想起那個女人了！
看到弟弟臉色變變，他擔心的坐回他的身邊“怎麼了？”
“沒事！只是很久沒喝，太高興了！”其實是不習慣了，可是他沒有和哥哥說。
摸摸弟弟柔軟的髮絲“辛苦你了！”
展祺略的臉上有着落寞的笑，無語。
按照慣例，展家每到新年都會舉行一個新年派對，邀請一些朋友和商場上的夥伴參加，今年也不例外
“小略，你回來這麼久都沒有好好的陪我，是不是你心裏有別的女人了！”高媛勾着展祺略的手臂，窩在他的懷裏，一臉的不高興
摟着她的肩膀，展祺略安慰着說到“你不要多心，難道你還不相信我嗎？”
“真的嗎？”她抬眼看看抱着她的男人
“我愛的人只有你一個，小媛！”他承諾的答到“好了，我肚子有點餓，咱們一起吃點東西去！”
高媛點頭。
今年展家請了不少客人，尤其是有些客人是帶着孩子前來赴約，這樣整個展家就顯得有些嘈雜。
展祺略和高媛取了一些糕點，站在角落裏享用，可是有不少嬉鬧的孩子在跑來跑去，不知道是怎麼回事，突然孩子們打打鬧鬧的撞上正在吃東西的展祺略，一塊奶油蛋糕就這樣直楞楞的貼在他的衣服上，那個惹禍的孩子，不知道是故意還是怎麼的，竟然一邊道歉，一邊把原本沒有沾到油漬的地方也摸上蛋糕，可能他覺得這樣很好玩。
展祺略抓住小孩在他身上到處亂摸的手，“你的惡作劇應該適可而止吧！”
“叔叔，我在和你道歉耶！哪有什麼惡作劇？我只是想把你身上的蛋糕擦掉！”小孩眨着無辜的眼睛開口說。
“拿沾着奶油的手給我擦？”什麼時候，他竟然像個小丑一樣任由小孩消遣
小男孩聞言轉轉靈動的眼，沖他嘻嘻一笑，趁他一個不備，爭脫着朝同伴跑了過去，幾個男孩子湊在一起嘻嘻哈哈，都朝他做了一個鬼臉，就跑走了
“可惡！”展祺略大喝一聲，一腳踹倒旁邊的花盆，巨大的聲響引起很多人的側目，他甚至忘了身邊還站着的高媛，嘴裏咒罵著上了樓
不止是高媛，還有許多認識展祺略的人以及展家的僕人都詫異的看着那個上樓的身影，大家心裏都有着相同的疑問
“那個真的是展家的二公子嗎？是那個以溫溫而雅，進退合宜，謙遜有禮著稱的展祺略嗎？就算被一個小孩的惡作劇弄的滿身污穢，他不應該只是皺皺眉，然後淡淡的說聲‘換件衣服就好了’優雅的退回房間嗎？怎麼回事？那個貴介公子今天怎麼變的如此粗暴？”大家紛紛在揣測着這個二公子到底是怎麼了
高媛站在樓梯口，目瞪口呆的看滿嘴髒話的展祺略上樓，一直到耳邊響起展祺略低沉的聲音，她才緩過來
“看來那個女人的影響力還不是普通的大呢！”一轉身，他又消失在賓客中
房間裏，展祺略不停的嘟囔着，他用力的撕開自己的西裝外套，扯開領帶，然後仍到一邊，隨便的換了一件輕鬆的休閑服，而後就躺在床上
全部都是那個女人害的，當他看見那個小男孩賊兮兮的笑，他就以為自己看見江小綠那張圓乎乎的臉，那女人每次占完他的便宜，都會露出這種吃飽喝足的笑，只要一想到她，他原本鬆弛的神經都會變得緊繃，脾氣不知不覺的都會暴躁，有種隨時隨地想撲上去，狠扁對方一頓的衝動
一陣敲門聲拉回了他的思緒，他起身開門，“撲！”一隻油忽忽的手貼在他的肚子上，又是那個小男孩以及一堆孩子
“叔叔，一起來玩吧！”
看着剛換好的衣服又被弄的亂七八糟，他再也忍不住了“誰要和你們晚，臭小鬼，給我滾！”他毫無形象的跳腳大叫
魔鬼，全部都是魔鬼！
此時，他眼前的孩子的臉孔全部都變成江小綠那張竊笑的臉，他揀起被他仍在一邊的衣服朝小孩們拋了過去，“給我滾！”
樓上震天的喊聲驚動了下面的人，大家面面相覷得出一個結論“展家二公子——病入膏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