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第二天，丘湘到公司上班時，一整個早上就看着黎意芬滿臉春風得意的樣子，她無意干涉他人的私生活，不過她還是忍不住說了黎意芬一下。
“拜託，別一大早就開始發騷好不好？如果你很閑，去幫幫助理們整理資料、倒倒茶水好了。”
黎意芬也不以為忤地應道：“沒有辦法，我實在太快樂了，能夠得償所願變成唐煌的情人，你說，我能不高興嗎？”
“喔!那真值得恭喜呀!成為人家的‘七號’是嗎？”丘湘皮笑肉不笑，挖苦着說。
不一會兒，丘湘桌上的分機響了起來，她接起來說了幾句話后，便準備離座。“經理找我去一下。”
“大概是要嘉獎你吧!”黎意芬用力拍了一下丘湘的屁股。“恭喜呀!”
丘湘笑笑，走進了方仁安的辦公室。方仁安一見她進來，劈頭就問：“你在企劃部的工作還能適應吧!”
丘湘覺得有點奇怪，經理怎麼會突然如此問她呢？但她還是據實回答：“是的，我很高興在進入這個部門不久，就能夠參與實際企劃工作，而且顧客的反應也不錯，由此也證明了我很適合這份工作。”
“那麼，要是上頭要把你調到另一個部門呢？”方仁安眯着他的綠豆眼說。
“什麼？”丘湘杏眼圓睜，簡直不能相信。
“難道是我做錯了什麼嗎？”她直覺反應道。
她立刻想起當初葉美玲是如何串通方仁安把她從八樓調到四樓來，如今不知道又是為了什麼理由要將她調走。
“不，就是因為你表現非常傑出，所以又引起另一個單位的注意。”方仁安看了她一眼。“業務部要你去遞補目前出缺的助理工作。”
“又是助理!”丘湘頓時為之氣結，好不容易在企劃部晉陞到專員的地位，這不又要被‘貶’到別的部門當助理，一切又得從頭開始。
方仁安還假情假意地安慰她。“沒關係啦!相信以你的能力，很快又能在業務部出頭的啦!”
“是呀!反正到那個時候啊，我又不知會再被哪個部門‘看中’去當他們的助理。”丘湘反諷道。“多謝您的提拔，今後，我會好好待在業務部的。”
“我也很捨不得失去你這個人才，但，這都是上面的意思，我只能按規定行事。”
丘湘一聲不響地離開方仁安的辦公室，心想不知招誰惹誰了。難道又是葉美玲？不，雖說董事長特別助理的人選尚未公佈，但丘湘既已被逐出競爭行列，照理對她已無威脅。還是方仁安真如黎意芬所說：容不得丘湘出頭。但是既然他可以容忍才氣縱橫的黎意芬，為什麼會容不下她？
“答案很簡單，我總是把鋒頭留給方仁安出。”黎意芬聽完丘湘的抱怨后，簡單地道破丘湘的疑慮。“而你在業務部面前讓他下不了台，就算你做出再成功的案子，也不能消除他對你的敵意。”
“這未免也太小心眼了吧!”丘湘氣得直想罵三字經。
黎意芬拍拍她的肩膀。“你做人太認真了，很難在這個是非圈裏混。”
“我今天就得去報到了。”丘湘無奈地說。
“去吧!好好做給別人看，證明你不是沒有能力。”黎意芬安慰她說。“還有，你可以幫我一個忙嗎？替我盯住唐煌，別讓業務部那些女人纏住他。”
丘湘覺得自己快受不了黎意芬，忍不住破口大罵。“你真是見色忘友，把自己的快樂建築在別人的痛苦上。”
黎意芬則對她眨眨眼，露出一副“沒辦法，我就是這樣”的表情。
待丘湘收拾好個人物品，移師到業務部之後，黎意芬便馬上撥了個電話。“怎麼樣？這裏都安排好了，把丘湘弄走，你打算怎麼謝我？”
“大力”公關公司的業務部，向來是卧龍藏虎、高深莫測之處，相較於企劃部成員的懶散、各自為政的情形，業務部上至經理，下至工讀生，人人都忙得像一陣風似的，也不知他們是有意還是真的太忙了，竟沒時間和新進人員打交道，讓丘湘在踏入業務部的第一步，就領略到異常的冷漠。
幸好唐煌的“五號情人”高美琪認出丘湘，不過她也只是淡淡地說了聲：“你的位子在這裏。”順手指了張辦公桌便又走了。
丘湘坐了一上午的冷板凳，還是看不出業務部的人在忙些什麼。只見專員們忙不迭地接聽着電話，而助理及工讀生則馬不停蹄地奔波於茶水間和複印機旁，遞送一張張的報表和傳真。偶爾電話接應不暇，丘湘想替他們接聽一下時，卻遭以白眼相待。
此時丘湘只好自認倒霉，好不容易捱到中午休息時間，便去吃個午飯，回來時辦公室里都沒人，她也樂得不用和其它人打照面。才想趴在桌上午睡，分機便響了起來。
“鈴——”
“喂!”她嚇了一跳，趕緊持起聽筒。
“丘湘，替我泡杯咖啡進來。”是唐煌的聲音。
丘湘只有照做的份，迅速泡了一杯咖啡，拿了奶精和糖包進入唐煌的私人辦公間。
唐煌正埋首於文件堆中，桌上還放着一塊咬了兩口的三明治。
“坐!”唐煌對丘湘點點頭，淡淡地說：“今天下午，你和我一道出去談公事。哦!對了，從現在起，你是我的專屬助理，沒問題吧？”
丘湘大吃一驚，怪不得她的辦公桌離唐煌的辦公間那麼近，不過她還是鎮定地回答：“是。”
唐煌又說：“等一下我們要去一家日商公司，對方賣的是傳真機和複印機，需要大量的廣告及宣傳活動來打開品牌知名度。我們公司近來有往廣告界發展的打算，這會是很好的機會。”
“是。”丘湘應道。唐煌隨即丟給她一個公文包，便走了出去。
她本以為唐煌只是要她拿公文包，後來以她當過秘書的本能猜想，便翻看了一下公文包裏頭的文件，才知道是下午要去談生意的資料，旋即又重新整理了一下，才急急追上唐煌。
唐煌這人一點也不浪費時間，當丘湘追到一樓時，他正把那輛藍色福斯開出來，丘湘又急急打開車門進入。
“今晚有事嗎？”唐煌問道。
“咦？”丘湘很奇怪他這樣探人私隱。
“我這麼問沒什麼用意，只是提醒你一下，下了班很可能還得和那些日商代表去應酬。”
“我可以配合。”丘湘很堅決地應道。“您交代的事我一定儘力去做。”
唐煌覺得丘湘似乎太認真了，忍不住想笑她一下。丘湘見他這般笑而不語，只當他又不知在想什麼鬼主意來整自己。
“我真是倒霉到家了。”丘湘暗想。“怎麼會變成這個大色狼的助理？他剛剛說要和日本人應酬，難不成叫我去陪那些日本人？”
可是唐煌卻沒再說什麼，便把她帶進那家日商公司。經由接待小姐通報后，他們進入了一間寬敞氣派的辦公室。
“您好，山下部長。敞姓唐，上回和貴公司的鈴木先生聯絡過了……”唐煌操得一口流利的日語。“這是敞公司的丘小姐，今天我們來是向您報告……”
幸好丘湘受過嚴格的秘書訓練，能在唐煌向客戶作簡報時，適時又準確地主動拿出他所需的數據。也仗着自己略通一點日語，在唐煌和客戶議價間，暗暗留意他們提起的事項，在一旁做了速記。
可是那個叫山下的日本人似乎對丘湘比較有興趣，一直盯着她不放。所以唐煌再如何用盡心血，也不能吸引對方把注意力放在他急於獲知的結果上。
見唐煌這般窘境，丘湘再如何心不甘情不願，也只得適時地對那個日本人露出一個淡淡的微笑。果然，這點犧牲馬上達到了目的。
那個日本人簽字時笑得樂不可支地問道：“今天晚上的慶祝會，丘小姐也會出席嗎？”
擔任業務部的助理真是讓丘湘犧牲到極點了。
不但在白天談公事時要賣弄風騷以爭取合同，到了晚上還要陪日本人應酬。不善飲酒的丘湘才喝了一、兩杯就覺得有些醉意了。
“丘小姐再喝嘛!”一個小鼻子、小眼睛的日本男人諂媚笑道。
丘湘十分不情願地又喝了一杯，然後帶着醉意說：“不行，我不能再喝了。”
這些日本人在白天時個個看起來十分道貌岸然，到了晚上便假藉應酬名義花天酒地，三杯黃湯下肚后，醜態畢露。
丘湘想起她曾在日本連續劇中看過的劇情：年輕貌美的女職員為了升職或爭取生意，而向男性主管或客戶大獻殷勤，甚至不惜以身相許……天啊!唐煌不會想利用她來爭取生意吧？一想到這裏，丘湘不禁打了個冷顫。
眼看這些日本人就要對她做出不禮貌的動作之際，有人敲了一下KTV包廂的門。
“對不起，水果招待。”
一個打扮得花枝招展、看起來非常成熟嫵媚的女人走了進來，她熟練地向在場所有人遞名片。
“您好，我是本店的公關經理——加奈子，請多指教!”
在場的日本人，這下子全被這個叫加奈子的女人吸引住了，而加奈子身後又有三、四個看起來像是‘酒店公關小姐’的年輕女孩，靈巧地分別坐在日本人身旁。丘湘見狀，連忙把位子讓給其中一名小姐，和唐煌一起坐到角落去。
“各位，這些是本店的公關公主，這位是莉莉、這邊是夢夢、婷婷和娜娜……由她們來招待各位，有服務不周的地方請多關照。”
不等加奈子說完，這些鶯鶯燕燕早已忙不迭地向身旁的日本客人“自我介紹”了，乘日本人沉溺於溫柔鄉之際，唐煌把喝醉酒的丘湘帶了出去。
“不要緊吧!真是委屈你了。”唐煌體貼地扶住她的肩膀。
這時加奈子也走向他們。“要不要到我的休息室去坐一下？那裏不會有人進去。”
“那就麻煩你了。”唐煌說。“我還得回去照料那些日本人呢!”
“放心吧!你的事就是我的事，這個小姐就交給我。”加奈子笑道，然後把不省人事的丘湘帶走。
第二天一早，丘湘發現自己躺在一張陌生的床上，身上還穿着不知是誰的睡衣，頓時為之迷惑不已。
“你醒啦!”
一個身穿圍裙的陌生女子持着早餐托盤走進房間，放下早餐后，便輕手輕腳地把漂亮的刺繡窗帘布打開，讓陽光照進來。
她見丘湘一臉迷惑，便主動說明：“昨天晚上你喝得不省人事，又不知道你住哪裏，所以只好讓你在我家過夜了。”
這個該死的唐煌!竟把她丟在一個陌生女人的家裏，太過分了!
丘湘仔細一看，才發現眼前這個女子是昨夜見過的加奈子。去掉夜生活中的濃妝，加奈子看起來清純多了，一頭長發綰在腦後，不施脂粉的臉，自有一股耐人尋味的特殊風韻!
彈指間又見加奈子利落地拿出一套女裝遞給丘湘。
“哪!這套衣服我還沒穿過，如果不嫌棄就先換上吧!畢竟在公司上班，如果還穿着和前一天相同的衣服可是會被說閑話。”
眼見加奈子如此熱心照顧只有一面之緣的自己，丘湘頓覺感動不已。“真是太麻煩你了。”
“別客氣了，唐煌交代我要好好照顧你。現在已經是早上十一點，你也先別急着走，唐煌要你中午過後再去上班。”
見加奈子的語氣似乎和唐煌很熟，而又可以因為唐煌而收留了素昧相識的丘湘，可見兩人的關係一定是非比尋常。丘湘暗忖，傳說中唐煌有六個情人，目前只出現了五個，莫非加奈子也是其中……沒想到丘湘竟然會被唐煌的情人所照顧，她自己覺得真不可思議。
“等一下你到公司上班時，順便替唐煌帶一套新的西裝去好嗎？”加奈子又說道。
什麼？她這裏還放有唐煌的衣服？看來唐煌似乎常在這裏過夜，丘湘心裏直犯嘀咕，但又不好意思表示什麼只好答應了。
“好的，我會轉交給他。”
成熟老練的加奈子一眼就看出丘湘的疑慮，她只是淺淺一笑。
“你大概誤會了我和唐煌的關係了吧!其實他只是我一個好朋友，偶爾會來這裏坐坐。我有空時也會去他那裏替他料理家事。”
只是好朋友就能替他做到這麼多？丘湘一點也不相信，不過她還是很識相地答道：“喔!這是我上司的私事，我無權過問。”
“是嗎？”加奈子神秘地一笑。“你好像很擔心似的。”
“我……哪有!”丘湘急忙辯解，眼瞼卻不自在地垂了下來。
“坦白說，我也很想和唐煌維持‘不只是朋友’的關係，可惜，他從來沒有進一步的表示。”加奈子慘然一笑。“我知道他身邊有很多情人，所以只要能就近照顧他，我就很滿足了。”
“你也太善良了。”丘湘有點為加奈子抱不平。
“我已經無所謂了，畢竟像我這樣一個歡場女人，能有像唐煌這樣關心我的人已經很難得了，你知道，接近我的男人大多是為了我的美色或是錢財。”
加奈子語重心長地又說了一句：“唐煌，真是個好男人。”
唐煌？好男人？加奈子的腦筋八成有問題。
丘湘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到。“好男人？你沒說錯吧!這個大色狼會是好男人
“我想你誤會他了，他的確是個好男人。我和他認識這麼久，他從沒有對我做出越軌的行為。而且他也不嫌棄我是歡場女人，還把我當成好朋友。”
丘湘仔細地打量了她一下。“其實你是個很好的女人，以你的條件，不應該在那種地方上班。”
加奈子慘然一笑。“每個人都有不得已的苦衷，我也不願在那種地方討生活啊
“對不起，或許我不該問這麼多。”丘湘自覺多言了。
“沒關係，其實我本來也和你一樣，有個單純的家庭和單純的工作。但是一場巨變奪走了一切，為了解救家庭，我只有下海一途……”加奈子語氣漸漸哽咽。“原本我有一個很要好的男朋友，但在我最需要他時，他卻在國外留學。等他回國之後，發現我在這種地方上班，馬上就和我分手了。”
“太過分了吧!你也是不得已的呀!”丘湘忿忿不平地說。
“這也不能怪他，畢竟男人都是自私的，不希望自己的女友或妻子曾做過風塵女郎。雖然他是我第一個男人，而當初我也以為只要在酒店中潔身自愛，他應該不會介意才對。可是他出身名門世家，就算我沒有做出對不起他的事，他還是不能容許我曾有過那一段歷史。”
“這個男人真的很可惡?!如果讓我知道他是誰，我一定會替你討回公道。”
這時加奈子反而笑了。“咦？你的語氣怎麼和唐煌這麼像？當初他也說要去替我討公道。”
“是嗎？”
“不過，我想還是看開一點吧!就算去找他也不能得到什麼，反而是自取其辱。況且這男人的自私本性，我算是提早看清了，如果當初真的如願嫁給他，也不見得會幸福，不是嗎？”
丘湘覺得加奈子真是個了不起的女人，可以把這麼不幸的事看得那麼開。
“咦？奇怪，我怎麼和你說這麼多？你一定聽得很煩吧？”加奈子拭拭眼角的淚。
“不，和你說話很愉快，真的。”丘湘看看腕上的手錶。“哇!糟了，午休時間快過了，我得去上班。後會有期，謝謝你的招待。”
“歡迎你有空常來。”
“嗯!一定。”
當丘湘急急忙忙趕到公司時，已是下午一、兩點了，業務部的同事早已忙得人仰馬翻。
“你!現在才來上班？趕快過來幫忙!”高美琪見到丘湘來了，便大聲吆喝她。“這些資料幫我分類、各影印十份，馬上要用。”
“是。”
丘湘奇怪着高美琪對她的態度，雖然明明知道丘湘的直屬上司是唐煌，卻毫不客氣地指使她，但眼前的工作已經堆積如山，她不得不硬着頭皮去做了。
為了不落人口實，丘湘發揮了以往在秘書課中訓練有素的工作效率，乾淨利落地處理完眼前的工作。
當她將手邊的工作完成後，便把它們交給高美琪。高美琪用狐疑的眼神瞧她一眼。
“咦!都做完了？”高美琪不太放心地看了一下，才發現丘湘真的做得又快又好。
“既然你這麼閑，那就再麻煩你把這些文件Key進計算機，反正副理不在，你也沒事可做。”她毫不客氣地說。
原來是唐煌不在的關係!難怪高美琪對自己那麼不客氣。丘湘在心裏想着。但礙於高美琪是業務部的前輩，丘湘也只有忍讓一些了。
當高美琪拿着一堆文件走出去時，有個叫小梅的助理擠到丘湘旁邊問道：“喂!聽說昨天你和副理一起出去談生意，是嗎？”
“是啊!”丘湘覺得小梅好像很好奇。“這是我的工作啊!”
“話是沒錯啦!不過在你來之前，這項工作是由朱莉和高美琪輪流擔任的。自從你來了以後，高美琪就只能成天在辦公室里做內勤的工作。你沒看見她的火氣很大嗎？”她眨眨眼，又自作聰明的補上一句：“她大概是覺得自己失寵了。”
“原來如此。”丘湘點點頭，沒有再和小梅多說下去，只是默默低頭做着自己的工作。
其實她也不願在外應酬奔波，如果可以，她還想和高美琪換呢!但是仔細一想，在業務部要出人頭地，恐怕得要有一點實績。所以儘管要忍受討厭的應酬，但如果能夠替公司爭取業績，也是證明實力的方法。眼前有這麼多人等着找她麻煩，她更要咬緊牙根，做給別人看!
很快地，她又把高美琪交代的事做完了，這次她故意跑到和高美琪較親近的同事身邊，問道：“我已經把工作做完了，請問還有沒有需要幫忙的地方？”
同事們都瞪大眼睛看着她。“啊!沒……沒事了。”
丘湘桌上的電話適時響起。
“喂，我是唐煌，現在你馬上到昨天我們去的日商公司和我會合，帶着我桌上的文件來!”
“是!”
丘湘沒有遲疑一秒鐘，馬上拿着必備文件沖了出去。
唐煌掛掉丘湘的電話，衡量了一下，距離丘湘趕來前還有半個鐘頭，便又撥了個電話出去。
“喂!我是唐煌，你現在忙嗎？”
彼端傳來溫柔的女聲。“喔!難得你想到要打電話給我，我現在閑得很，你說吧!”
“真感激你把丘湘擠到四樓，現在我可多了一個好幫手。”
“是嗎？如果她肯安安分分留在你身邊就太好了，如果不把她調離我遠一點，恐怕我一大堆秘密就會被她知道了。”
“你真是太邪惡了。”
“沒辦法，人不為己，天誅地滅。何況這次董事長特助的位置沒有她在，我可就有如探囊取物，上頭可以不用忌諱旁人眼光，正大光明取用我了。”
唐煌微微一笑。“美玲，我只能做到這樣了，其它的，你自己要小心啊!”
“多謝你的關心，我掛電話了，再見。”
唐煌收起行動電話，暗自笑了一下。這個世界真是爾虞我詐，人人相互利用，利用他的人或許沒有想過自己同樣也被唐煌利用了。A
只可憐丘湘竟成了許多人棋盤中的過河小卒，隨時會被犧牲掉，但她還是渾然不知地在其中疲於奔命。唐煌心想自己是不是太對不起丘湘了？
不管怎樣，為了達到目的，偶爾使用一些無傷的手段也是無可厚非的。
他望着對街，丘湘正急急忙忙下了出租車，火速地趕了過來。隔着往來不止的車流，手中拿了一大迭資料的丘湘，正急急忙忙穿越馬路，風微微吹亂了她的頭髮，這個女孩，實在是認真踏實得令人疼惜啊!唐煌忍不住看痴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