遼陽風雲（9）
宣傳員功能已開放，還等什麼，趕快行動起來加入！！！不單行，黃明晰一行遇到了大麻煩。
傷寒病魔開始盯上這一伙人。崔實在因為昨天的受凍以及驚嚇，在早上便發起低燒，不過他刻意隱瞞了病情，以致行軍半途就忽然暈倒在地，嚇得黃明晰提了半天的心。
崔實在不是第一個因傷寒倒的人，黃明晰在醫護組裏看望了八名起不得身的軍士，心裏沉甸甸的。他帶足了藥物糧食，但醫護組卻只有一個大夫四個學徒，正忙得不可開交。還好帶了馬匹，這些軍士被安置在擔架上由馬拖拉，因此並不影響行軍。但是若按照這個趨勢，很快就要用人擔抬，病魔會使剛剛恢復的士氣再次喪失。
用燒酒將身子擦了一遍，再喂上藥，崔實在退了燒清醒過來，見到黃明晰護在一旁，正不得安寧的樣子，不禁裂着嘴嘿嘿地笑道：“島主，剛剛我覺得自己飛了起來！”
“有馬拉着，不用走路，當然飛起來了！”黃明晰沒好氣地回道。
崔實在咳嗽兩聲，認真地道：“是真正的飛起來，像島主說得，在高空俯視，大地像一個圓球似的，轉啊轉啊，好玩得緊！真希望別那麼快醒來，再細細瞧瞧。”
“終有一天，人類會靠自己製造的工具飛上天空。正如祖先們從兩條腿走路，到有了牛車馬車一樣。”黃明晰回道，“到時你可以自由地瞧個夠！”
“飛啊，那好啊！”崔實在眼睛一亮，道：“那樣就不怕下雪了，真好！”
“當然不怕下雪。告訴你，到了那個時代，下雪就只是件好玩的事。大家只盼到有雪的地方去滑雪吃冰……”黃明晰說著突然猛拍自己的腦袋，道：“白痴，白痴，竟然忘了滑雪板了！”他安撫了崔實在幾句，就興奮地趕回隊伍前面，對宋德興道：“我需要找一個背風的山谷住上幾天，你叫兄弟們今日辛苦一下，搜索得再遠一點。最好找山谷附近有地勢開闊的和緩的小山坡。”他說罷也不理宋德興的反應，自個樂呵呵地跑去找工匠。
三百人雖然少，但因為有七十多名弓弩手在，後勤地工匠也必不可少。工匠們聽了黃明晰的設計，對他道：“比起弓弩，這些倒是簡單。只要有了材料，我們就能做出來。但是我們人少，一天只怕只能做三四張。”
黃明晰不以為然地道：“你們先做第一第二張。讓弓弩手都跟着細看。然後讓他們分批用流水線式去加工。”弓弩本身就是高科技產品。弓弩兵當然要求懂得維修保養技術。作些木工是避免不了地。所以讓他們用流水線式作業應該沒問題。
工匠們對望一眼。也覺得可行。
現在只剩下修整地地點了。黃明晰鬆了眉頭。露出開心笑容。
馬擴適時打擊他道：“我們只帶了半個月地糧食。現在已經去了一半。最多只能停留三天。否則我們未必能夠撐得到有人煙地地方。而且……”他頓了頓。下面地話沒有說出來。
不過黃明晰能夠領會。遼東之人未必有剩糧。既因冬季沒有生計。只能坐等吃空。也因遼國東征之時地大力收刮。也就是說。若想要糧食。錢多數是沒有用地。到時只有刀才說得上話。因此。戰士們必須保留足夠地力氣去戰鬥。
雪深過膝。直觸胯下。宋德興領了三個手下艱難前行。他一馬當先走在最前頭。划雪開路。把新鮮地雪地劃上了兩條轍溝。讓後面地斥候可以踏跡前進。
宋德興的斥候營人數最少，承擔地任務也是最重。這一趟北上，首先犧牲的便是在前面探路的三名斥候。
現在得了黃明晰地吩咐，他將手頭的二十幾人全都撒了出去，自己也揀了一個方向前進探路。
行了一程，他回頭看看，剛走過的蹤跡，已被落雪差不多平平地覆蓋了，不禁嘟囔：“這北遼的地盤可比我們西北又遜了不少，簡直寒冷不毛之。
唉，這場風雪到底有完沒完？”原本他手下每人都配備了一匹馬地，可惜這裏地勢不明，很快就折了兩匹，不得已之下將馬寄在了後方做後勤運輸。
沒有心愛的馬在身邊讓他渾身不舒服，好似身體少了一半，由是對這場風雪更為憎恨。
他後面的手下喘着氣回道：“這個年頭北地都不大正常。就說我們河北，一年比一年冷，冬季的霜雪越下越長，而到了夏季，雨水卻越來越少了。我家鄉以前有一條河寬得要撐船才能過，現在據說跨跨腳就趟過去了！”
宋德興也呵出一口熱氣：“奶奶的，說不定再過幾年，這北地冷得人都不能住了，我們只能通通遷到江南去！”
手下道：“這感情好。江南是魚米之鄉，娘們都是水靈靈的。”
幾人在歡笑中行進。
情況有點不樂觀。斥候
搜索了六七里，別說山谷找不到，就是個臨時可以扎都沒有。不但如此，還有一隊斥候失了蹤。
宋德興的臉色幾乎鐵青了。斥候營每一個人都是他把手把腳教出來地，任何一個損失都讓他難以接受。
黃明晰稍稍飛揚的心情也隨之落入低谷之中。
這一夜只有繼續走，寄望於明天有個地方落腳。
天很快地黑了！宋德興將剩下地所有手下都召了回來，夜間比日間更加危險，可不能白白損耗人手。
還好這時風也停了，月亮露出小小彎尖，四周靜瞧瞧，天地間沒有一絲生機。
唯有眾人碾踏着地下的大雪，發出吱喳吱喳地聲音。疲勞襲擊着跋涉者的全身，與各人的意志正面的無休止地交鋒。到了半夜，饑寒也屢屢出來助戰。
黃明晰忍住頭腦的混沌，落在隊伍的最後。因為他身邊的親衛是體質最好最有精神的一夥，適合殿後。
雪地反照着月亮的清輝，不時的腳印兩旁現出一團黑影，親衛們見了就會拿樹枝去捅一捅。有時候是埋進雪裏的樹叢，有時候卻是北伐軍的戰士。有些人實在太困，蹲下來解乏，結果呼呼睡著了，可是一旦睡過三兩刻，人也就僵了，再也動彈不得。若沒被人發現，當然就一輩子作了冰雕。
好不容易到了第二天清晨，眾人走到了一片樹林的邊緣，遠處高山重重，儘是一片白色。估計入了千山山脈的範圍。
這時灰濛濛的天色有了幾分清朗之意。
自詡有經驗的復州商人信誓旦旦地道：“過不了今日這雪就停了！”
眾人聽了，都疲憊的臉上都露出興奮的笑容。
馬擴往地上啐了一口，脫口罵道：“他奶奶的，終於要停了！”
黃明晰一指他，笑道：“呵，現出真面目了吧。偽書生！”
“你比我好到哪裏？”馬擴鄙視道。
“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黃明晰裝模作樣吟了幾句，突然莫明其妙地狂笑不止。
戰士們見他痛快地大笑，心情也自輕鬆不少，疲勞飢餓好像也沒那麼難忍了，他們開始有了精神說說笑笑。
宋德興突然拉了拉前面探路的手下，他上前幾步蹲下身子在旁邊的樹木底下看了半晌。
“宋頭，怎麼了？”那個手下問道。
宋德興道：“有陷阱。應該是捕獵用的，還好給雪壓垮了，否則……”
手下聽得不寒而慄。
黃明晰聽了這話，高興地道：“這是好事，正說明附近有人煙！”
有人煙則意味食物和休息，同樣也意味着戰鬥。
眾人靜下聲音，屏息四望。
汪汪，噫……遠處傳來隱隱的狗吠聲和馬蹄聲，所有人不約而同地尋聲望去。只見前方不遠的有煙升起，眾人頓時一陣緊張，全部都清醒過來。
宋德興叫來兩個機靈之人，三人藉著朦朦的晨光偷偷摸了過去。
不一會兒，回來了一人稟告道：“是女真人，挺大的部落，約有百帳人之多。望黃帥定奪主意。”
這個時代的遼東，三百戶就可稱做一州。百帳的游牧部族已經可以稱做強盛。
復州商人連忙道：“應該是合住，他那部落人多且兇猛蠻橫，大帥千萬要小心！”遼耶律阿保機時期征女真，將女真的曷蘇館七部移至遼陽以南。而合住是裏海水人，復州辰州的女真都歸他管。
百帳，即是說對方擁有一百至兩百的能征善戰的成年漢子，的確是個不容小覷的部落。
黃明晰皺眉，打還是不打？現時手下各個疲倦，作為步兵也起不到偷襲作用，未必打得過。
“對方佔了有利地形，擁有騎兵。我們人人疲累，只怕不適合進攻。”馬擴建議道：“據說女真兇狠野蠻，時常劫掠過往行商。我們不如索性尋一高地休息下來，並做好防禦。對方若來攻，正好發揮我們善守之優點。若不來，則有心為善，我們也可與之交易。”
黃明晰自知沒甚軍事天賦，聽他說得頭頭是道，不禁點頭稱善。於是在離女真部落若三里許選了一處山坡，眾人清理積雪砍伐木材，開始安營紮寨。
冬日四野難行，別說十里，就是三五十裡外都無人煙，女真部落的警戒性並不高。等到北伐軍佈置完畢，點起炊煙之時，女真營地遙遙望見，頓時人叫馬嘶，很快一支十人騎隊急急奔馳過來觀看。
他們圍繞北伐軍的營地團團觀察了兩三圈，也不問話，又是急急奔回了自己的營地。
黃明晰此時卻是悠哉游哉喝酒吃食，安心等着應招了。(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章節更多，支持作者，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