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丘湘和唐煌在一起工作已經一、兩個禮拜了，她除了在工作上和唐煌頗有默契外，對他這個人仍然是不甚了解。
時而見他風趣幽默，時而又見他在工作時專註得旁若無人。傳說中他的兩位‘乾妹妹’情人，朱莉已經嫁人，剩下的高美琪，則一直對丘湘沒什麼好感。幸好丘湘在業務部只需面對唐煌一個人，所以才可避免和高美琪之間若有似無的衝突。
然而她還是一直牽挂着那個奇情的加奈子。
一整個下午，在唐煌辦公間內整理資料的丘湘，忍不住一直盯着唐煌看。
許久，唐煌終於注意到她時常飄來的目光，忍不住問道：“喂!小姐，你什麼時候開始對我產生興趣了？”
“我哪有？”丘湘臉紅地辯駁。
“那麼，你為什麼一直盯着我看？”
丘湘嘆了一口氣。“我只是在替你的情人們抱下平，尤其是加奈子，雖說她在酒店上班，但是她對你可是一片痴心，怎麼你一點也不知足，還腳踏N條船。”
唐煌啼笑皆非。“加奈子？別傻了，我跟她之間又沒有什麼。”
“你看，又來了，為什麼你一直否認和這些情人的關係呢？難道你以為這麼做，我就會相信你是個正人君子嗎？”
唐煌看了丘湘一眼，反問道：“小姐，我說你對我有興趣，你還不承認，如果不是這樣，你又何必關心我的情史呢？”
“你……”丘湘羞得滿臉通紅，卻又拿他沒輒。
不過唐煌說得也對，反正自己對唐煌一點意思也沒有，幹麼問這麼多，丘湘自知理虧，連忙垂下頭，繼續做事。
“不過我可以對你解釋，我和那些人錯綜複雜的關係……”
“不用了，反正我又不是你女朋友，你用不着向我解釋。”
丘湘說完沒多久，唐煌桌上的分機立即響了起來，他拿起話筒接聽。“喂!找丘湘？你等一下……”
“男朋友找上門啦!趕快來接。”他笑咪咪地揶揄道。
丘湘暗罵一聲無聊，隨即接過話筒。“喂!我是丘湘。”
“嗨!我是唐輝，你現在忙嗎？”
“還好啦!”
“不好意思打擾你工作，我只是想問你今天晚上有沒有空，一起吃頓飯好嗎？自從你調到業務部后，我就很難聯絡到你，他們都說你在外面忙，很少待在辦公室
“是啊!要跟着出去談生意。”丘湘發現唐煌正對着自己扮鬼臉，忍不住差點笑出來。
然而，電話的另一頭卻傳來唐輝憂心仲仲的聲音。“出去談生意？和唐煌嗎？那你可要小心一點，一個女孩在外總是……”
“我知道了。今晚哪裏見？”見唐輝這麼啰嗦，丘湘便急於結束談話。
“還是上次那家餐廳，六點正我到公司接你。”
“好，就這樣。”
丘湘掛掉電話，發現唐煌仍是一副促狹表情。她裝作沒看見，埋頭繼續工作。
“喲!約會啊!”唐煌調侃道。
“要你管!”丘湘拾起頭，白了他一眼。
唐煌故意擺出一張嚴肅的臉，對丘湘說：“我發現，你對我愈來愈沒大沒小了。”
“呵!是嗎？”丘湘冷笑。“就算是這樣，那也是因為你除了工作表現得還可以外，實在沒有什麼值得我尊敬的地方。”
唐煌啞然失笑。“我在你的心中，地位真的這麼悲慘？”
“那還用說嗎？”丘湘站了起來。“我工作做完了，如果沒有別的事，可以先出去嗎？”
“請便。”他聳聳肩，失意地望着丘湘離去的背影，心裏想着該如何拉近彼此之間的距離。
雖然如願地把她調到身邊，卻不知該如何讓她明白自己的心意。也許是時機未到，但眼見她已和別人出雙入對，自己卻束手無策。
鈴鈴鈴——桌上電話忽然響起。
原來是公司的楊總經理。“唐煌，今晚有空嗎？上回你和小女見過一次面，她對你的印象很好，想和你再見一次面，今晚你們出去吃飯吧!”
“和舒婷小姐共進晚餐？”唐煌頗感訝異。
“怎麼？今晚有約會？我記得你最近沒有什麼應酬嘛!”
“這……不，我今天晚上沒事。”楊總都親自出馬了，他不答應也不行。
“就這樣，今晚六點正，到我家去接她吧，不要忘了喔!”
“真難得今天你有空陪我。”嬌小甜美的楊舒婷對着心目中的白馬王子——唐煌說。
唐煌淺淺一笑道：“哪裏，陪楊小姐吃飯才真是我的榮幸。”
天曉得唐煌在說什麼，要不是楊總要他前來赴約，他想都沒想過要約楊舒婷出來吃飯。
楊舒婷是個才從日本新娘學校畢業的千金大小姐。由於父親是“大力”公關公司的總經理，一心想撮合唐煌和自己的愛女，而楊舒婷本人也很中意唐煌，因此一直要求父親替自己製造機會。
然而唐煌早就洞悉他們父女倆的動機，總是想盡辦法躲着楊舒婷。即便像今天這樣不得拒絕的約會，他也做好了脫身的準備。
早就和他串通好的葉美玲，在晚餐吃到一半時出現在他們眼前。
“嗨!唐煌。”葉美玲故意親熱地挨近他身旁，隨即瞄了楊舒婷一眼，冷着聲說：“咦!還有別人啊？原來你另外還有約會？”
“這……”唐煌馬上裝出不知所措的樣於。
楊舒婷見狀，眼眶登時紅了起來。
“原來，你還約了別人……”
說完后她便一把鼻涕一把淚地作勢要走，但還是偷瞄了一眼唐煌是否在意她的離去。
楊舒婷以為唐煌會挽留她，但他不但不在乎自己的感受，還一直拉着葉美玲的手臂，神情既愧疚又慌張。
“美玲，你聽我解釋，這是一場誤會。”聲音十分焦急。
“誤會？”葉美玲故意拉高聲調。“都讓我親眼撞見了，還說是誤會？”
“她只是我上司的女兒。”
“是呀!上司的女兒，好用來作日後陞官的直升梯是嗎？”
誰知楊舒婷竟不上他們的當，反而拉住唐煌的臂膀，親密地靠近他說：“那又怎麼樣？他遲早是要跟我結婚的。”
幸好葉美玲機靈，立刻表現出更潑辣的姿態。“喔!那你恐怕不知道我和唐煌早就訂婚了吧!”
楊舒婷這下子便無話可說了，她只是氣脹了臉指着唐煌說：“這……是騙人的吧!”
唐煌垂下了頭。“關於這點……我很抱歉。”
“不!”楊舒婷尖叫一聲，旋即奪門而出。
葉美玲認為自己已經幫他擺脫楊舒婷的糾纏，他應該會輕鬆一點，誰知道楊舒婷才走，唐煌的臉色反而僵硬起來了。
“我的天呀!怎麼會在這裏遇見他們？”葉美玲正納悶時，突然看見丘湘和唐輝坐在離唐煌不遠的地方。見他們一臉鄙夷的樣子，想來方才那一幕全被他們看見了。
唐輝先開口：“嗨!唐煌，今晚你倒是挺忙的嘛!”
丘湘一句話也沒說，但可以看得出來臉色不太好，她默默地把面前的冰紅茶一口喝盡。
“我們換個地方坐坐，好嗎？”丘湘對唐輝說。
“好呀!我知道陽明山上有一家很棒的茶藝館，反正時間還早，我們去看看，坐坐也好。”唐輝馬上附議。
陽明山上？唐輝想把丘湘帶到那個地方？唐煌氣得眼珠子都發紅了。見唐輝拉着丘湘的小手走了出去，便奮不顧身地想衝出去攔住他們。
葉美玲連忙攔住他。“你幹麼那麼衝動？”
“我……”唐煌這時才發現自己失態了，一雙拳頭g得像石頭那麼硬。
葉美玲看了他一眼，又說：“我明白了，原來你的心上人是丘湘啊!怪不得千方百計地把她從八樓弄到四樓，然後把她調到自己身邊，真是弄得天衣無縫啊!”
被葉美玲說中心事的唐煌，只有心虛得低下頭來。
“可是目前的她應該是你堂哥唐輝的女朋友吧？”葉美玲繼續說。
“這就是我懊惱的地方，”唐煌雙眉微蹙。“若不是唐輝正在追她，我也不會急着把她調到我身邊。”
“那她知不知道？”
唐煌搖搖頭。“我怎麼敢說呢？她對我的印象已經很差了，萬一讓她在對我動心前知道了我的用心，那豈不更糟？”
“看來，你這場仗會打得很辛苦。”葉美玲看了一眼腕上的表，忽然輕叫出聲。“糟了，我和董事長的約會時間……啊!快遲到了!”
唐煌拍拍她的肩，笑道：“祝你好運。”
“謝謝，也多虧你‘犧牲’當我的‘男朋友’，我和董事長的事情才得以保密。”
唐煌看着她，語重心長地說：“美玲，你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你的條件這好，何苦只當個‘地下夫人’呢？”
葉美玲淺淺一笑。“你知道，我不是個貪求富貴的人，我和董事長在一起，真的只是為了愛情，唉!反正我也管不了那麼多了。都兩年多了，有沒有名分，都已經無所謂了。”
“難道女人真的可以為了愛情而不顧一切？”唐煌沉吟，不覺想起了自己波折四起的愛情……
“你說，葉美玲和楊總的女兒，真的在大庭廣眾之下爭奪一個男人哪!哈，哈、哈!”
聽完丘湘轉述和唐輝約會時巧遇唐煌的事，黎意芬不禁捧腹大笑。
丘湘白了她一眼，連忙揮手止住她。“喂!淑女一點，這裏可是公共場合。”
此時身旁的人紛紛向她們行“注目禮”，弄得丘湘挺不好意思。本來嘛!許多人來到這家咖啡店用餐、休息，是為了圖個清靜，誰知道這兩個女子的笑聲竟如此囂張。
黎意芬連忙搗住自己的嘴巴，低聲說：“喔!對下起，不過，這真是太好笑了。”
“好啦!我可是照你的交代，把唐煌和別的女人約會的事向你報告了。話又說回來，你怎麼一點嫉妒的樣子都沒有？”
“誰說我不嫉護？只是我又能怎麼樣？”黎意芬閑閑地說。“倒是你，整天見他和那麼多女人糾纏不清，會不會對男人開始免疫了？”
“這倒還不至於啦!反正唐煌和我又沒有什麼關係，何況我和唐輝正在交往中。”
“喔!對了，那後來，你真的和唐輝上山去了嗎？”
丘湘想到這件事，便眯眼一笑。“沒有，他才發動車子，我就想回家了，於是只好請他載我回去。”
黎意芬不禁罵道：“唉!你真是會捉弄人，可憐的唐煌白白擔心了。”
“啊？”丘湘丈二金剛摸不着腦袋。“你說什麼？”
“沒事，沒事，就當我沒說。”黎意芬連忙噤聲。好險，差點就穿幫了。
丘湘雖然仍是一頭霧水，但也沒時間再追問下去了。“午休時間差不多快結束了，我下午還有事，先走一步了。”
見丘湘離去，黎意芬終於耐不住性子，遂起身到櫃來虻緇啊
“喂!唐煌嗎？我是黎意芬，我問你，你和葉美玲之間到底是真的假的？”
“我說過要你別多問的。”唐煌淡淡答道。
“是你說想追丘湘，要我幫忙的!如今你又和別的女人有瓜葛，這叫我如何能甘心退出嘛!我是非常喜歡丘湘這個女孩，打從她一進大學，當我的小學妹那一刻起，我就挺喜歡這個白凈秀氣的女孩，甚至要我把心愛的東西讓給她，我也願意，再加上看你對她好像是痴心的，我才答應幫你追她，但現在……其它人或許我可以了解你和她們真的沒什麼，可是這個葉美玲實在是很可疑……”黎意芬握緊粉拳，愈說愈氣憤。
“小姐，你的好奇足以掐死一隻貓。”口氣仍是平淡。
她的臉色倏然大變。“你還是不肯說？好，那我就告訴丘湘對你要小心一點，畢竟你用盡心機想得到她，而且還是用欺騙的手段……”
“好好好，我說，但不是現在，請你再給我一點時間。”真正惹惱黎意芬可不是好玩的，唐煌只好採取拖延戰術來安撫這個麻煩的女人。
唐煌坐在辦公桌前，抱頭苦思。
他後悔自己先前不留心，讓種種流言傳來傳去，弄得現在面對真正的心上人時卻百口莫辯。而他更不應該為了追丘湘而答應和黎意芬的假性“交往”，唉!如今他已被她逼得進退兩難。真是做人難，做“名男人”更難，何況他又是一個“花名遠播”的超級花花公子。
誰叫丘湘是如此幽靜的山谷百合，讓他不由自主地愛上她，而且不敢輕褻，就連遠觀都得小心翼翼，深怕自己的呼吸會震驚了她。但眼看這朵小百合就要被摘走了，他何嘗不心急？
透過辦公間的透明窗，他看見他的小百合正熱切地和堂兄唐輝交換着熱線情話，霎時，他胸中的無名火燎燎升起。這兩人已經講了十分鐘的電話了，他得出面阻止才行。
他立即按下電話的擴音鍵。“丘湘，請你替我倒杯茶進來。”
丘湘果然放下電話，端了杯熱茶走進唐煌的辦公間，臉色並沒有因被打斷通話而不悅，仍是一貫的幽靜平和。
“把茶放下。”唐煌故意板著臉。“還有，以後上班時間禁止講私人電話。”
“是!”丘湘自知理虧，所以不再多言。“還有其它的事嗎？”
“沒有了，你先出去吧!”聲音嚴肅而冰冷。一想到她剛才通話時的“幸福洋溢”狀，他就一肚子火。
等丘湘出去后，他又不住地懊惱自己方才的態度，再這樣下去，他和丘湘之間的距離準會愈來愈大。唉，該怎麼辦呢？
某飯店的咖啡座正開始下午茶的時間。丘湘帶着一大堆文件，獨自坐在距唐煌和凌百霜兩張桌子遠的地方。不過他們說什麼，丘湘倒是聽得一清二楚。
說是談公事，不如說是老情人敘舊，丘湘想。身為唐煌的助理也真忙，不但要處理工作，還得陪他到處應付情人們。
結了婚的凌百霜看起來更加雍容華貴，但一雙眼睛看來似乎有着舊情難了的哀怨。
“婚後生活還愉快嗎？”唐煌關切問道。
凌百霜幽怨地說：“不是嫁給你，我怎麼會快樂呢？”
唐煌笑一笑。“別傻了，霜霜，嫁給我怎麼會比嫁給‘全球’集團的小開幸福呢？你看人家有財有勢，對你又好得沒話說，嫁丈夫就要嫁這種的。”
“那你呢？還是決定維持單身，在眾多情人中飄來盪去？”
唐煌笑而不語，低頭啜了一口咖啡。
“我真的不明白，我們從小一起長大，以我內外兼具的條件，竟然會留不住你的心，難道說，她們會好過我？”
這廂的丘湘聽了，才入口的咖啡差點吐出來。這個凌百霜真是自信得過分，也不怕引起別人噁心。
“霜霜，感情不是談條件的。你真的很好，好到讓我覺得自己配不上你。而且，我一直把你當成自己的妹妹看待，就是因為我們太熟了，所以才無法產生愛情。”唐煌看着凌百霜，語氣異常誠懇。
凌百霜咬着牙，低頭簽了幾份文件。“好啦!我明白了，這次的合作還是照以往的條件，企劃也沒問題，我要走了。”
凌百霜強扯出一絲笑容，隨即站了起來，走到丘湘旁邊。
“丘小姐，你現在和唐煌一起做事？”她禮貌地問。
丘湘也站起來點了個頭。“嗯!是的。”
凌百霜仔細地打量了她一番，沒說什麼就走了。
這時，唐煌走近丘湘，笑容滿面地說：“好了，生意談成了。”
“啊!這樣就好了？”丘湘諷刺地說。“和老情人敘敘舊就談成生意了？”
唐煌嘆了口氣。“我也很無奈啊!公司指定要我來見她，可是每次一見面都要和她這樣牽牽絆絆的，好似我辜負了她似的。”
“可不是嗎？人家好像是負氣才嫁給別人的。”丘湘頗為不屑。
唐煌定定地看着丘湘，半晌才說：“丘湘，我真的很花心嗎？在你眼中，我總是到處辜負人嗎？”
“不是嗎？”丘湘毫不客氣地回說。“光是我親眼所見，就有四、五個女人為你流淚嘆息，還有為你爭風吃醋的。連我的好友黎意芬竟也不顧一切來靠近你，難道說這還不花心？”
“如果說，我和她們真的沒有什麼，你相不相信？”
丘湘搖搖頭，一臉不信。“你別開玩笑了。”
“先拿凌百霜來說好了。”眼看丘湘對自己的誤解越來越深，唐煌不得不坦白自己的心事。“我和她是青梅竹馬，可是卻對她沒有特殊感情。她一直認為我是她男朋友，所以不嫁給我不甘心，你說我該接受她還是拒絕她？”
丘湘半信半疑，隨即想起了他的另一個女人。“感情的事的確是不能勉強，可是加奈子呢？”
“我說過，我和她只是朋友。她很可憐，在失意的時候被心愛的男人拋棄了，我只是她傷心時的支持者，懂嗎？”
丘湘點點頭，但仍心有不甘地問：“那麼葉美玲和楊舒婷，你比較喜歡誰？”
“兩個都不是我的情人，我要喜歡誰？”唐煌雖然有點不耐煩，但還是耐着性子說：“楊總一心想把他女兒推給我，你說我能接受嗎？葉美玲不過是我請來氣走楊舒婷的。”
“喔，是嗎？可是看起來，你和葉美玲的交情好像挺深的。”丘湘懷疑地睨了他一眼。
“我和她是很要好啦!不過那也是為了某些利益的關係……你還想要知道什麼
“朱莉和高美琪。”難得唐煌肯自行招供，她得把握時機，打破沙鍋問到底才行，反正不問白不問嘛。
“她們真的只是我的乾妹妹，大概是我太寵她們了!所以她們有點囂張，到處宣揚說我是她們的男朋友。”
“那黎意芬呢？”她繼續追問，充分發揮鍥而不捨的美德。
“那是她在倒追我!”說得還真直接!
丘湘很不滿意他的說法。“可是，你們不是已經很親密了？”
“你怎麼知道？”唐煌不明白地看了她一眼。“我和意芬很久沒見面了。”
“但是，那次在海邊……”丘湘一說出口，才發現自己失言了，連忙噤聲，低頭看着杯中的褐色液體，不敢迎視他的目光。
唐煌以一種異樣的眼光看着丘湘，惹得她不知如何應對。良久，他終於開口道：“你知道我為什麼要和你說這麼多嗎？”
丘湘搖搖頭。“不知道。”
“因為，我寧可被所有的人誤會，也不願被你誤會。”唐煌覺得自己這樣說似乎太奇怪了，馬上又改口：“反正，我不希望在你心目中是個很糟糕的人。”
“為什麼？”她的心突然一陣慌亂。
“我也不知道，別人怎麼說我，我都無所謂，可是不知怎麼地，我總覺得你是值得我放心的人。”唐煌由衷地說。“所以，和這些女人的關係，我只願說給你聽。”
“是嗎？”這次輪到丘湘以一種奇怪的眼光看着唐煌。
唐煌本能地把頭別過去，故意大聲說道：“喂!走嘍!我們回公司上班。”
唐煌說完，立刻又懊悔不已——為何沒有勇氣在這一刻就向丘湘表白呢？真是遜斃了!
是晚，唐煌才回到獨居的公寓，就接到了唐輝的電話。
“喂!唐煌嗎？這次唐氏創業紀念酒會你要回來嗎？”
唐煌想了一下，說道：“不一定。怎麼，家裏的大人要你來問的？”
“不，是我自己的意思。因為藉著這次酒會，我要把丘湘正式介紹給大家，所以我希望身為我堂弟的你，也能回來和我一起分享這個喜悅。”
聽唐輝這麼一說，唐煌才知道事情的嚴重性。“你是說，你要把丘湘介紹給我們家族？”
天啊!他心愛的小百合就快被摘走了，老天爺實在是太殘忍了。
“當然啦!和她交往的這段時間以來，我已經確定她是我未來老婆的第一人選，身為她上司的你，應該也覺得她是個好女孩吧!就這樣，我們酒會那天見。”唐輝滿心喜悅地掛上電話，留下唐煌沉默地持着話筒發獃。
“他們……已經好到這個地步了？那我怎麼辦？”唐煌心慌得不得了。“不行，我不能眼睜睜地看着丘湘被唐輝追走。再不採取行動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