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學……學長。」恬恬的笑容在看到與他同桌而坐的美人時瞬間凝結，心莫名地被揪緊。

「恬恬，跟妳介紹，她是君怡；君怡，這位是我跟妳提過的國中學妹。」

「妳好，恬恬，我剛從國外回來呢，一直以來都是從電話里聽天齊提到妳呢！多謝妳平常這麼照顧天齊。」君怡熱情主動地去碰表哥的手，配合度百分之百。

聽聞表哥與那名叫菁玉的女子交談后，她大概就了解狀況了，真是沒想到表哥居然會請她來演出這場戲，還是為了一個貌不驚人的女孩，真讓她跌破眼鏡，她原以為表哥喜歡的對象應該與他十分登對說。

「哪、哪裏。」恬恬發現自己的喉頭有硬塊，幾乎哽住她的呼吸，讓她無法說話。

他不是說自己沒女友嗎？那這一位……他們那麼親昵，跟情侶有什麼兩樣？虧她之前還說要介紹女友給他……

「麻煩妳給我們Menu。」天齊抬頭對恬恬說道，語氣客氣而疏遠。

「……好。」近似陌生人的口吻，令恬恬蹙眉，以前他不會這樣對她啊

「君怡，這間店的蛋糕全出自她的手，妳一定要嘗嘗。」相較於對她的冷淡，他的語氣在對君怡說話時又變得親昵。

「好，我知道。」君怡笑得甜膩，還故意用最ㄋㄞ的聲音說話。

「……這是Menu。」將菜單遞給他們，恬恬只能用力呼吸才能平緩心頭的鬱悶。

「魔幻森林、熱情夏威夷、精靈……這裏的蛋糕名字真特別，都是什麼口味呢？」君怡嬌聲念着裏頭的名字，接着抬頭問道。

「魔幻森林是巧克力慕斯，熱情夏威夷是菠蘿優格，精靈……」恬恬試着不看他們，機械式的介紹。

「精靈是由五種口味的果凍組成?，每一種都有不同的口感，是這間店的招牌甜點。」天齊仔細的盯着她的表情，故意接她的話。

「哇，聽起來就很吸引人，那我要一個精靈，天齊，你呢？」君怡的指尖在他的手背上划呀划。

「我跟妳一樣好了。」天齊傾身笑道。

「那喝什麼好呢？紅茶？。」君怡知道表哥的習慣。

「嗯。」

「那就兩杯大吉嶺紅茶。」

「……好，馬上就來。」他倆似有若無的親密，讓恬恬的胃在發酸，她只能刻意低頭假裝在寫他們所點的東西。

收走Menu，恬恬大跨步幾乎是用沖的進櫃枱。

「恬恬姊，妳怎麼了？臉色好蒼白。」不明所以的曉雲端着洗乾淨的杯盤走進來。

「我沒事，妳先去看看外場有沒有需要收的桌面。」恬恬揮手表示不要緊，其實心頭陣陣痛楚湧上。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麼痛？之前明明都還好好的。

她搗着胸口，非常難過，再抬頭看向學長，卻見到他與那名美女正親密地在互咬耳朵。

這畫面刺痛了她，下意識的別開頭，拿着杯子想泡茶時，卻失手將杯子摔到地上，碎片四散。

「恬恬姊？」曉雲聞聲而至。

「對不起，我不小心把杯子打破了。」她蹲在地上想撿碎片，卻又划傷了指尖，一抹鮮紅的血絲立刻湧現，她痛得收手。

「恬恬姊，妳別撿了，我拿掃把來處理。」曉雲連忙扶起她。

怎麼回事？恬恬姊怎麼失神失神的？

「對不起，大吉嶺紅茶兩杯，麻煩妳泡一下。」恬恬躲開她的碰觸，閃進廚房。

她是怎麼了？怎麼會笨手笨腳地弄傷自己呢？手握着傷口，她有些分不清是手痛還是心比較痛。

她走到洗手台清洗沾染的血跡，心頭陰鬱不已，不懂自己為何會有這樣的感覺。

找出醫療箱，貼上OK綳，她才走向工作枱，這次她小心地拿着盤子再去拿兩塊蛋糕準備做盤飾。

手拿着擠花袋，想擠出漂亮的花朵，卻發現自己的手在抖，只好先暫停，深呼吸平復心情，但成效不彰。

不行，現在的狀況，她沒法弄。

她只好放下擠花袋，改去拿取芒果果醬，用湯匙舀了一匙倒在盤裏，再做紋飾，這次總算沒有出差錯。

端起盤子，她才踏出一步又縮了回來，想到要面對他們，她的心裏萬分不願意。

「曉雲，蛋糕好了，麻煩妳送去八號桌，外場就麻煩妳了。」她回身將蛋糕放到櫃枱與廚房間的傳送窗。

心裏打定主意在他們離開之前，她都不出去，完全忘了菁玉的請託。

「哦，好。」以為她身體不舒服，曉雲也沒有多問，逕自將蛋糕與紅茶放到托盤上送出去。

這招果真奏效。

聽見玻璃破碎的聲音，天齊知道她受到影響了

「表哥，你不去看看情況嗎？」君怡傾身在他耳邊低喃，在外人看來，他們像極親密的情侶。

「不用。」他狠下心不去關心她，誰叫她這麼呆，不了解他的心意，還說那些話來氣他。

「表哥，你不怕事後，她會找你算帳嗎？」君怡麗眸微抬。

若是她的男友敢這麼玩她，她一定會氣得掐死他。

「就是要讓她來找我。」否則他不會想到這招。

「表哥，你就這麼有把握，她不會氣得跑掉？」

「不會的。」以他對她的了解，她比較有可能發脾氣大聲抗議。

「是哦。」君怡眼底閃着疑惑。

他還真是鐵了心下猛葯，硬要逼出人家的心意，他就這麼喜歡那個貌不驚人的女孩嗎？長這麼大，她還是第一次見到表哥為個女人如此用盡心思。

蛋糕送上來，卻是店裏另一個服務生，不見恬恬的身影。

「看樣子，她真的傷心了哦！」君怡搖頭為她感到不平。

「吃妳的蛋糕吧。」天齊冷眼以對。

「受不了，她不在，你也不用對我這麼冷吧？」君怡忍不住抗議，對自家人耶，還這麼冷淡。

天齊沒答話。

「怎麼樣？蕭先生，事情怎麼樣了？」菁玉拖着幾包餐巾紙從外頭走進來，沒見到恬恬在店裏走動，她迫不及待跑來問情況。

「沒什麼，君怡，我們走了。」不想對她多說什麼，天齊起身付帳。

「欸？要走了？我蛋糕才吃」口耶！」君怡不敢相信，他居然要走了？蛋糕很好吃耶！

「以後妳有的是機會可以吃。」天齊頭也不回的離開。

「不好意思啊！我改天再登門來吃你們的蛋糕。」君怡沒辦法只好丟下幾句，跟上表哥的腳步。

「……」菁玉愣愣地看着他們跑掉。

他也太酷了吧！居然連一句話都不肯說，沒關係！山不轉路轉，她去問恬恬不就得了。

這麼一想，她馬上轉身進廚房，沒想到就看到恬恬一個人三魂少了七魄似的杵在工作枱邊，手指上還包着OK綳。

「哎喲，妳的手怎麼啦？」菁玉滿臉關心。

「妳回來啦。」恬恬轉頭說道，空洞的眼神總算注入一些神采。

「怎麼了？妳的臉色怎麼這麼蒼白？」菁玉蹙眉。

「會嗎？還好吧！」恬恬拍拍臉頰，試圖裝作沒事的模樣。

「小姐，要不要我拿鏡子給妳照啊？妳現在的臉色有多難看妳知道嗎？還跟我講沒事。」菁玉不喜歡她粉飾太平的語氣。

「我只是有點不舒服，但沒那麼嚴重啦！」恬恬拿出圓盆、麵粉，打算做餅乾，轉移注意力。

「是嗎？該不會是因為蕭大帥哥帶美女到店裏來吧！」菁玉頓了下，突然想到蕭大帥哥此行的目的，看她現在這個樣子，應該就是成效了。

砰！恬恬聞言失手將麵粉袋掉到圓盆里，發出很大的響聲。

賓果！光她的舉動已經不言而喻。菁玉忍不住笑起來。

「笑什麼？有什麼好笑的！」捧着圓盆，恬恬不明所以地看她一眼。

「笑妳呆。」菁玉的嘴角揚得更高?

「妳在說什麼？」這話讓恬恬有些微怒。

「我說，我笑妳呆，這麼容易讓人騙。」菁玉伸手點點她的額角。

「什麼意思？」恬恬撥開她的手。

「蕭大帥哥是故意的。」菁玉一手撐着工作枱，扮演起解惑的角色。

「故意？」她蹙眉。

「還不懂嗎？妳看到他帶別的女人來店裏，妳是不是覺得很悶，很不開心，所以才不小心割傷手指？」菁玉指着她的胸口，指着她受傷的手。

「我……」恬恬想辯駁卻被打斷。

「不用回答，妳就是。」菁玉斬釘截鐵的說道。

「喂！」她太過分了哦！恬恬才發聲又被截話。

「喂什麼，妳這個丫呆，知道這代表什麼意思嗎？」不待她回答，菁玉繼續接話。「這是因為妳喜歡蕭大帥哥？」

「妳亂講。」她反射性的反駁，心兒卻像被說中心事般的亂跳。

「我亂講嗎？妳騙我沒差，不要騙自己就好。」菁玉攤開手，滿臉不在乎。

「……」她喜歡學長？是這樣嗎？想着他的臉，想着他們相處的情況，想着下午看到的畫面，她的思緒紊亂。

「無話可說了吧！」就知道她會啞口無言。菁玉睨着她。

「妳說學長是故意的，是什麼意思？」

「我說這麼多，妳還轉不過來啊！蕭大帥哥就是看妳一直處在狀況外，不了解他的心意，才會帶別的女人來刺激妳，這樣妳懂了嚼？」菁玉快昏倒了。

「這些話是他跟妳說的？」還沒細想清楚，一股隱約的怒氣先湧上恬恬的心頭。

「不用他說，我一看就知道了，只有妳才會中計。」畢竟旁觀者清嘛！菁玉故意裝出很得意的模樣，不告訴她，她也是聽到蕭大帥哥的話才了解。

他怎麼可以這麼做！他竟然騙她！恬恬抿起嘴，舉步往外走。

「妳幹嘛！」菁玉快手拉住她。

「妳說呢！」她怒氣沖沖想要找人算帳。

「如果妳是要找蕭大帥哥，勸妳還是別忙了，他們早就離開了。」菁玉好心的跟她說。

「什麼？他走了？」知道他走了，恬恬更加生氣，居然攪亂她的心湖就跑，真是夠了！

「彆氣，起碼妳現在知道自己喜歡他啦！」菁玉拍拍她的肩要她消消氣。

「妳現在是站在他那邊啰？。」她現在聽不進任何話。

「沒、沒事，我出去工作。」見她面色不善，菁玉趕緊閃開，免得掃到颱風尾。

想到他與那美女親密的模樣，原來都是故意做給她看的，恬恬就越想越氣。

他怎麼可以用這方法來探試她，害她心裏好難受！

但幾個小時過去，她的心卻開始平靜下來，她想着菁玉的話，想着她見到他與那美女在一起，所產生的心痛感覺，答案呼之欲出。

原來，她早在無意問喜歡上學長，卻傻傻地完全沒察覺自己的心意，還硬告訴自己別動心，甚至還獃獃的說要介紹女友給他。

可是，即使如此，他也不該讓她如此難過啊！

問題繞回原點，恬恬越想越不甘心，在打烊后，打電話給學長請他到店裏，而他準時在十分鐘后出現。

「你騙我！」她一見到人就大聲的指控。

「是！」天齊完全沒辯解。

「為什麼要騙我？」

「不這麼做，妳怎麼明白自己的心。」他受夠了等待。

「你怎麼可以這樣！你自己也沒表明心意，怎麼可以這麼做！」恬恬吼出心中的不滿。

「我有。」天齊板著臉道。

「亂講，你根本從沒說過你喜歡我之類的話。」她又沒得失憶症，總不會連表白的話都不記得。

「誰說喜歡就要開口，我的行動早已明白表示。」他用深不可測的黑眸凝視着她。

「什麼、什麼行動，我怎麼看不出來？」她被他瞅得心跳漏了好幾拍。

「我問妳，我幾乎每天跑來找妳，妳覺得那是什麼意思？」他微瞇起眼，一件件跟她算。

「那是你想吃甜點不是嗎？」她直覺地反問。

「想吃甜點我不會到別的地方，就單單到妳這兒，妳不覺得奇怪？。」他實在很想抓住她的肩膀用力搖，看看她會不會開竅一點。她居然以為他只是單純的想吃甜點？

「是你自己說喜歡我做的甜點的。」她不滿的說道。

怎麼他說過的話自己還忘記的哦！

「但是我可以有其它的選擇不是嗎？」他用冷靜的口吻說道。

「……」她無言。

「還有，為什麼我只對妳一個人多話？」他再度質問。

「那、那是因為我是你學妹啊！」她忙不迭的反駁。

「照妳這麼說，我應該對所有我讀過的學校的學妹都要親切大方啰？我有嗎？」深深地深呼吸，他覺得自己快接近抓狂的邊緣』

「……」她再度無言。

「再來，妳有事，我有沒有幫妳？」他提起之前的賣地事件。

「……有。」她不甘願的應聲。

「這樣還不夠明白表示？」他的黑瞳像鷹隼緊盯着她。

「……」她三度沉默。

「全世界都看得出來，只有妳這個傻瓜，從頭到尾都沒發現，如果是妳，妳會不會很悶？」冷硬的面具破裂，天齊低吼道。

「……好嘛！我承認我會很悶，可是你也可以用說的嘛，用不着用這種方法吧！你知道我有多難過嗎？」就算他很氣，恬恬還是忍不住要抗議。

「那麼是誰，當著我的面說，要介紹女友給我的？」天齊完全沒有任何罪惡感，這完全是她自作自受。

「不管怎麼說，你就是好過分！」恬恬氣得撾他。

「怎麼不問問妳自己過不過分呢？」非得要他下猛葯她才會明白。

「我討厭你！」她鼓着臉頰再搥他。

「不，妳喜歡我。」天齊握住她的手笑開來。

「我沒有，我才不喜歡你。」她別過頭去。

這麼惡整她，實在太過分了！

「說謊的人鼻子會變長。」他伸手捏她的鼻子。

「那是童話，沒人信了。」她揮開他的手。

「說謊的人會被懲罰。」他改攬住她的腰。

「被誰啊？被雷打嗎？」她仰起下巴，卻不知道這姿勢，剛好正中天齊的下懷。

「被我罰！」他低頭封住她的菱嘴。

「唔……」這突如其來的一吻讓恬恬瞪大了眼。

她的初吻吶……

天齊重重地咬着她的唇瓣。

「唔！」她吃痛地出聲，雙手抵住他的胸膛，想推開，他卻文風不動。

他肆無忌憚地碾壓她的唇，直到嘗到血腥味才放輕力道，采出舌尖，他深入她微啟的唇齒。

他怎麼可以……

她眨巴着眼，瞪着他的動作，一股怪怪的說不出的感覺悄悄爬上她的心窩，粉頰染上淡淡的紅暈。

「閉上眼睛。」就着她的唇，他低聲輕喃。

無法抗拒地，她緩緩閉上眼。

嘗遏各種酸甜苦辣的味道，她都可以準確的分辨出正確名稱，但他的嘴；卻有種她無法形容的味道，再加上他所散發的氣息，令她暈眩不已。

她的唇好甜，混合著各種糕點的香甜，讓他情不自禁地越吻越深，舌尖糾纏、追逐着她的，直到她喘不過氣來才放開她。

吁－－頭暈眼眩，她的螓首輕靠在他寬厚的胸膛，被吻得紅腫的雙唇微啟着。

輕擁着她，天齊相信經過這一吻之後，她不會再有任何懷疑，也不會再獃獃的不懂他的心。

「學長……」

「還叫我學長？」天齊懲罰性地輕捏她的腰，都什麼時候了，她還叫他學長，真是氣煞他也。

「我習慣了嘛。」她低下頭去。

「以後別再叫我學長了，聽懂沒？」天齊低喃道。

就是這一句句的學長，才會讓她沒去細想自己的感覺。

「哦。」她訥訥的應聲?，突然想到什麼又抬起頭來。「今天下午，那個女生到底是誰？」

「她是我表妹。」

「警告你，以後你要是再利用別的女生來刺激我的話，我就用同一招回報你。」她忿忿不平地瞪着他。

「笨蛋，同一招再用就不稀奇了，更何況妳也沒有機會接近其它男人。」天齊緊摟着她的腰以－不宣告。

「哼，你這麼說，我就偏要試。」她故意跟他唱反調。

「讓其它男人碰妳，除非我死！」他低聲吼道。

他的反應惹來她的盈笑。

開店以來，恬恬第一次告假，與天齊一塊出遊。

一路上他們比以往更加親昵的說笑，直到抵達目的地－－遊樂園，這是恬恬的要求。

停好車，買好票，他們一塊走進園區。由於是假日，想當然人潮多是必然，果真偌大的遊樂園，每個遊樂設施都有長長的人龍在排隊，但這些並不會影響他們玩樂的心情。

「妳想先玩哪樣？」天齊拿着遊樂園的地圖在研究。

「今天天氣不錯，當然是要先玩水啰。」恬恬興奮地指着地圖裏的某個設施。

「不怕濕淋淋的就走吧！」他牽起她的手，今天她想怎樣，他都奉陪。

天齊穿着深藍色的休閑衣褲，看來玉樹臨風，器宇軒昂，吸引了不少女人的注目，這情形恬恬注意到了。

「招蜂引蝶，現在我知道這句話不只適合用在女人身上。」跟着人群排隊，她忽然有感而發。

「嗯？」天齊挑眉。

「沒看到那些女人一直在注意你嗎？」即使她知道他喜歡她「但在這麼多女人的注視下，她還是難掩心頭的醋意，或者應該說，她終於知道之前她的不舒服所為何來。

「妳別管她們。」天齊當然感受得到，但他根本不想理會，全神專註在恬恬身上。

「嗯哼，有時候我在想啊，如果我也和你一樣，擁有一張吸引人的面孔？不知道會是怎樣。」

「妳不需要一張美麗的臉孔吸引人，妳只要吸引我就夠了。」他就喜歡她現在的模樣。天齊毫不避諱他人的注視，輕撫她的眼眉、她的口鼻。

「你偷吃甜點啦，嘴巴這麼甜？」他的話讓她的心兒怦怦跳，什麼醋酸都沒了。

「只有妳聽得到。」他笑道。

排了好長的時間，他們終於坐上獨木舟，讓機器推着走向最高點，滑了兩趟，坐在前頭的天齊衣服半濕，坐在後頭的恬恬也好不了多少，水花噴得她滿頭滿臉，但他們快樂的大笑。

「天齊，我們去看照片。」恬恬拉着他，快步走下樓，想跑到小屏幕前，尋找被固定相機拍下來的照片。

「哎喲，這一羞差這麼多啊？男的這麼好看，女的怎麼這麼丑？」

「對呀！剛才在排隊時我就覺得他們站在一起好不搭。」

「真不曉得那帥哥幹嘛要跟一個醜女在一起？」

「搞不好，那女的有什麼厲害的地方咧！」

「妳說，床上功夫啊？」

「哈哈哈－－」

幾句嘲弄的對話，讓恬恬止了步，笑容從她臉上消失。

「我們走。」天齊拉着她的手就走，離開時不忘瞪向那些碎嘴的女人。

聽見聲音而回頭的女人，全被他凌厲的眼神瞪得噤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