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第十四章

「送入洞房。」龍無雙搶着說出這句話,樂得像是剛撿到稀世珍寶,得意洋洋的宣佈。「行了,從此之後,你就是我龍門客棧的人了!」

大紅喜帕下的滿意,猛然全身一震。龍無雙的話,慢慢滲進她的腦子裏,直觀這個時候,她才慢半拍的醒悟過來——

她成親了!

【第六章】

兜了一個大圈子下來,她還是成親了!

大隊人馬攙着滿意,把全身發軟、頭蓋喜帕的她,送進了客棧後方,鐵索長年居住的那處跨院。

跨院裏陳設簡單,因為辦喜事,也佈置得喜氣洋洋,原本素潔的枕褥,換成綉着金銀絲線的紅綢,床邊還垂着紅紗帳。紗帳下頭,坐着的就是小聲抽噎的新娘子。

「嗚嗚嗚嗚嗚——」

「別哭了,還哭什麼呢?」敖鳳儀嘆着氣,從丫鬟手裏接過手絹,探進喜帕里,把小臉上的淚水擦乾。

「嗚嗚嗚嗚嗚……」

「你想想看,嫁給鐵大俠,總比去嫁蠻王好啊!」

「嗚嗚嗚嗚嗚……」

「別哭了,你不想腫着雙眼洞房吧?」

「嗚嗚嗚嗚嗚……人家……人家……嗚嗚嗚嗚嗚……」

喜帕下頭,持續傳出哭聲,敖鳳儀拍了拍女兒的手,以為她是怕羞,被這倉促的婚禮嚇着了,正想開口,說幾句安慰的話,院落的木門就被推開,新郎扔下前頭的賓客,逕自走了進來。

今日客棧里賓客滿門,全是為了來喝這杯喜酒,照理說,新郎是該留在前頭,跟賓客們一一敬酒。

只是,鐵索的冷眼,僅僅在大廳內掃了一圈,眾人就彷彿冷雪澆心,乖乖的自行喝開,沒有人膽敢上前勸酒。

瞧見那健碩的身影,丫鬟們全都閉了嘴,僵在原地不敢動,怕極了這位新姑爺。

室內有瞬間寂靜,無形的壓力,瀰漫在屋子裏頭,壓得人喘不過氣來。

「好了,咱們都出去吧,春宵一刻值千金,別打擾他們了。」敖鳳儀打破沉默,看出剛出爐的新女婿,是不歡迎有外人在場。

有了夫人的特赦,丫鬟們鬆了一口氣,個個爭先恐後搶第一,咚咚咚的往外跑,誰也不敢久留,更遑論是跟新人討紅包。

沒一會兒,丫鬟們都跑光了,敖鳳儀卻遲遲不走,仍靠在女兒身旁,握着女兒的小手,輕聲安慰着。

「乖,別怕,鐵大俠會好好待你的。」她說話的時候,雙眼刻意直視鐵索,表面上是安慰女兒,其實卻是說給他聽的。

嚴酷的俊臉,沒有什麼表情,黑眸直視着她,半晌之後才緩緩點頭。

得到這無聲的保證,敖鳳儀才微笑起身,舉步往外走去。她見多識廣,看人從沒出過差錯,知道像這樣的男人總是一諾千金,往後寶貝女兒的幸福,就再也不需要她擔心了。

木門被關上,喧鬧的人聲遠去,屋內轉眼清場,只剩兩人獨處。

坐在床邊的滿意,揪着裙子,小聲的抽噎着,直到頭上喜帕被挑開,眼前恢復光明時,她仍低着頭,哭得好傷心。

她哭啊哭,哭得雙眼酸澀,聲音都有些啞了,卻仍等不到鐵索的反應。終於,她再也忍不住,抬起淚濕的小臉,主動開口發問。

「為什麼會這樣?」她看着那張粗獷的俊臉,用可憐兮兮的哭音,問出心中的疑問。

雖然說,娘親說的沒錯,她跟鐵索孤男寡女的,已經在外頭過了這麼多天——更別提他已經抱了她、看了她、摸了她,還吻了她,老早超過禮教許可的限度——她不嫁他也不行了。

更多的眼淚,滴滴答答的滾下來。

但是——但是——但是他明明就不願意娶她啊!

她實在不明白,一個不願意成親的人,為什麼在婚禮上會有那種表情?不論是陰騖或森冷,那一刻全都消失了,她只從那雙黑眸里,看見比火更燙的灼熱。

更羞人的是,她居然還看得呆了,亂鬨哄的腦子裏,滿滿都是他褪了她的衣裳、他替她療傷、他為她抹淚,他粗糙的指,沾了藥膏,細細撫過她胸前的肌膚……

那些羞人的回憶,讓她徹底失神,甚至忘了抗議。等到回過神來時,他們已經拜堂完婚,在眾人的見證下,正式成為夫妻了。

「鐵大俠,是不是哪裏出了錯?」她撐着發軟的腿兒,小跑步到他身邊,仰起小臉蛋,可憐兮兮的問。「你先前的意思,不是要把我藏起來嗎?」

深不見底的眸子,注視着那張秀容。

「鐵大俠?」等不到回答,她雙手揪着他的衣袖,無助的輕扯着。

緊閉的薄唇,總算開了。

「我改變主意了。」

「我知道你——」她匆匆回答,卻又頓了一下,急忙改口,小腦袋用力搖晃。「不,我不知道!你改的到底是什麼主意?」

嗚嗚,她都被弄糊塗了啦!他改變主意了?是決定遵守對龍無雙的承諾、委曲求全,所以才願意娶她?

淚汪汪的眼兒,既緊張又擔憂的看着鐵索,等着他解釋清楚,偏偏那張薄唇只丟下一句話后,就再度緊閉,遲遲沒再說出半個字來。

她屏氣凝神,直到胸口發疼,才陡然發現,自個兒擔憂得連呼吸都忘了。她撫着胸前,小聲喘了一口氣,還想張口再問,視線卻瞥見桌上的交杯酒。

眼淚停了,她恍然大悟。

「啊,你喝酒了?」她焦急的追問着,以為找到了「元兇」。「是不是?你喝了酒?!」先前的「教訓」還歷歷在目,她清楚記得,他喝醉時,除了話多之外,神態跟平常並沒有差異。

原來如此!這就說得通了,鐵索酒量極淺,肯定是喝了酒後,才一時「婚」了頭,失去判斷能力,被那些人擺佈着,跟她成了親。

「你喝了多少?什麼時候喝的?」她心急如焚,小手捧着他的臉,踮起腳尖,臉兒湊近到他面前,聞嗅着他的鼻息。「你喝醉了吧?對吧?對吧?」她邊聞邊問,卻始終聞不到酒味。

怪了,他喝的是什麼酒?為什麼她竟連半點味道都聞不出來?

她聞了半晌,仍舊聞不出「證據」,小臉不自覺的愈靠愈近,不敢相信自個兒靈敏的嗅覺,會在緊要關頭失靈。終於,她放棄聞嗅,決定放下專業尊嚴,直接問出答案來。

「鐵大俠,你喝的到底——」

小臉才剛抬起,薄唇就封緘她的柔嫩,吞咽她的疑問。

他吻了她!

強健的雙臂擁着她,輕易抱起她,讓繡花小鞋離了地。

她先是僵硬,無助的在他懷中,承受着他放肆的吻,清楚又迷離的感覺到,他的舌尖喂進她的口中,糾纏嫩嫩的丁香小舌,重溫只擷取過一回的香甜。

狂霸的熱吻中,有着無比的耐心。他時輕時重,啃吻她的唇,挑弄她生澀的反應,直到那嬌軟的身子,在他懷中一點一滴的軟化。

她暈眩着,感覺到他的大手,探進嫁衣里,掬握綉兜下的雪嫩,粗糙的指掌刷過最柔嫩的蓓蕾,誘哄着她為他綻放。

啊啊啊,糟糕啊,他這麼吻着她、摸着她,她不能思考了!

唯一可以確認的,是他的嘴裏,也嘗不到酒的滋味——

「唔——唔、鐵大俠——不可以——我們……」薄唇沿着粉嫩的頸,一吻一啃,她戰慄着,剋制着不發出貓咪般的嗚鳴,小腦袋歪到一旁,還妄想要阻止這太過親昵的攻擊。

價值連城的鳳冠,因為她這麼一歪頭,噹啷噹啷的滾落地上,卻沒人有心思理會。

鐵索不理會她的抗議,反倒吻得更深,甚至還抱起她,大步走向鋪着紅綢枕褥的大床。

精緻的嫁衣,在那雙大手下,輕易被揉成片片碎布,南海珍珠一顆顆滾得滿地都是,連她最貼身的衣物,也被一件件的扔下床,露出潔白無瑕、細緻如緞的肌膚。

「鐵大俠——」

薄唇再度落下,在嬌細的肌膚上,烙下比火更熱的吻。

「鐵大——」

剛硬的大手,在嬌軀上遊走,撫過她的全部,不放過任何的嬌嫩。

「鐵……鐵……」她羞怯的掙扎着,雪膚上浮現淡淡的紅暈,翦水明眸似開似合,半卧在床上,輕聲嚶嚀着,聲音益發嬌膩可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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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君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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