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不能讓他們這樣下去！我們還是告訴李老師吧！”郭於心急地道。
“告訴李老師嗎？”這真的妥當？楊征的頭腦全亂了。
“只有這個辦法了，世界或許會聽她的。”
“等一下！”穆菲插進話來，她各看了他們一眼，“為什麼你們非要拆散他們不可呢？他們彼此相愛，不顧一切困難都要在一起，這有什麼不對？”
“當然不對！而且是大大的不對！”郭於瞪着她，不明白她是哪根筋搭錯線了，“沒有多少人能夠接受同性戀的！再說聖也有自己的家庭，那時侯世界豈不是更可憐？早分手對他倆都有好處！”
“迂腐！兩人相愛本來就是要共同面對困難，如果只因一點小小的阻擾就分手的話，那還叫做什麼相愛？真愛是不會在乎一切的，我想展聖和莫世界也是想清楚了這一點才義無返顧的！”
楊征聽他這麼一說，頭更痛了：“什麼叫做一點小小的阻擾？他們要面對的是整個社會和家庭的壓力耶！你不幫着我們勸服他們就算了，怎麼還替他們推波助瀾？”
拜託！她是在指桑罵槐藉機諷刺他們的往日戀情嗎？
“總而言之，我不贊同你們這種棒打鴛鴦的做法！如果是朋友就應該支持他們才對！他們又沒做錯什麼事情。”穆菲堅持己見。
“就是因為是朋友，我們才不忍心看他們走這條路呀！”郭於道。什麼叫做棒打鴛鴦？他們兩個都是鴛啦！
二比一，三人同時看向悶在一邊的黃靈。
“不要看我！我什麼都不知道！”黃靈心煩意亂地道。展聖的話確實給了她很大的震撼，她不知道展聖竟對世界愛到了這個地步！那種目光，那種眼神，那種獨佔欲的口吻，如果這還不叫愛的話，她真不知道什麼是愛了。
可是……他們都是男人啊！
事不宜遲，郭於一行人當天就來到心理諮詢室。
“什麼？竟有這種事？”李老師頓時愣住了。世界有同性戀傾向，而且對象還是展聖？她吃驚的不是學校有同性戀情的存在，而是她沒想到會發生在世界的身上。
“老師，您幫說說他們吧，世界一定會聽您的。”郭於忙道。
“怎麼會這樣……？”這個消息來得太突然，李老師努力整理了一下被打亂的思緒一想，莫非是那件往事造成的後遺症？她不禁後悔自己的疏忽。
穆菲抓住時機道：“老師，我覺得他們相愛並沒什麼呀，男人一定非要是愛上女人才叫真正的愛情嗎？為什麼一定要他們分手呢？”
“穆菲！”郭楊兩人責難地看向她。
“難道不是嗎？同性戀情就是一向遭受人們的歧視和摧殘才會見不得光的！”穆菲不理他們。
李老師嘆了口氣，點點頭：“沒錯，我幹這一行的也知道同性戀除了性取向與異性戀相反外，其餘根本沒什麼不同，也不應該反對，這畢竟是他們的感情問題。”
“老師！”郭於忙道，“可我們不希望看到聖和世界被人看不起呀！”
“對呀，您不是說不能讓世界受到太大的刺激嗎？”楊征也道。
穆菲憤憤不平地道：“我真替展聖和世界感到悲哀！你們這些所謂的好朋友居然要處心積慮地拆散他們！連最親近的朋友都不支持他們，那他們除了彼此還有什麼可信賴的呢？如果就這樣分手，我看這才是對世界最大的刺激！”
“你……”
“好了，你們不要吵了，”李老師及時阻止，“我要好好想一想，你們回去告訴他們，要他們明天過來一下。”
第二天，展聖和世界果然來了。
展聖從一進門就摟住世界不放，兩眼警備地看着李老師。一見他們這樣，李老師也不得不相信郭楊兩人所言之事。原本這和穆菲沒多大關係，但她還是跟來了，黃靈雖不說什麼，也一樣到位。
“老師，我……”世界忐忑不安地剛開口，就被展聖截過了：
“我和世界是不會分開的！你們不用白費唇舌了！”
“聖！”世界忙用眼神阻止住他，他相信李老師一定不會笑他們的，因為一直以來，李老師都是最關心他的人，所以他也沒有打算對她隱瞞什麼，“我們還是聽老師說吧。”
李老師安慰地對世界笑了笑，道：“事情我已經大概聽郭於和楊征說過了，是這樣的，我想先讓你們分別做一份心理測試。”
“你懷疑我們不正常？”展聖充滿敵意地迷起雙眸。
“聖，別這樣！心理測試我經常做過，沒什麼的！”世界忙制止展聖的無禮，又抱歉地對老師道，“老師，對不起，聖不是有意的。”
李老師幹了這麼多年的心理工作，當然知道展聖在害怕什麼，不過她沒想到他會這麼在意世界，而世界也是一副極力維護展聖的樣子，看這情形……
測試結束后，李老師對此進行了科學的歸納整理，得出的結果令她大吃一驚。郭楊兩人忙上前詢問。展聖則涼涼地道：“不管得出什麼結果，我都不會改變心意的！”
這干他們什麼事？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監！
李老師摘下老花眼鏡，神情憂鬱地道：“這是關於性取向方面的測試。根據測試的結果，世界確實有同性戀的傾向，但展聖就完全是個異性戀者。一般來說，同性戀者通常會被異性戀者所吸引，世界喜歡上展聖並不奇怪，可是展聖卻也喜歡上世界，而且又沒有表現出有同性戀傾向的跡象，這實在有些少見。”
這是怎麼回事？郭於看了看他倆，腦中一閃忙道：“照您這麼說，世界是同性戀者，聖是異性戀者，那也就難保世界會愛上別的男人，聖會愛上別的女人了？”
“是這樣沒錯。”李老師點點頭。
展聖立刻感到懷中的身體一震，跟着就冷了下來，他當下摟緊世界惱怒地瞪着他們：“你們少胡說八道！我不管什麼同性異性！世界只會愛我，不會愛上其他人的！我也只會愛他一個！只有他！只有他……”說到後面，他冒火的雙眸黯淡了下來，帶着企求地看向李老師，“老師，難道就因為我們是同性，所以必須分開嗎？難道非要是男女之愛才是真正的愛情嗎？我不懂什麼愛的真諦，我只知道沒有世界我無法活！我要他的眼睛只看着我！他的心裏只能有我一個人！如果……你們一定要分開我們，那麼……就只有死！”
濃烈狠絕的目光赫住了所有的人，屋內登時一片靜悄悄。世界撫上展聖摟住他的手，淚水再度潸然而下。
“沒錯……如果我離開聖的話，我會去的地方也只有一個，你們看到的也將會是一具屍體！我已經失去爸爸媽媽了，我不想再過那種充滿絕望如行屍走肉般的日子，現在我只有聖了……我不能再失去他……當初之所以我還不死，也許就是上天為了安排我與聖相遇，才讓我活到今天……”
世界的眼淚彷彿可以侵蝕到每個人的內心深處，晶亮凄婉的雙眸透出的淚光直指他們的靈魂，沉痛堅決的語氣似乎把他們的心都揪住了。
“世界……”楊征的堅持漸漸被世界的眼淚軟化，但他還是強迫自己道，“你不怕被別人取笑？不怕被別人厭惡？不怕來自聖的家庭的阻力？”
“我怕……我當然會怕……”世界的長睫毛上的淚珠搖搖欲墜，就像用細線懸在深崖邊上的希望一樣，“可是……我更怕會失去聖……我不要再失去所愛的人了……也許這樣會很自私，可是……可是我也想得到幸福啊！”
“世界！”展聖擁緊他，眼中跳動着火一般的熱情，“這一點不自私！這都是你應該得到的！我一定……一定會給你幸福！世界！”
李老師感到有一股心酸直升上來，覺得就好象看到當年的世界，那種樣子……孤苦無依得令人心痛！
“世界，你和我來一下好嗎？我想和你單獨談談。”
果然如預料中的迎來展聖的強烈反對：“你不再用說了！我不會讓世界離開我的！世界，我們回去！”
李老師忙道：“你不用擔心，我不會勉強世界的！我只是想和他談談，了解一下他的心態。”
在世界的堅持下，展聖只好讓他和李老師進裏屋去談。一進屋，世界就囁嚅着道：“對不起……老師……”
李老師和藹地一笑：“為什麼要道歉？你又沒做錯什麼，只是愛上了一個同性的人而已。”
世界眼睛一亮：“老師，你不反對我們？”
“這叫我怎麼說呢？”李老師長嘆一聲，問道，“世界，你是什麼時候發現自己有同性戀傾向的？”
“這……”世界遲疑地道，“就是不久前，等我發現時，我已經愛上聖了。”
“是嗎？”李老師沉思着道，“也許真如展聖所說，他不管性別如何，愛的只是你而已。他算是一個愛上正巧也是同性的你的異性戀者吧。”
“老師，我們是認真的！”世界生怕不被理解地道，“這絕不是玩玩而已。”
“我當然也看得出來，展聖那種明顯的目光根本就是恨不得把你鎖在他身邊。”李老師苦笑，“沒想到過去的陰影會給你造成這樣的後果，我一直想要幫你擺脫的，誰知卻還是影響了你一生。”
“不，我倒是覺得聖正是我的救星，他一定能讓我擺脫過去的。”
“世界，你相信他？相信他真的能給你幸福？”
“我相信！”世界毫不猶豫地回答。
“走上這條路，你不後悔？”李老師又緊問道。
“決不後悔！”
“世界！”李老師動容地走過去，輕觸着他的臉，“我一直都把你當成自己的孩子看待，你不過才20歲，卻吃了那麼多苦。我實在不願再看到你受到傷害。。”
“老師，謝謝你，有聖在，我一定能夠幸福的！”世界清楚地看到李老師的眼中有淚光在閃爍。
一見到世界出來，展聖就緊張兮兮地上前拉過他。李老師看着他，異常嚴肅地道：“你說過會給世界幸福，這是真的嗎？”
“當然！我一定能夠做到的！”展聖毫不迴避地正視着她，斬釘截鐵地道。
“世界就像我的孩子一樣，”李老師盯着他，“我希望你能說到做到，這樣我才能放心地把他交給你。”
“老師？！”郭楊兩人失聲叫出，穆菲則鬆了一口氣。
“這是世界的選擇，每個人都有權利選擇幸福的方式，我們也不應該因為他們是同性相戀就予以反對，如果這能夠讓世界找回屬於他的幸福與快樂，我願意支持他們。”
展聖和世界欣喜地相視而笑。穆菲也道：“我和老師一樣！你們一定要得到幸福哦！”
世界感激地看向她，隨後又滿懷希望地將目光放在另外三個人身上。看到世界那種乞求與期盼的目光，郭楊不覺湧起了一股罪惡感，覺得自己確實有些像穆菲所說的棒打鴛鴦的惡棍。
“我們還能說什麼呢？”郭於無奈地舉舉手，“投降了！”
“你們兩個呀，不愛則已，一愛驚人。”楊征縱橫情場多時，還從未見過有像他們這麼痴情的，也許他們比自己和郭於還了解愛是什麼吧。
“你們……是不反對了？”世界又問道。他們都是他的好朋友，當然希望也能得到他們的祝福。
“是啊，因為我們也不願看到你不快樂嘛。”郭於給了他一個肯定的笑容，“我們四個，還是好兄弟不是嗎？”
“不過有一點你們還是要注意一下，盡量不要被別人發現，這對你們都有好處，要丟炸彈也得等畢業以後。總之能拖則拖，明白嗎？”楊征提醒道。
世界點了點頭。這時沉默了許久的黃靈突然走到展聖面前：“展聖，既然你把世界搶走了，你就得負責到底！如果你讓他不快樂的話，我一定不會饒過你的！”
“黃靈？”世界一直對黃靈心存歉意，聽她這麼一說，是不反對了？
黃靈仍沒有去看世界，只是盯着展聖。
“這你大可以放心，我一定會用我的全部生命去保護他的！”展聖抓緊了世界的手，不容置疑地許下這永世的諾言。
一股暖意包圍了世界的心頭，他握緊展聖的手，臉上綻放出一朵眩目的微笑。大家都看呆了，因為從沒有人見過世界會有像現在這樣幸福而又滿足的表情……
***
我愛你啊，不停地說不停地念，怎麼也不覺得厭，
生怕下一刻就會見不到你，生怕沒有時間來得及讓我說完，
我從不曉得我還有如此激烈的情感，
彷彿連靈魂的每一個分子都是滾燙的，
我只要你，只要緊緊地抱你，吻你，吻進你的骨頭裏
把你融化在我的懷裏……
接下來的那段日子是世界和展聖有生以來過得最快樂的時光。他們常常會在沒人看到的地方忍不住地擁抱親吻，只消一個眼神一個微笑就能讓對方明白彼此的心意。郭楊兩人為了讓他們單獨相處，也常跑到外面去，把寢室留給那兩個眼中只有對方的人，反正他們的青萍之戀也才剛開始，楊征光明正大地對穆菲展開追求，而郭於和黃靈之間就彆扭多了，一直處在曖昧不清的關係當中。
除了寢室，校園那座桃花山上偏僻寂靜鮮少有人路過的密林也是展聖和世界獨處的好地方。
一切似乎都相當的完美平和……以致於世界忘了那天使的哭聲，忘了天堂上黑色的飛雪…………如果就此死去的話，幸福也許還能永駐於記憶之中，可是……厄運的毒蟲還是悄悄地從地底爬上來了……
月亮變得和血一樣紅…………
五月慶典的圓滿結束為展聖錦上添花，為他痴迷的女生大大翻倍，偏偏他又酷得個要死，加上自從楊征追穆菲后，他的身邊再沒有哪個女生跟隨，更讓人覺得似乎人人有希望，卻個個沒指望。
不管怎麼說，女孩子的心思都是，寧願心上人對誰都沒意思（包括自己），也不願意他被人搶走。同樣的，這麼一來，也招來了不少男生的不滿，科學證明，男人的嫉妒指數並不輸給女人。
幸福似乎總愛在人們不經意間從指縫中悄悄溜走……
一日，楊征驚慌失措地衝進寢室。世界見他喘成這樣，忙問道：“征，你這是怎麼了？”
“你……你們……”楊征跑得太急，一口氣還沒緩得過來，“糟了！這下……完蛋了！你們兩個……”
“發生什麼事，說清楚一點！”展聖眉頭輕顰。
“照片！你們的照片！”好不容易呼吸順暢了些，楊征急得跟熱鍋上的螞蟻一樣，“我跟你們說過多少次？要你們小心一點，不要在外面太親近！這下真是死慘了！不知是誰在公告欄上放了一張你們的照片，相依相偎，曖昧得個要死！旁邊還寫了什麼‘黑馬王子與白馬王子的同性戀情大曝光’，你們怎麼還么不小心？！”
“什麼？”世界大吃一驚，還未從驚悸中蘇復過來，門又被撞開了，郭於和黃靈也是上氣不接下氣的，兩人一進門就結結巴巴地道：“照……照片！你們的照片！”
“你們也看到了？”楊征瞪着眼。
“豈只我們？一群人都在看！氣得我上去就把它撕了下來！”郭於氣急交加地道，“一路上到處都是議論紛紛的！這可怎麼辦？你們怎麼會被人拍到這種照片？”
“照片在哪？拿來我看！”展聖沉聲問道。黃靈忙把照片遞給他。
老實說這張照片還拍得挺完美的，光線角度色調都很和諧，世界靠在展聖的懷中，兩人的腦袋緊緊挨在一塊，都閉着眼，看似睡著了的樣子，嘴角邊還不忘流露出一絲幸福的微笑。
“這不是前天……”世界驚呼，前天中午他與聖在桃花山用完午餐后，就靠在樹下小睡了一會，沒想到竟會被人拍了去。
“一定是有人趁你們睡着時偷拍的！太可惡了！居然還貼到公告欄上去！”黃靈氣咻咻地道。
世界低語：“可是……那裏一向很少人去的呀。”
“那也不能不防呀！總會有人路過的吧？”楊征差點就氣急攻心，“不過我覺得跟蹤的可能性比較大，否則怎麼還會帶着個相機？”
他們都快急死了，為什麼這兩個當事人卻還能這麼冷靜？尤其是展聖，除了乍聞消息時愣了一下外，臉色都沒有再變過。
“誰又會跟蹤我們呢？”世界不明白哪個人會這麼無聊。
“這也不是沒可能的事！比如說是你們的崇拜者啦，想要跟去偷拍你們的玉照收藏，誰知卻發現你們才是一對，於是醋意大發，妒火攻心，索性就公佈出來，或者是哪個看你們不順眼的傢伙，其中看聖不爽的可能多一點，想要抓住你們的把柄趁機打擊報復呀，也有可能是某個攝影愛好者到桃花山取景，無意中撞見你們在一起，就製造出這個大新聞來搬弄是非！”
郭於發揮想像力說了一大串。
正說著，門外又傳來急促的敲門聲，一開門，是穆菲。
“照片！你們看到沒有？”很少能見到穆菲急成這樣的。
黃靈忙道：“你也看到了？可我們已經把照片撕下來了呀！”
穆菲急得連連搖頭：“那也沒用！傳單都出來了！”
“傳單？！”幾個人異口同聲地叫道。連這玩意也有？穆菲忙拿出來給他們看，和公告欄上的一模一樣，印有照片，旁邊還有幾行煽動性的文字。
“就是今天中午，不知是誰往每個教室發放了這些東西，大家去上自習或上課就全都看到了。”
“那也就是說現在全校皆知了？”楊征胃都痛了。
“是哪個王八蛋乾的好事？！”郭於恨恨地道，“簡直太過分了！”
要不是怕被人找上門來，校刊一定不會放過這個頭條，不過這傳單造成的效果也是差不多的了。吹皺一江春水，干他們何事？！
“世界！”黃靈憂心忡忡地看着他，自從一切都看開后，她就一心向著他們這對前途多難的戀人了。世界獃獃地站着，展聖一聲不吭地走過去摟住他。感覺到來自展聖胸膛的熱度，世界回過神，抬起頭看着他：
“聖……”這消息來得太快，一時之間還難以消化。
展聖將他的腦袋壓入懷中，他的臉蛋熨貼着他的下巴，空氣中是暴風雨來臨之前的平靜。他突然出聲問道：“有多少人在說閑話？”
“有多少人？”楊征覺得這個問題真是問得有點蠢，“凡是看到的人，不論是有意還是無意，都在議論，以訛傳訛，說得有多難聽就有多難聽！如果你們是些無名小卒就罷了，可你們還是XN大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大名人！”
什麼叫人怕出名豬怕壯，這下總算能體會到了。
話音甫落，人人都能感覺到展聖的眼裏泛起一層寒意，迸射出傷人於無形的光芒。
“不……不如我們就說那照片是合成的！”郭於只能想出這個辦法了。
“不用了，”世界稍稍推開展聖的手臂，聲音較之剛才平靜了不少，“該來的終究會來，說太多反而會越抹越黑，我不打算解釋什麼，我們又沒有做錯事！”
“世界？”展聖看着他。
世界的目光迎向他：“聖，你覺得呢？”
“……我本身並不怕流言，我擔心的是你。”展聖想到這就忍不住心疼，他如何能讓世界去面對那些閑言碎語？
世界卻搖了搖頭：“有你在，我什麼也不擔心，聖，別忘了我也是個男人，不要把我想得那麼軟弱，一點點流言是打不倒我的。”
“你們……楊征無言以對。什麼叫眾口鑠金、積毀銷骨、人言可畏他們知不知道？可是這兩個人似乎已達成了共識，不再理會照片之事，他們這些局外人幹着着急也沒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