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穗彤。」
楊絮青與風翼手牽着手走進服裝秀的綵排會場,依着工作人員的指示找到楊穗彤,楊絮青出聲喚着。
站在舞台前方的楊穗彤回過頭,美艷無雙的臉上綻出優雅又嫵媚的笑容,「你們來了。」
楊絮青回以微笑,將一份資料交給她,「這是妳忘記的資料。」
昨天晚上穗彤打電話給她,要她幫忙送一份她忘在家中的資料給她,正好她今天沒事,所以答應替她送來,而且因為她們兩姊妹都忙,她也可以乘機和穗彤聚聚,看看她的工作情形。
原本風翼是咧着一張嘴笑,滿臉幸褔的模樣,卻在看見楊穗彤後端出不滿的臉色,「小彤,為什麼你要絮背幫妳送東西過來?妳再忙也不至於沒空回家吧?」
楊橞彤笑着,領他們到舞台邊的特別休息區落坐,「怎麼?打擾到你們約會了嗎?」
風翼理直氣壯地回道:「當然啊!」
從他求婚那天後,楊絮青連着幾天都在各個大學與博物館之間來來去去忙着工作,好不容易等到她沒事的空檔,他才想要帶她出去走走,偏偏楊穗彤這個程咬金不識情趣的蹦出,讓好好一個假期就這樣化成泡影,教他怎能不失望?
「那真是抱歉了。」楊穗彤仍淺淺笑着,成熟性感的外貌、尊貴優雅的雍容氣度與眼中的圓滑世故讓人完全看不出她才二十齣頭。
與楊絮青站在一起,只要是不認識她們兩姊妹的,一定會以為楊穗彤才是姊姊,而那個穿着套頭毛衣與長褲的楊絮青反而給人女大學生的印象。如果不是有眼光的人,恐怕看不出來比起楊穗彤潛藏在內心的野性,楊絮青實則更加沉穩內斂。
「不過你不是很有信心嗎?應該不差一兩次小小的約會吧?」楊穗彤調侃着,心裏其實很高興看到風翼與楊絮青坐在一起的畫面,讓人一眼就可以感受到幸褔。
楊絮青回國第二天,風翼就像是恨不得昭告全天下似的對所有熱誠的人發佈消息,他終於向楊絮青求婚了!也不管他還在「試驗階段」,就一副江山底定的自信模樣,彷佛楊絮青已經非他莫屬了似的。
當然風、楊兩家的人都樂觀其成,但恐怕有些人並不這麼想。楊穗彤的眼神微掃了下舞台,此時正有幾個模特兒在排練台步,如她預料中的,從楊絮青及風翼一進會場,舞台上就產生了一股小小的異樣騷動,一直蔓延到後台去,待會兒恐怕有好戲可看了。
「當然有差。」風翼義正詞嚴,「絮青的空閑時間有限,我必須在最短的時間之內做最有效的利用,讓絮青看到我最好的一面,讓她明白我的真心。妳這樣突然要絮青來找妳,不但破壞了我精心的計畫,讓我和絮青長相廝守的機率少了──」
說到一半,楊穗彤的眼神就往他身旁看去,他頓住話跟着看向他身旁的楊絮青,這一看他差點沒流下兩行心酸淚,楊絮青正微低頭輕掩着層,從她指尖的縫細明顯可看出她揚高的雙唇與潔白的牙齒。
「絮……」風翼無奈又無辜地垮下臉,「沒關係,妳想笑就笑吧!」
看來他和她的浪漫程度有着天堂與地獄般的洛差,而這樣的落差極可能會持續一輩子。風翼在心裏哀悼着自己純純的愛戀與坎坷的未來,他看了眼老實不客氣笑出聲的楊絮青,唉,算了,只要她高興就好。
楊穗彤饒富興味的看着風翼與楊絮青的相處情形,細眉微微挑起,像是看出了些什麼,她若有似無的笑了下,對風翼說道:「看來閣下你的革命尚未成功,仍需多加努力。」
風翼握拳敲放桌面,壯士斷腕般的宣誓:「那是當然,我會傾盡畢生的努力,讓絮青明白她的幸褔無可替代的──就是在我懷裏。」
他的一番話又惹得楊絮青笑不可遏。
「只是出去約約會就能夠擄獲我姊姊的心嗎?你總有些具體的計畫吧?」楊穗彤開口,拯救那個只能苦笑的風翼於悲慘可憐的境地。
「具體的計畫?」風翼不解,每天陪在絮青身邊照顧她、疼寵她,給她他所有的一切,讓她明白他的真心愛意,這樣不算是具體的計畫嗎?
「比如說,我姊姊被人欺負,然後你可以挺身英雄救美,讓她從此對你另眼看待。」
「飛飛很會打架嗎?」
「誰敢欺負絮青,我一定跟他拚命!」
楊絮青與風翼同時開口,注意到的事與其語氣卻有着天壤之別。
兩人說完后互相看向對方,楊絮青笑了起來,摸摸風翼的頭,語氣溫柔的說:「謝謝你。」雖然她一點都不以為她需要他的保護。
真……真是太可愛了!風翼怔怔看着楊絮青,她又對他這樣笑了,他二話不說地將她緊緊擁進懷裏,覺得他真的是世上最幸褔的人了。
楊穗彤又同舞台方向略掃一眼,微微勾了下唇角,眼神轉回相擁的兩人,笑道:「真是,為什麼你們會同時將事情想得那麼野蠻?我所謂的欺負又不是在上演黑社會動作片,什麼打架、拚命的。也有另一種形式的欺負啊!」
「管它是哪種形式,反正對絮青不好的人我絕不會輕易放過他。」
楊穗彤非常滿意風翼的回答。
她和絮青雖然是感情很好的姊妹,但她從小就不會與絮青膩在一起,一方面當然是因為年齡的差距,另一個原因則是風翼老早就霸住絮育不放,一副誰也不能和他搶的鴨霸樣,照顧她的人反而是風家的老大風曜。她從小看着風翼跟在絮青身後的景象看到大,而現在,風翼總算是能夠追上絮青的腳步,和她一同攜手向前了。
「小彤,你話中有話。」放開楊絮青,風翼說著。
楊絮青也是相同的想法,但她沒說些什麼。在她的觀念里,該發生的事總會發生,只要訓練好自身的應變能力,堅定自己的原則,凡事順其自然就好。
楊穗彤輕挑眉,不錯嘛,她還以為風翼早被愛情沖昏了頭,壓根兒不會去注意到其他事情呢!
「我只是想對你的求婚行動給些建議。又比如說,除了英雄救美,你還可以找個美女讓我姊姊吃醋一下,看看是否能激發她潛在的戀愛因子嘛!」楊橞彤不着痕迹的轉回話題,對楊絮青這個情感智障的姊姊,她可也是十分同情風翼的。
「妳別在那裏出什麼餿主意了!」風翼又一把抱過楊絮青,護衛似的宣告:「此生此心,包括我整個人早就已經是絮青的了,絕不可能去做出會讓她傷心的事。」
原本還在觀察着楊穗彤的楊絮青,聽到風翼的話,理所當然地又笑了起來,「又不是寵物,我可沒有將你關起豢養的打算。」
「沒關係,即使被妳關一輩子,我都心甘情願。」風翼眼裏亮晶晶的堅定認真可比鑽石。
在楊絮青心裏,如果不是對風翼愛說肉麻話的習慣體悟甚深,他的說法簡直就是一種被虐待狂的行為。
她笑着拍拍風翼的頭,如果再說下去,風翼一定又會爆出一些會讓她笑翻肚皮的話。
楊穗彤開始想替風翼掬一把同情之淚了,風翼這幾年的努力她都看在眼裏,他對楊絮青的用情之深簡直讓人想頒發一座獎盃給他。但是若想要期待楊絮青能夠有一些「正常的」響應,恐怕他還有一段路好走了。
「我還有一個更有效率的建議。」楊穗彤促狹的笑了下,「你可以直接在床上壓倒我姊姊嘛!」
極具衝擊性的搧情言詞如平地一聲雷似的投下,三人當中臉紅似火的人竟然是風翼。
「妳、妳在說什麼呀!我……我怎麼可能、可能……」他舌頭像打了結,原本抱着楊絮育的雙手立時不知道該往哪擺才好。
「那是什麼意思?」楊絮青有些不確定楊穗彤說的意思是不是她所以為的。
楊穗彤不吝賜教,以楊絮青能理解的字彙說著:「另一種說法可以說成是求愛、交配、繁殖行為──」
「哇!」風翼大叫,直起身揮舞着雙手阻止對桌的楊穗彤繼續說下去。「楊穗彤!
妳別再胡說八道了!」他一急就會叫人的全名。
「你會嗎?」弄懂了意思,楊絮青對這個問題倒是很有興趣想得知答案。
風翼和楊穗彤同時楞住,轉頭看向如好學的小學生般望着風翼的楊絮青,兩人都沒想到她竟然會問出這樣的問題。
「你會嗎?」楊絮青又問了一次。
風翼瞠目結舌,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才好。他總不能真的說出他心裏的想法吧!
廢話!他當然想要她。可是這種事又不是只有他想就能完成的,也要絮青能夠「合作」啊!可是……看看她,無論是擁抱她或是親吻她,她看他的眼神與表情都和現在一樣──太無邪也太坦然。
就算每天和他睡同一個房間,她對他的信任也像是鋼鐵般無堅可摧。每每看着她毫無防備的睡臉,他就會覺得自己真是一隻超大號色狼,而她則是那個最純潔無瑕的小紅帽。就算他想要地想得要死,一對上她那般純然的眼神,就像是惡魔遇上天使,只能自慚形穢、自動自發的鑽個洞躲起來,這樣的情況教他如何能夠「下得了手」?
風翼的俊臉又是冒汗又是紅透半邊天,而楊穗彤卻像是要讓他更加尷尬似的笑了起來,銀鈐似的笑聲聽在他耳里簡直比汽車的喇叭噪音更加刺耳。
「楊小姐。」他們身後響起叫喚聲,聽在風翼耳里彷若救世主的褔音。
一個工作人員走向他們,同楊穗彤說明有一個男模特兒臨時不能來綵排,問她該怎麼處理。
楊穗彤今天在這裏的身分不是模特兒,而是服裝設計師。對模特兒的工作她已經打算慢慢減少,因為她的興趣是服裝設計,而且,以她的個性也無法一直忍受只能受人擺佈、聽人指使的模特兒工作。
「肯不肯幫我個忙?」楊穗彤看向風翼,主意打到他身上。
當初也是由於楊穗彤要風翼幫忙的關係,他才會兼職性的參與模特兒的工作,可是現在絮青在身邊,他怎麼可能去下她不管。
他正欲拒絕,沒想到楊絮青開口了。
「我想看。」
「妳想看?」風翼看着楊絮青,有些困擾,「可是……」這樣就要和她「分離」
段時間了呀!
「妳不願意嗎?」她有些失望。
風翼語氣一變,「怎麼會!只要是妳的要求,即使是上刀山、下油鍋,我都會義無反顧的做到。」反正只是采排而已,應該不會花大多時間才對。
「謝謝了。」楊穗彤笑道,指示工作人員帶風翼到後台去試裝。她看了一眼舞台,女裝綵排得差不多了,等會兒就要換男裝上場了。
在風翼離開之前,楊絮青拉住他,「剛才的問題,你可以多考慮一些時間后再回答我。」
「啊?呃……嗯……」風翼含糊應着,眼睛不敢正視楊絮青,趕緊跟着工作人員到後台去。
「他真是世上最可愛、最純情的男人了。」楊穗彤興味無比的笑着。
楊絮青沒有馬上接腔,看着「逃離」她的風翼背影,唇際漾出一個深深的、帶點神秘的笑。
「很早以前我就隱約有種感覺,如果有誰可以一直和我在一起,那個人必定是飛飛,因為他是唯一一個能了解並接受我的夢想的人。」楊絮青說出驚人之語。
楊穗彤看着楊絮青,並不特別意外聽到這番話,她一直相信楊絮青對風翼也不是全然沒感覺,只是她太沒有自覺,但……楊穗彤輕蹙起眉,問道:「妳的意思是說,因為風翼不會阻止妳從事古生物學的研究,所以在妳眼中,他只是個「適合」的結婚對象?那妳為什麼不幹脆和妳古生物學的同事結婚算了,他們不是應該比風翼更能了解並接受妳從事的工作媽?」
楊絮青想了想,應道:「說的也是。」
其實她從沒想過那麼多,會有「風翼是唯一對象」的這個念頭,也是在風翼向她求婚後,才突然發現這個潛藏在記憶深處的感覺,然後逐漸具體成形的。
之所以會那麼容易就接受風翼的求婚,也應該歸諸於她的個性使然。在她非常「大條」的神經系統中,只有古生物學能夠激起她的靈敏反應,其它只要是她不排斥的,就可以接受。
不過,在風翼向她求婚時,她有種莫名的奇異念頭興起──也該是時候了。
為什麼會有那樣的念頭?她也不知道。不過正如楊穗彤所言,如果只是「適不適合」
的問題,那風翼並不是她唯一的選擇,為何她獨獨對風翼會認定「就是他」?
「我喜歡飛飛。」想了半晌,她有些恍然大悟的說出這個答案。
對啊!她其實應該知道自己是喜歡風翼的。雖然小時候她曾把他當「弟弟」來看待,但她本來就不會將對一個人的觀感陷在既定印象中跳脫不開來。
何況隨着年齡增長,風翼也因為她「神經大條」的個性而不得不「自立自強」,慢慢的轉變成為照顧她的角色。早在她發現他身高快追過她的那時候起,她就沒把他當弟弟,而是當成朋友來看待了。
最重要的是,他在她心中一直是佔有一個重要位置的,不論是他小時候可愛討喜的種種行為與模樣,還是他十年來不曾間斷的信件,都已經成為她心中不容磨滅的美好記憶與生活中堅持不變的習慣。
以往工作總佔據了她太多心思,使她從沒去細想過這些問題,或許現在該是她好好想一想的時候了。
「多喜歡?」楊穗彤又丟給她一個問題。她這姊姊就是需要多一點刺激,才能讓她那個充滿恐龍化石的腦子騰出一點空間想想她對風翼的感覺。
楊絮青愣了愣,「多喜歡?喜歡還有差別嗎?」
楊穗彤無奈的微翻了白眼,「妳喜歡皮蛋豆腐,也喜歡恐龍,但妳一定「比較」喜歡恐龍不是嗎?」
楊絮青搖搖頭,認真的指正,「我不是喜歡恐龍,我是迷戀恐龍。」
楊穗彤瞪眼,「這麼說來,對妳而有,風翼和皮蛋豆腐是同等級的東西?」
楊絮青噗哧一笑,「不。」她想像着風翼和皮蛋豆腐放在一起的卡通畫面。「妳一開始的比喻就不對。恐龍、皮蛋豆腐和飛飛是三種不同的東西,怎麼能放在一起比較?」
楊穗彤嘆口氣,怎麼和她這姊姊溝通比和外星人困難?
「那我換個方式問,妳喜歡風翼到什麼地步?是單純的認為他可愛,所以喜歡他?
還是他對妳而言是不可或缺的,所以不能沒有他?」
楊絮育擰起眉,想了又想,最後看着地道:「穗彤,妳這問題太沒有邏輯了,我無法回答。」
楊穗彤張口無言,她的問題沒有邏輯?這種二選一的問題用膝蓋想也能回答,需要什麼邏輯?!
楊絮青解釋:「妳已經將問題的答案事先做了預定,只能讓我二選一本來就不合理。
而且妳的答案也很奇怪,「我喜歡飛燕」和「他很可愛」這兩件事並沒有絕對性的關聯,可是妳卻將之放在同一個答案中;兩另一個答案中的「不可或缺」和「不能沒有他」的定義為何?在我無法理解的情況下,我無法回答妳的問題。」
楊穗彤雙手撐在下巴,定格似的看着楊絮青。
誰來幫她對付這塊遠從侏羅紀來的化石?簡簡單單一個問題可以被她拆解成如此,實在是無法不讓人產生深深的、無遠弗屆的虛脫感。就算知道她姊姊實際過了頭,聽到這樣的「回答」,還真的是讓人連想嘆氣都覺得沒力。
「姊姊。」好不容易振作了點,楊穗彤出聲道:「妳何不直接這樣告訴我算了。妳根本還搞不清楚妳究竟喜歡風翼到什麼樣的地步?」
楊絮青想了下,贊同的點點頭,「的確是可以這麼說。」
楊穗彤手指按住太陽穴,無奈的翻眼看上,開始覺得有些暈眩。
楊絮背淺笑,「穗彤,妳這麼替飛飛擔心他娶不到我嗎?一徑的逼我思考我對飛飛的感覺?」
楊穗彤又翻了下白眼,她是擔心錯過了風翼,她這姊姊就再也嫁不出去了。
「別擔心那麼多了。」拍拍楊穗彤的手,楊絮青笑得輕鬆自在。她知道兩家家人對她和風翼的事都很關心,從風翼向她求婚那日以來,兩家的父母就頻頻試探她對風翼的感覺,她父母還直接告訴她,除了風翼,就再沒有人會娶她了,要她趕快把自己嫁掉。
她為這事笑了好久,她並不認為自己非結婚不可。若能結婚當然很好,但結不了婚,她一個人也可以活得很自在,只要有恐龍化石可挖掘,就已經是她所有的快樂了。
家人們全都以為她只願意給風翼一個月的時間,在時間緊迫外加她看似全然無所謂的情況下,皇帝不急急死太監,兩家人中只有她最顯得從容不迫。其實她會設下時限,只是因為她無法確定下次回台灣會是在什麼時候,如果又是一個三年呢?讓風翼繼續和她這樣無關緊要的窮耗下去,連她都會替他覺得辛苦。
「其實,不管我喜不喜歡飛飛,或者他適不適合我,都不是讓我會想嫁他的決定性因素。」楊絮青開口說道。
「那什麼才是決定性的因素?」
楊絮青不自覺的噘了下唇,「他還不像恐龍嘛!」
楊穗彤差點沒從椅上摔下來,「什……什麼?!」
她簡直想替風翼嚎啕大哭了。被她們兩姊妹談論可愛與否已經是風翼身為一個男人的恥辱了,現在竟然因為長得不像恐龍所以被姊姊三振出局?可憐的風翼,長得帥又不是他的錯,偏偏愛上的卻是一個情感智障,連審美觀都異於常人的古生物學家,真是……唉!
「怎麼這麼驚訝的樣子?」楊絮青不明所以的問着。
全世界大概只有妳不會驚訝了!楊穗肜在心裏連嘆三聲才開口:「姊姊,妳認為一個人的外貌很重要嗎?」看在風翼曾經幫過她忙的份上,她決定替風翼說說好話。
「不會啊!」
「那妳就不要因為風翼長得不像恐龍,所以不要他呀!」
楊絮青疑惑的看着楊穗彤,「妳是不是誤解了什麼?」
兩姊妹互看一眼,楊穗彤謹慎的問道:「妳說,決定妳要不要嫁給風翼的關鍵性因素是他長得不像恐龍?」
楊絮青笑着回答:「妳誤會了。」
楊穗彤鬆了好大一口氣,如果要長得像恐龍才能讓姊姊傾心,那風翼肯定活到八十歲仍然沒有希望。
「我所說「他還不像恐龍」,意思是他還沒有激起讓我想研究他的心情。」
「研究他?」風翼是小白鼠還是青蛙?用來「研究」的?她想起姊姊的字彙解義通常也和一般人不同。
楊絮青輕柔一笑,解釋道:「恐龍對人們的吸引力在於牠們的存在是一個充滿未知的謎團,激起人們探知渴望,而在深入了解恐龍之後,就會被牠們那種無與倫比的神奇魅力深深撼動,再也無可自拔。」
楊絮青談論恐龍時的押情就像是個在戀愛中的女人那般閃閃發亮,這看在楊穗彤眼裏,只有更加替風翼感到悲哀。說不定,風翼在姊姊心中只是個可以逗她發笑的人而已,唉……「一開始我只是想研究恐龍,而現在我深深迷戀着牠們。」
「所以妳也想從「研究」風翼開始,看看他能不能讓妳「深深迷戀」,最後再決定要不要嫁他?姊姊啊,談戀愛不是這種談法的吧?」
「不然該怎麼談?」楊絮青反問。
「該──」楊穗彤頓住話,她要如何對一個觀念不同於一般人的女人進行思想改造?她們都快不能溝通了,還想怎樣試圖改變她的想法?
「楊小姐。」一個聲音響起,另一個工作人員來找楊穗彤,說著策畫在後台有事找她商量。
感謝上帝!楊穗彤在心裏歡呼,如果再和姊姊談下去,她的腦袋就算不打結也會被折騰得不成「腦形」。每次和姊姊談過話后,她都覺得有必要再整理一下自己的腦袋,免得精神嚴重失調。真虧風翼能和姊姊相處這麼久還沒被同化。
想着,她的腳步絲毫不遲疑的和工作人員到後台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