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第二章

葉裴從未如此難堪,想到自己對鄧家威的誤解,她真希望自己早上沒有說過那些蠢話。

她本想儘速逃離鄧家威那充滿戲謔的目光,自己搭巴士回診所,沒想到杜偉傑和黃筱涵卻堅持要鄧家威開車送她。

“你不必送我回去,我搭巴士很方便的。”她終於鼓起勇氣面對他。

“你就只有這句話要對我說嗎?你還想用掃把轟我耶!”鄧家威饒富興味的看着她的窘態。

其實他本來就不是個小心眼的男人,關於早上的事,他根本沒放在心上。

“對不起,我……我早上的行為好像衝動了一點點。”她有些不好意思的說。

“不是只有一點點吧?”他打趣的糗她。

“我已經道過歉了。”她困窘的直想跺腳。

“OK,我接受,不過……”

“不過什麼?”葉裴緊張得一顆心七上八下,他該不會想報復吧?有些男人很小氣又愛記仇,希望他不是這樣的男人才好。

“我需要一點補償。”他的語氣好曖昧。

“你想要什麼補償?”大庭廣眾下,她相信他不敢逾矩。

“我肚子餓了,我不喜歡單獨用餐,也許我們可以找一個氣氛好一點的地方,餵飽肚皮。”

“嗄?”葉裴迷惑地注視着他,他竟然邀她一塊用餐,他有什麼企圖?

“就這樣決定了。我去開車,待會兒在大門口等你。”

不等葉裴回答,他一轉身大步的走開。

葉裴用力咬着下唇,她應該直截了當地告訴他,她並不餓,才不想跟他一道用餐,然後一手把他推出她的世界。

這個男人並不會對她造成任何威脅。況且從他的外表就可以知道,他只是個養尊處優的公子哥罷了。

但是不容否認的是,他那雙深邃的雙眸彷彿有股魔力,讓人無法抗拒,還會帶給心靈一陣深沉的震蕩……

唉!她到底是怎麼回事,竟然會產生如此怪異的遐想,他只是一個陌生男子啊!

當葉裴步到醫院大門時,就看到鄧家威斜靠在他的轎車旁,雙手插在剪裁帥氣的外套口袋中,他那帥氣的模樣,引來不少人的側目——尤其是女人的!

“上車吧!”他很紳士的打開車門讓她坐入車內,然後才繞到另一邊坐入駕駛座。

當他開始發動車子時,一股熟悉的不安情緒很快的泛上葉裴的心頭,她迅速的轉頭望向車窗外的世界。

不用怕,不要再去被過去不愉快的回憶給打敗!她不斷如此安撫着自己。

“你在想什麼?”身旁的聲音再次令葉裴心跳加速。

“沒……什麼。”

“騙人!”鄧家威瞄了她一眼,“只是吃個便飯而已,你卻表現得像要去上斷頭台似的,我長相真有這麼可怕?還是你怕引起不必要的誤會?”

“什麼意思?”

“你是擔心你丈夫如果知道你和別的男人共進晚餐會吃醋嗎?”鄧家威調侃着她。

丈夫?她像是個結過婚的女人嗎?

也許她的年齡已到達拉警報的階段,但是,個兒嬌小又有一張娃娃臉的她,老被誤認為只有十七、八歲。

他說她有丈夫,是在報“老鼠冤”還是在投石問路?不管是為了什麼樣的理由,她都命令自己挺起胸膛面對挑釁。

“我還沒有結婚。”她以不悅的口氣回答,此刻,她突然體會被人誤解時不舒服的感覺:“你應該看得出來,因為我手上沒有戴任何戒指。”

令她驚訝的是,他竟放聲大笑,還斜睨了她一眼。

“這實在有點困難,因為,手上沒有戴戒指並不代表沒有任何婚約的約束。”他輕佻的口氣漸漸被認真的分析所取代:“就我認識的年輕女子,他們為了掩飾自己已婚的身分,都不戴戒指的。”

他說這話是什麼意思?在炫耀他的風流倜儻?或者是在暗示她,她象那些他所認識的年輕女子一樣,想要男人對她獻殷勤、追求她?

“我重地告訴你,先生,”她的語氣里有濃厚的警告意味:“我是個生活檢點的女人!”,

“別激動!”他又恢復一貫弔兒郎當的口吻道:“我們的討論到此結束,餐廳到了,別因為我的一句玩笑話而影響我們用餐的情緒。”

這餐廳已有些年代,也許它不夠豪華,但是,它精緻的裝飾、柔和的燈光,給人一種十分溫馨的氣氛。

葉裴原本激動的情緒被這種氣氛影響而漸漸緩和。她藉著喝冰水的同時,偷偷打量對坐的人。

不可否認的,他有一張可以迷死女人的英俊的臉,得體的穿着顯示他頗有品味,舉手投足間,都在在顯示出他有着良好的家世。但,他那弔兒郎當似的笑容,給人一種很花心的感覺。

鄧家威懶洋洋地靠在椅背上,靜靜的喝着手中的酒,眼睛漫不經心地在餐廳中梭巡,但卻令葉裴有種感覺,這餐廳中的任何細節都逃不過這個無賴的雙眼。

無賴——嗯!她很開心自己找到這麼一個適合他的形容詞。

不過,他身上還有一股懾人的氣質,是她無去忽視的。

“我通過你的‘眼’試了嗎?”他慵懶的勾起唇角問。

葉裴雙頰一熱,她還以為自己的觀察沒被發現,沒想到他竟如此敏銳的察覺到。不過,反擊是最佳的防守,所以她故作鎮定的迎視他灼灼的目光。

“我幹嘛要檢閱你,我才不會那麼無聊呢!”

他輕輕的笑聲卻令人暈眩,但是在輕笑後面的話,卻彷彿一枚威力巨大的炸彈,炸得她不知所措。

“你的看法對我來說實在太重要了,因為我突然有個想法,俗話說:相逢自是有緣。我要追你,而且,還想要在你空白的手指上,套上屬於我的戒指!”

葉裴張口結舌,腦中一片空白,同時臉上的血色隨着他的話而逐漸褪去。

相較之下,鄧家威顯得十分鎮定,他的眼神更像要看穿她似的瞅着她。

她黯然閉上唇,因為她實在想不出適當的言語斥責他,如果他只是以輕佻或嘲弄的口氣說話,她就可以不假思索的反擊回去。可是,他的語氣、態度太認真了。

如果他是以此來報復早上她對他的誤解,那他這一招真是夠猛、夠烈。

陡地,一股突如其來的憤怒漸漸在葉裴的全身蔓延開來,直衝上她發白的面龐。她咬緊牙根,極力控制怒火。

“這位先生——”她彷彿化身為噴火龍了。

“我叫鄧家威,你可以叫我家威或者是阿威,要不然,也可以用更親昵一點的稱呼,像親愛的、阿娜答之類的,我絕對都欣然接受。”

現在他的態度是吊兒當,眼中閃爍着惡作劇的光芒,身子更往桌上一傾,伸手捉住她的雙手。

葉裴試着抽回,他卻握得更緊、更用力,不讓她得逞。

葉裴憤怒地將眼光轉向罩在自己手上的那雙大手,除非她腦子阿達了,她才不會用那麼噁心的稱呼叫他呢?

“鄧先生!”她的聲音壓得很低,只怕引來旁人的側目,可是並沒有降低話語中的怒意:“請把你的手放開,否則,不要怪我用叉子來對付你!”

其實,她比較想用刀子來剁他的手。

鄧家威笑了起來,“我的直覺果然沒有錯,從早上你想用掃把轟我走的那一刻起,我便為你着迷了。”他的手再次用力,但一眨眼的工夫鬆開了手。

葉裴渾身僵硬,眼睛睜得大大的看着他,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聽到的話。

他為她着迷?太不可思議了!她除了不相信,還有一絲恐懼襲上她的心頭。

這個男人鐵定是個瘋子!老天!她怎麼跟這麼一個瘋子面對面的坐着吃飯呢?

她畏縮地仔細搜索四周一遍,最後眼光停留在朝他們走來的侍者身上,想着該如何向他求救。

“放輕鬆些,甜心!”鄧家威柔和的語氣打斷她的思緒:“我不會傷害你的,我發誓!”

葉裴的視線從侍者的身上回到他臉上,原以為她會再度見到戲謔或是嘲弄的神情,沒想到,他眼中竟是一片似水柔情,令她完全的迷失其中。

侍者走上前,鄧家威的身體往後挪了一下,但是眼睛仍盯着她。

侍者上完菜離開后,他馬上又傾身向她。

“你不用緊張,我保證今天只是吃頓飯,而且吃完后,一定將你安全的送回家。”那雙深邃的雙眸難得的透露出穩重的神情:“而且我還可以保證,我的追求會帶給你很特別的感受。”

當他見到她暗暗的抽了一口氣,得意地笑了,接着,以無比溫柔的口氣安撫她道:“快點吃吧!菜涼了就不好吃了,其他的事,我們待會兒再談,另外——”

他突然想到什麼似的頓了頓,並皺了皺眉,“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呢!你到底叫什麼名字?”

由於這個問題來得太突然,令葉裴猝不及不防,直覺的說出自己的名字。

“葉裴。”

“葉裴。”鄧家威輕輕的又念了一遍,視線牢牢的鎖住她的,“我喜歡這個名字,它很適合你,裴裴甜心。”

當他用此親昵的稱呼叫她時,葉裴的心不禁一陣悸動。

“你別這麼叫我,我不習慣。”她氣呼呼的叫道。

“不久的將來,你一定會習慣的,這算不算是一項承諾?”

葉裴的心悸更深了。這樣的言語、這樣的情況,是她無法招架的。

在昨天前,他們還是陌生人。而此刻,他竟然正經八百地告訴她,他要追求她!

該死的,只覺一接觸他那雙見鬼的雙眼,她的脈搏就會加快、胸口發脹,連呼吸也困難了起來。

為什麼會這樣?一切彷彿都不存在了,這世上只剩下他們兩人屏息凝視。

她對他一點也不熟,可以說是完完全全的陌生,但卻又像緣訂三生似的彼此吸引對方。

相逢自是有緣,這種想法讓她充滿懷疑,和一絲絲不該有明白存在的興奮。

“快吃吧!別讓我的話壞了你的胃口,不過,我要你明白,君無戲言,我不是順口胡謅,而是很認真的。”

鄧家威穩重的語氣扯動着葉裴的心。

他到底是個什麼樣的男子,怎能輕易撩撥她的情緒?

不!她絕不能讓他太過得意,她得出招,而不只是獃獃的等着接招。

“你嚇唬不了我的,如果你以為這樣的惡作劇很好玩,那你就錯了!我只會覺得你太無聊。”

“我不是惡作劇,我所說的每一句話都是肺腑之言。”

天哪!她今天真是受夠了!她才不想浪費時間在這裏聽他鬼扯淡呢!

“我要回去了!”這會兒她連頭都痛起來了。

“好啊!我送你。”他竟沒有反對,馬上叫來侍者買單。

“你不用送我了,我可以自己回去。”

“我要送你!”彷彿怕她會逃跑似的,他匆匆丟下千元大鈔,便急急拖着她的手臂步出餐廳。

對他如此親昵的接觸,葉裴一時間很難以適應,只能甩開他的手,順從的坐進車裏。

其實她想過要逃離他的,但是,葉裴知道他一定會追上來,才會放棄這個的打算。

車子滑入車道,鄧家威一派悠閑的駕着車,那專註、嚴肅的神情,如同他在說要追求她時的表情一斑。

葉裴望着他控制在駕駛盤上強壯、敏捷又果斷的雙手,她曾看過一本書上寫着,從男人的雙手可以看出他的個性。

難道他真的不是開她玩笑,是真的想追求她?

為了掩飾自己的失神,葉裴趕緊用力閉上雙眼,試着讓自己清醒清醒,繼而再睜開雙眸。

“還在懷疑我剛才說的話?”他平靜的問。

“你剛剛有說過什麼嗎?”她決定裝傻。

“這麼快就忘記了?”他笑看她一眼,又專心注視着路面:“要不要我再說一次?我要追求你,如果沒有意外,我還要娶你!”

“不要說了!”一陣不安的情緒再度籠罩着她。她用力甩甩頭,想要甩開令她不舒服的感覺。

“你根本不認識我,我也不認識你。”

車子在路邊停了下來,鄧家威緊緊盯着她好一會兒。

“我保證,我一定盡全力去了解你,也會讓你了解我的。”

鄧家威的手從方向盤上移開,托住她的臉,令葉裴無法避開他的凝視。

“不要這麼怕我,我長得也不賴,溫柔又多情,別把我當成可怕或不正常的人看待,否則會令我很傷心的。”他的拇指輕輕摩挲着她的下巴和嘴角。

葉裴着了魔似的盯着他那性感的唇瓣,只見他越來越靠近,直到距離她只有一公分的地才停下來。

“我也不明白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我想,或許是上輩子就註定好的吧!也或許我們生生世世必須在一起,所以,才讓我遇見你,又着了魔似的為你着迷。”

他說的每一個字在葉裴的腦中烙印下不滅的痕迹,突然,一道閃電劃過她混沌的大腦,警鈴也同時大作。

我必須儘快離開這裏——這是她唯一想到的。

但是鄧家威的雙眸卻如同有魔法似的,讓她動彈不得。

他靠得那麼近,那特有而濃郁的男性氣息,更令她目眩神迷。

她在他眼中讀出他的企圖,試着想要逃開,但終究只能虛軟無力的吐出一句,“不要!”

但是太遲了!鄧家威的嘴唇已經給了她一個夾帶着甜美與溫柔的熱吻。

它粉碎了葉裴殘餘的掙扎。

鄧家威的雙手將她緊緊圈進他寬闊的胸懷。

葉裴從未感受過如此細膩而令人暈眩的,彷彿不僅是表面上的契合,更有如心靈的交流。

感覺到她吻得快窒息,鄧家威才戀戀不捨的將他的唇慢慢地移向葉裴的臉頰、眉心、額頭,彷彿在宣誓什麼似的。

“別怕,甜心。”他的唇落在她的耳旁,“我可以明白你的感受,我也跟你一樣迷惘,我從沒有經歷過這般的悸動。”

當他的唇再次滑至她的唇上時,她使盡吃奶的力量掙脫開他的懷抱,並以自己也想像不到的速度打開車門衝下車。

為了怕他會再度強拉她回車上,她不管三七二十一的伸手攔下迎面而來的一輛小貨車。

真是天助她也!當司機探出頭時,她見到一張熟悉的臉孔。

“陳嬸,可以載我回診所嗎?”她邊說邊用眼角餘光瞄向鄧家威。

說也奇怪,他並沒有下車,只是用他的眸子緊緊瞅着心慌意亂的她。

陳嬸是鎮上菜農陳大的老婆,為人十分爽快,有點男人婆的個性。

當她認出攔車的人是葉裴,馬上二話不打開車門,讓她上了車。

當小貨車越過鄧家威的車子時,他竟對她拋了個飛吻,嚇得她連忙轉開視線。

這個男人還真不是普通的大膽哪!

“葉醫生,你怎麼今天會跑來這兒?來買東西嗎?”陳嬸好奇的問。

“是……是呀!”她硬擠出個笑容,很慶幸陳嬸並沒見到鄧家威拋飛吻給她的那一幕,否則她就慘了。

小鎮人口並不多,年輕的全上大都去打拚,留在家的全是歐吉桑、歐巴桑、阿公阿媽級的人,也正因為大家過分熟悉,所以只要一戶人家發生什麼事,就算只有芝麻綠豆一丁點的事,也馬上傳遍整個小鎮,更慘的是,還會加油添醋,小事都會變成大事。

葉裴以一個單身女子來到小鎮開動物醫院,早就成了大家茶餘飯後閑聊的對象,甚至有不少歐巴桑級的上門來對她身家調查一番,那可真是噩夢一場啊!

“可是,我看你兩手空空的,你是不是沒買到想買的?”陳嬸熱心的說:“你要買什麼?我可以帶你去買。”

“呃……其我只是出來逛逛。”天哪!雖然陳嬸個性很阿莎力,可是,她的好奇也十分旺盛,愛說話的程度更是無人可比,所以有廣播電台的外號。

“葉醫生,你知不知道今天人家都好佩服你耶!”

“佩服我?”

“對呀!你昨天不是替一個女人接生嗎?你真行耶!不只會替阿貓阿狗接生,還會替人接生,太厲害了、太厲害了!”陳嬸一副佩服得五體投地的口吻說。

“沒什麼……”完了!這個陳嬸只要話匣子一開,就會如天上之水源源不絕,看來她想耳根子靜一靜是沒法度啰!

“你不用謙虛啦!我很喜歡你這樣的女孩子,長得漂亮、氣質又好不說,還是個醫生,雖然是獸醫不太能賺什麼錢,但沒關係,嫁個老公就行了。”

“我——”

“我兒子下禮拜會回來,不如你來我家吃頓飯,我介給你們認識,交個朋友。”

完了!葉裴從沒有如此頭疼過,莫非今天走桃花運,要不她怎麼會如此受歡迎?

“陳嬸,你知不知道我幾歲,你兒子幾歲?”據她了解,陳嬸的兒子才剛退伍不久,而且小她足足四歲,當她弟弟還差不多。

“娶某大姊,坐金交椅,我都不介意,我兒子當然也不會介意,而且我家有田地兩甲,你進了我家也不必開診所,你可以舒舒服服當個少奶奶,只管生娃娃就行了。”陳嬸自顧自的說得好開心。

“陳嬸……”

“別急!我們除了有兩甲田外,還有不少存款……”

天哪!葉裴揉揉太陽穴,看來這一路上是逃不過疲勞轟炸了。

葉裴吃着泡麵,根本一點胃口也沒有,反而是她的貓——Kitt已受不了誘惑跳上桌,迫不及待的想跟她分享泡麵。

喵喵喵!它撒嬌的在她的手背上磨蹭着。

說也奇怪,Kitt是個泡麵狂,它愛吃泡麵的程度真的可以登上金氏紀錄了。

“看你口水流了一桌,全給你吃好了!”葉裴把碗裏的湯倒掉,留下面給Kitt享用,自己則取出吐司果腹。

俗話說,人不能太閑,閑了就開始胡思亂想,此刻她的腦海又閃出鄧家威說過的話——

我想,或許是上輩子就註定好的吧!也或許我們生生世世必須在一起,所以,才讓我遇見你,又着了魔似的為你着迷……

每一個字都嵌進葉裴的心裏,扯動她的神經,那謎樣的心緒,讓她仿若走進一個沒有出口的迷宮。

“喵!”Kitt的叫聲令她回過神來。

“為什麼生意這麼清淡呢?”雖然她十分喜歡這種清閑的生活。

可是,再這麼下去,她可能要好好考慮未來了。

畢竟她不能坐吃山空,即使對這樣悠閑的生活有點割捨不下,但是,她還是得面對現賣,否則就得考慮陳嬸的提議。

找個老公啰?

唉!她是怎麼了?為什麼會突然有這樣的念頭,當然除了是受了陳嬸疲勞轟炸后所產生的後遺症外,鄧家威也是罪魁禍首之一。

她拿着吐司的手又開始有些顫抖,走上前,將診所大門關上上鎖,背部緊緊靠在門上,幾個小時前的記憶再度將她淹沒。

他為什麼要對自己說那番話?葉裴閉上雙眼,幾乎可以清楚地聽到他說的每一個字,也可以清楚地感覺到他吹拂在自己臉上的熱氣。

記起自己融化在他懷中的那一刻,葉裴的胸中頓覺一緊,天哪!自己到底是怎麼了?居然對他“念念不忘”!

為了使自己可以清醒些,她決定洗個澡。

她走到浴室,打開熱水注入浴缸,鬆開自己的馬尾,未經任何染色帶點時下流行的褐色秀髮,像一道光般披在肩頭。

她用手指輕輕按摩着頭皮,頓時鄧家威的影像又在她腦海中浮現……

停!停!停!她斷然喝住自己。她不可以再去想他的吻,那絕對是一個無聊男子的惡作劇,她不該放在心上的。

凝視着鏡中的自己,如果她從不知道自己的美,那絕對是騙人的。雖然她個兒嬌小,但身材相當勻稱。

她的美來自她的母親,但柔軟而豐滿的嘴唇是繼承她的父親,從她的身上,可以明顯辨別出父母的特徵和她自己獨有的氣質。

她挑眉瞪眼的告訴自己,如果鄧家威想從她身上找到惡作劇的刺激,那他只有死路一條!她沒有興趣和任何男人卷進愛情遊戲中,尤其是個花花公子。

但她卻不能否認,他們之間存在一股強烈的吸引力,但是她卻必須強迫自己抗拒它。這真的是件不易做到的事,畢竟要防止一件讓自己完全措手不及的事情真的很難!

她在熱水中加了點玫瑰精油,決定好好的鬆懈自己緊繃的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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拒婚小親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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