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第九章

「月雪,起採用早膳了。」關紹岩站在床旁,彎下身子柔聲喚醒沉睡的情人。

「嗯……」宮月雪咕噥一聲,翻身繼續睡着。

關紹岩見他不醒,玩心一起,猛然把月雪連同被單一起從床上抱起。宮月雪一聲尖叫,瞌睡蟲跑去了一大半。

關紹岩低頭吻着他的小嘴,「該醒了,月雪。」

宮月雪用拳頭輕打關紹岩的胸膛,嬌罵道:「討厭啦!你嚇死我了!」

關紹岩沉聲笑道:「誰教你不醒,我怕餓着你了。」

宮月雪頭一偏,「還不都是你,誰教你昨晚……昨晚都不讓我睡覺!」

關紹岩想起自己昨晚歡愛了他一整晚,難怪他的小情人會抱怨了。「這麼說我也難辭其咎羅。」

「沒錯!」宮月雪用力地點點頭,「你該讓我繼續睡的。」

「要睡,待會兒吃完飯再睡也行。」關紹岩可堅持了。月雪因為長期昏迷導致營養不足的關係,他的人到現在都還是很虛弱。

「好吧。」宮月雪說得勉強。

關紹岩讓他坐在床上,把蓋在他身上的被單拿下,幫他穿上衣服,而宮月雪靜靜地看着他幫自己穿衣服,穿好衣服后,宮月雪環住關紹岩的脖子讓他抱自己去用膳。

「今天中午我想吃生魚。」好久沒吃了,還真的有點懷念。

「好,我弄給你吃。」關紹岩點頭允諾。

※※※※※※※

宮月雪坐在屋外的小桌旁,一邊練宇一邊欣賞長白山的美景。

「關……」他一筆一畫寫得很小心。

宮鳳堯突然來到思雪小築,對他喊道;「阿雪,我來看你了!」而他身旁當然跟着上官翱了。

要不是擔心月雪會怪他弒父的事情,要不然他老早就想來看月雪了。在上官翱百般鼓勵下,他好不容易才有勇氣來看他。

「阿堯!」看到他來,宮月雪高興地向他揮手。

宮鳳堯連忙運氣趕到宮月雪身旁。看到他手上拿着毛筆,宮風堯很是懷疑;「阿雪,你在幹嘛?」

「寫字。」關紹岩突然出現在他倆身後說道。

宮風堯被他無聲無息的行為嚇了好一大跳,「關混蛋!不出聲想嚇死人啊!」

「一開口就沒好話!一點點小動作,怎麼嚇得到偉大的三宮之主呢?」關紹岩又捧又貶地說著。

混帳!「說得也是,憑你那點『微不足道』的能力,連個人都找不到了,更遑論嚇本宮了。」宮鳳堯手環胸,驕傲地揚起下巴。

看他們倆你來我往的,上官翱翻翻白眼,真想叫他們住嘴,一天不吵是會死人嗎?

「你們別吵架。」宮月雪握着毛筆,直視着他們倆。

他們兩人同時回頭道:「我們沒有吵架,這是我們的溝通方式!」

「好吧,隨便你們,別吵我寫字就行。」語歇,宮月雪便又低頭認真寫着字。

宮風堯朝關紹岩「哼」了一聲,轉頭陪宮月雪寫字。「阿雪,你在寫什麼?」

「『關』啊!」宮月雪開心地把紙拿起來,遞給關紹岩看。「紹!你看,你的『關』是不是這樣寫的?」

「你好棒!」關紹岩給他一個吻當作鼓勵。

「阿雪,你別的字不練,幹嘛只練他的名字!」他們親密的舉動,看在宮鳳堯的眼裏很不是滋味。

「鳳堯,你是在吃醋嗎?」上官翱靠在圍籬旁,輕聲問着。

「我哪有,你可別胡思亂想。」宮鳳堯微頭一偏,不敢再看宮月雪了。他可不想讓上官翱誤會,以免他傷心難過。

宮月雪看他們倆互動的方式,感到很有趣。「阿堯,你什麼時候跟上官翱在一起的,我怎麼不知道?」

很難得,一向驕傲自大的宮鳳堯竟然臉紅了。

宮月雪像是發現了什麼秘密似地,大喊道:「阿堯,你臉紅了耶!」長那麼大,還是第一次看到他臉紅。

宮鳳堯頭一轉,否認道:「我哪有……你看錯了……」

「我們在一起快八年了。」知道他羞於啟齒,上官翱替他說了出來。

「喔!八年啊,那不就在我認識紹岩之前你們就在一起了?你可真會隱瞞,我都沒發現。」

「這……沒什麼好說的啦,月雪。」宮鳳堯刻意迴避這個令他難以啟齒的話題,「你學會寫關混蛋的名字了嗎?」

「關混蛋?」宮月雪眨着大眼看着宮鳳堯,「你是說紹岩?」

「這裏只有他一個人姓關不是嗎?」

「討厭啦,阿堯,紹岩就紹岩,你還幫他取什麼小名嘛,害我一時搞不清楚你在說誰呢!」

宮鳳堯差點從椅子上摔下來——「我替他取小名?我宮鳳堯會替他取小名?你有沒有搞錯啊,月雪?」恨他都來不及,哪還有心思幫他取小名!

在宮鳳堯身旁的上官翱,被他們兩兄弟的白痴對話給惹笑了。「鳳堯,沒想到你跟紹岩感情還挺不錯的嘛!」

「上官翱!」宮風堯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你閉嘴!」

宮月雪像是沒看到鳳堯的怒氣,天真說道:「阿堯,你本來就對紹岩很好了,之前我們要去谷關玩時,你也只有叫紹岩要小心點,也沒聽你說要我小心。阿堯,你好偏心,我可是你哥哥!」

「那是我在威脅他啦!」連暗話都聽不懂,真是有夠笨!

「你幹嘛威脅紹岩?人家他好好的,又沒惹你。」上官翱真是笑到快不能呼吸了。

「上官翱!這裏沒你的事,你跟關混蛋去弄吃的來給我們!」氣死他了,竟連上官翱都來玩他。

「被鳳堯這麼一提,我還真忘了要弄點心給月雪吃。」關紹岩看了一下時辰,的確該準備點心給他的小情人吃了。現在月雪除了一天三餐還外加點心跟宵夜,希望他能逐漸豐腴起來。

「我跟你一起去吧。」上官翱用眼神示意關紹岩。

「好啊。」他轉身親吻宮月雪的唇,「月雪,乖乖的跟你弟弟在這裏,別亂跑,知道嗎?」

「好。」宮月雪乖巧的點頭同意。

關紹岩隨同上官翱一起進到屋裏,刻意留給他們兄弟獨處的時間。

待關紹岩與上官翱一進屋后,宮月雪斂起面容,沉聲道:「阿堯,我有些事想跟你講。」

總算來了!「什麼事?你說。」宮風堯收起玩笑面容,正襟危坐。

「我聽紹岩說了。」宮月雪放下毛筆,「聽說你殺了阿爹?」

「我……」他問的還真直接,「對,是我殺了他,但是,我是因為……」

宮月雪搖搖手,「我沒任何責怪你的意思,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

宮堯不曾愛過自己,那他又何必為他的死動怒呢?更何況,都已經過五年了,再來責怪鳳堯也於事無補了。

「那你還問?」宮風堯嘟着嘴,很是可愛。

宮月雪溫柔地伸手撫摸宮鳳堯的臉蛋,「你知道嗎?鳳堯,我一直當你是親弟弟般看待,我喜歡你更甚於任何人。」

宮鳳堯搖頭道:「但你更愛關紹岩。」

從愛戀轉為依戀,他也曾經為他選擇關紹岩而傷心難過。

「那不一樣的,阿堯。你對上官翱的感情與對我的感情定位應該是不一樣的吧?」

「但我也曾愛過你,好愛好愛……」他捉住宮月雪的手低泣道,「我不明白,為什麼你不能愛我,只因為我是你弟弟嗎?」

「你不是我的親弟弟,阿堯……不,應該說我不是你的親哥哥。」宮月雪擦去了鳳堯的眼淚,毫無隱瞞地對他坦承。「我不是宮堯的兒子。」

「你騙人的吧?」

「是真的,阿堯。這是阿爹親口對我說的。」宮月雪握着宮鳳堯的手,「現在你知道我不是你哥哥,你還愛我嗎?就如同你愛上官翱一樣?」

宮月雪突如其來的坦白,宮鳳堯是一臉的震驚與困惑。

月雪不是自己的親哥哥,那是不是意味着他可以愛他?但是……

「現在你知道我不是你哥哥,你還愛我嗎?就如同你愛上官翱一樣?」這句話一直衝擊宮鳳堯的大腦。

「如果現在我說我愛你,你會愛我嗎?」他只想聽他說會不會。

宮月雪抿唇含笑,「那要看你怎麼愛我了。」

宮鳳堯知道他想說什麼了。以前當他還是自己的親哥哥時,他就愛他。現在依然愛他,但那愛早已升華成為兄弟之間的愛。月雪問他,能不能像愛上官翱一樣愛他?

這答案很清楚了。就如同他不能用愛關紹岩的心來愛他一樣,同樣是愛,卻不能將它定在同一位。宮鳳堯想通了。他用力抱住宮月雪,哽咽道:「我會好好愛阿翱,但我也會愛你,因為你是我的哥哥。」

「謝謝你,我唯一的弟弟。」宮月雪輕撫他哭泣的肩膀,柔聲安撫哭泣的他。

躲在一旁觀看他們一舉一動的上官翱,也不禁潸然淚下。長久以來,他一直無法確定鳳堯對他的感情是不是如同他對他的感情,而感到懷疑旁徨。

直到今天,他終於可以真正釋懷了,因為,鳳堯已經明白他真正愛的人是誰了。

是他——上官翱。

「太好了,阿翱。」關紹岩輕拍他的肩,也為他感到欣慰。

他們的愛情長跑了八年,若是兩方有同樣的心情,那會很快樂的;但,鳳堯的心卻一直無法安定下來,游在月雪與上官翱之間。現在,他可以專心地愛上官翱了吧。

※※※※※※※

「沒想到關混蛋你還會弄生魚來吃啊!」宮鳳堯端着碗筷,很是嘲諷。

雖然已經知道自己真正的心意,但是他就是看關紹岩很不順眼,一捉到機會就想揶榆他。

關紹岩決定不跟他一般見識,「你也喜歡吃的不是嗎?」

「你怎麼知道?」連他喜歡吃生魚都知道,關紹岩也太神了吧。

「我講的。」宮月雪舉手坦白。他好喜歡大伙兒一起吃飯的感覺喔,雖然兩個人吃也很不錯,但是總比不上大家一起吃熱鬧。

「你白痴啊!幹嘛跟他講我喜歡吃生魚,你不怕他毒死我?」

「阿堯,你也太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上官翱替他夾了點菜,放在他碗裏。

「要你管!」宮鳳堯要起脾氣來,可是六親不認的。「關混蛋,我告訴你,你別想討好我,我不會領情的。」

「我幹嘛討好你?我有病嗎?」關紹岩忍不住回了過去。

「哼!你根本就在討好我,你怕我不喜歡你,然後月雪也會不喜歡你!」

「你白痴嗎?月雪可愛我了,我幹嘛怕他會變心?」分明是故意跟他吵!

「你膽敢罵我白痴?我告訴你,至今為止敢罵我的人都已經進棺材了,連你也不例外!」

「阿堯,你好白痴喔,人家偷偷罵你你也不知道啊,你要怎麼送他們進棺材?」宮月雪天真地問着。

宮鳳堯被他的話給問倒了。的確,那些偷罵他的人,他要如何知道呢?

上官翱假意咳嗽吸引他們的注意力,「鳳堯,剛剛月雪也罵你白痴了,你也要送他進棺材嗎?」堵死你了吧?要你乖乖吃飯你就不聽。

「這……」宮鳳堯真的被他堵死了,他想了一會兒,便端着碗扒起飯來,假裝沒剛才的那一回事。

他的舉動,看在大家眼裏都忍不住笑了起來。

「對了,月雪,之前聽紹熏說你想見駱亞軒是嗎?」上官翱突然想起關紹熏那天拜託他找駱亞軒。

「我想見駱亞軒?」有嗎?他自己怎麼不知道。

「他說,你想請他醫好你的臉跟頭髮。怎麼,沒這回事嗎?」

宮月雪摸摸臉頰道:「那是之前的事了,他見我不開心,就說要找駱亞軒來醫治我的臉跟頭髮。我怕會給駱大夫添麻煩,也就拒絕了。沒想到小熏還真不死心。」

關紹岩一臉的不以為然,「如果你想找他來醫你,我就把他捉來,一點都不會麻煩。我一定會要他治好你!」治不好,他就等着到蘇州賣鴨蛋吧!

宮風堯也拍着胸脯保證道:「沒錯!阿雪。你放心,我一定會要他拚了命,也要把你醫得漂漂亮亮的!」

「不用啦,就算現在變成這樣,紹岩依然對我深情,這樣就好了。對不對?紹。」

宮月雪親吻了關紹岩的臉頰,相當滿意,關紹岩理所當然地也回給他一個吻。

「拜託!親給我們看啊!」

「你可以叫阿翱親你,我跟月雪不會介意的。」關紹岩滿足地摟着懷中情人。

「才不要哩!要親也回家才親。」宮鳳堯吐吐舌頭,樣子相當可愛。

「對了,月雪。關於你的發色變化,之前駱亞軒有同我討論過。」上官翱溫柔笑道。「想聽嗎?」

宮月雪直點着頭,而關紹岩對他們討論的結果也相當好奇。

「我不曉得他說得對不對,不過看他似乎很有把握的樣子,我就說出來給你參考好了。根據他所推測的,他認為你原本的發色就該是銀白色的了。」

「怎麼可能?」關紹岩問。

「他說你以前的發色應該是承自於你的母親,而現在的這個發色,則是承自於你的父親。」

「不可能!宮堯的頭髮是黑色的。」關紹岩水遠都忘不了當日的情景。

「所以,他說你『可能』不是宮堯的兒子,你的親生父親應該是俄羅斯人。當然這些都只是他的猜測罷了。」

「他真的好厲害!」宮月雪露出相當崇拜的眼神,「連我不是阿爹的親生兒子他都能猜出來。」

「真的假的?」他的話讓上官翱跟關紹岩都嚇了一跳。

「當年阿爹把我推下斷腸谷時親口對我說的,只是他沒說我阿爹是哪裏人,原來我阿爹是俄羅斯人。」

「我真的對駱亞軒佩服得五體投地,他不只醫術好,連看人都這麼准!」上官翱很難相信駱亞軒胡亂地猜竟也猜對了。

「那個勢利大夫還有沒有說什麼?」宮月雪還想聽聽看他有什麼驚人的見解。

「他曾說過你跟某個人很像。」上官翱回想當日的談話內容,「但當時我根本就不相信他講的,所以不清楚他那句話的意思,現在終於知道他為什麼這麼說了,而且可以說得這麼肯定。」

關紹岩一副若有所思地道:「看來駱亞軒八成認識或看過月雪的父親。」

「這也不無可能,畢竟他跑遍大江南北,見過很多的人事物。」上官翱也很同意他的話。

「既然這樣……」宮鳳堯拍了兩下手,突然就有一個身穿武衣的女子單膝跪在他的面前。

「宮主,有何吩咐。」紫候恭敬地問着。

「本宮要見駱亞軒,把他抓來。」

「是。」紫候說完,一下就消失不見。宮月雪一臉驚奇道:「好厲害喔,阿堯。你拍拍手她就來了,而且她咻地一聲就不見了耶,這怎麼練的?教我!」

上官翱強忍臉上笑意,痛苦的說:「月雪,她的功夫我們都會;至於為什麼鳳堯拍拍手她就來了,是因為她是鳳堯的隨身侍衛,得隨時保護他啊。」

宮月雪傻愣愣地說:「原來是這樣,我還以為只要把那招『艷拍手』練好,那以後我只要拍拍手就會有人出現在我面前了。」

上官翱終於忍不住大笑起來,「月雪,你的頭腦真是單純!」

關紹岩跟宮鳳堯也被他那簡單的想法給惹笑了。

「阿雪,如果你要,我也派一個侍衛隨時跟在你旁邊,以後只要你拍拍手他就會出現了。」

宮月雪整張小臉佈滿紅暈,「不……不用了,我只要有紹岩就好。」說完他就把臉鑽到關紹岩的懷中,躲了起來。

關紹岩則把他緊緊摟在懷裏,滿足的笑了。

※※※※※※※

第三次,駱亞軒被捆在布袋裏忿忿數着。先是馭聖世家,然後是上官世家,最後這個又是誰啊?天啊!他駱亞軒是招誰惹誰啊!

前兩次都還有個馬車可以坐,這一次竟會這麼慘,一出門就被人五花大綁裝進布袋裏,天底下有哪個大夫像他這麼慘啊。

現在不知道這個「惡人」要走到哪裏去,自己何時才可以回家啊?上官懿還等着與自己去「滿蝶樓」喝花酒呢!看來這次只好失約了……不過真可惜,聽說今日滿蝶樓來了批新姑娘,個個貌美如花……當駱亞軒沉浸在自己春色的思緒里時,卻被人重重地摔在地上。

「痛!」駱亞軒摸摸自己被摔疼的屁股,看來目的地已經到了。

「駱大夫,到了。」紫候幫他把布袋拉開,解開他的繩子。

駱亞軒一獲得自由,立刻破口大罵:「混蛋!是哪個大混蛋用這麼惡劣的手段把本大夫請來的?」

「駱大夫,是本宮讓人請你來的,怎麼,你似乎有怨言啊?」宮鳳堯吃完飯,單手撐在桌上看着他。

我的媽!是小魔頭!「不敢、不敢,宮主肯邀請區區在下我,怎敢有不滿呢?不知宮主今日召見小人,有何貴事啊?」

「你先看看這裏是哪裏。」宮鳳堯喝着紫候奉上來的茶。

咦?這地方很面熟……待駱亞軒看到坐在宮鳳堯身旁的三人——「我的媽!是關紹岩!」

宮月雪拉拉關紹岩的衣服,「紹,你做了什麼事?為什麼駱大夫會這麼怕你?」

「我什麼都沒做,是他自己心虛。」關紹岩站了起來,「駱亞軒,你過來,我有事問你。」

「問我?」駱亞軒怯怯地靠近,「什麼事?」

關紹岩直接問明道:「你是不是見過月雪的父親?」

「月雪的父親?」駱亞軒看向他身旁的宮月雪,「我不……」

「別說你不知道,紹岩會海扁你的。」上官翱好心提醒他。

駱亞軒面露難色,開口道:「你這不是為難我?」

「為什麼會為難你?」宮月雪滿臉疑惑。

宮鳳堯好意聲明道:「駱大夫,如果月雪得不到他要的答案而傷心落淚的話,我也會扁你。」若真被他扁,那就很難活命了。

真要命,今天真是倒霉日。算了,說就說吧。駱亞軒搔搔頭道:「我想我應該見過他父親吧。因為修和跟月雪一樣,額上都有月形印記,而且他的面容跟月雪很像,所以……」

「修和?」好奇怪的名字。「你說他跟我一樣都有月形印記?」

「沒錯。每當我走到每個不同的地方都會學一點當地大夫獨特的治療方式,而修和就是教我催眠。我跟他學了將近三年才學會,他是個好師父。」

「真的?然後呢?」宮月雪很喜歡聽他提修和這個人。

宮月雪的笑容很能夠安撫人心,使得駱亞軒安下心慢慢述說著過往。

「修和雖是個好老師,但卻不是一個好情人、好丈夫,因為他太懦弱了。我曾聽他說過他在中原有妻兒,卻不見他有回來中原過,間他為什麼不回來、不擔心妻兒嗎?他老是說:一切事,上天都有安排,隨緣吧。」

「聽他說話的口氣倒很像和尚。」關紹岩忍不住插了嘴。

駱亞軒點點頭,「我想,他現在應該是個和尚了吧。我還沒離開時他就一心一意想當和尚了。就在我離開的當天,他就帶發出家了。」

「他還真是怪,明明知道有兒子他還出家,他狠得下心嗎?」上官翱真想不透那個叫修和的想法。

「聽說他也曾經深愛過他的妻子,但無奈在幾經波折后,他對情事也看開了,有個老和尚勸他入佛門,他就出家啦!至於他是不是月雪的父親,我就不確定了,或許你們可以去找他求證。」

「他還活着嗎?」宮月雪問得平靜。

「我跟他學催眠也不過是近八、九年的事,應該還活着。」

「月雪,你在想什麼?」關紹岩輕輕握住他的小手,柔聲問着。

宮月雪轉頭看着他,「紹,我想見修和,問他是不是我爹。」

「那我們就去找他,順便可以看看異國風情。」關紹岩想也不想地就答應了。

駱亞軒拿了張紙,畫了路線圖。「修和人就在俄羅斯的寶塔佛寺禮佛,他的名字沒有改,所以你們去就說要找修和就找得到他了。」

很好,一切都沒問題了!駱亞軒看事情都交代的差不多了,就想趕快告辭去滿蝶樓了,「應該都沒事了吧?那……我先告辭了。」

「等一等!」宮鳳堯喊住他。

駱亞軒整張臉立時又垮了下來。「請問還有什麼事?」

宮鳳堯笑笑地指着宮月雪的臉,「阿雪的臉可以醫好嗎?」

見一時無法抽身,駱亞軒只好又乖乖地坐回原位。「我看看。」

觀視了好一會兒,駱亞軒才開口道,「無法完全醫好,不過恢復個七、八成是有可能的,要醫嗎?」

「你講廢話嗎?」關紹岩賞了他一記白眼,不醫問他幹嘛?

「對不起,我是白痴。」駱亞軒趕忙道歉。唉,看來離溫暖的小家還很遙遠了。

宮月雪看駱亞軒忙東忙西地準備藥材醫治自己,但他的心思卻早已飄到那個名為修和的人身上。他不是真的想認爹,他只想知道他長什麼樣子這樣就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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痴情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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