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第二章

不!要她轉調來跟那個沒禮貌、自大又目中無人的傢伙聯手合作,她實在是辦不到啊!可是命令難違,鄭宇絲想來頭就痛。

「叭、叭!」

吵死人了!在她心情紛亂時叭她,無疑是火上加油。

鄭宇絲轉過身,停下腳步,瞥見一輛「傲視群倫」的黑頭車。

喲!真是高級得不得了,不過買這車的主人真不是普通的沒大腦。

第一,台灣宵小這麼多,捉不勝捉、防不勝防,這輛車不用去敲鑼打鼓就會被盯上;第二,這種高級四輪車是外國產,關稅不低,運到台灣來根本沒路供它暢快奔馳,因為台北市的路沒有一條可以開超過時速六十;第三,純屬她的觀點,她最看不起這種把價值一棟房子的車開在馬路上的神經傢伙。

車窗降了下來,她本來是理都不想理的,但看看這主人是誰也無妨,但這驚鴻一瞥就不得了了!

原來是他!她那個上司,雷摩齊!

鄭宇絲氣短,想要快速走開,可是細跟高跟鞋令她無法如願以償。

車子輕輕鬆鬆轉了個十五度角就擋在她的面前,她咬咬牙,很想一腳踹過去,在他的黑頭車上畫個線,他準會氣白臉!

光是這麼想就過癮!不過也可憐了這輛車,明明高貴得很,卻被她看得一文不值,而這隻不過因為它三生不幸跟了她討厭的主人。

「你不要以為你的車看起來亮眼,就可以隨隨便便擋在我面前。」鄭宇絲很拽的說。「我又不是沒人來接,不需要勞駕你!」他是把她當成什麼?沒有外貌的壁花嗎?后!夠了喔他!

記起他藐視她辦事的能力,只會用外表迷惑人的說法,想踹車的衝動又增添幾分,但她可是有氣質的淑女,要真「訐譙」也只能在心裏,她拉住自己的腳。

鄭宇絲的態度全落入雷摩齊的眼,「從今天起,由我來接你上下班。」他不容置喙。

哎呀!他以為他是誰啊?

「很抱歉,我不欠司機,如果你想當,得從第五百萬號排隊。」想也不想的就判他出局。

雷摩齊掛著不以為意的淡笑,「小姐,你會不會想太多了?想要我排你的隊,我還得深思熟慮一下。」

居然不買她的帳,還不給她台階下!

果然是他響叮噹的一貫作風——十足的絕!

「既然現在達成了這個雙方都不願意的共識。」鄭宇絲偏著頭望進車窗內,「那可以不要浪費彼此的時間了嗎?」

「我還是要你上車,上級要我們在最短的時間內培養好默契,我想只要一有機會我們就要常接觸。」雷摩齊用那雙深邃迷人的眼睛命令她。

「乾脆叫我們直接上床好了,這是最佳的培養默契途徑……」這樣還比較快!她嘟囔。

「哦?」他顯然很感興趣的應了一聲,瞧了她一眼,頗莫測高深。

她這麼小的嘀咕他也聽得見?難不成他是順風耳喔!「我是說上你的車,你聽去哪裏了?」她不甘不願的用力拉開他的車門,一屁股坐了進去。

雷摩齊擺擺手,「那我只能說是我長期住在USA,中文退步了,我聽見的明明是上床。」腳踩下油門。

「哈!」她很沒用的哈了一聲,無意義詞。這個死香蕉不是省油的燈!「我想等著跟你上床的女人不少吧?但不包括我在內。」

他沒回答。

默認了?

雷摩齊忽然牛頭不對馬嘴的說:「你對我的成見似乎很深。」

哪是似乎?這點他可以不用太謙虛,是打一照面,這成見就比天高,比海深了!

「我認為今晚的考驗很特別,從來沒有人這樣對待過我,更遑論質疑我的能力了。」

「那是因為在你身邊缺乏像我這樣一針見血的人,警界是很現實的,如果你長期處在誇獎的環境中,什麼艱難都沒有,哪來的進步?」他意有所指的道,誠如他目前所見,她被寵得像是警界裏的花朵。

鄭宇絲也感受到了,「我不是什麼承受不起風吹雨打的小花,任何摧殘我都禁得住,否則我是如何率領大家,闖出名號的?」她就是看不慣他高高在上,把她貶得很低,踩在腳底下的態度。

「是嗎?」他轉個彎,不慌不忙的回答更是令人火大。

「你剛從國外回來,根本什麼也不了解,反正多說無益,時間會證明一切。」她倔強不服輸的說。

「不了解?鄭宇絲,二十三歲,警大連級跳畢業,率領擒魔小組屢建奇功,父母也是警界赫赫有名的人物。」他緩緩地說,「男朋友人數,破天荒的零。」連這個他也知道。他如數家珍般地倒背如流,彷彿這些資料已被他不知背了幾回似的。

這太可怕了!

由於她的身分特殊,不大有人知曉她!

「不過你屢建奇功的方式倒是令我覺得新鮮,女人的思維模式果然跟正統運作方式有出入。」

他這又是在看不起她嗎?鄭宇絲仔細的聆聽、詳細的觀察,還是只發現他的輕佻,其餘的什麼都沒有。

「不是每個人都像你一樣古板,台灣講究創新,有創新才有成功。」當然她就大受好評了。

「那你的擒魔小組得對你感激不盡了,有你的存在,才會有不斷的創新。」

狗嘴裏吐不出象牙,她是優質淑女,不是白痴,不會傻得以為他在吹捧她。

「我想我帶領擒魔小組的能力還在你之下,你的不講理及令人毛髮直豎的震撼教育,是我必須多學習的,你說是吧?」明嘲來、暗諷去,鹿死誰手仍是未定數。

「那以後我們合作時,你就多學習。」

他還真是不客氣!

絢麗的閃爍霓虹,迎面來又向後去,萬家燈火點點爭輝,她望向車外,怔怔的看着迅速滑過的街景。

今晚她累了,而這男人也很叫她心煩意亂……

「其實你給我的感覺不像是警員。」雷摩齊開口了,讓她好不容易平靜的心湖又起波瀾。

「你只是個美麗、吸引人的女人。」她身上沒有多餘的贅肉,胸前山峰傲人,肌膚光亮有彈性,美得令人想觸摸……

鄭宇絲哼一聲,撇開頭不理他,早就心知肚明他狗嘴裏吐不出象牙了。

兩人間的氣氛開始變得沉悶,直到車子到達鄭宇絲家門口,鄭豐絲才在下車前丟下話。

「雷摩齊,我本來是不願意跟你合作的,不過我改變主意了,這是天上掉下來最好的禮物,讓我有機會在你面前大顯身手,我一定要讓你對我刮目相看!」她關上車門,頭也不回的走向家門。

這人真恐怖,居然連她的住處也知道!他到底還了解她多少?

雷摩齊盯着她的背影。她完全誤會他的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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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北體育場人山人海,在台灣已經退潮流,很難再鹹魚大翻身的籃球比賽,今天竟被炒得異常火熱!

體育場內人人幾乎要擠破頭了,會打籃球的人隨處可見,但是他們的英姿一定要配上英俊的容貌,才能讓那些美眉們掏腰包來看場比賽。

真是太諷刺了!

鄭宇絲站在球場一隅,冷眼旁觀著,她這個方位是看得最清楚的地方。

這場以「愛心捐款」為名的比賽,找來共襄盛舉的全是高大英挺的男士,他們只要輕輕地投個籃,哦喔!就不得了了,尖叫聲此起彼落。

雷摩齊也「魚目混珠」在其中,他身高一九0,體格健壯,長相英俊,但令她不服的是,他明明是辦公人員,卻還打得一手好球!尤其花俏的運球方式,更是要得人昏頭轉向!

他一下就成為全場矚目的焦點。

即使他技藝高超,但鄭宇絲還是不承認,硬是要將「魚目混珠」這字眼往他身上扣。

這場「愛心捐款」球賽,他們為何將他安插在這裏?當然天下是沒有白吃的午餐,他們公務人員要參加這些大愛活動是很困難的,往往以公務繁忙將邀約打回票。

他們之所以會出現當然就是有狀況!

「看見沒?看見沒?咱們的新夥伴可不是蓋的,去打NBA一定大把大把的鈔票進口袋,絕對比喬登更家喻戶曉。」阿標的聲音由對講機那頭傳來,興奮到不行。

「阿標,你這大嘴巴最好給我閉上!」鄭宇絲陰沉的說。

雷摩齊漂亮的三分球投籃得分,尖叫聲響徹雲霄,她眯住眼,正好與雷摩齊的視線對上。

他幹嘛看她?

鄭宇絲沒好氣。

「哎呀!絲妹,你跟摩齊有心結是所有人都心知肚明的,人家的好是千真萬確的啊!你就別死不承認了。」阿標道。

有心結?拜託,這是什麼說法?他們只是互看不頤眼,想大打出手罷了,才沒有心結。

「我來不是要看他打球的,人家有錢拿打得不亦樂乎,你沒有錢拿,最好給我盯緊一點。」

「可是摩齊真的棒透了,喲喲!看,就是這樣蓋火鍋……抄球,前面有人攔截,危險!呼……上籃,得分!」阿標的話令人不難知道他正目不轉睛的盯着球賽看。

鄭宇絲覺得在雷摩齊身旁那些揮汗如雨的傢伙最可憐了,無論怎樣賣命,始終是不起眼的配角。

「你乾脆去當主持人好了,阿標。」她挖苦。

「不不不,我當警員才可以天天見到他迷倒眾人的英姿,簡直是帥到無話可說!」

「那我預祝你們速配成功,創警界同性戀光明正大出櫃的首例,反正現在同志團體那麼多,你們不用怕上級施壓。」鄭宇絲雙手環胸,一身黑色勁裝被雷摩齊取笑到不行,說她看起來像只嬌弱的小貓咪。

「拜託,絲妹,我對你的愛是天可明監、至死不渝的好不好?」阿標在那頭說,「喔!又來了,飛人灌籃!這傢伙雖然身長一九0,但身手敏捷,不去打籃球實在是暴殄天物。」阿標可惜的說。

鄭宇絲雖百般不願意,但視線就是不由自主地停在雷摩齊身上,他在球場上是閃亮的一顆星,糾結的肌肉,挺拔的身軀,每每一個動作,就令現場的男士驚嘆,女人尖叫。

他的確是很迷人。

但是一想到他高傲如孔雀,他的什麼好就全部被她推翻了。

他說她是小貓絕對是看不起她、戲弄她的成分比較多。

比賽慢慢地接近尾聲,一三六比二0呀!球賽根本成了雷摩齊的個人SHOW,少數人失望,多數人高興,鈴聲響了,主播們興奮的報道着……

「阿檁,左邊!」鄭宇絲氣急敗壞的大叫。她怎麼看雷摩齊看到失神了呢?她旋即往後跑,但是人群擁擠,她排除萬難的越過他們,「要是讓他們跑了,我絕不饒你!」

「絲妹,你不也是看到入迷嗎?我頭一次看到你那麼認真的表情耶!」阿標調侃地道。

「給我住嘴!」鄭宇絲隱入樓梯問,等到兩個鬼鬼祟祟、慌慌張張的人從樓上跑下來時,她旋風腿一踢,一人當場倒下,另一人則是死命地反抗,以拳頭相向。

鄭宇絲擊中那人的臉頰,但那人不為所動,抱着裝著白粉的黑箱子乘機逃跑,就在他要下樓時,鄭宇絲一個抬腳,那人未來得及看清楚,被絆倒連翻了好幾圈,昏了過去。

阿標來時只要負責收拾殘局,他忍不住拍拍手,「絲妹,你今天狠勁十足,三兩下就解決乾凈了。」

「把人帶回去問話。」鄭宇絲喘了一口氣,「雷摩齊呢?」

「他啊!剛剛……」

「我是指現在,他人在哪裏?別跟我說他還在球場上擺迷死人的Pose!」她在工作抓人,他卻不見人影。

「不不不,他沒有,不過他在樓上……」

鄭宇絲一聽往上衝去。

「絲妹,你聽我說啊!剛剛是雷摩齊把這兩個混蛋趕下來的,他們吃了他好幾拳,否則你還在守株待兔!」

但這些她全沒聽見。

鄭宇絲街上樓,看見雷摩齊正與一名十七,八歲的少女談笑風生,那少女眼神晶亮亮,仰起臉崇拜的看着他,雷摩齊也樂意這樣,甚至還沒有拒絕少女的要求,在她粉可愛的粉紅色筆記本上簽名留念。

怎麼,他難不成是成了籃球大明星?

「不好意思撞到你,你真的沒怎麼樣嗎?」雷摩齊溫柔的問,從沒用這麼低聲下氣的口吻跟她鄭宇絲說過話,看到這樣她更是火上加油。

她辛苦抓人,他泡妹妹,這USA回來的神奇大幹員還真不是普通的混水摸魚啊!

「沒有怎麼樣,對了,你是籃球國手嗎?我以前不曾見過你。」

雷摩齊露出令人無法招架的微笑,一口白牙更顯帥氣,「不是,我是做生意的,為了回饋社會,特地前來共襄盛舉。」

「原來是這樣,但是你不打籃球好可惜啊!看完了這場比賽,我恐怕會不可自拔的迷上你。」少女露出期待的眼神。

「以後有的是機會,我想我們還是會再見面的。」他道,眼尖的瞥見臉色越來越陰沉的鄭宇絲,他朝她跨步走了過去,手搭在她的肩上,「你來了,我正要找你。」

「她是……」少女受傷了,這女人好美,他們看起來郎才女貌。

見少女的神色,鄭宇絲的怒意全吞了回去。他在幹嘛?要弄碎人家少女的一顆心嗎?她不容許。

「她是我打雜的助理,對了,我的衣物在休息室,等一下記得去拿。」

鄭宇絲強忍着嘴角的抽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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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氣死她了!她堂堂一個呼風喚雨的女警員耶!何時變成打雜的女助理了?

看着他們無所不談,而她得拿厚重的衣物,心裏就不是滋味,但她又不忍見少女受傷的模樣,只好委曲求全,反正她是用拖的,不是用提的。

這個少女簡直是盲目崇拜雷摩齊到了無可救藥的地步,一路上依戀的對他問東問西,還央求見面的機會,彷彿她砹了不該存在的人,打擾到了他們。

而雷摩齊更是個不知廉恥為何物的傢伙,說話不打草稿,說什麼他是從商的,明明是狡猾的警察,居然還自己提高身分,但是,唉!一個巴掌打不響,這少女完全逃不出他的五指山,註定成為他的囊中物,被唬得一愣一愣的。

好不容易,少女依依不捨的離去,鄭宇絲立即放下他的行李,遺很不淑女的踹了一腳,表示她的不滿。

「你幹嘛氣呼呼的?」雷摩齊拉住她的手,「我要感謝這場戲有你合作,進行得天衣無縫。」他又恢復對她的態度,方才的溫柔全部消失。

「我沒有跟你合作,我只是不想看到那個少女心碎,你要是還有一點良知,就不要玩弄人家的感情。」要是哪天她心情不好,就無聊地供出他的真面目。

「我沒有玩弄她,這只是一場戲。」他說得理所當然,不帶一絲感情。

她憤憤地想跳上他的行李箱大踹特踹,「戲?你這厚顏無恥、大言不慚的傢伙!要是你不想接受不會拒絕人家嗎?這樣玩人家,你很志得意滿是不?」反正他不接受或是接受她都有話要說,他的一舉一動她都覺得刺眼。

他懶得浪費唇舌。

「你不用那麼生氣,我不會玩弄你。」他不費吹灰之力的提起他的衣物。

鄭宇絲的臉刷白,「你永遠都沒有那個機會,我才不會倒了八輩子楣被你玩弄!」

「你我註定要彼此糾纏的,絲妹,」雷摩齊學局裏的人這麼叫她,磁性的聲音最適合用來欺騙少女,令人陶陶然,「不過在那之前,得摒除你對我的成見。」他自耳中取下通話器,他只打開聽的功能,所以鄭宇絲跟阿標的談話內容,他聽得清清楚楚。

「你偷聽我們講話?」她不可置信的低呼。這傢伙到底用意何在?

「別忘了我也是參與任務的其中一員。」

她對他的話十分震驚,但仍是假裝若無其事。

兩人來到停車場,鄭宇絲髮動她的紅色跑車,由後照鏡見到他的黑馬不疾不徐的尾隨着她,就這樣一前一後的進了警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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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安無事了好幾天,鄭宇絲與雷摩齊沒再有任何接觸,他似乎很忙,很少出現在警局。

鄭宇絲與阿標這群呵護她的男人們打打鬧鬧,阿標摟着她的肩,一群人熟到不能再熟了,大家常常這樣鬧,阿標也總會開玩笑地問她何時嫁他?保證不愁吃、不愁穿……

真是有夠神經!

她一個女生在他們之間,簡直是萬綠叢中一點紅,看他們流里流氣的,她又天生美艷,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們是一群地痞流氓,跟一個狐狸精似的女人不三不四。

鄭宇絲給逗得咯咯大笑,步出辦公室,雷摩齊正在和一名警員討論案情,見到他們勾肩搭背,兩道灼灼強光鎖住她。

他終於出現了!幾天不見,談不上來他哪裏變了?更加成熟穩重?但他本來天生就很有威嚴。

「各位,我們下班了,吃消夜去,你們辛苦了!」阿標丹田有力的說,全部的人都噤若寒蟬,空氣中彷彿有火藥味瀰漫壓得人怪不舒服,他的話沒打破沉悶,反而在語聲結束後,更凸顯寂靜。

「絲妹也不會再回來了……」連阿標也圓不了場。大家怪怪的……

鄭字絲經常在下班後又會回到警局,她常在開車、買東西時看到她熟記在腦袋瓜里的「鼠輩」,他們各個都逃不過她,她也抓得不亦樂乎。

「阿標我們走吧!」反正下班了,沒他們的事,現場冷風鼴颼令人好生難過,還是趕快離開得好。

雷摩齊挺直了腰桿,他上身穿了件灰色襯衫,下身穿的是黑色西裝褲,一手插在口袋內,不知怎麼搞的,怎麼看就是有令人無法抵擋的魅力,讓人忍不住多看幾眼。

「鄭宇絲留下,其他人要走可以。」他開口了。

他是不是故意找碴?!

鄭宇絲皺住黛眉,「可是我下班了,」要加班也沒有事先通知,大家興緻高昂,他怎麼可以潑人冷水,掃人家的興呢?

「是啊!長官,絲妹……」見雷摩齊投過來的冷然目光,阿標閉了嘴,他覺得自己搭在鄭宇絲肩上的手彷佛十分礙雷摩齊的眼。

「反正我不用留下來。」鄭宇絲下意識的反抗,還沒有人這樣逼過她,她是不會臣服在他的淫威下的。

「這是長官的命令,要是你敢不從,明天準備調內勤。」這會要了她的命吧?

雷摩齊率先走入他的辦公室,一副他說一是一,誰敢嚷二的態勢,霸道得令人說不出半句話來。

「那你們去吃好了,說不定這陰陽怪氣的傢伙真有事要找我商量。」她投給他們沒辦法的眼神。

眾人忍不住噗哧笑了出來。

陰陽怪氣的傢伙?只有她想得出來,不怕隔壁有耳?

一干人只好惋惜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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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是留我下來打雜的,那我會掉頭就走。」鄭宇絲滿腔的哀怨在見到他滿桌的卷宗時消失殆盡。

他真的好忙啊!

桌上分了兩堆「山」,一山是未批,一山是處理完的。

雷摩齊解開他胸前的第一顆扣子,及手腕上的,雙眼直直地盯着她,一句話也不說。

「你要是叫我進來只為讓我罰站,那恕我不奉陪。」用那麼不可一世,不容拒絕的態度叫她進來,害她取消歡樂的聚會,就只為這樣直勾勾的看她?

他瘋了嗎?還是幾天沒跟她拌嘴牙會癢?抑或一見面就要氣得她大發雷霆他內心才會舒暢?

一定是這樣!聯想到這個,她就更加認定他是個不折不扣的大變態!

雷摩齊修長的手指交握,「那個阿標他常這樣摟你嗎?」

「你問這個幹嘛?」他有必要知道嗎?這只是他們打鬧的方式啊!久而久之,大家都習慣了。

「回答我!」好像這是天大的事,重要得緊。

他的聲音滿是在乎,但她沒聽出來,除了辦案抓人,她對任何事都很遲鈍的。

回答就回答,沒什麼大不了,只是他今天真的很怪,在這些芝麻小事上刁難她。

「是啊!我們常這樣。」說完,她隱約聽到咒罵,令她更吃驚了。

他這幾天是遭受什麼嚴重的打擊?否則怎麼變得好像滿容易萌生挫折感。

「以後請你們自重一點,這裏是警局不是風化場所。」他又恢復正常了。

她又要七竅生煙了!「原來你是怕難做人是吧?放心,大家已經習以為常了,不會有什麼指指點點的情況出現。」

但這回答似乎令雷摩齊不滿意到了極點。

「習以為常」這四個字他非常不喜歡,他吼,「我說以後不要就最好不要!你別忘了你是女人。」吃虧的是她自己。

身為警員,居然不懂得保護自己,她那些犯人是白抓的了!

怎麼他的暴怒讓她聽起來像是——她和別人走得近,他吃醋不已的樣子?

不過,她馬上就為這些想法而啼笑皆非,他只是怕麻煩才會這樣吧!

「真是笑話,我的事何時要你管了?我要怎樣是我的自由。」她鄭重聲明,但他的眼神令她有些局促不安。

「你可以盡量和我唱反調,反正我這些天去警務廳跟那些高官開會,已有了舉足輕重的地位,相信只要我一聲令下,你要換成內勤不會太難。」他卑鄙的威脅道。

他實在是太可惡了!

鄭宇絲瞪着他,他連她的私事都要管,有夠莫名其妙,她是招誰惹誰了?

「我想,我的私生活你管不著。」

「我一併管,全部!」他說到做到。

他的專制跋扈令她起了不小的反彈。

「雷摩齊,你用權勢控制我的生活,實在卑劣!」她鐵定不從。

雷摩齊降低了音量,不再兇巴巴,「我若真執行起來,你是無能為力,什麼也反抗不了。」

鄭宇絲深吸了口氣,不明白他的反常,「我實在搞不懂你!話不投機半句多,我先走了。」

「不準走!以後你會慢慢懂。」雷摩齊翻開卷宗,「現在我們來談一些事。」他臉色一斂,正經八百。

她覺得自己被他玩弄了!

「還有什麼事?通常公事是由局長轉述給我。」不是他。

「局長出國了,只好請你紆尊降貴到這裏來。」

「我有那麼大牌嗎?」

「你就是愛跟我唱反調。」全局的人都跟她混得超熟,就只有他……

「到底有什麼大事?」他怎麼看起來有點哀怨,像是在指責她?她輕拍自己的耳朵,千萬不要產生錯覺。

「全是不幸的消息。」他往後一仰。這幾天東奔西跑,忙得不得了,回來又見到她與阿標的親密互動,內心着實不滿。

「早知道從你口中聽不到什麼好消息。」鄭字絲訕笑。

「第一,你前年捉到的大毒蟲關黑龍在押送途中被劫,目前下落不明,你回去叫你的下屬寫份報告過來。」

「人又不是我們押不見的,為什麼要我們寫報告?你存心找麻煩啊?」

「我還沒說完,人雖然不是你們押的,但關黑龍的事你們比較清楚,只是要你們多提供一點線索而已。」

「好吧!那第二呢?」

「關黑龍是絕對要緝捕歸案,這其中牽扯到他跟葉氏的毒品利益掛勾,他一逃,極有可能會先找上葉氏。」

「葉氏?這麼說你查出近來大宗毒品走私幕後操作的黑手了?」她盯着他,他看起來什麼都沒做,卻在短時間內掌握重要線索,真是神通廣大!

「這意味着,我們的合作即將展開。」他說的不是一場遊戲,而是真實的,攸關生命的案件。「你如果害怕,我會讓你退出。」惡毒的激她。

她冷哼了聲。怕什麼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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曖昧的憐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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