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冷燕霓有交代，孫瀚禮不敢遲到，準時一點抵達她家門口。
她懶懶地開門，哼了哼。“香港好玩嗎？”
孫瀚禮立刻拿出一罐鴛鴦奶茶，扔給她。
“你真的去香港？”
“廢話，我是去辦事不是去玩。稿子好了嗎？”回到公司就聽見助理糊裏糊塗答應要多給兩萬元，他心情不太好。
“喏。”冷燕霓指指桌上的牛皮紙袋，轉身溜到廚房喝奶茶。
孫瀚禮小心檢視，看了十來分鐘后，點頭驗收。“安安呢？”公事處理完畢，輪到私事，他已經一個月沒來看他的兒子，有點想念他。
“去南部玩了，虧你還有良心會想到他。”不損一下他不甘心。
“你知道我很忙，我不是故意的。”對兒子他虧欠很多。
冷燕霓也懶得計較，罵孫瀚禮不是盡責的好父親，她自己也不是什麼好母親，反倒是唐寅的關懷比他們都深。
“沒關係，反正他現在最愛的人不是我們。”
“他才五歲就有喜歡的人了？”總是不苟言笑的孫瀚禮，唯有在前妻跟兒子面前才會稍稍放鬆。
“你想太多了，我是說他現在比較喜歡某位叔叔。”既然自己有喜歡的人，冷燕霓也不怕告訴他。
“想結婚了？”
“沒有，只是有喜歡的人而已。”
“人品如何？”
“什麼都比你好。”
孫瀚禮面無表情的睨了她一眼，懶得跟她的幼稚計較。“對方是誰？確定能照顧你們母子嗎？給我名字，我去調查一下。”
“孫瀚禮先生，會不會覺得你管得有點多？”肯跟他說有個對象已經很不錯了，才不會讓他去評頭論足，她喜歡誰都不關他的事。
“你是我前妻，身邊還有我的兒子，你不懂得照顧自己，我只好多擔待一些。”孫瀚禮一臉認真，大有將這位“叔叔”的底細問得一清二楚的打算。
“孫先生，以前都是誰照顧你的？”
“冷小姐，你似乎忘記當你生病的時候都是誰在照顧你的吧？”
他們會離婚是因為了解，對彼此沒有恨，反倒有一種比以往更為熟悉的親密，近乎親人一般，只是這份親密往往讓他們吵起來一點也不相讓。
還有婚姻關係時，孫瀚禮從不吵架，只會冷戰，離婚後，彷彿束縛他的力量消失，芝麻大小的事情也能吵，反正他們都明白今天吵完，明天必定會和好，一點都不受影響，當然吵得更投入。
“孫先生，如果沒有我打掃，想必你是成天睡在豬窩吧？”
他嗤笑一聲，“算了吧，你弄亂房間的功力比我高出許多，這點令我佩服萬分。”
“孫瀚禮！”每次跟他講話不到三分鐘，她就火冒三丈。
“做什麼？”他好整以暇地問。
“你是不希望我繼續接貴公司的Case了嗎？”
孫瀚禮絲毫不受威脅，一派無所謂道：“如果你願意，我很高興，你不想要，我也不勉強。”他眼角餘光瞥見門外有人，“還有，維持一點氣質，你有客人了。”
他猜想對方應該是跟自己一樣來領稿的人，而不是她喜歡的男人，沒記錯的話，她從以前到現在都喜歡猛男。
冷燕霓回頭，看見唐寅站在門口，哎呀！該不會剛才自己的模樣又被他看光了吧？
“他是？”眼見屋裏有另一個男人，而且還跟她十分熱絡，唐寅不再被動等待介紹，而是主動詢問。
“他是我的客戶。”
“兼前夫。”這女人真是的，以前對他可沒這樣小心呢。
“是啦……”冷燕霓白他一眼。“也是我前夫，他叫孫瀚禮，這位是我的男朋友唐寅。”
“唐伯虎的那個唐寅嗎？”
“是的。孫先生，你好。”原來就是他。
孫瀚禮不着痕迹的打量他，以他閱人無數的經驗看，眼前這男人還不錯，一派溫文優雅，氣質不凡，至少就外表看上去是個好男人，而且即使掩飾得再好，仍看得出他對燕霓的一往情深，兩人的視線不時交會。
“唐先生，你好，我是來拿稿子的。”意思是要他別亂想。
“我知道。”他不會介意。
“你稿子拿到了，快點回公司吧。”推推推！快把不識相的人推出去。
“這麼好的男人，打哪拐來的？”見冷燕霓那樣維護唐寅，他還有真有點吃味。
“你欠扁啊？”
“她脾氣很嗆，你要多忍耐。”孫瀚禮給予唐寅建議。
“我不覺得。”唐寅淡淡地回答。
“那是你修養好。”
孫瀚禮話一說完，冷燕霓就說了聲再見，然後關門送客。
他站在門口，望着大門，內心有些落寞，畢竟他們有過幾年婚姻，說對她已經沒了愛情是騙人的，只是這份愛情遲早也會淡去，他明白。
因為他們根本不適合。
終於把第三者送走，冷燕霓鬆了口氣。
嘴裏說得大方，男人心底還是會計較，所以她從來沒打算讓他們認識，今天是個意外。
她一回頭，發現唐寅站在身後，臉上若有所思，她連忙把他喚回神。
“唐寅，在想什麼？”
“孫先生其實是個很不錯的人。”
“對外還不錯啦。”
她如此出色，能成為她丈夫的男人當然也不在話下，光是對上孫瀚禮的眼，隨即可明白他是個不容小覷的對手，他的眸光有一種難以撼動的威嚴，這樣的男人若是丈夫的確值得依靠。
“你們為什麼會離婚？”
“因為了解了。”她淡淡一笑。“不是很多婚姻都是這樣的嗎？一下子愛得太濃烈傻傻結婚，等到清楚對方的個性知道不適合后才分手，我們就是如此，婚前太衝動，後來才發現我們兩人的個性很容易衝起來，如果繼續在一起，最後一定會憎恨對方，所以我們決定早一點離婚，對彼此都好。”
唐寅卻不以為然。“其實不該輕易離婚的，畢竟你們都有小孩了，而且我……”
“難道你希望我還是他的老婆？”她一臉錯愕。
“當然不是，我只是覺得他似乎很了解你，而且他對你也很好。”
“什麼嘛！比起他，我覺得你更了解我，對我更好，你知道嗎？那傢伙不管是結婚前還是結婚後都沒有煮過一頓飯給我吃，他一直希望我待在家裏讓他全心衝刺事業，可是我不喜歡他那種不懂得尊重我意願的態度，反正我們有太多地方相差懸殊，所以別擔心好嗎？我知道誰最適合我。”唐寅的表情令她不知如何是好，連忙解釋希望他能相信她。
真的嗎？
唐寅沒有將懷疑問出口。比起自己剛才所說的，他更介意的是，他們之間有種別人無法介入的親密感，那是一種更甚於夫妻的關係，讓他隱隱不安。
假如他們那時候再多忍耐一些，說不定……
“唐寅，我現在喜歡的人是你。”她握緊他的手。
“我知道。”所以他會把那份不安壓下去。
瞧他那副很勉強的表情，一點也不像他真的明白的樣子。“唐寅，我是認真的！我跟瀚禮離婚的時候非常理智乎和，我們都清楚自己在做什麼，也沒有一絲後悔，我們真的不合適。我喜歡的人是你！”冷燕霓沒打算讓他藏着這份莫名的芥蒂。“就怪我們都太理智，即使離婚也是和平落幕，早知道應該鬧得不可開交，最好老死不相往來……”
知道她是在擔心他，唐寅輕輕開口，“燕霓，我真的明白。”他緊握她的手。
他們曾有過的婚姻關係是過去的事實，嫉妒或是在意都很沒道理，他也不願意成為一個小氣的男人。
“真的嗎？”
“真的。不過我希望你答應我一件事，將來不管發生什麼事情都不要瞞我，就算你對我的感情淡了想分手，也要明白告訴我，別讓我是最後一個知情的，我不歡有種被捨棄的感覺，好嗎？”
“好。”真不喜歡聽見他說這種話，好像他們真的會分手似的。
有些話一旦說了，就很有可能發生。
她非常不喜歡，把他抱得更緊。
分手──她一點都不想。
安安回到台北又逍遙兩天後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要開始準備家長觀摩教學日。
幼兒園希望每位小朋友都能準備一件禮物，好在家長觀摩教學日送給父母，因此他決定要畫母親的畫像。
三十六色蠟筆準備齊全，一迭圖畫紙擺在桌上，半個小時后，他的身後已經堆滿一堆揉過的圖畫紙，上頭畫的人歪七扭八，難以分辨出是什麼東西。
唐寅一一撿起來看了一下，不是斷頭、缺手、歪臉，再不然就是沒有五官、綠色肌膚，顯然畫圖對安安來說是個極困難的考驗。
“安安，其實不一定要畫畫，你也可以送別的，你媽咪應該也有其它喜歡的東西吧？”
奮戰許久，安安多少也明白自己有繪畫上的障礙，開始考慮起唐寅的提議，只見他雙手交叉置在胸口，低頭思索一會兒。
“是有啦，可是要送那個喔……好像不太好。”
“為什麼？”
“因為那種東西送了很怪。”
“媽咪喜歡什麼？”送了很怪？唐寅滿心疑問。
“猛男。”在教學觀摩日上送那種東西，不太適合。
唐寅表情怔了怔。“她喜歡……猛男？！”
“是啊。”安安認真點頭，一點都不像是在開玩笑。“媽咪有很多猛男的書啊。”
“你怎麼知道？”
安安攤攤手，一副無可奈何的模樣。“因為她都說好東西要和好朋友分享……我還知道她最喜歡的是哪一本喔。”
“安安，那些書都放在哪裏？”
“叔叔，我今天想吃炸豬排，可以嗎？”他笑得很甜，完全沒有出賣母親的感覺。
唐寅摸摸他的頭，“可以啊。”
“那些書都放在樓上的書房，有很多本，媽咪最喜歡的是一本叫做‘陽光’的書，真的很陽光喔，裏頭都是沙灘、海洋，跟一些猛男。叔叔，我們下次去海邊好不好？”
“好啊。”不過他現在要先到三樓去一趟。
做什麼？突擊檢查。
離了婚的女人對下一個對象的條件多半不會嚴格篩選，為什麼？當然是因為結過婚嘛！如果身邊還帶了個拖油瓶，尋覓第二春的條件更得像是自由落體一般往下掉，為什麼？因為沒人喜歡買一送一、買大送小。
其價值與離過婚的男人大相逕庭。
冷燕霓一直很不爽這點，所以她不結婚的理由其中之一就是這個原因。她雖然不是女強人，可好歹自立自強，什麼叫做拖油瓶？她的寶貝兒子可是天下無敵，她反而嫌男人麻煩。
不過做父母的總是會擔心，因此相親這種事情絕大多數都是長輩在煩惱。
“相親？！”隔着話筒，冷燕霓的聲音有點大，也有些不解，都說她不想再結婚了，還相什麼親？
冷大姊把母親的話轉述完畢后，把話筒拿遠一點，免得耳膜受損。
“用不着那麼大聲，我家的電話沒有壞，聽得見。總之這是媽的意思，她說她鄰居的兒子就在台北工作，見過你幾次，對你印象很好，不介意你結過婚，更不介意你有小孩，希望能跟你有更進一步的交往，看樣子很情深意重喔。”
情深意重個頭。“姊，你明知我對結婚沒興趣。”
“可我看你上回對一個男人興緻勃勃，還以為你清醒啦。”她當然也希望自己妹妹幸福，結婚後才發現有時候男人真的很有用，能利用的時候就別浪費。
“我還是不想結婚，你幫我婉拒啦。”跟唐寅在一塊很幸福，他簡直是用顯微鏡也找不到比他更好的男人，再者他又不逼婚，兩人世界是多麼愉快。
“不行，這是媽的請求，你知道我最不能拒絕她的拜託，所以就幫你約好了，下個星期三晚上，在茗香餐廳，關於對方的詳細數據以及餐廳位置我會mail給你，總之，你只要穿得美美的出席就好，千萬別遲到。”事情辦妥，今天可以好好睡一覺。
“姊，我不想去。”
“就跟你說了這是媽的交代，你不想去就自己跟她說去，別來跟我說，我不能代她決定，而且為什麼不去呢？”
“我已經有喜歡的人，幹嘛還要去？”
“喜歡的人？那你想嫁他嗎？”
暫時沒想過。
冷燕霓沒回答，冷大姊很理所當然的將妹妹的沉默歸類到還沒有愛深到可以結婚的地步，所以大家機會一律平等。
“既然沒有決定，就表示其它人還是有機會，也是給你自己機會。”
“姊，我很愛他，對其他人都沒意思。”
“這位先生是猛男喔。”
拜託，她不是有猛男就好。“就算他是長得最帥、身材最好、又很厲害的猛男，我也不會喜歡。”冷燕霓鄭重澄清。猛男是拿來欣賞身體的力與美，不是做為她情人的標準。
“看看也不會少一塊肉。”
“只會浪費我的時間。”晚上就是拿來跟兒子培養感情，和唐寅培養愛情的時候。
冷大姊沒轍，只好端出母親來鎮壓。“不管啦！媽要我帶到的話，我已經告訴你了，你有問題自己找她上訴，不關我的事。就算不想要，那位先生也是一片誠意，去見一次面告訴他實情，順便讓他死心，就當是做功德。”
說不過姊姊，冷燕霓很勉強答應要去相親。等她掛斷電話才發現待在客廳玩耍的兒子從頭聽到尾，一清二楚沒有遺漏。
“媽咪，你都有了叔叔，幹嘛還要去相親？”
果真人小鬼大，連相親的意思也知道，誰教的啊？
“別告訴叔叔，媽咪也是不得已，你外婆擔心媽咪嫁不出去，只好要我去相親。”
“那你嫁給叔叔不就好了？”他提供最佳三贏方案。
冷燕霓把兒子抱到腿上問：“你喜歡叔叔？”
“是啊，叔叔很好，我很喜歡他。媽咪，你不是也喜歡叔叔？”
連兒子都清楚自己的愛情偏向誰，她哪還需要相親。喜歡一個人的理由果真用不了太多，倘若得如數家珍那才可怕，喜歡只是一種感覺，一種直覺，對了就對了，錯了也難以修正。
“媽咪，你們結婚吧，我就可以當花童，然後找小雅來當女花童。”安安歡喜地計劃一切。
“小雅是誰？”
“我的女朋友。”
五歲的小鬼頭，哪來的女朋友……現在的小孩啊，令人堪憂。
唐寅不讓她跟，李童歡便自己偷偷追，結果追到星光社區外頭的“唐朝早餐店”的店門口。
她最愛的主廚竟然窩在小小的廚房裏，真是暴殄天物。
“你就是唐寅的大哥？”身材高挑的李童歡穿着鐵灰色套裝和一雙高跟鞋，站在人高馬大的唐朝面前一點也不遜色。
“我是。”
“很好，我希望能跟你談一下唐寅的問題。”
他弟？唐朝轉頭示意阿泰去把人請出來，當事人在場比較好談。
“童歡？”看見找他的人是何人後，唐寅有些錯愕。“你來做什麼？”
“當然是來談你的未來。”她準備充足，有自信能讓唐寅回心轉意。
唐朝挑高一眉，“我弟弟的未來關你什麼事？”小弟不是跟關愛的鄰居有些什麼，怎麼現在又冒出一個女人要來管他的未來，小弟的愛情圈子何時這麼複雜？
“我喜歡他當然要關心他。”李童歡說得理直氣壯。
“喔，請說說你要怎麼關心我弟弟？”
“當然是為他鋪好路，以他的實力及外表，肯定可以在餐飲界掀起一陣旋風，我旗下有間出版社，準備幫他出食譜，並幫他安排上節目，增加他的曝光率，提高他的知名度，相信要不了多久，唐寅就會成為全國最具知名度的廚師。”她對自己的企畫案很有信心，絕對可以將唐寅提升到另一個境界，讓他成為家喻戶曉的明星廚師。
“然後呢？”唐朝追問。
覺得他是存心要找她的麻煩，李童歡有點不高興，逕自轉頭看着唐寅說：“我真的是一心一意為你着想，我希望你的名氣跟你的實力一樣響亮，我真的是為了你好。”
見她說話的對象改成唐寅，唐朝也不好繼續發言，只是他想眼前這個氣勢強硬的女人大概是得不到小弟的真心了，她根本不了解他嘛！還是他這個大哥才了解自家小弟在想啥。
“童歡，你自己也是過來人，難道還不清楚我的心情嗎？如果當初你家人逼你非念旅館管理不可，你現在對自家的事業還會有興趣嗎？你應該清楚我不喜歡被人逼着做什麼事情。”
“請問……這裏還有賣早餐嗎？”剛送兒子上校車，轉個身想吃早餐，來到店門口卻見眾人圍着一名女子，瞧那女子直視着她心愛的男人，冷燕霓不太高興。
“燕霓！”看見親親女友，唐寅含笑以對。
陷入愛情之中的女人，都有可以確認誰是情敵的真本事，不過一個呼喚而已，李童歡便已曉得這個女人和唐寅關係不尋常，她立刻全神貫注的戒備。
瞥了眼那名看起來精明幹練的女子一眼，冷燕霓隨即無骨似的靠在唐寅懷裏，嬌聲道：“唐寅，我肚子好餓，今天想吃你做的早餐。”
燕霓是個懂得看場合的人，儘管私底下愛看他發窘的模樣，也絕不會在公開場合這般明顯，大概真是因為肚子餓了。
“好，你先坐下，我進去弄早餐給你吃。”
唐寅不太懂女人的心理，但一旁毫不相關的三人看得非常清楚，女人戰爭要開打了。
李童歡不高興的開口，“唐寅，我們的事情……”
“童歡，等一等好嗎？我有事要忙。”
有事要忙？不就是做早餐給個女人吃，哪算什麼有事要忙？但站在人家地盤上，李童歡還懂得看人臉色，等唐寅離開，她馬上轉移對象，要開火了。
“你跟唐寅是什麼關係？”她才出國一趟也沒多久時間，何時冒出這號人物？
“問我啊？我是唐寅的女朋友，請問你是？”
“我是他的上……”不成，她若說是唐寅上司的話，與他之間的關係立刻拉遠一截。“同事。”
“你來找唐寅有什麼事情？”冷燕霓仔細盤查。
“我希望他別在這間早餐店糟蹋他的能力。”即使說出來的話傷人，李童歡仍堅持自己的想法。“唐寅的廚藝值得發揚，讓更多的人認識，他的舞台應該是在國際上，而不是屈就在這裏，只要他願意，相信要讓全世界的人都認識他絕對不是難事，他有那個本事！難道你不覺得我說的話有道理？”
阿泰聽了很不爽，忍不住上前一步，唐朝連忙攔下他。
“是很有道理啦，不過你也曉得，一位具有高知名度的廚師大多只能煮給同樣身在雲端的人吃，難道其它人就沒資格品嘗他的手藝嗎？”冷燕霓點出她的錯誤價值。
李童歡急急辯解，“我不是這意思，我是說他應該更懂得包裝行銷自己，要不然在這個現實的社會，他很快就會被遺忘。”
“小姐貴姓？”
“李。”
“李小姐，恕我不客氣一點。唐寅喜歡做菜，就算待在家裏也可以煮，他喜歡小小的幸福，不喜歡大大的榮耀。而且我跟你保證，不是他應該站在國際舞台好發揮所長，而是無論他到哪裏肯定都會是焦點，他的想法很單純，只是喜歡做菜，只要有人喜歡吃他做的菜，他就會很滿足，因為他從來就不是個重視名利的人，難道跟他相處了這麼久，你都不懂他真正想要的是什麼嗎？”冷燕霓一字一句回應李童歡堅持認定的事實，以及明白點出她對唐寅根本不了解。
攻得李童歡有幾分汗顏和動怒。
“你以為自己夠了解他？”她忍不住反擊。
兩個女人的戰爭結果卻是一面倒，厲害！唐朝也挺想知道冷燕霓有多了解自家小弟。
她輕笑的回道：“當然是把他藏得好好的，不讓其它人覬覦。”要一個太有名、太帥的丈夫只會惹來麻煩，她只想要她所愛的人陪在身邊就好，其餘的一點都不貪。
“你真以為這樣對他很好？”這女人說出了她一直很想做的事情，讓她很不甘心。
冷燕霓聳聳肩，“他不喜歡會自己說，我只是誠實地表達我的想法而已，又沒逼他得照着做。”就像當初她不喜歡孫瀚禮逼她待在家裏一樣，她也不會用這招來對付唐寅。
“哼！”清楚自己說不過人家，李童歡氣呼呼的離開。
冷燕霓看着她微怒的表情，淡淡一笑。“慢走，不送了。”一看就曉得這位李小姐對唐寅有意思，當然要儘早打發。
這一回合，冷燕霓輕鬆勝利。
唐朝拍拍站在廚房門口的唐寅，“恭喜你找到一個了解你的女人。”
唐寅自己也有幾分詫異，畢竟他沒想過冷燕霓會這麼了解他，他一直以為她對他只是很淺很淡的感情而已，現在看來，是他自己太愚蠢了。
原來她也愛着他，這認知令他受寵若驚。
解決了這名條件不差的情敵，冷燕霓轉過頭，發現眾人的視線全落在她身上，但她才懶得管他們，只是淺淺勾唇，“唐寅，我肚子餓了。”
聽！多麼撒嬌的語調，這女人真的是剋死他們家的主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