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任天涯回到自己在富豪酒店所住的套房,脫下外套,用客房內的電話撥了一串號碼。
嘟嘟兩聲之後,電話即刻接通,他用西班牙語笑着對電話那邊的人說:「只用了三個小時,今天該是我贏了吧?」
電話那邊的人不知道說了些什麼,他笑得更加得意,「好,不管怎麼樣,誰笑到最後,誰就是最終的勝利者,是吧?那就走着瞧好了。」
忽然,門外傳來大聲說話的聲音,他皺皺眉對電話那頭說:「稍等一下。」
走過去打開房門,沒想到會看到剛才已離開的施蓓蓓,正焦急地和展鴻飛說道:「你不信我沒關係,但是如果我說的事情成真的話,你能承擔後果嗎?」
「怎麼回事?」任天涯看着兩人,又問施蓓蓓:「承擔什麼後果?」
展鴻飛回答:「這位小姐說停車場有人埋伏,可能會對您不利。」
「哦?」任天涯挑挑眉,「應該不會吧,這一段的遊戲已經結束了。」
他拿起手中的電話,問另一頭的人道:「你在停車場安排了人?」對方似乎給了否定的回答,他對施蓓蓓聳聳肩,「妳看,大概是妳聽錯,或者看錯了。」
這時候,有位服務生推着餐車走到他們旁邊,低身問道:「請問您有叫午餐嗎?」
「是的。」任天涯側過身子讓對方進房,又看着施蓓蓓,笑笑,「今天多虧妳幫忙,要不然我請妳一頓午飯,算是對我今天的無禮道歉?」
他那雙可惡的眼睛,笑得一點都不誠懇,難道他以為她是特意上來討飯的?難道他不知道危險真的就存在他的左右?
施蓓蓓哼聲道:「一個人如果太自信自大,總有一天會摔跟頭的!抱歉,我沒胃口,恕不奉陪!」
她氣呼呼地要走,鑰匙圈卻正好從書包掉了出來,她低身去撿,湊巧看到前面那位扶着餐車的服務生,正用右手摸索餐車下的什麼東西,仔細看過去,那東西黑黑的,長長的,還有握柄--
是槍!
「小心!」她情急之下,猛地撲倒毫無所覺的任天涯。
就在這個時候,那位服務員轉身,抽槍,連開了兩槍。不過因為施蓓蓓及時將任天涯推開了,所以兩槍都落空。
而站在較外側的展鴻飛反應極快,他閃身躲在門外的牆旁,拔槍,回身,射擊,那名槍手中彈倒地,一氣呵成。
任天涯從震驚中清醒過來,俊美的面容立刻變得鐵青,冷冷命令:「叫救護車,我要這個人活着!」
接着,任天涯抓起剛才摔掉在地上的電話,急急地說:「喂,是的,剛才發生了槍戰,有人要殺我,看來遊戲升級了,爺爺。」
結束通話,他耳邊就傳來展鴻飛的聲音:「這女孩兒怎麼辦?」
展鴻飛的提問,讓任天涯想起這個還壓在自己身上的救命恩人,他推了推她,「今天多謝妳了……」推完才發現,她竟然沒有反應。
難道她中槍了?
全身上下檢查她一遍,到處都沒有傷口,但施蓓蓓就是昏迷不醒。
展鴻飛拉過她的手腕,把脈之後,他古板的臉上居然露出一絲古怪的笑容,「大概是槍擊的聲音把她震暈了,或者是嚇暈了。」
嚇暈?任天涯一怔,看着施蓓蓓那張蒼白的小臉,不由得笑了,只是這笑容中還帶着幾分敬佩。
施蓓蓓一覺醒來,發現四周凈是粉嫩嫩的顏色,她眨了眨眼睛,這裏是她自己的房間?
「蓓蓓,妳醒了?太好啦!」大呼小叫的女高音驟然衝進耳膜,還真有些不適應。
她皺着眉坐起來,「媽,昨天是不是有什麼事情?」
「我正要問妳呢!昨天晚上是兩位帥哥送妳回來的,還送了好多禮物過來。妳到底在外面做了什麼了?」
看老媽那副表情,蓓蓓就知道她心裏一定沒裝什麼好事。
「我沒做什麼,只是送了份快遞而已。」
「胡說,只是送快遞妳會暈倒?人家還會送妳那麼多禮物?妳別說謊,媽媽可不是那麼好騙的,妳自己出來看!」
施媽媽拉着蓓蓓從房間中走出來,剛進客廳,眼前的景象把蓓蓓嚇了一大跳。
五顏六色的鮮花幾乎要把小小的客廳都佔滿,天堂鳥、火鶴、香水百合……品種多得人眼花撩亂,
置身在花粉繚繞中,蓓蓓忍不住一個勁兒地打噴嚏,她連忙跑到餐桌前,抓起一張面紙擦鼻子。
施媽媽跟了過來,對着她的耳朵進行轟炸:
「蓓蓓,咱們可是清白人家,妳可別做出什麼敗壞門風的事情。不過如果妳也喜歡對方,對方也喜歡妳,以結婚為前提開始交往的話,媽媽是不反對的,也對得起妳死去的老爸……」
「好了,老媽,真的不是妳想的那樣。不過是昨天遇到了槍擊案,我湊巧救了他們其中的一個人,人家只是簡單的答謝而已。」
「槍擊案!?」本來就是女高音的嗓子,陡然又提高了八度,「那、那妳有沒有受傷啊?有沒有被侵犯啊?妳怎麼可以這麼不小心,遇到槍擊事件一定要往後躲,怎麼還向前湊?」
蓓蓓翻個白眼,「我都在家裏好好睡了一晚上了,還能有什麼事情?要是能躲得過去,我當然會躲的。妳不要再亂想啦!妳再這樣煩下去,我看我只好躲出門去找清靜了。」
「好了好了,我先不吵妳,我正幫妳熬着粥呢!我去看看,等會兒再來問妳,」施媽媽匆匆忙忙又跑回廚房。
施蓓蓓在等早餐的時間,順手拿起今天的報紙隨意看着。待翻到娛樂版的時候,突然有張照片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照片上這個笑容可掬的人,不就是任天涯嗎?
不對,上面的名字並不是任天涯,而是一個有着西班牙味道的名字--瑞奇·班德拉斯。
大概是照片印得不清楚,所以看上去有幾分相似吧?但這雙笑得愜意而狡猾的眼睛,真的像極了任天涯。
她將視線移到大標題上--
當今世界最具黃金單身漠價值的皇室成員
皇室成員?那就更不可能是任天涯了。他雖然排場不小,但不可能是什麼皇室中人吧?
她再去看報紙對那個叫瑞奇·班德拉斯的簡介。上面說他是所羅門群島上雷斯潘國的王子。現任的老國王是他的爺爺,他是王位第一順位繼承人,也就是王儲。
再後面是關於他的八卦簡介,包括他的出生年月日、身高體重、畢業的學校、專長等等,果然是很誘人的黃金單身漢。
施蓓蓓看着報紙笑了起來,若是讓那個任天涯看到這上面的照片,不知道他會不會也覺得吃驚,世界上竟然會有長得這麼相似的兩個人。
不過……等一等!萬一那個任天涯真是這位瑞奇·班德拉斯……
任天涯坐在計算機前,十指翻飛打出一串串西班牙文,展鴻飛走了進來,站在他身後。
他停下動作,問:「查出什麼來了?」
「昨天停車場中,的確有一部形跡可疑的車子出入過。據說,車內應該有三個人,但始終都沒有下車,只是開進停車場,停了兩個小時,然後又開走了。離開的時間和警方介入的時間相差五分鐘。」
「戴維呢?他答應我不會讓警方插手,為什麼還把警察招來?」
「是這裏的一位女傭,昨天在隔壁收拾房間的時候聽到槍聲,於是就沒通知上面私自報了警。不過宙斯已經和警方交涉過,警察都撤離了。」
「驚動了警方,就等於驚動了記者,最遲明天早上我的行蹤就要暴露了。」任天涯顯得有些懊惱,「到底是誰這麼可惡,把我好好的度假都給毀了。」
「要回國嗎?殿下。」展鴻飛認真地說:「陛下從昨晚到現在,已經打了無數通電話催您回國了。」
「不!」任天涯堅決地回答,「當初我出來已經和爺爺說好,除非我能破解他的所有謎題,否則我絕不會回去見他。」
他手握成拳放在唇邊,深思許久,忽然作出一個決定:「鴻飛,今天下午我就走。」
「我們去哪裏?」
「不是我們,是我一個人。」
任天涯的笑容讓展鴻飛一驚,「您瘋了?您現在是殺手的目標啊!」
「我當然知道,但是現在走到哪裏都這麼勞師動眾,太容易暴露行蹤了。我要一個人行動,這樣目標較小,也便於隱藏,更容易揪出那個隱藏在幕後要害我的黑手。」
展鴻飛遲疑了一下,明白了,「您擔心身邊的人有內奸?」
「我這次出國,國內知道的人非常少,行蹤又不定,這一個月來,連狗仔隊都沒有發現,因此要不是身邊有人向敵人通風報信,誰會這麼輕易找到我?」
任天涯頓了一下,而後幽幽地說:「是的,我不相信任何人,因為我親眼見過我的父母被人出賣,死在我面前,而出賣他們的人,就是他們生前最信任的人。這個世界上,為了錢,有人會連靈魂都一併出賣掉。信任?哼,這是最愚蠢的兩個字。」
說完,他看向展鴻飛,「鴻飛,你從小和我一起長大,如果說我還有一分信任留在心裏,那就是為你保留的。你不會背叛我的,對吧?」
展鴻飛望着他,沒有回答,但是那堅決如鐵的眼神已經說明了一切。
任天涯站起身,走到窗邊,窗外依舊是美麗的藍天白雲,彷佛從不曾改變。
「你看,這是多麼美麗的世界,可是總有人怕它太寂寞,於是製造戰爭、仇殺、環境污染,這都是我們不能逃避的問題。」
展鴻飛太了解他的心思了。任天涯,不,瑞奇·班德拉斯,一出生就是王位第二順位繼承人。十幾年前那場宮廷政變,使他的生命發生了巨大的改變。
他親眼目睹當時的王儲和王妃,被宮廷侍衛長槍殺在餐桌旁。
難得的是,瑞奇·班德拉斯並末因此變得偏激古怪,或是沉默寡言,反而以着最大的樂觀和寬容來面對這個世界。
而他唯一的改變,是他再也不肯輕易相信身邊的人,即使是在睡覺的時候,手邊依然放着一把槍。
當今這個宣揚和平,民主至上的世界裏,還有幾個人會像他這樣生活?若不是老國王看瑞奇悶得難受,想出這麼一個連環遊戲,又激他參加,真不知道在那個百無聊賴的宮廷里,他還能保持那份和藹可親的笑容到什麼時候。
「鴻飛,」任天涯忽然說:「還記得昨天那個叫施蓓蓓的女孩子嗎?」
「當然,怎麼?」
「她的人身安全你考慮過了嗎?」任天涯看他露出錯愕和尷尬的表情,知道他漏掉了這個重要的環節,於是很嚴肅地說:「她昨天救了我,便等於是和我們在同一條陣在線,因此她也有可能會成為敵人獵殺的目標。我們不能對她置之不理。」
「我會和宙斯說,讓他想辦法派人保護這個女孩子……」
「不。」任天涯搖搖頭,「我想應該有更穩妥的辦法,就像美國FBI保護證人的方法。」不知怎的,從昨天到今天,眼前一直閃動着那個女孩撲向他時,那驚慌又堅決的表情。是什麼力量,讓她可以不顧一切地擋在他的身前?
「你是說……」
「沒錯,」任天涯眨眨眼,「帶她離開。」
施蓓蓓才在家睡了一個早上,事務所那群女人就連打了七、八通電話,催她去上班。
沒辦法,知道那群女人對她昨天遇險的事情好奇,想躲也躲不掉,反正賴在家裏也沒什麼意思,一樣要受老媽的口水轟炸,上班好歹還有錢收,於是她背上雙肩包,繞開老媽的視線範圍,瀟洒地出門。
今天外面陽光燦爛,是個好天氣。在這樣的天空下,如果能有點什麼美妙的故事發生,那是最令人愉悅的了。
閉上眼,她感受着陽光照在臉上那種暖洋洋的熱度,渾身上下都懶散得像是快要化掉的雪糕。
這麼好的天氣可以讓人忘掉很多煩惱,包括昨天偶遇的那場槍擊事件,就當作是一場惡夢,讓它隨風而去吧……
砰!
怎麼了?她撞到電線杆了?蓓蓓睜開眼,揉了揉被撞疼的額頭,這才發現眼前這根電線杆,居然是穿着衣服的……哦,不對!那是一個人。
仰起臉,費力地避過陽光,她看到了一張比太陽還燦爛的笑臉。
「施小姐,妳好。」
「你……」陰魂不散的霉運原來還沒有離開她啊……她的小臉一下子垮了下來。「你找我?我以為事情都解決了,我應該幫不上你什麼忙了吧?」
「沒錯,我現在不是來尋求妳的幫助的,而是來幫助妳的。」任天涯抓起她的手腕,就往前走。「我的車停在巷口,到車上再談。」
蓓蓓拚命想站住,卻敵不過他的力氣,「等一下啦!我還要上班呢!」
「妳的工作是什麼?對了,萬能事務所。」這時,任天涯已經將她拉到車門前,「妳們的工作宗旨就是幫助客人解決一切棘手的難題,是不是?」
「沒錯,」蓓蓓喘了口氣,「如果你有什麼難以完成的事情,可以交給我們去辦,不過……」
「不過什麼?」
「不過我覺得以你的本事,似乎沒什麼能難得倒你,不需要我這種小人物出馬。」蓓蓓還沒說完,就被任天涯按進車裏。
「好了,那我現在就有一個難題,必須馬上委託妳辦。」他從另一邊坐進駕駛座,開車,倒車,從巷中飛馳而出。
蓓蓓的身子緊貼着椅背,想不到他開快車的本事這麼高,居然敢從狹小的巷子裏直接飆速,他把這裏當作F「賽車的比賽場地了嗎?
「慢一點,這裏不是雷斯潘!」
她衝口而出的話,引起了任天涯的注意。
「妳怎麼知道?」他一手掌控着方向盤,一手撐在她身邊,微側着瞼,像是看着前方,又像是在看她。
這表情嚴肅而有威嚴,真不像他之前那副弔兒郎當的樣子。
他變臉變得這麼快,難道真的是王子?她於是試探地問道:「這有什麼奇怪的,報上都註銷你的照片了,瑞奇·班德拉斯殿下!」
任天涯的瞳孔緊縮,低聲罵了一句:「Shit!」
看來她的猜測果然正確,他居然真的是王子!
「原來王子除了長相帥點以外,和劫匪也沒什麼區別。」
她的嘀嘀咕咕又引起他的注意,「妳自言自語什麼?」
「沒什麼,我是說,如果你要委託我們事務所做什麼事情,可以到我們事務所簽定一份委託協議書,我們一定會竭誠為你服務的。」
「我沒有時間去簽什麼協議。」任天涯一邊開車一邊留意身邊的動靜。
今天從飯店出來,他就發現一輛黑色的本田一直跟在他車后,形跡可疑。直到現在,那輛車還跟在後面,真夠煩人的。
「其實我要委託的事情很簡單。」他換文件,踩油門,加速,不忘提醒身邊的乘客:「坐好,讓妳體驗一下飛車的感覺。」
「啊--」施蓓蓓的驚呼聲淹沒在汽車的呼嘯聲中,
如果不是因為他是王子,手裏有數不清的財產,施蓓蓓真以為他是來謀她的財,害她的命的,
半個小時的飛車遊戲結束后,蓓蓓靠在路邊的牆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氣,心跳數高達每分鐘一百二十次。
看她的臉色一會兒青一會兒白,任天涯誠懇地道歉:「對不起,讓妳卷進這些事情,剛才我也是迫不得已。」
「你又讓我卷進什麼了?」蓓蓓大喊:「拜託了,王子殿下,你就不能讓我過個普通百姓的清靜日子嗎?我和你往日無冤,近日無仇……」
「噓,別大聲嚷嚷。」他的指頭在她的唇上一點,「妳昨天也看到了,有人要殺我。」
「對,要殺你,但不是殺我,我和你的事情沒關係。」
「不,有關係,從妳昨天在眾人面前救我開始,妳就和我的事情有關係了。」
「OhMyGod!」蓓蓓揉着太陽穴,想鎮住那裏的頭疼。「我當時一定是鬼迷了心竅,才會去救你!」
任天涯笑看着她煩惱的樣子,「不,妳是心地善良才會救我,我一定會好好報答妳。」
「不,不必!我不需要任何報答!」她像是聽到了魔鬼的呼吸聲一樣恐懼,「我只要過回我原來的日子。」
「恐怕暫時不行。」他搖搖頭,「在我查出究竟是誰想殺我之前,妳恐怕沒法回到過去的日子了。因為妳很有可能也被列入敵人的暗殺名單當中。」
「Oh,MyGod!」她又一次痛苦地呻吟。現在她最恨的,是事務所里那幾個可能吃飽了,正在曬太陽的女人,若不是她們昨天害她去送那該死的快遞,她也不會被牽連到這樁麻煩的事件里來。
「好吧,」她認命似地說:「你剛才說你要委託我們事務所一件什麼事?」
任天涯眨了眨漂亮的黑眼睛,「我想委託妳們,請妳們同意讓我來保護妳的安全。」
「什麼?」她聽得有些暈,「那不應該叫委託,而是叫拜託吧?哦,不對不對,我幹什麼要你來保護?我現在很、安、全!」
「也許是,也許不是。不過如果妳遭遇不測,我將會一生不安的。」任天涯微微低下身,「所以,請妳給我一個機會,讓我保護妳吧。」
「不、要!」施蓓蓓堅決吐出這兩個字的同時,向後退了一步。
啪!
瞬時,一個極其輕微的聲音引起了任天涯的注意,煙硝的味道近在鼻翼之前,他警覺地將施蓓蓓一把拉到身前,藉助車身擋住兩人的身形。
「幹嘛?」施蓓蓓不喜歡他靠自己這麼近。
「噓!有人剛才朝妳開了一槍!」他的神情冷峻嚴肅,全然沒有半點嘻笑的意思。他指着牆上的彈孔,「現在妳認為我是來害妳的,還是來保護妳的?」
施蓓蓓看到彈孔,也不得不相信他剛才說她有危險的話,但是她並沒有因此感激他,反而更加惱怒,「要不是你,我怎麼會被人攻擊?」
他拉緊她的手,輕聲說:「好了,事情既然已經發生,彼此埋怨是無濟於事的。我們先離開這裏,找個絕對安全的地方,再想辦法結束這一切。」
「你確定和你在一起我會安全嗎?」蓓蓓只覺得他是個災星。
任天涯對她優雅一笑,「起碼比妳自己獨自去面對槍口要安全得多。」
說得也對,如果真有子彈,他的個子這麼高,目標這麼大,一定會先打到他身上,那麼她就可以趁機逃跑了。
她帶着幾分小惡魔的心理盤算着。
任天涯悄悄從懷中掏出一件東西,她看了嚇一大跳。
「你有槍!?」
他的眼睛注視着前方,「和兇殘的敵人對抗,如果妳手無寸鐵,就只有挨宰的份。妳把後車門打開,然後到後座趴下。」
危機當前,不是鬥嘴和猶豫的時候,她只有乖乖聽從他的話了。
彎着腰打開車門,她匍匐着爬進去。
任天涯左手持槍,右手拉開車門坐進駕駛座,將頭以最大限度低伏在方向盤上,然後發動了車子,再次用閃電般的速度離開此地。
「你想去哪裏?」施蓓蓓趴在座位上大聲問他。
等了好一會兒,才聽到他的回答:
「去找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