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第二章

本能的抓住椅子,直到碰撞的震顫過去后,書蔚抬起驚惶未定的雙眸,注視方才與他們產生擦撞的白色豐田。

「書蔚,妳有沒有受傷?」聽起來也受到不小驚嚇的葉廷璋問道,聲音猶有些顫抖。

「沒有,你呢?」書蔚禮貌性的問,壓根沒注意到他的回答。

從白色豐田下車朝他們走來的男人有些眼熱……那高壯的身材和粗獷的臉……是他!這下她火氣可上來了,他居然傲慢的勾勾食指示意他們下車!

葉廷璋下了車,對書蔚說:「妳待在車上,我馬上回來。」隨即走向姜禮亦。

姜禮亦一眼就認出車裏的女人是幾周前,他休假頭一天遇到的有趣女人。看情形她已經有護花使者,還是個開名車的男人。禮亦在心裏惋惜那台名車的主人居然是這樣不出色的男人。

鮮花配美人、名車也得有才俊襯方能相得益彰,他從來都搞不懂,為何有這麼多人喜歡開名車上路,氣質卻一點都配不上豪華名車。

「對不起,你的車子有沒有損傷?」葉廷璋問,對眼前男人的高大身形有絲緊張。

禮亦不置可否的聳聳肩,拇指一比,指着愛車的凹陷說:「我想很明顯吧?」他的視線越過眼前男人,直接望向車裏正怒瞪着他的女人。

啊……看她怒紅的嬌容,顯然她也記得他們那-次的……「邂逅」?

禮亦不知道自己為何會記得這個女人,但他的確記得,他分神瞧眼前的男人,這是她的男朋友?她的眼光……值得商榷。

「好好……我願意全額賠償。我姓葉,先生貴姓?」葉廷璋抹抹額上的汗,笑笑的說。他不想惹上麻煩,眼前的男人不知是何來頭,要是黑道角頭的話那就糟了,葉廷璋越看越覺得對方是很角色,加上錯在自己,聲勢不覺矮了下來。

「我姓姜,姜禮亦。」簡單扼要的介紹了自己。

書蔚悶坐在車裏,眼睛-直盯着高大男人臉上嘲諷的微笑,她看見廷璋不住的點頭致歉,而那男人則漫不經心的回瞧他,眼睛一直盯着她瞧,甚至還對她眨了眨眼!

廷璋真是不稱頭!書蔚頗覺沒面子,她沒多想的便下了車,決心抹去他臉上得意洋洋的自大笑容。

「北京人小姐,咱們又見面了。」禮亦紳士的對書蔚頷首。‧

北京人?葉廷璋疑惑的望望書蔚,有些不滿的說:「書蔚,我叫妳待在車上的。」

他竟敢這樣諷刺她!書蔚快氣昏了。但她還是勉強擠出一個微笑,對廷璋說:「車裏悶,我下來走走。」

廷璋接受解釋,注意力轉回禮亦身上。「姜先生,車頭凹陷及烤漆脫落的部分,我願意全部賠償,我簽張支票給你,我想兩萬應該綽綽有餘了。」廷璋從懷裏拿出支票簿。「等一下。」書蔚阻止廷璋簽支票的動作,挑釁的望着禮亦,優雅的說:

「我想這件事不全錯在我們,這位先生,當你倒車出來時如果能先注意一下四周情況,我想這件小小的意外就不會發生了。」書蔚昂起小鼻子。

禮亦訝異的點點頭,恍然大悟的說:「這倒也是,我怎麼可以忘了檢討自己呢?」他自語,然後先看看車子,再回到書蔚身上,「不過我倒是無法事先知道,會有輛車從內側車道突然橫跨兩個車道,轉到外側來。但我想預見這種情況對妳而言是輕而易舉的?」他諷刺的說,這女人真是不可理喻。「要不是你剛好駛出來,我們也不會碰撞到,這件事雙方都有錯,我們沒叫你陪奔馳烤漆已經夠仁慈的了!」書蔚強辭奪理,氣惱自己居然輕易被他三兩句話給堵得開不了口,雖然的確是廷璋理虧,但她就是咽不下這口氣。

廷璋不解一向溫柔婉約的書蔚怎會突然變了一個樣,眼前的她一改平常嬌媚模樣,一徑瞪着姜先生,好象有什麼深仇大恨-樣。她是為了他吧?廷璋心裏好感動,從不曉得書蔚這麼愛他。

他握住書蔚的手,「好了,別說了,這件事是我們的錯。」他簽了支票,拿給禮亦,「姜先生,這是-點小小的賠償。」

禮亦根本不要他的支票,但見到這女人一副「你敢拿我就讓你好看」的樣子,倒讓他不拿都不行了!禮亦伸出手埋怨道:「你浪費了我不少時間,要怎麼賠償?」佯裝很不滿意的盯着手裏的支票瞧。

「你根本是要坑錢!」書蔚一把抓回支票,扯個粉碎。「你這個投機者、卑鄙陰險的小人!」她越罵越順口,壓根忘了廷璋就在身邊。

書蔚的大動作讓廷璋愕然,他驚愕的張大嘴,看着心裏的維納斯女神潑辣的手扠腰、美目噴火的當街開罵。

「的確、的確。」禮亦不住點頭,火氣也起來了。他沒見過這樣不講道理的女人,簡直潑辣到家。「但妳是不是忘了一件事?要是妳的男朋友沒有不長眼睛的撞過來,我這個投機者還真找不到名目要錢呢!」這該死的女人竟把他說成投機者;這點小錢他還不屑要呢!她也未免將他瞧得太扁了些。

書蔚張嘴,-時忘了如何反擊。然後衝天怒火升起,他這副德行真是惹人厭,表面贊同她的話,實際上卻是句句諷刺。

「沒風度,我看你也只配在書店跟女人搭訕,用的還是最無聊的話題,你簡直讓人……噁心、變態!」書蔚口不擇言的說。

「這麼說的話,那個不幸讓我『搭訕』到的女人豈不是更可悲?讓我這個變態男有興趣搭訕的女人,想必也好不到哪裏去。更奇的是她對我的無聊話題還熱烈的加以討論。」禮亦調侃道。竟然享受起跟她唇槍舌劍的感覺,而且他發現,不裝模作樣的她生氣噴火的模樣更是美麗。「我才沒有跟你討論什麼!」書蔚直覺否認。

「啊哈!」禮亦慢條斯理的說,「妳承認妳是那個被噁心變態男搭訕的可悲女子?」

被將了一軍!書蔚氣惱自己的大意,回頭看看廷璋,這才發現他的神情古怪。書蔚驚覺自己反應太過激烈,一點也不像平常的她。

「廷璋,我們走吧,不要再待在這裏讓人欺負了。」她拉拉廷璋的袖子,神情又恢復十足的小女人。

禮亦啼笑皆非,從頭到尾都是她在挑起戰火,現在倒將自己說成可憐兮兮的受害者。禮亦第一次對女人的善變有所體悟。廷璋點點頭,他被異於往常的書蔚嚇呆了,根本無法思考。「好,我們走。」任書蔚將他拉向車子。

「葉先生,賠償……」禮介不高不低的說著。

書蔚狠狠瞪他一眼,目光輕蔑到極點。

廷璋回過神,再次掏出支票簿。

「……我不要了,我只有一個條件。」禮亦慢吞吞的說道。

書蔚訝異的望他,眼光仍然帶着不齒,他一定是要獅子大開門,如果他敢這麼做,她一定不會跟他罷休!

廷璋的動作停了下來,「什麼條件?」他好奇的問。

「好好管管你的女朋友,」禮亦傭懶的說,「她真是太暴躁了,是不是精神方面有些問題?你得注意一下比較好。」禮亦將剛剛脫下來的薄外套向後甩在肩上,瀟洒的轉身離開。書蔚氣壞了!沒風度的臭男人!她拉開嗓子大喊:「你才有毛病!」她跺跺腳,氣惱自己找不到更驚人的罵人詞彙,要是纖纖在就好了。

「你去死吧!」餘氣未消,書蔚惡狠狠的補上一句。

廷璋這回真的呆了,眼前氣得頭頂生煙的女子,真的是他那向來優雅、說話不超過三十分貝、儀態無懈可擊的女神——姚書蔚嗎?

禮亦沒有停下來,他甚至沒有回頭。在聽到她明顯的氣憤時,他也只是舉起手揮了揮,臉上一直帶着微笑。

小勝一回合。

真糟糕,恐伯他是養成壞習慣了,居然覺得跟她鬥嘴很有趣!這輩子他第一次遇到這樣假惺惺、愛做作,渾身沒有-根坦白骨頭的女人。但是,她生氣的模樣倒是相當吸引人,氣得嫣紅的臉蛋絕對比任何腮紅更誘人。誘人……他的思緒怎會轉到這樣的方向?他居然認為一個恨不得要將他人卸八塊的女人誘人。

禮亦搖搖頭,失笑的發動車子絕塵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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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打擾你的辦公時間。」書蔚含笑說道,在對方的示意下,輕盈的坐下。

「姚小姐今天的來意是……」年近五旬的經理詢問,跟着在書蔚對面坐下,顯然有些疑惑。

「是這樣的,關於我們公司下個月聚餐,公司主管都屬意在貴飯店舉辦、而貴飯店提供的菜色方面,我們也都十分滿意。我想依貴飯店良好的風評,雙方一定能夠合作愉快。」書蔚得體的說。如她之前所料,沒有預約根本見不到經理,幸好她威逼利誘加上美人計,好不容易說動人替她通報,問經理願不願意見她,這才如願的坐在這裏。

「我想一定會合作愉快的。」經理呵呵笑着附和。「姚小姐今天來是要簽合約嗎?」他委實弄不清對方突然來此的用意,這與一般程序相差甚遠,但又不好明問。

「簽約當然沒問題,我今天來是希望李經理能夠給我們更優惠的折扣。」書蔚說出來此的目的。

聞言,經理看來很為難,挺着啤酒肚,努力試着講道理。「姚小姐,我們已經給貴公司十分優惠的折扣了,十二道菜一桌的價錢我們算貴公司九折,這是相當相當優惠的價格了。」「經理,別這樣嘛,我知道你們有底限,九折太說不過去了。」書蔚柔聲央求,「我們公司大概有兩百多人,以十個人一桌來算,至少也有二十幾桌,我知道這對貴飯店來說不是大數目,不過也是一筆不算小的生意,難道只能給我們九折嗎?」

「姚小姐,我們的食材都是直接由日本空運來台,用的又是最頂級的材料,因此成本不太可能壓低,九折真的是極限了,請妳不要為難我們。」經理正經八百的說,平穩的聲調聽得出這番說辭採的是哀兵政策。「唉唷,經理,在商言商,做生意當然是以賺錢為目的,能夠雙贏是最好的,你說是不是?你說價錢無法壓低,這我也能夠體諒。但是這是一般單桌的價錢不是嗎?像我們有二十來桌,菜色又都一樣,大量批貨不管是運費或是當地成本價一定會便宜許多的,這點小常識我還懂。」書蔚沉穩的說,佯裝考慮了一下,「這樣吧,我們同是人家的下屬,就不要彼此為難了!爽快一點,給我們七五折就好,你說怎樣?」

經理倏然坐直肥胖的身軀,眼睛瞪得老大,重複道:「七五折?」

「是呀,我們已經大約計算過,認為七五折是相當合理的價錢。」書蔚朝他露出顛倒眾生的微笑。像是突然清醒,經理忙不迭的搖頭。「不行!七五折我們就只賠不賺了,絕對不可能的。」經理不住揮手。

以一桌兩萬五仟元的價錢來算,七五折幾乎快沒有利潤了。書蔚當然也清楚這一點,所以她故意要求七五折,好有議價的空間。

經理如此堅決的模樣讓書蔚頗覺有趣,她盤算了一下,該是使出美人計的時候了。書蔚身子一傾,脫下身上的薄外套,露出裏頭的無袖上衣,小嘴輕喃道:「唉呀,這兒還真熱!」她不住的以手搧臉,豐滿的胸部隨着動作晃呀晃的。

經理頓時看直了眼,「會熱嗎?」他抹去額上突然冒出的汗,真覺得有點熱了。起身去調冷氣,等到回頭,卻倒抽一口氣!書蔚傭懶的斜靠在沙發,雙腳交叉緊靠沙發,薄外套放在腿上,靠的角度正好是夠曲線畢露卻又不至於暴露。一雙勾魂媚眼望着經理,低喚:「經理,你如果不願意多給我們一些折扣,我就要被炒魷魚了啦。」書蔚動之以情,眼睛眨呀眨的,直要把經理的魂都眨去了。

只要能儘快達成目的,偶爾用用美人計,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經理心神一盪,趕緊閉上眼睛,在心裏努力回想家裏的老婆跟已長大成人的三個孩子。阿彌陀佛!可不能在這時候晚節不保啊。

會客室的門不知何時悄無聲息的打開,正要進來的人見到裏頭的景象,腳步停了下來,嘴角揚起一個笑容。門再次關上,這同是虛掩着,但裏面的情況是看的一清二楚。「經理,拜託你,我相信經理一定能夠作主再多給我們一些折扣的,經理可不像那些空有權位卻無實權的人,事事都要請示上頭,你說是嗎?」書蔚含笑問道,聲音放得又輕又柔,嗲得人整顆心酥麻得快要飛上天。她刻意以崇拜的目光看着經埋,那眼神就像是在看分別數年的愛侶-般,親密且充滿許諾。

活了大半輩子,經理還沒經歷過這等紅顏陣仗,簡直要招架不住。從來沒被年輕漂亮的女孩子這般稱讚過,經理是男人,難免心裏輕飄飄起來。

「呵,我的確可以自己作主。」經理得意的說。「既然這樣,就麻煩你幫幫忙吧!」書蔚打蛇隨棍上,繼續央求。「現在景氣不好,我想飯店的生意應該也受到不小的影響吧?只要經理隨意再給我們一些折扣,我們公司再次與飯店合作的可能性很高,公司每年四次的聚餐想必也是一筆不小的利潤。而經理能爭取到這筆生意,對你必定也有相當的幫助。」書蔚誘之以利。

經理仔細想想,眼前這個小姑娘說的倒是相當有道理。似精明的腦袋經過一番考慮之後,已經沒有當初那麼堅持。

「我們自然是相當樂意與貴公司保持合作關係。」經理圓滑的說。

「經理果然是睿智的決策者,所做的決定不但對貴公司有利,更促成了我們未來愉快的合作關係。」書蔚愉快的微笑,柔媚俏皮的朝經理眨眼。經理點點頭,發現自己在對小姐傻笑后,連忙收起笑容,正經的說:「現在問題在折扣方面……」

「經理,爽快一點,給我們七五折吧!這點小小的折扣,相信與未來營利相比一點都不算什麼,你說是不是啊?」書蔚一徑以清脆嬌柔的聲音說話。

經理有些為難,「七五折……實在有些困難,我必須再請示上頭。」

「不必這麼麻煩了,我也不願意造成經理的困擾及麻煩。」她沉吟一下,「不如這樣吧,經理能夠作主的最大折扣是多少呢?我們就照這樣簽吧,也省去不必要的麻煩。你說是不是?嗯?經理,你最大底限是幾折呢?告訴我嘛。」書蔚揚若惑人的微笑,撒嬌道,噘起唇,-臉無辜的望着經理。這可是她的招牌表情,到現在還沒哪個男人抗拒得了。要是再讓經理去請示東請示西的,不知又要耗多久,她可沒那閑工夫天天往這兒跑,看人臉色,何況要是最後高層決定照原定折扣呢?那她不就虧大了?

「八折。」經理一時被美色所迷說溜了嘴。

「既然這樣,那我也就爽快點,八折就八折啰,頂多回去讓上司嘮叨一下。」書蔚信口開河,心裏雀躍的不得了,表面上卻故作鎮靜,一臉「雖不滿意但可接受」的模樣。趁經理還沒改變主意趕緊拿出合約書,笑吟吟的說:「那我們就先簽約吧,省得還要來叨擾你。」她燦笑的把合約書推到經理前面,連筆都幫他準備好。

被書蔚一連串的快動作弄得糊里胡塗的經理被動的接過筆,弄不清事情為何突然有這麼大的轉變?他不是一直堅持九折是最大底限的嗎?經理搖搖頭,大略看過合約書一遍。

「對了,經理要先在這裏簽字蓋章啊。」書蔚指示道,指着合約書上的價錢部分,在拿給經理之前她已經先寫下了折扣數字。

真是積極的小姑娘!經理冷汗涔涔,確認過合約書沒問題之後,掏出印章簽字、蓋章,然後將自己的那一份收起來。

書蔚確認過合約書上的簽章,優雅的折起、收到皮包中。「經理,祝我們合作愉快!」她伸出手,臉上是十足真心的笑容。

真好,獎金有着落了!就說嘛,有她姚書蔚出馬,還有搞不定的男人嗎?

經理伸出手,握了握。仍疑惑自己是在何時被人攻城掠池去了。

書蔚站起來,「那麼,我就先告辭了。」她得立刻跟主任報告這個好消息,順便讓他明天放她一天公假。

經理點頭,他需要時間好好想想,為什麼總有一種讓人騙了的感覺?真是沒道理,他在商場數十年了,怎麼可能會被-個年紀輕輕的女孩給騙了?

還沒走到門門,門已先被人打了開。

書蔚訝異的蹬着來人,這就是所謂「不是冤家不聚頭」嗎?

呸呸呸!她罵自己,誰跟他是冤家啊!她冷冷的看他,注意到他服飾筆挺,嘲諷道:「啃,這可不是三天前沒長眼睛的姜先生嗎?怎麼了?今人又沒長眼睛的跑錯地方了嗎?」

禮亦盯着她柔潤的紅唇吐出刻薄的話,視線掃過她幾乎沒遮住什麼的嬌軀。拋剛剛輕聲細語的模樣與現在相比,讓禮亦簡直不能相信她們是同一個人。

她還真是現實,對經理溫柔有耐性,對他卻是不留情面的諷刺;如果她知道他是誰,是否會改變她的態度?禮亦不喜歡這個想法,但他忍不住想知道答案。

李經理一見到禮亦便吃驚的立在當場,半晌說不出話來。讓書蔚好生納悶。

她輕喚:「經理?」

經理回過神來,尷尬的清清喉嚨,慎重其事的說道:「董事,這位是得崎公司的姚小姐,聚餐方面的合約已經擬妥,我正要送姚小姐下樓。」

禮亦點頭,轉向書蔚說道:「姚小姐,歡迎妳到我們飯店來。」刻意正式而疏遠,彷彿今天是第一次見面。

董事?什麼啊?書蔚思緒-時停止運作,瞪向一臉假惺惺的姜禮亦,一個絕不可能的可能在她牠腦海里開始成形。

「你……是董事?」書蔚艱難的開口。

「是的,我是這家飯店的董事之-。」禮亦愉快的宣佈,有趣的看着她的表隋從不可置信到諷刺。

「穿的破破爛爛、開的是台破車的董事?是你在妄想還是我神志不清?」書蔚笑問,帶着點鄙視的意味。

「我不認為豐田是破車,我也沒有在私人時間穿的像是王公貴族的嗜好。」禮亦聳肩,瞄瞄自己,「我想今天穿得也不算破爛。」他問向呆傻在旁的經理,「你說是吧,李經理?」

經理猛然清醒,連連點頭,其謙卑的程度讓書蔚看傻眼了。這是剛剛還談笑風生、頗為自傲的經理嗎?

「你先下去吧,我跟這位……姚小姐還有話要談。」禮亦示意經理離開。

經理一走,書蔚便立刻發難:「你真的是董事?」

「沒錯,很意外嗎?畢竟在妳心裏我是個投機者嘛!」禮亦不忘小小的嘲諷她。

「是啊,我是很意外,我今天才深刻體會到,什麼叫作天下事無奇不有!」書蔚不甘示弱的頂回去。

「我也是今大才知道,什麼叫作天下事無奇不有。」禮亦輕鬆的說道。「見到一個溫柔嬌媚的女人變成潑辣夜叉的親身體驗,相當令人震撼。」

夜叉!他居然這樣形容她?書蔚氣得頭頂冒煙,正欲反駁,眼光不由自主的落到他考究的手工西裝,-個體悟像落雷一樣的劈中她!

他是個董事,換言之就是有錢人、凱子,是她一直在追求、費盡心思想得到的那種男人。

天哪,怎麼會是他?她朝思暮想要得到的那種男人,不應該是他……現在她要怎麼辦?書蔚考慮了一下,決定試着讓步,看看能不能挽回一點形象。

「姜先生,我們就別吵了吧,這樣不但浪費你我的時問,也沒有任何意義。你說是嗎?」書蔚嬌媚的微笑。

禮亦瞪着她好一會,然後咧開嘴笑了。

書蔚失神的看着他性感寬厚的唇,一抹潮紅居然爬上雙頰。

「我想妳的改變不是突然想通的結果,應該說是……我的身分造成了這個驚人的改變。」禮亦刻意侮辱的掃視過她的身體,綻開毫無喜意的笑容,「沒想到我這麼幸運,能夠在五分鐘內見到夜叉再次變身為嬌滴滴的美人。告訴我,妳究竟是夜叉還是溫柔美人?或者兩者都不是,只是個淘金女?」

聽得臉一陣青一陣白,書蔚沒多想便揚起手,卻在半空中被禮亦攔截了下來。

「現在又變潑辣了?嘖嘖,妳真是我見過最善變的女人。」禮亦輕撫手下柔嫩的肌膚。

「放開找!你這個可惡透頂的……」書蔚掙兒,被他握住的地方似有電流般,讓她困惑而不安。

「想不到更強烈的詞彙可以形容我是嗎?顯然妳還有待加強罵人的功夫。」禮亦放開她。

「我沒見過比你更沒風度的男人!你只會欺侮弱小女子!」書蔚忿忿然罵道,揉著作痛的手腕,噴火美眸直瞪着他,完全放棄淑女形象。

他這種男人根本不配當她的對象!

禮亦挑挑眉,「我也沒見過像妳這樣表裏不一的女人,每次與妳見面總是讓我大開眼界。告訴我,妳都是靠這種手段操控男人的嗎?」

從來沒有男人這樣對她說過話!除了他,哪個男人不是將她捧在手掌心?

書蔚怒瞪他,不屑的啐他,傲慢的說:「告訴我,這就是你們飯店的待客之道嗎?有你這麼失敗的董事,想必貴飯店離關門大吉的日子也不遠了。」

禮亦笑了,「真巧,我也對貴公司有同樣的想法。」眼見書蔚又伸出手,他警告道:「別想試第二次,這次我的手勁不會像剛剛那麼輕。」

書蔚硬生生的抽回手,憤恨的瞪他-眼,在心裏發誓再也不要踏進這家飯店。如果目光可以殺人,他早已碎屍萬段,書蔚轉過身子便離開。

禮亦注視她曼妙的背影,心裏氣惱的感覺逐漸轉變成有趣,顯然這回又是他小勝。她的脾氣可真是潑辣,禮亦搖頭,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樂在其中的與她爭鋒相對着,他幾乎是故意要挑起戰火的。

上帝助他遠離這種女人,潑辣、下講道理,做作又心懷鬼眙。全世界最麻煩的女人就是她……同時也非常的有吸引力。皺起眉,禮亦低咒,他的品味何時降得這麼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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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蔚,我有件事要告訴妳。」葉廷璋說道,看來有些緊張。

置身在陽明山上欣賞浪漫的夜景,書蔚不情不願的回頭,氣惱他的殺風景。要是他不出聲,她幾乎巳成功的幻想到,陪在她身邊的是她渴求已久的良人。

「嗯,什麼事?」書蔚手指輕劃過葉廷璋的胸膛,抬起頭全心全意的望着他,十足沉醉愛河中的小女人姿態。

他看起來為何這麼不安?幾乎是緊張的,書蔚暗忖。什麼事會讓一個男人在他的女友面前感到緊張?不少的假設一一浮現,但書蔚很快摒除其它的可能,臉上浮現驕傲與欣喜的神情。

他是要向她求婚!越想越肯定,否則他為何帶她到這兒來,又一副緊張兮兮的摸樣?書蔚簡直想歡呼,沒想到不到兩個月的時間,她就抓住了他的心!

葉廷璋深呼吸,一雙小眼睛直盯着書蔚瞧。在她鼓勵的目光下,好幾次欲言又止,最後嘆了一口氣,從懷裏拿出一個精緻的錦盒,遞給她說道:「書蔚,這是送妳的。」

接過錦盒,書蔚輕撫上頭細軟的觸感,迫不及待的打開,拿出裏頭的東西、那是一條純金項鏈,墜子則是翡翠,看來所費不貲。

在他頰上印上一吻,書蔚退開,以如夢似幻的聲音說:「廷璋,你對我真是太好了,我愛你!」熟練的說著愛語,她在另一邊臉頰印上香吻。得意的感覺越來越強烈,幾乎讓她忍不住想勝利的微笑。

可是,他要送的應該是戒指呀,怎麼會送她項鏈呢?這個疑問只在書蔚腦中停留五秒,隨即含笑問道:「你不是有話要對我說嗎?說啊。」

好不容易鼓足了勇氣,葉廷璋望着書蔚,衝口而出:「書蔚,我們分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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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金廚師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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