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五 顧語醒來
這世上最痛苦的事情莫過於等待,我一面看著錶,一面焦急的等待着。在紅色的手術燈亮了接近兩個鐘頭后,我迷糊的睡著了,然後昏昏沉沉的被一個人叫醒。我睜開雙眼,主治醫生站在我面前,他不停搖晃着頭說:“對不起,我已經儘力了。”
我一聽,仿若一隻晒乾的黃花,無力的懨軟在黑色的涼椅上。然後像所有電視劇中一樣,幾個穿着制服的警察衝過來,將我按在涼椅上,一雙冰冷的手銬毫不留情的銬住了我,帶我走得那瞬間,我看到主治醫生一臉的壞笑。我突然想起了外婆,就在這千均一之際,我掙脫了雙手,朝醫院外跑去,警察慌了神,掏出手槍,就聽到“啪”的一聲,我驚醒了,一摸背,冷汗浸透。我大口大口的喘吸着,一抬頭,不知什麼時候手術室的燈已經滅了。我慌張的沖了進去。推開手術室的門,裏面空空如也。
人呢?
整個醫院一片寂靜,就連值班的護士也不知所蹤,我在醫院跑着,整棟樓傳來我犀利的腳步聲。我跑出醫院,醫院的鐵門上方赫然的寫着——24小時為人民服務幾個大字。我環視了一下四周,漆黑黯然,如一座不朽的荒城。我不能想像我一個人在這座死城生活的場景,在經過了漫長的孤獨歲月後,然後再孤獨的死去,我突然害怕了,我只想盡我所能離開這。
“喂,喂,你醒醒。”我睜開眼睛,才知道自己在做一個不可思議的連環夢。
“他們怎麼樣了。”我問。
“手術很順利,病人已經轉移到了4o2號病房。”醫生脫下白大褂,離開了。我來到四樓。走進第二個房間。顧語頭包的像一個粽子,正甜甜的睡着。我懸起的心總算落下了。我側過身來,美麗而又年輕的女教師面色有些蒼白,估計是輸了血的緣故,長長的睫毛時不時的跳動一下。我走過去,感覺她好可愛。此時一個疑惑的念頭在我大腦冉冉升起——為什麼她如此聽我話。但這個念頭只在我頭腦中佔據了一兩妙后便消聲殆盡了。我想一方面是因為害怕,另一方面可能是因為責任吧!正想着,她蘇醒過來,見了我驚訝的說:“你還沒走呀!”
我糊塗的說:“你們都躺着,總該有個能走動的人來料理吧!”
“真的嗎?”她臉泛出一陣紅暈。
我說:“我叫霍爾,是混血兒,你叫什麼?”
“我的名字對你很重要嗎?”她反問我。
我笑了笑說:“當然,在美國,凡事都講公正,剛才我告訴了我的名字,為公平起見,你也得告訴我。”
“倪雪。”她輕輕的說,不失少女的矜持.
“倪雪,好聽…”我默念道。
她問我:“netg1ish?(你能說英語嗎?)”
我回道:“ofnati然,我的母語就是英語。)”
她停了停納悶道:“hy怎麼會來中國。)”
我說:“parents,1etme1eavebusiness,buttheya11tome,hichisa1母生意失意,讓我離開他們,不過也好,這對我也是一種磨練。)
她又問:“doyouhavere1ativesinshanghai?(你在上海有親人嗎?)“
我說:婆在這。)”又說:“英語講的挺好.)”
她笑了笑說:“youkno,I知道嗎,我是一名英語教師)”
然後她停了停又說:“你是非洲人嗎?”
“不,美國人。”我說.
“據我了解,美國都是白人,怎麼會…”她膽怯的不敢說下去。
“是黑人對吧!其實這都是中國人的誤解,我想你們的思維有所禁錮,是因為一看到黑人就說非洲非洲,導致大腦形成了慣性,就比如說傳統,只要是祖上傳下來的,也不想對錯,就跟着別人走。”我忘我的說著,一抬頭,倪雪雙手托着下巴,傻傻的看着我.
見我停下來,推了推我說:“很有道理,你繼續說下去。”
我抓起她的手,她本能的掙扎了一下,低下頭一臉的害羞。
我將枕頭豎起來說:“躺着。”她乖乖的躺了下來。我再次拿起她的手,感覺很細膩很光滑,這次她沒有反抗。我將她手放進被子,然後蓋好說:“午夜天涼,小心感冒。”
她溫柔的說:“不要緊的,忘了我們在醫院。”
我想了想,點頭道:“也對!”
天蒙蒙亮的時候,顧語醒了過來.我忙給他削了一個蘋果.
他看了我半天說:“你是?”
我說:“你老大啊!怎麼忘了.”
他恍然大悟,呢喃自語道:“怎麼是個黑人?”
我說:“出來混是不分國界的,另外我告訴你,你老大我也不是個地道的黑人,嚴格來說我是個混血人,我母親是中國人,你知道嗎,我有點和我母親一樣.”
他追問道:“哪?哪?”
我嚴肅的說:“**.”
“撲哧!”一聲顧語和倪雪同時笑了起來.
我說:“你這傢伙怎麼現在才知道我是黑人.”
顧語頓了頓說:“昨天打昏頭了,沒看清.”
我喊了聲顧語.他看着我說:“大哥,什麼事!”
我說:“對不起!”
他笑了笑說:“還謝什麼,要不是大哥,我怕已經失血過多死了.”
我回過頭說:“要謝就謝你們老師,你體內現在流淌着她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