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有了鄧家威的幫忙,葉裴幾乎不費吹灰之力就完成打包工作,而且她發現他在處理事情的態度非常謹慎,而且動作俐落、井然有序,不似他的外表,給人弔兒郎當的感覺。
“別告訴我你是搬家公司的工人。”這當然是開玩笑的,從他的穿着、氣質,都明顯可以感覺到他有一份很好的工作,出生背景也很好。
“不!我是地下錢莊的職員,負責討債的!”他也開玩笑說。
令葉裴感到不可思議的是,他的存在不再令她有壓力,甚至她也不再產生抗拒和緊張感。
他們竟可以像認識已久的朋友般天南地北的閑聊,先前的不愉快全煙消雲散。
終於打包好最後一箱后,早已過了午餐的時間,為了表達自己的謝意,葉裴決定請他吃飯。
當她說出要請他吃飯時,他像中了樂透大彩般,高興的歡呼起來。
“別高興得太早,我只有泡麵可以請你。不是她要潑他冷水,而是冰箱內已無存糧,但這不能怪她,畢竟她不知道他會來她家用餐要不然她一定會去買菜——唉!什麼跟什麼,請他吃泡麵就不錯了,她幹嘛為此感到歉疚。
“無所謂,我早餐沒吃,早餓得前胸貼後背了。”
一聽到他沒吃早餐,她竟不忍心讓他吃泡麵,決定從冰箱內找出僅有的冷凍蔬菜及幾片豆乾和雞蛋當配料,再拿出麵粉和水,準備做麵疙瘩。
“不用麻煩了,吃泡麵就行了。”他很感動呢!沒想到她竟為他下廚,看來他已踏出成功的第一步。
“一點也不麻煩,如果你覺得不好意思,就動手幫忙吧!”
“好啊!”他卷高袖子,“我現在能做什麼?”
“打蛋花,”她一邊指示,一邊搓揉着麵糰,“碗盤就在第三個柜子。”
坦白說,和鄧家威共用廚房,不由得令葉裴心煩意亂。
“唉,我看你還是出去等吧!”她發現她連搓揉麵糰都不能專心。
“你鼻子上沾到麵粉了。”他捧住她的臉,抽了張面紙,小心且溫柔的為她擦拭。
當他靠她如此近時,她的腦袋只剩一片空白。
老天!他不只有雙具有魔力的雙眼,還有一張性感的唇,她想起他吻她時的感覺——
喵喵喵!Kitt竟然像吃了醋似的擠到他們腳邊,這才讓葉裴及時從魔咒中清醒過來。
“這麵疙瘩真的很棒耶!”鄧家威又舀了一碗,邊吃邊說。
“如果你吃過我媽煮的,你就不會這麼認為了。”她虛心的說。
“我有這個榮幸嗎?”他打蛇隨棍上,“我迫不及待想嘗嘗你母親的好手藝了。”
“那你得先去買機票才行。”
“為什麼?”他不解。
“因為我父母和我弟弟、弟媳都住在澳洲。”
“你是華僑?”他頗感訝異。
“不!我的弟弟在澳洲工作,我父親在退休后,就帶着我母親去那兒養老了。”
“那明天我就去買機票,我們一起去吧!”他接口道,極為自然。
“不要!”別以為她不知道他在打什麼主意,這人很賊喔!居然想去拜訪她的父母,是想來個先斬後奏嗎?
“有一天你會答應的。”他信心十足的表示。
“你別作白日夢了。”
他越挫越勇仍是一臉笑意,“對了,你打算何時搬?搬去哪兒?找到落腳處了嗎?”
他的關心讓她的心底流過一陣暖流。
“過兩天搬,我決定搬回家。”她毫不隱瞞的回答。
“什麼?你要去澳洲?”他駭然問。
“我是說搬回台北!我爸媽留了一幢公寓給我。”她促狹的道:“就算我搬去澳洲,你也不用這麼吃驚。”
“不行!你不能搬去那麼遠的地方。”好霸道的口氣喔!
“不能?!”
“沒錯,因為,我怕我會得相思病嘛!”他臉不紅、氣不喘的笑道。
“別說了!”她嬌嗔道,“還好我沒吃太多,否則現在全吐了出來。”
“什麼?你想吐?”他戲謔的問,“你該不會已經有了吧?我沒想到只是接吻就可以讓你受孕,看來我‘那個’很強壯,竟然可以透過口水,游到你的子宮去着床。”
“喂!”她快要發狂了,“什麼‘那個’,你有點常識好不好?接吻不會懷孕的!”
“真的嗎?我想證實一下耶!”說著,他就要把嘴湊了上來。
幸好葉裴反應夠快,連忙抱起Kitt,讓他結結實實給了kitt一個香吻。
喵!Kitt好像很陶醉喔!
但是鄧家威馬上從椅子上跳了起來,像無頭蒼蠅似的到處亂竄。
“你找什麼?”她一臉疑惑的問。
“找牙刷刷牙啊!”他大聲回她一句。
“你真的不要我幫忙?”
鄧家威在得知她要搬家后,居然說什麼擇日不如撞日,反正黃筱涵也要帶BABY出院,當下就要她搭他的車子回台北。
葉裴也不知道哪條神經搭錯線,居然也沒反對。
在鄧家威把她的東西搬進屋子后,其實,她已經累慘了。但當他提議幫忙整理時,馬上遭到她的拒絕。
原本以為他會堅持到底,沒想到他竟然沒有!對於他表現得如此乾脆,她除了意外,還有一點點的失望。
“那明天我再跟你聯絡。”說完,他就離去了。
看着幾大箱等待整理的東西,葉裴滿後悔沒讓他留下來幫忙——哦喔!她怎麼會有如此怪怪的念頭呢?
她甩甩頭,試着將他的身影丟到腦後。葉裴是標準今日事今日畢的急驚風,所以當她整理好所有的東西時,她已累得快直不起腰來。
坐了好長的車,加上整理東西費去不少精力,葉裴只想洗個熱水澡,然後好好的睡一覺。
也許她是真的累了,才一沾上枕頭,就沉沉的睡着,但她作了一個好奇怪的夢——
她夢見鄧家威和她結婚了!
鈴!鈴!鈴!
一陣電話鈴聲讓葉裴從睡夢中醒來。
老天!她到底睡多久?居然屋子裏暗得伸手不見五指,她連忙打開床頭燈,然後接起電話。
“喂!”她慵懶嗓音透露出她濃濃的睡意。
“王子呼叫公主”一陣輕快的笑聲刺激着她的耳膜,“公主聽到請回答。”
“幼稚!”她差點摔了電話,不過,她很有修養的沒有這麼做。
“唉,我是怕你肚子餓了才叫醒你的,真是好心給雷親。”
“我不餓。”但肚子卻很不爭氣的叫了一聲,呼!還好他在電話那端,沒聽見。
“可是……我好像聽到你肚子在嚕嚕的叫喔!”
“啊——你聽到了?”當她聽到他爽朗的笑聲時才察覺自己上當了,“鄧先生!”她的聲音至少提高了五度。
“肚子餓的人脾氣通常不好,”他的音量也加大了,“你想吃什麼?我來接你,地點由你選。”
“我不想吃也不想出去。”即使早已肌腸轆轆,她仍死鴨子嘴硬。
“不如你來我家,我們一起用餐吧!”他厚臉皮的建議。
“我不要!”怎麼,她好像只會說不要。
“別這麼沒良心,我受傷了耶!你不來看我嗎?”他的聲音里充滿惡作劇的意味,只可惜葉裴只掛心他受傷一事而未加以注意。
“你……你受傷了?怎麼受傷的?”她的語氣中透露出無比的關心。
鄧家威為了掩飾笑意故意重重嘆了一口氣,只怕泄了底,而前功盡棄。
“嗯……還不是都為了你……”
“我?!”她張大了嘴。
“我在搬東西時不小心閃到腰了,所以——”
“我馬上去看你!”她不假思索的道,“告訴我,你住在哪裏,然後給我半個鐘頭,我立刻去你那兒。”
“你真的要來……看我?”他給了她住址。
“嗯!”隨後她掛了電話。
他抱着電話又叫又親。
YA!成功的第二步——她關心他不是嗎?
半個小時不到,葉裴照着鄧家威給她的住址,找到位於陽明山一個新建的豪華社區。
她向大門口的警衛報出自己的名字后,警衛馬上親切的說:“鄧先生的房子就在左轉第三幢,他剛才交代過,他正歡迎你的光臨。”
幾秒鐘后,葉裴已站在鄧家威的家門口,她深吸了一口氣,伸手按了牆上的門鈴。
幾乎是同時,門一下子就開了,葉裴知道一定是警衛事先通知了鄧家威。
再一次地,她被他那令人窒息的眼神震懾住。
“你終於來了,你再不出現,我就要去找你了。”他大大地敞開門,並退到一旁,讓出一條通路。
“你的腰要不要緊?”她一直耿耿於懷。
他的嘴彎成新月形,“看到你就好了。”
這下,葉裴知道自己被騙了,但她卻一點也不生氣,反而覺得開心,但她還是裝出一副無動於衷的表情,緩緩地走進門,擺脫他熱情的目光。
當身後的門鎖發出一聲清脆的聲響時,葉裴繃緊的神經幾乎使她跳了起來,而當鄧家威的手掌搭到她的肩膀時,她全身似觸電一般。
“想喝什麼?”他在她的耳畔柔聲地說。
一句平常的話,令她心跳加速。
“水就行了。”
“馬上來,你放鬆自己,把這兒當成自己的家。”他迅速的走到廚房。
葉裴舒了口氣,開始打量屋子的佈局和擺設,黑白對比,十分陽剛有個性,在茶几上,有張照片吸引了她。
照片中有三個男孩笑得十分燦爛,她一眼就認出其中兩個,一個是鄧家威,一個就是黃筱涵的丈夫杜偉傑,而另一個她就不認識了。
“站在我右邊的是王泓宇,這是我們一同去登山時拍的。”說著,他雙臂一伸,將她捲入懷中。“我好怕你不來喔!”
“鄧家威——”她嚇了一大跳。
“嗯?你叫我什麼?鄧什麼?”
在他的注視下,她不自覺的叫出他的名字“家——威。”原來叫他的名字並不太難。
“再叫一次。”他眼中呈現出深不可測的神色,聲音低沉的說。
“家威……”她將手掌抵住他的胸膛,試着讓兩人保持一定的距離。
他的頭低下來,封住她正喊他名字的唇,雙手阻止她的掙扎。他的吻是猛烈的,令她只能融化在他的懷裏。
葉裴只覺得理智正一步步遠離自己,雖然腦中命令她用手推開他的臉,她的手是舉起來了,但手指不由自主地滑進他濃密的黑髮中,讓他們之間更沒有空隙,吻得更熱烈。
鄧家威察覺到她的反應,手臂圈得更緊,將她嬌小的身體完全嵌進他高大的身形里。
他的唇饑渴地吸吮着她的,葉裴的意識逐漸地模糊,取而代之的是狂亂和熾熱的火焰,使她彷彿置身於火海當中。
當鄧家威的吻離開她的唇時,葉裴竟不由自主發出不舍的低吟,事實上,鄧家威並沒有停止吻她,他的唇所經之處都劃下如火焰的痕迹,此刻他正戀戀不捨的輕噬着她的耳垂……
忽然,警鈴大響,理智一下子全跑回到葉裴的體內,她的手迅速地從鄧家威的發中滑下來,抵着他的胸膛,使出全身的力量將他推開。
“家威,我肚子好餓喔!”天哪!她原本想說的不是這一句,怎麼會這樣呢?唉!
“我也餓了,”他轉過臉去吻她脖子的另一側,“可是,我等了一整個夜晚,想的只是可以這樣抱着你,親親你……”
他的嘴唇又迎了上來,這次在她的頸窩,輕輕地摩挲着。
葉裴的呼吸馬上急促起來,她知道如果再不停止,就會被鄧家威的熱力給融化了。
“家威,求求你,我真的好餓,而且我有胃痛的毛病。”她找個理由搪塞,終於得到效果了。
鄧家威雖捨不得,但還是停止吻她,彷彿怕自己會剋制不住似的,他倒退半步,嘴角掛着無奈的笑容。
“好吧!我剛才叫了比薩,你喜歡嗎?”
“喜歡。”
“那你等一下,我去準備一下。”他這才放開她。
“好。”葉裴站直身,仍覺得兩腿發軟。無法支撐住身體,正想步向沙發椅時,卻因為厚厚的地毯而踉蹌了一下。
“小心,甜心。”他及時扶住她,那關注的眼神令葉裴心頭一顫,不知不覺四目又緊緊交纏在一塊兒。
“咳,我來幫忙吧?”她趕緊回過神。
“好啊!”他也不反對。
因為不知道葉裴口味的喜好,鄧家威竟叫了各種口味的比薩,乍看到一桌滿滿的比薩,葉裴既感哭笑不得,又覺得窩心。
也許因為他的體貼、溫柔,她的食量比平時多出了一倍。
“想不想喝咖啡?”鄧家威在兩人吃飽后提議着。
“好啊!不過,由我來煮吧!我肚子好撐喔!讓我活動一下。”
“但你要先答應我一件事。”
她愣了愣。
“要小心一點,不要再燙到手了。”他貼心的提醒她。
“YES,SIR!”
很快的他們就一起在客廳享受着香味四溢的咖啡。
鄧家威選了一張排笛演奏的CD播放后,並沒有坐回沙發上,而是一屁股坐到地毯上。
他長長的腿輕鬆地交叉着,背部緊靠在沙發,而頸子斜倚在葉裴的腿邊。
電影往日情懷的主題曲柔柔地流泄在室內,葉裴把咖啡交給他后,也輕輕的靠在椅背上,望着鄧家威杯中升起的裊裊白霧。
兩人安靜地享受着悠揚的樂音,誰也不願開口破壞這寧靜的一刻。
在飲盡杯中的咖啡后,鄧家威放下杯子。調整一下坐姿,很自然地將頭擱在她的腿上。
葉裴並沒有反對,反而閉上眼睛,貪婪的享受這樣恬靜的氣氛。在心神慢慢鬆弛之際.她的手不自覺地落在他濃密的發中,手指很自然地玩弄他柔軟的髮絲,彷彿在玩弄着Kitt的毛似的自然。
鄧家威的手臂環繞上她的纖腕,將葉裴的手牽引到他的臉頰,令她再次心悸,而當他的嘴唇印在她柔軟的手心中,傳遞出一股股曖流,幾乎令她呼吸困難。
“家威……”她輕微地低喘着。
他的行動漸趨積極,甚至坐到她身邊,將她的雙手圈上自己的頸項,傾身吻上她的唇。
他以堅定而霸道的舌分開她的唇,以固執而猛烈的方式擄她的甜美與柔軟。
他的手更游到他們之間,觸摸着她上衣的扣子。葉裴瑟縮了一下,但是這種感覺很快的被一種從未經歷過的激情所取代,落在腰間的那雙大手令她全身更為之悸動。
鄧家威穩穩的扶住她的身子,緩緩的將她放到柔軟的地毯上,在暈陶陶的情形下,葉裴完全沒留意到自己何時被移了下來,在察覺到時,他已經壓上她的身子。
他的吻離開了她的唇,轉到她的粉頸,舌尖更是淘氣地拂弄她柔軟的頸窩。
“家威,停一停……我困了……我想要回家休息了……喔!家——”
當他的唇繼續往下移到她的乳溝時,她的腦子已無法正常運轉。
“留下來……”他溫暖潮濕的呼吸噴在她敏感的肌膚上,雙唇更徜徉在她的唇邊。“把這兒當成自己的家吧!”
“不,不可以,我不能留下……”老天!他正輕啄着她,牙齒挑逗地輕噬着她的下唇,而且成功的融化了她的抗拒。“吻我,求求你。”
她手指抖動地伸進他的襯衫內,撫摸着他強壯的胸肌。
“樂意之至。甜心。”
他的吻像狂風暴雨一般襲來,更深一層地勾起葉裴心底的顫動。
“答應我,留下來好嗎?”他溫柔地要求着,並將她抱起來,轉身穿過客廳。
“可是……你……你做什麼?”
“你剛才不是困了。”他開一扇緊閉的房門,走到床前才將她放下。
“可是……我不能在這裏睡,”她的手掌緊抵着他的胸膛,“我得回去了,我不能留下來,你也不要再過來了!”
鄧家威無視她命令的口氣,手指伸向她腦後的髮帶輕輕一拉,她的頭髮便像瀑布一般散開。他的手扶住她的肩膀,靈巧的手指快速地解開她的襯衫,任它滑落於地……
她被推進一個冰冷的車,史堯光猙獰的面孔在她眼前升起,她的身體劇烈地抽搐,她立刻用力地掙扎、哭喊着。
“走開,你這個魔鬼,放開我!”
彷若一盆冷水由鄧家威頭上倒了下來,他瞪大雙眸的看着她。
“裴裴,怎麼了?我弄痛了你嗎?”
她渾身顫抖着,彷彿着了魔似的,什麼也沒聽見,她整個人已被恐怖的回憶給吞沒。
她用手緊緊的護住臉孔,身子縮成一團。終於,那噩夢從她的嘴裏支離破碎地吐露出來。
“不要打我,不要,不要……”
鄧家威呆愣住了,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所聽見的。
“誰打你?裴裴,你——”
“堯光,不要,求求你別再打我了!”她啜泣着哀求。
鄧家威的臉色變得難看起來,誰是堯光?
“不要打我了,不要、不要!”她恐懼不已。
鄧家威眯起雙眸,瞳中散發出冷光。
“他打你?你那個叫堯光的男人打了你?”他的聲音低沉且令人戰慄。“他竟然敢打你?讓我遇見他,一定宰了他!”
即使他沒有咆哮,但他的話已讓葉裴慢慢地從噩夢中醒來。
當她看到他臉上的表情時,淚珠從驚駭的眸中滾落下來。
“天哪!我怎麼會把你當成了他?”
他坐直身子,將她拉坐在自己的腿上,輕輕的拍着她的背,彷彿把她當成個孩子般安撫。
“這是什麼時候的事?”
葉裴閉上眼,驚魂未定地重嘆了一口氣。
“已經好幾年了,但是又真實的像昨天才發生的而已。”說著,她的身體忍不住又顫抖了一下。
鄧家威連忙將她摟得更緊。葉裴將臉埋藏在他的胸前,似在尋求保護,淚水更如斷線的珍珠撲簌簌地掉落下來。
“那他——強暴你了嗎?”他的聲音低柔,但是聽在葉裴的耳中卻是轟轟隆隆雷聲。
“沒有。”她前額抵着他的胸膛,用力地搖着頭。“很幸運的,一輛警車經過救了我。”
他長長吁了一氣,緊繃的神經這才鬆懈下來,但是他的手臂仍緊緊的摟着她,給她溫曖的懷抱。
“他是誰?陌生人嗎?”
“不,他是我的未婚夫,”她哽咽着,“一個我以為得託付終生的人。”
“不要難過了,都過去了,甜心。”他的手指輕柔地為她拭去淚水,撥開落在她額旁的亂髮。“所以,你就一直心存恐懼?”
“嗯!”她的聲音如蚊蚋般。
“你和其他男人在一起時也是如此嗎?”他聲音乾澀的說:“還是因為我嚇到你了?”
“你的確嚇到我了,因為今天之前我從未再和其他男人在一起過。”
“什麼?”他受驚的程度不會比剛才低,“你從來沒有……我是說你還是個……”
“是的!”葉裴衝口而出,截斷他未說出口的那兩個字。“我還是……”
“天哪!我真是該死,”他低下頭來輕輕的吻她,但一絲得意的笑容不自覺的在他的嘴角綻開。“我想,我該謝謝你的未婚夫,他把整個的你留給了我。”
“不!我不屬於任何人!”葉裴泫然欲泣,“剛才我鐵定是瘋了,但是以後再也不會發生這種事了。”
“不!你不該自責,”他伸手捧住她的臉龐,兩人四目糾纏在一起,“也許我真的太急了才會嚇到你,但是,我會努力的讓你不再恐懼,我保證我們的結合絕對美妙無比,你會屬於我的!”
他輕輕的放下她,然後站起來。“但不會是今晚,現在我出去喝杯冰水,你把衣服穿好,我再送你回家。”他彎下腰,在她美麗的乳峰上各親了一記,再吻了一下她的嘴唇,並輕輕的對她耳語着,“我愛它們,也愛你,而我也知道你也是愛我的。”
看着她微嗔的表情,他笑着離開了房間。
這一刻,葉裴已經完全清醒了,她整理好自己的衣服,併到浴室洗把臉后,才發現這間房間也是黑白兩色的裝潢,簡單而流暢,呈現出主人的特色,在男性化中帶着令人舒適的溫柔。
這時,她在床頭見到一張陳舊的照片,很可愛的小男孩,一看就知道長大後會是一個令女人尖叫的帥哥,她注意到下面還寫着一小段的字:六歲生日,×年×月×日。
“好了嗎?”鄧家威輕敲着門向。
“好了。”她動手重新紮起辮子。
鄧家威嘴角掛着迷人的微笑走了進來,在見到她在扎辮子時,他馬上大表抗議。
“我喜歡看你放下頭髮的樣子。”他淘氣的把她好不容易才紮好的辮子解開,“這樣讓你看起來更加美麗。”他輕輕柔柔地整理着她那頭濃密的長發。
“我不習慣這樣,而且工作起來很不方便。”她微噘着嘴。
“那以後只准你在工作時扎它們。”他霸道的表示。
他的唇憐愛地摩挲着她頸后細膩的肌膚時,她的身體又悄悄的顫抖,那抹不去的恐懼再度籠罩她的心頭,他馬上將她旋過身子,與他面對面。
“別怕,甜心,我相信我的愛一定可以完全驅散你那可怕的噩夢,而有一天,我也會親耳聽到你說,你愛我如同我愛你一般深切,只希望上天垂憐,不要讓我等得太久才好。”
“家威,我不能——”
他的嘴吻了上來,有效地止住她的話。然而在這結束后,她仍不死心的把話說完。
“你先聽我說!我現在真的不想卷進任何一場情感漩渦中,而且……”她遲疑了,舔了舔乾澀的唇,“我比你大兩歲。”
“什麼?!你以為我會相信你比我大兩歲嗎?”他一臉死也不相信的模樣。
“這是真的!”為了讓他心服口服,她乾脆走到客廳,從自己皮包內取出身份證交到鄧家威的手上。
鄧家威先是一陣錯愕,隨即馬上不在乎的聳聳肩。
“就算你真的大我兩歲又怎樣?你怎麼看都比我年輕。”
“但是,這是事實。”她相當在乎。
“不管你說什麼、做什麼,都無法改變我對你的愛。”他的嘴唇隨着最後一個字的溜出,而滑落在她的唇上。
葉裴偏過頭去,試着抗拒那湧向她心底的暖流,他執意的捧住她的臉。
“你別想要擺脫我!現在,閉上眼睛,讓我好好地吻你。”
“可是……”
鄧家威根本不讓她再說話,直接堵住她的口。
一個既纏綿又深長的吻終於除去葉裴心中的抗拒,不知過了多久,鄧家威才萬分不舍的放開她。
“我真的不想讓你回去。”當他見到她反對的眼神時,馬上露出一副無奈的表情。“走吧!再不走,你就真的走不了了。”
陽光從窗帘的縫隙中流泄進來,葉裴嬌慵地伸個懶腰,暖洋洋的陽光讓她有了賴床的念頭。
不過,當她看到時針快指到十的時候,連忙下床,梳洗換衣。
昨晚鄧家威說今天十點要來接她去一個特殊的地方。
這時,她又浮現鄧家威對她說話時深情的模樣……天哪!他真像是無孔不入的間諜,把握住她每一個空白的時段。
十點,她的門鈴準時的響了。
老爺褲、毛衣及帥氣的皮外套,將鄧家威雅痞的氣質表露無遺,也令葉裴看呆了眼,在她還沒回過神前,他溫熱的唇已貼上她的。
“早安,甜心。”他在齒間喃喃說著,氣息清新而舒爽。“我可以進去嗎?”
“哦!請。”她突然想到什麼似的,又急着說:“其實我已經準備好了,只要拿個皮包就可以走了。”
他輕笑一聲,“雖然我承認自己有些迫不及待,也不想嚇壞你,但是……”他伸出手摟住她的纖腰,將她的身子輕輕帶入懷中。“我還是忍不住要好好地吻個夠,你不會反對吧?”
她羞怯的搖搖頭,仰起頭,大膽的迎接他的熱吻並予以回應,直到兩人幾乎都喘不過氣才分開。
一上了車,葉裴馬上迫不及待的想知道他究竟要帶她去哪裏。
“先吃早餐,再去國父紀念館放風箏。”他眨眨眼,一副興高采烈的表情。
“什麼?!”她難以置信的看着他,“放風箏?”
“還有吹泡泡、吃棉花糖,甚至我們還可以買包魚飼料去餵魚,然後中午我們要去參加我們乾兒子的滿周日。”他把計劃一一向她說出。
“乾兒子?”
“對呀!筱涵和阿傑已決定讓我們當他們寶貝兒子的乾爹和乾媽。”
“那什麼叫滿周日?”她好像只聽過滿月而已。
“今天剛好是Jean出生的第七天,阿傑還不只要慶祝滿一周、滿兩周而已,還要一直慶祝到滿月呢!”
其實,這是昨晚他特地打電話向杜偉傑夫婦要求舉辦的,一來,是他希望人多可以消除葉裴心中的恐懼;二來,則是他希望她可以多了解他的生活圈。
“可是……”她根本沒做好跟他一起出席任何場合的心理準備。
“不許說不去!難道你不想看看Jean嗎?”他的話讓她無法拒絕。
“可是。我有一個要求。”
“說說看。”
“我要你保證不在阿傑和筱涵或其他人面前表現得太過火,因為我怕引來別人異樣的眼光。”
“你怕羞啊?”他大舒一口氣,“你真是太可愛了!你放心好了,沒有人會笑你的。”
“正經一點。”她有些惱火,“你知不知道用這樣子口氣對一個比你大的人說話,是不禮貌的。”
火辣辣的怒視迅速在鄧家威充滿笑的臉上燒遍,他用力的將車子往路邊一停。
“該死!”他從牙縫進出話,強而有力的手更狠狠擒住她的肩膀。“你居然還在想那個愚蠢、無聊的年齡問題。你只大我兩歲,又不是十二歲或二十歲,你要搞清楚!”
“但是,你仍無法否認我比你大呀!”她不服氣的反駁。“而且,我弟弟剛好跟你一樣大。”
“我不是你弟弟!”他眼中的怒火緊緊攫住她的呼吸。“我叫鄧家威,一個想娶你為妻的男人。”
他說……他要娶她?怎麼會這樣?當她腦子一片渾沌時,他的唇混雜着怒火和激情,夾着萬鈞之勢沖向她的。
強迫分開她柔軟的唇瓣后,他帶着怒意的舌尖竄了進去,激蕩起一片情火。
“你其實不排斥我的對嗎?甜心。”隨着這意甜情迷的耳語,他的唇饑渴地揉擠着她的雙唇,同時他的舌尖也在她口中掀起一片漫天蓋地的蜜意。
在這一秒中,葉裴的心臟似乎停止跳動,但是在下一秒鐘,她的心似有千軍萬馬奔騰般,強烈地隆隆聲直衝向她的腦中。
“要多久?到底要多久的時間,你才能面對事實和真正的你?你愛我的,我知道,只是你不敢承認而已。”他以柔緩的聲調低喃。
葉裴的手指緩緩移到他的唇上,她的呼吸仍無法平復。
“家威,不要說了,我真的不想捲入任何的情感漩渦……哦!不要鬧了。”他的牙齒正忙着和她的指尖玩耍。
“太晚了!”他含糊不清的說,一口咬住葉裴左手的無名指。“你已經屬於一個男人的了,而且是個十分飢餓的男人。”
他突然挪開身子,坐回方向盤的後方,愁眉苦臉地說:“他的身心正在承受無比的煎熬,如果你再不跟他去吃些東西,他可能會慢慢死去。
他恢復平時的弔兒郎當,令葉裴不禁鬆了—口氣,即使他的火氣來得快去得也快,但是讓她暗暗捏了一把冷汗。
不知道他若真發怒起來會是什麼樣子?雖然好奇,但是葉裴還是有理智的告訴自己,不要碰上最好。
“你贏了,我們去吃早餐吧!”
“我就知道我會贏的。”他語帶雙關的笑了起來。
當他們站在國父紀念館的廣場上時,葉裴才赫然發現在此玩耍的不只是小孩而已,還有許多跟他們一樣的情侶,或是為人父母的人。
“阿姨,麻煩你把球還給我好嗎?”
兩聲嬌稚的嗓音讓葉裴這才注意到自己腳邊不知何時滾來一顆球,而向她要求的竟是一對可愛、漂亮的雙胞胎姊妹,大約五歲大。
葉裴馬上彎下腰,撿起了球要還她們,但是鄧家威卻及時出聲。
“可以告訴叔叔,你們哪一個是姊姊嗎?”
顯然他帥氣、英俊的外表沒對這對小姊妹花發揮魔力,只見左邊較矮的那個馬上用一副教導的口氣對着右邊那個說話了。
“妹妹,我們不要隨便跟陌生人說話!”
“是的。姊姊。”另一個回答后,便將葉裴手上的球給搶走。
她們天真的反應讓葉裴和鄧家威哭笑不得,同時也感慨因社會治安的敗壞,逼得父母不得不這樣教育孩子。
“以後我絕不會這麼教我們的孩子的。”鄧家威表情認真的說。
“是你自己的孩子,OK?”她沒好氣的瞪着他。
“我們結了婚,生的就是我們的,OK?”他也學她的口氣。
“我不要結婚,也不要孩子!”她變臉了,真不明白為什麼他非得把她僅存的心牆也拆了不可。
“為什麼?”
“沒為什麼,我就是不要!”
“好好好,我們一個也不要!”他讓步,“你不喜歡孩子我就依你。”
“我不是不喜歡孩子!”她憤怒的提高音量,“我說不要孩子是因為我不想嫁給你,懂嗎?”
“懂了!”他很認真的說。
這正是葉裴想聽到的,但是為何聽到了卻讓她的內心隱隱作痛呢?
這個想法才滑過她的心頭,鄧家威又開口了。
“不過還有一個問題是,有一個男人很想娶你,即使你不答應嫁他,他也會用一生的精力來糾纏你,直到你點頭為止。”
“你——”
“好啦!別生氣了,你想放風箏了嗎?我們去買風箏如何?”他很快四兩撥千斤的試着轉開話題。
“我不想放風箏,我想散散步。”奇怪的是,她真的拿他一點辦法也沒有。
“全依你。”他握着她的手,沿着樹蔭走着。“我很想知道你小時候是什麼樣子?”
“醜小鴨一個,個性很拗,我媽常說我拗起來誰也沒法子。和我的臭脾氣比起來,我弟弟的個性就好得太多了,他很少發脾氣,是個標準的好好先生。”
“那你一定很疼他了。”
“當然,我們姊弟感情很融洽,因為所有的人都知道他有個恰北北的姊姊,所以,沒有人敢欺負他。”她感嘆的說:“可是現在他長大了,娶了妻子又快生兒子,但在我心中,他永遠像個小男孩,而你正好跟他同歲數。”
他的身子一僵,手掌一緊。“不能因我跟他同齡,你就把我當成你弟弟!”他的聲音也變僵硬了起來。
“我沒有把你當弟弟看。”她很坦白的說。
“這樣最好,”他有些不悅的挑挑眉,“為了你好,你應該早點拋掉你比我大兩歲這件事,我想你也看得出來,我不喜歡你這種想法。”
“但事實——”
“去他的事實!”他低下頭來,無視於來往的人群,定定地看進她的眼底。“我愛你,我也不知道我為什麼愛你,但我清楚的明白,不管十年或者更久、一輩子,我仍然會這樣瘋狂地愛你!”
“家威,你……我……”她被他這麼直接、坦誠的表示給弄得心慌意亂。
“放輕鬆一下,我這些話不是要帶給你任何壓力的,”他執起她的手放到唇邊輕吻了一下說:“我們去買魚飼料餵魚如何?”
“好。”這次她馬上就點頭了。
“我希望在我求婚時,你也可以如此爽快。”他調侃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