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賀棣桓被她緊張兮兮且大小怪的責問弄得一頭霧水。
“你是指我有沒有在昨晚讓你成為我的女人?”他咧開嘴笑得一臉壞相。
“損毀了我的名節,虧你還笑得出來。”庄依旬霍地推開他環抱着自己的雙手,到書桌上拿來紙和筆。
“你做什麼?”
“草擬結婚證書。”她一陣龍飛鳳舞,兩張一式的證書已經寫好了,遞子他。“咯,在這上頭簽名,並蓋上手印。”
賀棣桓先是難以置信的瞅着她,復又瞟向紙上的內容——
結婚證書
本人因一時貪戀應依旬小姐的美色,情不自禁與她有了肌膚之親,為表示本人之誠意,自即日起將告知諸親友,與應依旬小姐結為連理。
空口無憑,特立下此據,誓言一生一世對應依旬小姐忠心耿耿,深情不渝,共偕白首。
立誓人:
勉強同意人:庄依旬
中華民國九十一年八月十二日
“老天?”賀棣桓險險笑岔了氣,這女人連結婚的必要條件都搞不清楚,就想逼婚?“這張結婚證書,我不能簽。”
“你非簽不可,要知道我是個個性保守、深具中國傳統美德的良家婦女,萬一你始亂終棄,叫我以後怎麼辦?”她擺出誓死如歸的表情,非要他就範。
“越說越離譜了。”他把她拉到床沿坐下。“不管你以為我對你做了什麼,有一件事情必須澄清的是,我愛你並非貪圖你的美色,更非一時的情不自禁。”
”只是文字嘛,你愛怎麼修改都行,但,婚還是要結的。”就算他是現代柳下惠,也不能光着身子跟她同床共寢呀。
“要告知請親友?”老天保佑,她千萬別把這張滑天下之大稽的證書印在喜帖上,否則他寧可一頭撞死。
“不必。”庄依旬把大腿借給他當桌子,要他別再推三阻四,趕快簽字。“此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就行了。”
“不怕我將來變卦?”賀棣桓握着那管原子筆,玩過來玩過去,就是不肯乾乾脆脆把名字填上去。
她一臉嚴肅的搖搖頭,牽着他的手,在空格上下賀棣桓三個字,才陰險的笑着說:“除非你想在全國各大報紙的頭版,連續三天看到這張證書的全文內容。”
“什麼?”他急着想搶回那兩張紙,但她已逃開,把紙張整整齊齊的摺疊好,放入皮包內。
”你過來。”他低沉着嗓音命令她。
“大丈夫一言九鼎,莫非你——”
“我說過來。”他忽地起身,猿臂一攬,將她抓起重重擲上床。“既然你已經定了我的罪,我是否該完成犯罪事實?”
“什麼意思?”她的腦筋突然打結。
賀棣桓以一記深吻解開她所有的迷惑。那索求來得如此銳猛而饑渴,猶似要一口將她生吞活剝,永生永世納為懷抱中的禁育,任他予取於求。
庄依旬給曲在他健碩的胸膛中,羞澀地承迎着他。說來慚愧,她這個傳統保守的良家奇女子,期待這一刻,竟已期待了好久。
是的,她是存心通婚的,像他這麼難得的好男人,她怎可輕易錯過。
當他進入她的身體,那因撕裂而產生的劇痛從下腹傳至腦門時,她便什麼都明白了。
原來兩性交歡是這麼美好又吸動人心,莫怪乎許多女子寧可成為愛情的奴隸,也不肯離開那最初的男人。
賀棣桓汗流扶背地從她身上滑至一旁,庄依旬在激越的喘息中,窺見一抹滿足的笑靨,深深地鐫刻在他彎起的唇角。
兩人靜靜地擁躺了十幾分鐘后,她不免擔憂的說:“你媽媽一定要以為我是個放蕩沒有教養的女孩。”
“害怕?”他側着身子,雙眼驚艷地望着她激情過後,如出水芙蓉般美麗的容顏。
“當然,她畢竟是我未來的婆婆。”
“不是未來,是現在,忘了你已經把自己簽給了我。”他托住她的後腦勺,將她嵌進懷裏,再次盡情地愛個夠。
庄依旬再次迷失了,她無心抵抗他,甚至希望這一切能綿延恆久直到海枯石爛。
太陽不知何時落至山的那一邊,絢麗的彩霞染紅了半個天際。
情慾的滿足無法取代肉體的飢既當兩人懷着鋪軛的飢腸,像做錯事的孩子輕手輕腳走下樓時,鬆了口氣的發現賀妮黛並不在家。
“我去冰箱找找看有沒有什麼東西可以吃。”
隨即,他露了一手好廚藝,前後才十來分鐘,即煮出兩碗香味四溢的什錦麵。
“哇,好好吃哦!以後一家之煮就讓你當吧。”庄依旬大口大口地吃得浙地呼喀,直喊過後。
“沒問題,我包辦煮飯燒菜,你呢就負責洗碗、拖地、擦桌於、洗衣服、帶小孩,兼服侍我媽媽。”
她睜大兩眼,暗暗咽下兩口唾沫。
“那,我可不可把朱嫂也一併帶過來?”這如意算盤打得不錯吧?
“不行!”哪有女人這麼懶,又嚴重缺乏婦德的。
吃完面,賀棣桓立刻把碗筷推到她面前,讓她就地實習。
大門在這時候哎呀地開,是賀妮黛回來了。
“媽,你上哪兒去?”他媽媽平常很少出門,幾乎是足不出戶。
“去給你們買結婚戒指。”賀妮黛喜孜孜的說,眼睛直盯着庄依旬。“你們都已經這麼要好了,也該儘快找個時間把婚事辦一辦。”
邊說著,她邊打開掛在手腕上的皮包,取出兩個紅絲絨的首飾盒,遞予他倆。
“我找了十幾家店,好不容易找到這一款比較高尚典雅的,你們瞧瞧喜不喜歡。”
“哇!”庄依旬打開盒蓋,那寶鑽的光華絢爛奪目。“這一定很貴吧?”
他媽媽怎捨得花這麼大筆的錢買這麼貴重的東西?賀棣桓困惑不得其解。
“是花不少錢,但值得。”賀妮黛的眼睛怔怔地瞅着庄依旬,目光是複雜且令人費解的。“你喜歡嗎?要不要戴戴看?”
“好。”庄依旬雀躍地正準備把戒指套進右手中指時,賀妮黛忽然驚叫。
“等等!”她看向兒子,“棣桓,你來幫她戴上。我們鄉下有個說法,這結婚戒指第一次試戴,絕不能自己來,否則不吉利。”
“媽一向不是個迷信的人,今兒怎麼了?”賀棣桓覺得她有點不對勁,但怎麼個不對勁法,也說不上來。
賀妮黛淺淺一笑。“也許是我太喜歡依旬的關係。”
***
“但你才第一次見到她。”
“可感覺像認識好久了。”賀妮黛看着庄依旬的眼神是那麼的溫柔,宛如一個母親端視着自己的女兒,既興奮又滿足。
她嘴皮掀了下,似要說些什麼,但終究還是作罷。這一切想必是上蒼的美意,否則人世間豈有如此巧合的事。
庄先生的女兒,和她的兒子……
那位江醫師說出DNA的比對三天之後就知道結果。其實不必等那麼久的,當她第一眼見到庄依旬就已知道答案。太像了,她的長相簡直就是自己年輕時候的翻版。
所以這一整天地才會忙進忙出,迫不及待的約庄氏夫婦出來見一面,試着將所有的疑點說清。
賀棣恆立在一勞,望着她倆竟沒有幾分神似。嘿!只聽過人家說夫妻臉,也有婆媳臉的嗎?
“快幫依旬戴上呀,今天就當作是你倆的訂婚日好了。”賀妮黛想了下,又覺不妥,“訂婚對女方來講是很重要的日子,該辦得隆重一點。這樣吧,我去找家餐廳,訂幾桌酒席,然後——”
“媽!”賀棣桓趕緊打斷她的奇想,“你是不是弄混了,女方代表是庄伯伯和庄伯母,這事該交給他們去操心吧?”
“對哦。”她尷尬地呵呵笑,“看我.真是老糊塗了。”
二十幾年來,賀棣桓從沒見過媽媽笑得如此開心,當婆婆有這麼樂嗎?
***
連續三個晚失眠得厲害,庄依旬這才深切體悟到林黛玉增思困頓的痛苦。
愛如潮水呵!她怎能讓一個男人完完全全竊佔了她的心靈,束手無策,唯有徒呼奈何。
幸好又是周未夜了,她可以不必天天望着他還想着他,像個無可救藥的花痴。
朱娘上樓來催她下樓吃中飯,“怎麼,不舒服嗎?”她伸手摸了下她的額頭,“喲,真的發燒啦,唉!你全身發燙呀,你這孩子是怎麼回事?”
“沒什麼,你別大驚小怪。”受不了朱嫂直盯着她瞧個沒完,庄依旬害臊地別過臉。
“你這孩子……”很反常哦。只見一個臉上煥着光采、散着香氣的人兒,像小媳婦一樣羞人答答的。“既然沒什麼就下來吃飯吧,今兒來了許多貴客。”
“誰?”她好奇地問。
“劉特助、張經理林經理及趙經理一家人、江醫師一家人、陳律師和他的公子、和蘇副董一家人,記得嗎?蘇副董是你爸爸的高中同學.他的公子叫蘇立賢,小時候跟你一起玩過。”
“記得小時候常常被我欺負,動不動就哭的萬人嫌(賢)。他不是到美國耶魯念企管嗎?,’
“想起來啦,想想你們小時候的模樣還清楚的呢,卻都已經是好多年前的事波。”
***
“這位想必就是立賢了,歡迎歡迎。”庄建達爽朗的笑聲,充斥着整個客廳。
“伯父好。”
庄依旬趴在扶手上,偷偷的瞄向蘇立賢。晤,幾年不見,他總算長高了些。咦,站在他旁邊的那位小姐是誰?好面熟。
在笑聲中,所有的人都被延請至飯廳,那裏的長桌上已備妥了大盤大盤的炒麵、炒飯、炸雞翅、鹵牛肉、鹽酥蝦、糖醋魚……
“唉,立賢真是一表人才,果然虎父無大子,哈哈哈。”
他那樣瘦小也能叫一表人才?庄依旬吐了吐舌,抗議自己老爸的睜眼說瞎話。最討厭這種應酬了,雖然還不至於口蜜腹劍,但一些虛偽造作的場面話仍叫人受不了。
猶豫了好久,本來打算躲回房裏,逃過這場社交災難,卻被她眼尖的媽媽給發現硬是拎下樓。
公司里大部分的高階主管都是合家光臨,見了她,是一迭連聲的問好。
“我女兒依旬你們都認得吧?立賢、明近、增俞、習文,來來來.你們幾個年輕人認識認識。”
“庄依旬?”蘇立賢看見簿施脂粉、巧笑盈盈的庄依旬驚訝得把嘴巴張成O字型,久久合不起來。
“你好,好久不見。”庄依旬朝他伸出纖纖玉手。
“喂!”趙增俞撞了發獃的蘇立賢一下,“你的手呢?快伸出來呀。”沒禮貌。
“哦。”蘇立賢這才羞赧的回復神智,“對不起、對不起,我一下子被你嚇到了,人家說女大十八變,一點也沒錯。”
她輕淺一笑,手掌已經移至趙增俞眼下。
他略略用力地握了握她的手,“聽說庄小姐已經在公司里擔任要職!”
“我這叫代父出征,誰叫我媽媽只生了我一個女兒,幸好這年頭不用打仗,否則我就成了現代花木蘭。”
一席話說得大夥笑成一團。
“對不起、對不起。”這時從化妝室匆匆忙忙跑出一個人。
“蘇富美?”竟然是她,她來做什麼?
“庄副總?!”蘇富美臉上的訝然比她更深。“原來我爸爸的老同學,就是伯父。”
“怎麼你認得我老妹?”蘇立賢喜孜孜的問。
“她是你妹妹?”原來她就是那個整天流着兩條鼻涕,老是跟在她和蘇立賢屁股後面,吵着要他們陪她玩的小美美,她怎麼沒認出來呢?
都十幾年了嘛,難怪誰也不記得誰了。
“賀大哥呢?他沒來?”蘇富美問。
“你是指賀棣桓嗎?”蘇立賢奇怪的問,“那傢伙來於什麼?”
啊!她記得了,賀棣桓說過.蘇富美的哥哥是他的同富,亦即這個蘇立賢和怡婷那個夭壽短命的前夫也可能是舊識,全是一掛的。
“瞧你這臉色,似乎不太高興見到你的老同學?”
蘇立賢還沒回答,電鈴又響了起來。
“我去開門。”從五十歲以後就四肢不勤的庄建達,竟然搶在朱嫂前面轉身往大門跑去。“大家快來,這就是我們莊家未來的乘龍快婿,賀棣桓律師。”
屋裏響起一片掌聲,賓客開始品頭論足,有的則低聲互相詢問他的家世、來歷。
穿着一身成青色休閑服的賀棣桓往人群中一站,即刻顯得鶴立雞群,他毫不怯生,悠然自若的向眾人點頭致意之後,目光不着痕迹地同往庄依旬臉上,停頓一、兩秒鐘后,再和庄建達及賓客們寒暄,閑話家常。
庄依旬完全不知道父親什麼時候籌劃了這個聚會,他居然還邀請了賀棣桓,並用這樣的方式將他介紹給眾人。
老爸的女婿,不就是她未來的老公嗎?莫非老爸已經察覺她失身給人家啦?
“乘龍快婿?”蘇富美跟她一樣若有所思的咀嚼着庄建達的話。
“嘿,果然是你這老小子。”蘇立賢一站在他面前,足足矮了一大截。當他掄起拳頭,冷不防的朝賀棣桓揮過來時,那樣子真像極了炸區斗公雞。
“你好。”賀棣桓輕巧避過他粗暴的招呼,笑着問他,“幾時從美國回來的?”
“一拿到MBA就被我老爸抓回來繼承家業,真是的,再過不到三年brHD(博士)就能到手那樣白白的Civeubr,你知道的,能在耶魯混到r就很吊了,何況是brHD。”
蘇立賢頂着留美學人的光環,說起話來不時顯出高人一等的傲氣,尤是在賀棣桓面前。
好在賀棣桓似乎並不在意,談笑間仍維持着一貫的優雅沉潛。
“來來,大家不要只顧着聊天,請自行取用食物,不要客氣啊。”葉亞宣熱情的要眾人別忘了滿桌佳肴,“依旬,你也幫忙招呼客人,棣桓你過來一下。”
不知媽媽把賀棣桓叫到一旁呼咕些什麼,庄依句頗不安地想靠過去偷聽,他們卻已結束話題。
“賀先生,聽說你目前也在建達服務?”江醫師的兩位千金,汪明任和汪明環對蘇立的談話不感興趣,全圍着賀棣桓問東問西。
蘇富美幾次想趨前和他聊幾句,都苦無機會。
賀棣桓話不多,不管別人問什麼,他總是言簡意賅,很能吸引眾人的目光,舉手投足間隱隱牽動着所有人的注意力。
“晦。”見庄依旬端着餐盤湊近,蘇立美趕快擠出笑容。“真是沒想到。”
“沒想到的事情太多了。”庄依旬叼着一隻明蝦,示意她不必拘禮。
“我想說的是,沒想到你和賀大哥會那麼快的成為一對,記得上回我們見面的時候,你們還相當生分,怎麼才短短一個月,你們就淪及婚嫁了,他一定非常積極的追求你。”蘇富美臉上的表情很複雜,有醋意也有困惑。
“不是他追我,是我追他。”語畢,庄依旬兀自呵呵大笑。“碰到好的對象就要積極爭取,否則機會是稍縱即逝的。”
“是這樣嗎?所以那天你的英勇表現純為作戲給他看,只為博得他的好感?”蘇富美臉色忽地黯沉。
“不不不,打架是我的興趣,潑辣則是我的專長,事情沒搞清楚前,請你別亂扣人帽子,不道德的。”庄依旬冷冷地睨她一眼,將注意力放在眼前的美食上。餓了一個晚上兼一個早上,她的肚子空得可以裝進一頭馬哩。
“可是橫力奪愛,這樣就道德仙姑?”她像要哭出來了。
這話是從何說起?“賀棣桓曾經是你的男朋友?”
“雖然還不是,但就快了。”如果半路不殺出她這個程咬金的話。
“這個笑話不錯,再來一個。”好冷哦。
“旬旬,你的電話。”朱嫂把無線電話的話筒交給她.順便幫她端來一杯柳橙汁。
庄依旬拿過話筒,只喂了一聲,就激動得一躍而起,左手叉腰,嗓門拉大,展現出她獨門的潑辣功。
“你怎麼有臉打電話來?一個好手好腳的人,不去找個正正噹噹的工作,專干這種偷雞摸狗的勾當,你怎麼對得起你媽媽、你爸爸?住嘴!聽我把話講完。
“就算我真的把十萬塊匯給你,那又怎樣?你用了不怕良心不安,吃了不怕拉肚子嗎?你將來怎麼告訴你兒子、女兒,你養育他們的錢都是偷來的、搶來的、騙來的、拐來的?你自己不覺丟人現眼,你兒子女兒呢?我真替他們覺得沒面子,將來他們一定會唾棄你、辱罵你,把你到街頭,讓你孤苦無依,不得善終!”
一氣呵成,中間完全不必換氣,然後“啪”地一聲,她用力掛掉電話。
全場嘉賓莫不張口結舌,對她這咬牙切齒且正氣凜然的一席話報以連聲言不由衷的讚歎。
尤其是剛剛升格為她情敵的蘇富美,更是驚訝得說不出話來。
沒想到她那麼兇悍。
“誰呀?惹你這麼生氣。”葉亞壺關心的問。
“偷車賊。”敢打電話來向她勒索,走不知路!
“你那樣罵人家,不怕他惱羞成怒……咦,電話又來了,該不會是……
等不及母親說完話,庄依旬已搶起話筒。果然是那梭而不舍的賊子。
她依舊不給他任何說話的機會,展現一連串潑婦罵沖的本事,讓他徹底了解她可不是好惹的。
“糟了,這麼一來,你的車子是真的要不回來了。”蘇立賢才說完,開始有人勸她忍氣吞聲,跟那竊賊殺價,確保愛車安全無事。
這些話她統統聽不進去,就因為姑息才養奸,她為什麼要委曲求全,被坑了還要像個獃子一樣搖尾乞憐?
“你怎麼說呢?”庄依旬氣呼呼的看向始終保持談然微笑的賀棣桓。
“就這麼便宜放過他?”他反問她。
“你言下之意……”
“答應他的要求,把人約出來。”
他話才說一半,她已心花怒放的接口。
“然後再扁得他滿地找牙!”妙呀!
“不是。”這女人打架打出癮頭來了,“我們報將他們一舉成擒,繩之以法。”
真沒創意。
庄依旬已經開始後悔跟這麼個不懂情的人談戀愛了。
就在他們各執一詞的當口;那歹徒居然第三度打電話來,足見其惡性之大。
“喂?”
這次對方先出口為快,要她安靜三分鐘,並拿出紙和筆來。
“怎麼樣?”朱嫂迅速依她吩咐取來紙筆,大夥見她匆促寫下一行地址,莫不好奇的問:“這是歹徒約你交款的地點嗎?”
“不是。”答案出乎人意料之外,“這是我車子的停放地點,那竊賊要我現在去把車子開回來。”
“嘎!世界上哪有這麼好的事。”蘇立賢馬上提出人性本惡論,一口咬定那歹徒是要錢不成反要人。“那傢伙八成是你罵得惱羞成怒,想挾怨報復。”
“很難說哦……”江醫師之子江習文才開口,立即就被蘇立賢打斷。
“什麼很難說?就是這樣。依我之見,能花錢解決的事情就是小事情,你們該知道陶朱公的故事吧?別捨不得那十萬塊,反而賠了四、五百萬。”
“是這樣嗎?”庄建達忽地插進一句話來,棣桓,依你之見呢?”
“我不同意。歹徒就是算準了我們這種息事寧人的心態,才會以為有機可趁,這樣吧,我幫依旬去把車子開回來。”
“找死嗎你?那種人沒什麼良心的,你別為了展氣魄,賠了老命。”蘇立賢冷言冷語的說。
“不是每個人都像你想的那麼壞,不過還是謝謝你的提醒,我會加倍小心的。”
“慢着,我跟你一起去。”庄依旬忙把手裏的果汁擱下,拎着備用的車鑰匙就要跟賀棣桓一道出門。
“不準去。”葉亞宣急着大吼。
“媽,別大驚小怪,我們是去開車又不是去打架,就算真的開打,憑我們倆的本事也不見得會打輸人家呀。”說完她還得意地頂了下賀棣桓的臂膀。
“還說!”葉亞宣越聽越擔心,差點沒昏過去。“桓,你勸勸她。”
“我保證她會平安無事。”他深知她的個性,不讓她湊一腳,她準會吵個沒完沒了。
“安啦,有棣桓保護她不會有事的。”
庄建達這全然的信任,令蘇立賢聽了滿心不是滋味。他自白勸告了那麼久,卻沒收到了點效果。
“我也一起去好了,多個人多個幫手,伯母你可以安心點。”為了不讓所有的光環都讓賀棣桓一個人搶走,蘇立賢以一夫當關、萬夫莫敵的口吻說。
“就憑你?”庄依旬毫不客氣的露出輕蔑的眼神,“是你自己要跟的哦,到時候可別嚇得屁滾尿流。不過,也沒關係,橫豎不管發生什麼事,你只要躲在賀像桓背後就行了。”
“你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