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回到公寓，雷桀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手裏的‘石膏小天使’丟在柔軟的沙發上，以減輕‘負擔’，之後便習慣行地抬頭看了看牆上的黑色水晶時鐘，時針已指向了九時。
“你……該不會是……現在就要……吧？”
他小心翼翼地爬到沙發邊，膽戰心驚看着面前的男人慢慢地脫下西裝，然後又不緊不慢地鬆開領帶，之後再悠閑地解開襯衫的第一顆紐扣、第二顆紐扣……
天知道，他的心已經緊張到幾乎要跳到喉嚨口了……
拜託！千萬別再脫下去了，阿門！
像是上帝聽到了他的祈禱，雷桀言沒有再繼續解開第三顆襯衫紐扣，而是走到沙發前將他像提小雞一樣提在手裏，朝另一個房間走去。難道是要去有床的卧室？令人恐懼的猜測讓他不知不覺緊緊地閉上了眼睛。
“把衣服脫掉。”進入了另一個房間后，他聽到低沉的男聲這樣命令道。
算了，豁出去吧！反正他是男的，也不怕會有什麼後遺症！！
這樣想着，他便一咬牙，把自己的衣服統統脫了下來。
“很好，”看着他近乎‘壯烈’的‘義舉’，雷桀言差一點兒爆笑出聲，他好不容易忍住笑意裝出極具挑逗味道的聲音，色迷迷道，“現在過來我這裏。”
沒什麼好怕的！相信他一咬牙就能挺過去，對了，就是這樣的！
他一邊鼓勵自己，一邊根據聲音來源的方向慢吞吞地走去。下一刻，他便被一雙有力的手緊緊地抱住，然後就是……
“啊？”只有‘這方面’心理準備，而沒有‘那方面’心裏準備的他冷不防被從天而降的熱水淋了個莫名其妙，張開眼睛，他膛目結舌地望着手握淋浴器、笑得極其可惡的雷桀言，氣得半天說不出話來。
“你……在……幹什麼？！”他好不容易從喉嚨里擠出聲音。
“看就知道，幫你洗澡啊！”雷桀言興緻勃勃地用溫度適中的水幫他沖洗身體，並且儘可能小心不讓水沾到他的傷口。
“為什麼？你不是只想要我的身體嗎？”他氣憤地盯着一臉快樂的雷桀言，可惡！自己竟然又被他耍了一回！
“是啊！”雷桀言佯裝正經道，“不過我比較喜歡‘一夜情’的對象乾乾淨淨地和我‘睡覺’，所以我必須要幫你洗澡！”
“我明白了，”他氣鼓鼓地鼓起嘴，一把搶過雷桀言手上沾有沐浴精的海綿，“不過不用你幫我洗了，我自己還有手。”
“啊？那可不行！”雷桀言一邊在心裏竊笑不已，一邊又從他手中拿回海綿，“幫‘一夜情’的對象洗澡是我的樂趣，因為那樣可以增加情趣！”
可惡！若不是為了那一百五十美元，他早就一拳把面前這個有着色迷迷表情的男人揍個鼻青臉腫了！他在心裏火大地想道，什麼幫‘一夜情’的對象洗澡可以增加情趣，分明就是為了滿足他的變態嗜好！
“啊！好了！好了！”雷桀言滿意地關上淋浴器，用一塊大大的白色浴巾把他整個包起來之後‘運’出浴室，放在卧室的大床上，幫他穿好過大的睡衣之後又在他精巧的鼻子上親了一下，“在這裏乖乖地等我！”
說完，雷桀言便拿起另一套睡衣又向浴室里走去。
——那個變態老頭！
從被親的驚訝中恢復過來的他不滿地摸了摸鼻子，卻意外地發覺自己的臉有些發燙，咦？怎麼回事？他連忙朝窗前的玻璃反光中看了看自己的臉，赫然發現自己居然是臉紅了……
等等！——
——臉——紅——！！！
哎！！！怎麼會？難道是因為被那個變態老頭親了一下鼻子嗎？不可能！一定是在浴室里被蒸氣熏的，沒錯！一定是那樣的！他努力地說服自己。
唔，趁變態老頭還沒有洗完澡出來，看看他房間裏有些什麼奇怪的東西！
他好奇地朝房間裏東張西望了一番——
很舒服的房間呢！整個是很漂亮的淺藍色，柔軟的大床，簡單但卻非常有氣派的傢具，有錢人真是奢侈！
啊~，那是他的全家福嗎？他看見床頭柜上的相架里有一張相片，便饒有興緻地跳到床的另一頭去看個仔細。
哇噻，他邊打量着相片邊發出不可思議的驚嘆，這個變態老頭的家庭簡直就是由美女和美男組合而成的！
相片中間的一對比較年長的夫婦應該是他的爸媽吧，如果按照‘老頭’的外表年齡來推算的話，他的父母至少也有五十多歲了，但從相片上卻完全看不出來，他的父親兩鬢雖然有些微的白髮，但出色的外表和神采奕奕的眼睛卻完全掩蓋住了他的真實年齡，至於他的母親，那就更不用說啦！不光是個大美女，而且從相片上看最多只有三十五歲左右，都可以當‘老頭’的姐姐了。
在他父母右後方的那一對夫妻無論是從表情還是從動作上看起來都非常恩愛，應該是剛結婚不久吧！從男的和‘老頭’酷似的俊逸外表上來看，他應該是‘老頭’的哥哥或者弟弟。不過他的帥可是要比‘老頭’安全多了！是女孩子心目中白馬王子的那一型。
而被這個白馬王子型的帥哥擁在懷裏，笑容十分動人的女孩——哇哇哇！仔細看簡直美呆了吔！海藍色的眼睛，白晰的皮膚，還有非常完美的粉紅色嘴唇，簡直就是白雪公主的化身！啊！世界上怎麼會有這麼漂亮的女孩子！她看起來和她那個白馬王子型的情人真是再般配也沒有了！
呃！在他父母左後方的就是‘老頭’本人了，說實話，‘老頭’的長相實在是很不賴（儘管他非常不願意承認這一點！），而且他的身高也非常完美，從他輕而易舉的就能把一六三公分的自己夾在腋下走來推算，他起碼應該有一八七公分！（這讓他嫉妒得恨不得能砍掉‘老頭’的長腿！），再加上他那種看起來壞壞的笑容和氣質，的確是足以騙倒一大堆一大堆的美女/美男了！難怪他‘一夜情’的對象們會心甘情願地讓他做那些變態的事情！
啊！等等！他好象忽略了什麼？
——對了！依‘老頭’這樣的條件要找多漂亮的女人/男人‘一夜情’都找得到，而且說不定人家還提供‘免費服務’呢！這麼想來的話，為什麼他會答應讓自己成為他‘一夜情’的對象呢？
雖然他的長相是不壞，但不是他自我貶低，即使自己是第一次應該也值不了一百五十美元的價吧！難道——
‘老頭’有‘戀童癖’？
——不會吧！
“我的全家福這麼能吸引你嗎？”一個突兀的聲音毫無預兆地從他背後響起，嚇得他差一點兒抱着相架滾下床去。
“你……你……你，什麼時候出來的？”因為驚嚇過度的關係，他的舌頭情不自禁地打起結來。
“大約五分鐘吧！”雷桀言笑眯眯地一把從背後抱住他，像抱一隻柴犬那樣。
“五分鐘！！！”他張大嘴巴，瞪大翡翠色的眼眸，“這麼說來，這麼說來……”
“沒錯，我一直看着你全神貫注地盯着我的全家福，一副恨不得能偷走它的痴迷表情！”雷桀言露出壞壞的笑容，“還是說，你迷上了我家的什麼人？”
“那是誰呀！”他氣憤地把相架放回原位。
“哦？原來你對我家裏的人沒意思！害我白高興一場！”不過，雷桀言的表情上可沒有‘白高興一場’的失望，反而愉快得很。
“廢話！你家除了你以外沒人單身了，難道你要我對你有意思嗎？”他翻翻白眼，沒好氣的說道。
“真遺憾，原來我‘一夜情’的對象對我沒有意思啊！”雷桀言佯裝傷心道，可他的眼裏卻有着忍不住的笑意和讚賞，“那我要考慮考慮是不是要換個對象來陪我了！”
“啊？啊！——我不是那個意思！”他驚覺自己說漏了嘴，連忙見風使舵，“我對你還是很有興趣的！”
“是嗎？原來你對我很有‘性’趣啊！那真是太好了！”雷桀言故意扭曲他的意思，“那我們不如現在就開始吧！”說著，就佯裝要把他按倒在床上。
“喂……等一下！”眼看着危機就要來臨，他慌忙叫起來。
“怎麼了？”雷桀言假裝不悅。
“唔，那個，嗯，對了，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呢！”好不容易找到一個爛得不能再爛的借口，他連忙當作寶。
“雖然這跟我們接下來的事沒什麼大關係，不過我還是告訴你好了！”雷桀言作出一副施恩的表情正色道，“我的中文名字叫做雷桀言，不過我不介意你叫我桀言。”
“唔，我知道了！”嘴上雖這麼說，但他的心裏可是再討厭不過了，誰要用那麼肉麻的名字叫他，用‘老頭’就足夠了！
“那我們繼續吧！”說著，雷桀言又要按倒他。
“啊！等等！”他又叫了起來。
“這次又怎麼了？”這一次，雷桀言佯裝很不高興地蹙起眉。
“你還不知道我的名字吧！”他趁機爬起來坐穩，“我叫瑞恩。”
“哦，是嗎？”雷桀言表現出一點興趣，“年齡呢？”
“十五！”只要別再把我按倒就好，瑞恩一邊在心裏咕噥着一邊老老實實地回答道，雖然知道這是必然結果，不過他的原則可是能拖就拖。
“不像啊！”雷桀言饒有興趣地看了看他那雙可愛的大眼睛和小小的嘴巴，還有飄蕩在過大睡衣下小巧玲瓏的身體，“唔，看起來最多只有十二歲！”
“我可沒有騙你！”瑞恩不高興地轉了轉頭。
“你從事這樣的‘職業’父母知道嗎？”雷桀言瞅着他。
“我沒有家人，只有朋友。”簡短的回答雖然不帶任何感情色彩，可是瑞恩的臉色卻不自覺地暗淡了下來。
雷桀言在沉默了片刻之後，輕揚嘴角摸了摸他細軟的酒紅色頭髮，並且在他的額上點了一個吻，“自力更生的孩子我喜歡！雖然這種謀生方法我不太贊同。”
“咦？”瑞恩抬起頭，意外地發現剛才一直在掖揄他的人此時此刻卻有着一副溫柔的表情，他有些不悅，“我可不需要同情！”
“我知道，”雷桀言笑了，“現在我們可以睡了吧！”
“唔……嗯……”
無可奈何地重新躺回枕頭上，瑞恩又反射性地閉上了眼睛。
呃！該來的還是要來的，不管再怎麼拖也是一樣，為了一百五十美元，他豁出去了！！
這樣橫了橫心，瑞恩做好了心理準備，就等某人行動了。
“我關燈了哦！”隨着一句提醒的話響起在耳邊，房間裏忽的整個暗了下來。
——要來了！瑞恩全身緊張地告訴自己，別怕！放鬆！
下一刻，一隻手臂就如他所料的那樣伸了過來，還把他整個摟進懷裏，一秒鐘，兩秒鐘，三秒鐘……一分鐘都過去了，那隻手依然沒有下一步的行動，只是安安穩穩地放在他腰際而沒有任何多餘的動作。
咦？奇怪呀！瑞恩睜開眼睛看了看躺在他身邊的雷桀言，然後，他氣憤地發現——
這個臭傢伙已、經、睡、着、了！
怎麼……會有這種事？！！
害他白緊張了一場！可惡的臭老頭！
在心裏痛罵壞心眼的雷桀言的瑞恩忽然想到一個重要的問題，雖然雷桀言在‘辦事’之前就已經睡著了對他而言實在是一件大好事，但是他會不會因此而拿不到錢？
——不管！反正他已經陪了他一個晚上，橫豎也一定要拿到相應的報酬，雖然沒有一百五十美元那麼多，但起碼要向他拿一百美元，因為他可是已經被這個變態老頭看光了吔！他如果敢賴帳的話，他一定給他點顏色瞧瞧！
如此計劃着的瑞恩邊想着邊打了個呵氣。
好累哦！難得有這麼好的地方可以睡，不好好享受一下怎麼對得起自己，唔，先睡吧！其他的等明天早上再說。
這樣思忖着，他便漸漸不知不覺地進入了夢鄉……
黑暗中，雷桀言睜開眼睛，小心地支起身看了看瑞恩已經睡熟了的可愛臉龐后，露出一個滿意的笑容重新躺了回去，很快也睡著了……
*
當雷桀言再一次睜開眼睛時，天已經大亮，看了看床頭柜上兼有擺設和實用功能的星座鐘，此時此刻的時間已經是九點多了。
幸好今天是星期六，可以再多睡一會兒。雷桀言一邊愉快地想着一邊準備舒展身體重新躺回床上，卻意外地碰到了一個柔軟的物體，他這才想起還有一個（安達口中的）‘小天使’睡在自己的床上。
唔，他睡着的臉龐還真是像一個無邪的小天使！雷桀言邊感嘆邊仔仔細細地觀察着瑞恩的睡臉。
這個躺在他身邊的小天使有着一雙很長的睫毛，而且以一個很完美的弧度微微上翹着，就像洋娃娃的眼睛；小而精緻的鼻子和小時候看過的漫畫裏的可愛女孩很像；薔薇色的櫻唇輕輕地抿着，似乎是在做着什麼好夢。
細看之下，雷桀言不得不承認這個小傢伙實在是漂亮得驚人，而且他還有一頭他從來沒有見過的酒紅色頭髮和翡翠色的大眼睛，本來是完全相反的詫異組合卻在這個小傢伙身上呈現出令人驚嘆的完美。
真是個得天獨厚的美人胚子，要不是他的性別和自己一樣，他說不定真的會起‘殘害’民族幼苗的念頭~~
雷桀言被自己意外的念頭嚇了一跳，繼而不自覺地失笑。瑞恩一睜開眼睛看到的就是這副景象，他差一點兒就像驚‘蛇’之‘蛙’一般從床上彈跳起來。
“你……你……沒事幹嘛看着我色笑？！”他沒好氣地指責道，“一大早就這樣，你是變態啊！”
“因為你很可愛，我才會盯着你看啊！”看着他微怒的小臉，雷桀言不禁又恢復了愛捉弄人的本性。
“你……說的是什麼鬼話！！！”瑞恩氣得臉都紅了，“我是男的，男的！”
“可愛的人就是可愛嘛，我是實事求是！”雷桀言愉快地笑起來，小傢伙認真的表情真有趣，像一隻‘汪汪’叫的柴犬！
“無聊的色老頭！”瑞恩一邊小聲罵著，一邊把紅透了的臉轉到另一邊去。
“早餐想吃什麼？”嗯！現在要用食物來騙了！雷桀言當下這樣決定。
經他這麼一說，瑞恩才發現自己的肚子正在不爭氣地‘咕咕’叫。
唔~，他已經很久沒吃過什麼象樣的東西了，不如趁此機會多吃一點！
打定主意，他便開始獅子大開口，“我想吃三個煎蛋，兩個火腿三明治，兩份水果拼盆還有一瓶牛奶！”
“看不出你人小小的，卻是個大胃王啊！”雷桀言伸了個懶腰，在爬下床的同時也一併把瑞恩拖了下來，“在吃早餐之前先去洗澡。”
“我的衣服！”瑞恩不滿地伸出手，他還沒睡夠呢！
“在浴室的烘乾機里，自己拿。”雷桀言邊走向廚房邊回答，在還沒有走進廚房之前他又像是忽然想起了什麼似的回過頭來提醒瑞恩道，“小傢伙，洗澡的時候小心別讓水碰到傷口，要不然痛的可是你自己！”
“我當然知道，還用你說！”瑞恩翻了翻白眼，看着雷桀言消失在廚房裏背影，他的心裏忽然湧上了一種說不出的感覺。
“啊！洗澡！洗澡！”刻意忽略這股有些怪異的心情，他故意大聲嚷嚷着走進浴室。
等到他舒舒服服地洗完澡走出浴室，已經是三十分鐘之後的事情了，他剛踏出浴室門，就意外地發現空氣中瀰漫著一股誘人的食物香味。
耶？難道‘老頭’的手藝這麼好？不會吧！瑞恩一邊懷疑着一邊本能地興沖沖跑向香味的來源——餐廳。
“哇，這些都是你做的？”看着眼前一大堆色香俱全的食物，瑞恩的大眼睛瞪得都快從眼眶裏掉出來了，當然，口水也差一點兒遵循萬有引力定律向地板兇猛地‘撲’去。
“是啊！快吃吧！”雷桀言手拿報紙，悠閑地坐在椅子上喝咖啡。
LUCKY！
瑞恩興高采烈地坐到桌邊，左手拿起牛奶杯，右手捧起三明治狼吞虎咽地開始進行‘大掃蕩’，雷桀言笑眯眯地望着面前吃得不亦樂乎的‘小柴犬’，一種想‘養’着他的念頭不由自主地蹦了出來。
“啊！好好吃哦！”瑞恩捧着肚子，滿足地打着飽嗝，“看不出來你這麼會作菜！”
“也只限於早餐而已。”雷桀言笑笑。
“那也很棒了！”瑞恩舒服地閉上眼睛，享受着吃飽后的愉悅感覺，過了一會兒他睜開眼睛看了看似乎正在瀏覽報紙的雷桀言，有些心不甘情不願地發出要離開的信息，“我應該走了。”
“哦！”雷桀言從報紙上抬起頭來，站起來朝客廳走去，“那你稍等一下，我去拿你的報酬！”
咦？瑞恩瞪着翡翠色的眼睛奇怪地看着他的背影，原來以為還要自己爭取呢？想不到‘老頭’居然這麼自覺！唔，決定了！看在他還做早餐給自己吃的份上，即使錢再少一點也沒關係！
“喏，把手伸出來。”雷桀言笑眯眯把幾張紙幣放進瑞恩的手裏，“看看數目對不對？”
“啊？”瑞恩驚訝地看着手裏的錢，居然一點也不少，是一百五十美元！
“怎麼，少了嗎？”雷桀言看着他奇怪的表情，微微詫異地問道。
“沒有！”瑞恩搖搖頭，把多餘的還到雷桀言的手中，“雖然原來我和你說好跟你睡一晚的價錢是一百五十美元，但昨晚你什麼都沒有‘做’，所以我不能拿那麼多！”
雷桀言怔了怔，而後，他露出了一個帶着些許讚賞、還有一點惡作劇的笑容，“我有‘做’啊！”
“咦？什麼時候？我怎麼一點也不知道！”瑞恩一下子緊張起來，他不自覺的摸了摸自己的脖子，臉上是好象被吸血鬼咬了一口的恐怖表情。
“唔，我不是抱着你舒舒服服地睡了一晚上嗎？”雷桀言佯裝對他話里的含意一無所知，把錢又放回他的手裏。
“啊！我指得不是這個，”瑞恩急了，他漲紅了臉吞吞吐吐道，“我是說那個…做…做愛！”
“哦！原來你說的‘睡一晚’是指那個意思啊！”雷桀言假裝恍然大悟，“不過我指的‘睡一晚’就只是拿你當抱枕睡覺啊！所以，已經做到了我的要求的你不是應該得到一百五十美元的報酬嗎？”
“怎麼…會…這樣！”瑞恩一時之間傻了眼，沒有將雷桀言昨晚上的惡作劇與他現在所說的話聯想起來，所以錯失了一次‘報復’的機會。待他日後再想起來時真是懊悔不已啊。
“對呀！就是這樣！”雷桀言看似無辜的微笑里隱藏着想要爆笑一場的衝動，“所以你不欠我什麼不是嗎？”
“唔！…嗯…”
瑞恩無意識地點了點頭，然後又無意識地走出雷桀言的公寓。遺憾的是，由於太過驚訝以及太過專註于思考，他沒有聽到房門內傳出來的大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