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第三章

輕輕的把門帶上,海地司來到客廳的花梨木桌前,看着放在桌面上的資料,沒有翻動的意思。

卡斯特和波樂克斯靜候一旁,不敢出聲,因為,他們已經先一步知道海地司即將看見的內容,短短的十張紙,內容卻非常的驚人。

海地司會放手讓黑焰雪走嗎?現在不能叫她是小女孩了,因為她的年齡、身分,甚至可以尊稱為女士了,可是她的靈魂恐怕真的是小女孩。

對於海地司的執著,他們兩人從小看到大,尤其是這六年來的沉迷更是清楚,如今讓海地司真的遇到畫裏的春神,他不安定的心才剛要着落在她身上,偏偏黑焰雪……

「火焰兒幸福嗎?」海地司坐在背光的高腳椅上,替自己調了杯酒。

「應該算是吧,黑震非常寵愛她,雖然黑震半年前才娶她進門,不過從五歲起,她就從新加坡被接回黑家了。」波樂克斯沒想到黑焰雪是真的嫁人了。

五歲就接她進黑家門?海地司不喜歡耳里聽見的,「黑震的年紀?」

「今年六十九。」

六十九?換言之也就是說,黑震四十八歲的時候看上了五歲的黑焰雪?某個想法閃過腦海,讓海地司覺得噁心!

他知道,有些上了年紀的老男人會特別鍾愛小女孩,但是黑焰雪只有五歲,還是個什麽都不懂的孩子,而她的智力讓她更無法保護自己……海地司覺得心痛!

「火焰兒的父母?」海地司要給她的父母最嚴厲的懲罰!

「車禍過世了,所以才會讓黑震有機可趁。」波樂克斯心想,或許就是因為她什麽都不知道,黑焰雪才能笑得這麽甜美。

「毀了黑震!」這是此刻浮現在海地司腦海的唯一念頭。

「不必我們麻煩了!」他就知道,主人一定會對黑震痛下殺手,不過這黑震,剛巧好運的死了!不然波樂克斯對這種變態老頭,更是十分有興趣痛扁他一頓的,「黑震死了,現在黑家亂成一團,全在忙着搶繼承權。」

她是寡婦?這讓海地司處於緊繃的情緒鬆散開來。

「是誰碰她的?」如果黑震身前對黑焰雪疼愛有加,那黑震死後,為爭奪繼承權,一定有人會把主意動到最弱的黑焰雪身上,所以她才會半夜髒兮兮的帶著傷,還餓著肚子緊貼在雪糕店前面。

如果不是碰上他?心猛地一窒!海地司要知道,是誰欺負了她。

「二房的兒子,黑仲風。」看主人的臉色也知道,不用海地司吩咐,波樂克斯已經自作主張,把那剛從急診室出來的黑仲風,又給打進了急診室去。

男人欺侮女人就很可恥了,要是再欺侮小孩兒,那就更無恥!波樂克斯覺得無恥的人當然要用「無齒」來烙印,而波樂克斯最喜歡替無恥的男人烙下「無齒」的記號。

「別讓我再見到他。」海地司看見了波樂克斯的冷笑,那表示黑仲風已經得到懲治了。

「保證看不見。」都被他打成豬頭了,就算看見了也不知道,實在不能怪他出手太重了,很久沒女人來運動一下,正好拿黑仲風發泄發泄過剩的精力。

「火焰兒口中說的兒子?」海地司很難想像黑焰雪已經結婚生子的事實。

說到這個,又是一個麻煩,波樂克斯盡量長話短說:「黑家的人數眾多,跟我們的家族有的比,不過,黑焰雪口中的兒子應該是指黑焰天,黑震唯一的養子。」

「別告訴我他真的是火焰兒的兒子。」

昨晚,海地司在床畔坐了一夜,一方面看顧著怕她翻身壓到傷口,另一方面整理著自己澎湃的情感。

對於她睡着之前說的話所造成的震撼,久久不退,她怎麽可以才小他四歲?不過當他瞥見被棄置在垃圾桶里的小洋裝,他就不得不面對。之前幫她簡查身上有無其他傷口時,她的高低柔美曲線,順手的根本就掩藏不住她的成熟。

或許,從第一眼開始,他就知道了她的不同,只是內心不肯承認,硬要自己以為她是十三、四歲的年紀,用她天生的嬌巧來掩藏他內心的想望。

一眼,即讓他多年累積的情感找到出口,但是當他抱住她的那一刻,除了強烈止不住的情感,同等量的慾望也在他體內迅速發酵。天性,立刻主宰了他所有的行動,如果當時她沒有嚇暈過去,海地司知道,他會強抱她走,不管她願不願意。

幾句話,清楚的證明她的智力跟她實際年齡的不同,一整夜,他反覆的思考着,從不能相信,到不願相信,最後是拒絕相信,各種情緒在他腦海里翻攪著,怒火、心痛、渴望、排斥、慾望、愛情,不停的激戰著。

就在他無法定下自己的真正想法時,四個小時到了,他叫醒熟睡的她起身吃藥,吃完葯,正要讓她睡下,她卻突然睜開快閉上的眼,淺淺的笑着,勾摟着他半低的頸子,在他耳邊輕笑着說:「焰雪喜歡你耶!」

然後,他……跟着笑了!

她甜甜的一句「焰雪喜歡你耶」,讓他的心思在瞬間全部清透。

愛情,如果有條件,那就不是愛情了!

男人驕傲的天性,讓他排斥她的不同,憤怒愛情對他的不公平,他以為得到的並不完整。

其實,愛情對他是偏寵的,因為他六年的尋找有了結果,而她是世上獨一無二的。

她圓圓的大眼睛,像是無瑕的鑽石,七彩的幸福光芒,源源不絕的散發出來,她的笑容,清凈甜美的像是不小心跌下凡間的小小春神,只要貼近她,就像置身在溫柔純凈的春天裏,讓他流連!

她帶來的情慾,像是火一般的灼烈,如春天新發的嫩芽,在他心上冒出頭,然後瞬間成長茁壯,綠意盎然的燒盡他的所有排斥,她的活潑生命力,是這麽強烈的吸引着他脆弱的靈魂。

黑夜雪地里的火焰兒,多麽溫暖、多麽吸引人、多麽想把她收藏進心……

他不在乎了!不在乎她的不同,他會把她的不同,一併小心的收藏。

明知道可能這一輩子對她的愛,都不能得到她對等的回報,他,不在乎了!

因為,當聽見她甜甜的說:「焰雪喜歡你耶!」的同時,他就明白——這顆心、這份愛,全給了她的喜歡,不能聽見她的愛語又如何,愛情是無法放在世俗的天秤上計較的,他心底的愛情天秤在她的喜歡下是平衡的。

他要——收藏愛情。

她將會是最美麗而耀眼的火焰兒,他一個人的。

「黑焰天當然不會是火焰……」一看見主人的必殺眼光射來,波樂克斯馬上識趣的改口:「我是說他當然不是黑焰雪的兒子,別說黑焰天是黑震的養子,他的年齡也比黑焰雪大。不過……」

「說下去。」海地司放下始終沒碰到口的水晶酒杯。

「黑焰天對黑焰雪的情感非常詭異,所有被問到的人都說,他比黑震更寵愛黑焰雪,甚至於有傳聞,黑焰天似乎跟黑焰雪有着曖昧關係,畢竟,黑震有夠老了,而他們卻非常年輕,嗯……」主人的眼光又殺過來了,波樂克斯馬上狗腿的下了新的註解:

「畢竟,豪門大院,爭權奪利下說的都嘛是假的,傳聞也都凈撿難聽的傳,這我們都很有經驗啦!所以,黑焰天跟黑焰雪,當然只是清白的母子關係。」

黑焰天一定也感受到黑焰雪獨有的春天氣質!海地司的手不自覺的緊握。

「他對火焰兒失蹤的事,怎麽處理?」

「說到這兒,可就精彩了!」波樂克斯最喜歡這些豪門八卦了,他馬上說得口沫橫飛。

「黑焰天一發現黑焰雪失蹤了,不知道用什麽方法,一夕之間,穩穩地拿下黑家繼承權,那些黑子黑孫加上黑婆們,全都成了啞巴。黑焰天動用了黑白兩道,結果,人卻是在我們這裏。他一發火,開始拿那些黑子黑孫黑婆們開刀,一次一個,先把人踢出黑家企業,再斷人經濟後路,說有多狠就有多狠,他還揚言,一天找不到黑焰雪,他就一天不放過那些黑子黑孫黑婆們。很像教父哦,夠酷……」

「還有沒有?」海地司冷冷的打斷波樂克斯的滔滔不絕。

當然還有,那個黑焰天跟主人真是有的比,不過,現在他端人飯碗,應該「惦惦」的,免得被眼刀活活砍死。

波樂克斯涎著臉說:「主人英明,沒了!」

「她的智力?」這是他沒有動手翻閱桌上資料的原因,海地司不想太清楚造成她不同的原因,因為他怕會管不住自己,將這原因親手捏碎!

「這個就是意外了,事實上以當時的醫療技術來說,能救活她就是神跡了,她的部分腦神經受到不能挽回的損傷,智力勉強維持在大概八歲左右。最遺憾的是,她沒有數理能力,不過話又說回來,只要懂得指使會的人去做,不也就沒問題了?」像他,麻省理工畢業的又怎樣?他看的不也都是整理好的結果,有時候波樂克斯會懷疑,當初念得要死要活為的是什麽?根本用不上啊!

所以,她會永遠是一個……有奶味兒的小小春神?

這個想法讓海地司輕柔的笑開了,漫長的六年迷戀,在現實的一刻到來,並沒有打碎他原有的夢幻,經過沉潛,現實把他的夢幻潤化的能獲得到、觸得着。

他,愛上了這個有着淡淡奶味兒的小小春神。

他的火焰兒!

「主人,要不要通知黑焰天人在我們這兒?」波樂克斯不敢明著問,主人到底要不要放人回去,只好旁敲側擊的問著。

「原來,你還看得清楚誰才是主人。」

一聽這嘲諷,波樂克斯馬上懂了,「那是當然,我視力一直都是一點二,主人那麽明顯,我當然看得一清二楚。」

懶得理波樂克斯,海地司轉問一直不出聲的卡斯特,「原本準備給那北京女孩的護照,還在嗎?」

「在。」卡斯特知道海地司要護照做什麽用,「兩個小時後就可以隨時帶焰雪小姐離境。」

「別留下任何線索。」因為黑家不能保護她的安全,所以他要切斷黑家跟她所有的連繫。

「但是黑焰天……」波樂克斯想替看來十分順眼的黑焰天求情。

「尤其是他!」這是他的私心,海地司不想解釋。

不管黑焰天對黑焰雪是什麽樣的感情,他讓黑焰雪落入黑仲風的手裏,那就表示黑焰天沒有足夠的能力,來保護沒有自衛能力的黑焰雪,所以黑焰天沒有資格干涉他的行動。

他要帶她回義大利!

誰也不能改變他的決定!

年紀輕輕就能掌理龐大的法拉維歐家族,海地司的強悍與霸氣,與生俱來。

聽見卧房內有了動靜,海地司站起身行去。

「主人啊,你還沒看桌上的資料。」波樂克斯提醒著沒回頭的主人。

「燒了它!」不必看了,該知道的他都知道了,海地司帶上門。

燒……燒……燒了它?!

波樂克斯覺得他真是世界上最、最可憐的高級主管,犧牲一夜的睡眠,好不容易連夜查出來的資料,因為機密,不敢叫飯店的商務中心打字,但是秘書又沒有跟來,他只好用一根手指頭,這麽A……B……c……一個鍵一個鍵的敲得要死,好不容易打出來的,主人居然連翻一下都沒有,還說燒了它!

「是該燒棹,連個封面都沒有,真丑!」落井下石後,卡斯特就先行離去,忙着處理護照問題。

留下的波樂克斯,哀怨的蹲在馬桶前,慢慢的燒着他的「調查報告」,一邊還喃喃的念著:「就說嘛,做人這麽認真是要死喔!沒事不睡覺打什麽字,笨啊,真是豬頭……」

黑焰雪才下床,海地司就開門進來。

看她背後拖着長長的米色被單在地上,頭髮亂成一團,但怎麽看,都覺得可愛。

「藍眼珠,我肚子餓。」黑焰雪邊揉着惺忪的睡眼,邊往海地司靠過去。

海地司先轉身拉開門,對著門外的波樂克斯吩咐著準備餐點,才回過身帶上門,剛好接住因踩到過長被單而倒下的黑焰雪。

「火焰兒,小心點。」他乾脆把她抱回床上。

「藍眼珠,你為什麽一直叫我火焰兒?我叫黑焰雪,不叫火焰兒,你又聽不見了嗎?」

「不是聽不見,聽著,你是我一個人的火焰兒,只有我能這麽叫你。」他輕聲解釋著。

「喔!」不懂!不過她不是要問這個,她是要問:「藍眼珠,你今天還是不是好人啊?」

「又想吃草莓雪糕了?」她太容易滿足了,「火焰兒,我不叫藍眼珠,我的名字是海地司·法拉維歐,叫一次試試看。」他想聽見她的聲音能甜甜的叫着他的名字。

「法拉……地……海司……好難念,我喜歡叫你藍眼珠。」哪有人名字這麽長的?人長得丑、腦子又笨,他媽媽還給他取這麽長又難念的名字,真是糟糕!

奇怪,啊他念起來怎麽舌頭都不會打結說?

看她的小小臉都皺起來了,海地司只好妥協道:「好吧,我准許你叫我藍眼珠。」

黑焰雪聽他說話的模樣很好玩,馬上模仿着他那不可一世的音調回他一句:「好吧,那我也准許你叫我火焰兒。」

這個新朋友跟她兒子有點兒像,說話的時候,總喜歡把頭抬得高高的給人家看鼻孔,如果他能長得漂亮一點、人再聰明一點、個子再小一大點,她會很喜歡他的,可惜哦……

讓她在床上坐好,海地司面對著黑焰雪僵硬的問著:「火焰兒,黑震……對你好嗎?」

「好啊!」想都不必想,她答得很快,「我每天都有吃不完的雪糕。」

有雪糕吃就是對她好?海地司輕笑出聲地糾正她:「火焰兒,不是給你東西吃的都是好人,明白嗎?」

「明白啊!像我有一個壞兒子,他有給我吃臭臭的麵包,他就不是好人,只有給我吃香香的草莓雪糕的你才是好人,你看,我都知道。」

「我的意思是說……反正草莓雪糕不是好人。」他是不是該去修一修兒童心理學了?

他的話好奇怪!黑焰雪偏著頭,不解的問著:「草莓雪糕又不是人,雪糕是拿來用嘴巴吃的,本來就不是好人。你的話我都聽不懂耶,那你到底是不是好人啊?」他說了這麽多,該不會是因為不想請她吃草莓雪糕了吧?

看她一臉的懷疑,海地司決定,回到義大利的第一件事,就是幫她找一位生活導師,現在……哎!

「我是好人,但是好人與否,不是從外觀上來下判斷的。」

「我知道啊!就是因為看不出來,所以我用問的啊!」藍眼珠今天好像……特別笨耶!

被她說的接不上話,海地司只好換個新的問題:「火焰兒,黑焰天……對你好嗎?」

他想知道,黑焰天在她心底的分量。

「很好!很好!」說起好兒子,她甜甜的笑容就出現了。

她的笑容不是為他!這種感覺讓海地司非常的不舒服。

「他也給你很多吃不完的草莓雪糕?」等回到義大利,他要為她準備更多的草莓雪糕。

只要有更多、更多的草莓雪糕,他就可以拉回她的注意力,但是……

「他才沒有。」她兒子只有這一點不好,總是不讓她吃雪糕。

「沒有?那你還說他對你很好、很好?」

黑焰天是怎麽做到的?不讓她吃草莓雪糕,還能得到她的喜歡?

絕不能再讓黑焰天靠近火焰兒一步!

海地司可以感受到,黑焰天會是他收藏愛情的強大阻礙。

「對啊,他真的對我很好、很好啊!因為,不管多忙,他每天都會陪我睡覺,有時候還會跟我說故事,不管我問他什麽,他都不會生氣,還會陪我玩。還有、還有,他對所有人凶,可是他會對我笑哦,他還會教我好多好多的事,反正,我兒子好棒就是了!只有一件事他會不高興的凶我。」

海地司強忍住心底泛濫的嫉妒,一再告訴自己,她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麽,她還是個孩子……他穩住呼吸,想知道是什麽事會讓黑焰天發火。

「火焰兒,是什麽事讓他生氣?」該不會是黑焰天想碰她?

這想法讓他發怒!

「就是……每次吃太多草莓雪糕,肚子會脹脹的,還會有一點痛痛的,那我就吃不下晚飯了嘛,而我兒子很厲害哦,不管我躲在哪裏,他都找得到我,然後……他就會生氣了。」不過這次她不見了這麽多天,她兒子怎麽都還沒找到她啊?好奇怪耶!

黑焰天能拒絕她的要求?

看來黑焰天對火焰兒的感情是真的不同!

若沒有深厚的感情基礎,黑焰天不會對她付出這麽多,從火焰兒說的話來分析,可以清楚看見黑焰天對她的……愛!愛有千萬種面貌,那黑焰天對火焰兒的愛是屬於哪一種?

是單純的臨終託孤?

是簡單的兄妹之情?

是難得一見的同情?

海地司肯定黑焰天的心態,絕不是他剛才想的任何一種。

因為,能在大家族的鬥爭中存活出頭,證明黑焰天跟他一樣,不會有可笑同情心,其他的原因更不可能!

火焰兒太美、太凈,她很容易就可以捉住男人的眼光,對長年一起生活的黑焰天來說,對火焰兒的感情……是濃烈的男女之愛吧!

那麽,黑焰天碰她了沒有?

才這麽想,海地司就把上身往前傾,用手掌托起她的小小臉蛋,在她圓圓大眼的注視下,把唇吻上……

藍眼珠……在做什麽?

黑焰雪沒有抗拒,好半天她才想明白海地司為什麽要這麽做,一想清楚,她不但沒有推開他,反而把嘴張開……

她一張開小口反而讓海地司退開,她……有經驗?說不出口的失望,讓他望着她無辜的澄凈大眼,只能苦笑。

看來,他要調適的心情還真不少!情感被她整個取走,但是理智一時之間似乎沒有跟上情感的腳步。明明是憐惜她的無辜,可是心底的失望真實的教他難受……

「火焰兒,知道我為什麽這麽做嗎?」

「知道啊!」她拉着直往下滑的被單,一點兒也沒有害羞的樣子。

「說說看,我為什麽要這麽做?」她應該掙扎的!

「哪有為什麽?不就是你肚子也餓了!」這有什麽好問的?

「肚子餓?」肚子餓跟接吻有什麽關係?

「對啊,你不是肚子餓才吃我的嘴?不過我昨天吃的草莓雪糕早就吞到肚子裏去了,我嘴裏什麽也沒有了,不信你看,空空的,你有吃到嗎?」她把嘴張得大大的,好證明她口裏真的沒有草莓雪糕可以讓他吃。

海地司突然覺得此刻像是在洗三溫暖——忽冷忽熱的讓他不知道該怎麽反應……

先幫她闔上小口,海地司才說:「火焰兒,我沒有吃你。」

「騙人,你剛剛明明有……」黑焰雪才不信。

海地司打斷她的抗議:「火焰兒,剛剛那是吻,我是吻你,不是吃你。」

吻?藍眼珠剛剛是在吻她?怎麽跟她兒子吻的不一樣呢?

「火焰兒,吻,你懂嗎?」

「懂啊!」黑焰雪還在比較着她兒子的吻和藍眼珠的吻……真的不一樣耶!

「黑焰天吻過你?」知道不該問的,但海地司還是問了。

「有啊,不然我怎麽會知道什麽叫作吻?」

黑焰雪簡單的回答,卻讓海地司的心情再次由高處墜下。

「可是藍眼珠,很奇怪耶,我兒子都是吻找這裏。」黑焰雪指著自己的額頭,「那你為什麼是吻我這裏?」她再比比自己的紅唇。

狂喜猛地躍上心頭,一不小心,居然忘了她是不同的!

海地司笑着把她收進懷裏,是他自己太複雜了!

管不住飛躍的心情,他把吻像雨點般的落在她白嫩的面容上,一吻接着一吻,怎麽也停不住。

藍眼珠怎麽像小狗狗一樣,一直舔她的臉啊?好癢耶!

不過,很好玩耶!

黑焰雪呵呵笑的學海地司,也舔起他刺刺的臉。

這樣的好心情沒能持續太久!

用完餐,到了機場,黑焰雪開始感覺到不對勁了。

「我要回家去找我兒子。」她死都不肯再往前走一步。

「焰雪小姐,我們就是要帶你回家啊。」不過不是她說的那個家就是了,波樂克斯看見主人的臉愈拉愈長,他只好拿出事先準備好的糖果引誘她合作,「只要你乖乖的往前走,我就把糖果給你,好不好?」

黑焰雪伸手不是接下糖果,反而是打掉了波樂克斯手中的糖果。

「不好!」這人像是壞心腸的後母,想要騙她吃下毒蘋果,而且還是她最不喜歡的QQ軟糖,想到把小熊QQ在口中咬得稀巴爛……她才不要吃,好噁心!

「火焰兒!」海地司冷下聲音,不想引起太多的側目。

「你騙人!」黑焰雪想掙脫海地司的箝制,「剛剛吃飯的時候,你明明說要帶我回家的,我要回家找我兒子,這裏不是回我家的路。」

「焰雪小姐,我家主人沒騙你,這只是你單純的認知差距,我們真的是要帶你回家。」波樂克斯被搞的覺得自己也像只大野狼起來了?

「騙人,回我家才不用坐飛機!」

原來,她知道這是機場?海地司開始重新思量,八歲的孩子到底知道什麽,不知道什麽?

「你……你知道這是機場?」波樂克斯有點驚訝。

「我兒子常常帶我去迪斯耐樂園玩,當然知道。」來了好幾遍,她怎麽會不知道?

「火焰兒,跟我走!」有人開始側目,這讓海地司變得強硬起來。

「不要!我要回家!我要我兒子!」怎麽也脫不開海地司的箝制,害怕讓黑焰雪聲音拔尖起來:「你是壞人,我不要喜歡你了,放開我!」

海地司冷著臉,給等候在一旁的卡斯特一個眼神。

接下來,連痛都沒有,黑焰雪只覺得後頸一麻,就沒了意識。

在眾人的竊竊私語中,海地司面無表情地抱着他心愛的小小春神,順利的出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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拐愛狂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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