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初試鋒芒(2)

左頌誠等人此刻才平復心情，從剛剛的震駭中恢復過來。

楚雲舒擊殺劉煬二人的行動如行雲流水，渾然天成，給人以不可抗拒之感，氣勢逼人，令左頌誠等人心生寒意。

左頌誠想起楚雲舒冰冷的目光，心中竟再次升起怯意。闖蕩江湖數十載，能讓自己感到害怕的人，本來只有一個。沒想到今日又出現一個楚雲舒。看他剛剛擊殺劉煬的動作，簡單平實，毫無招式，像是不懂武學之人，可行雲流水間又自有一種宗師般的風範。心下暗自比較，只有那個令自己害怕的人才有如此的氣勢。想到此處竟然沒來由的打了個寒顫。

強自抑制心中的恐懼，左頌誠振聲道：“真想不到，楚少幫主深藏不露，功夫確實不俗。不過，要說能當著我們這麼多人的面輕易殺人，你不覺得奇怪嗎？不說我左某，我身邊這幾位哪一個不是一流高手。‘無影劍’陰景華陰護法的快劍，‘一刀斷流’常無遺常護法的斷流刀，‘一指定乾坤’項元魁項護法的乾坤指，‘足踏河嶽’閻岩閻護法的無影腿，‘八臂天王’謝無塵謝護法暗器，威震江湖，哪一樣是你能抗衡的。”想到身邊各位護法的實力，左頌誠心情稍松，思路越來越清晰，怯意漸去。

左頌誠冷冷地看了一眼楚雲舒，接着道：“劉煬豺狼心性，反覆無常，實屬卑劣小人，這種人羽輝閣也不屑一用。王輔確是有特殊的才能，但他只是因為家眷被我們扣押，無奈之下聽命於我們，懷有貳心，我們也無法長久使用。你說我們值得動手救此二人嗎？借你的手殺此二人，我們到省卻許多麻煩。”略略數語，頓時將楚雲舒剛剛憑藉雷霆一擊營造的無敵氣勢化於無形。

羽輝閣諸位護法心裏暗贊左頌誠言辭鋒銳，氣勢上絲毫不落下風。

“勝者王侯，敗者窮寇，如今你們得勢，話怎麼說都隨你。不過你真以為今天就吃定我們了嗎？”楚雲舒看着羽輝閣眾人，慢慢地道：“我們乾興幫立幫百年，根基深厚，你們以為靠幾個叛徒，殺我們幾個舵主和弟子，就能讓我們俯首聽命嗎？真是——”楚雲舒一邊說一邊搖頭，話未說完，楚雲舒突然厲喝道：“殺！”

但聽得“嗡”的一聲，弓弦振顫，羽箭從窗外電射而入，如雨般落向羽輝閣眾人。

每一波箭雨速度都不同，弓弦振動聲中，箭雨紛飛，有的羽箭后發先至，速度極快；有的羽箭速度變幻，忽快忽慢；羽箭竟然還有組合，有的羽箭一分為二、有的一分為三，突然散開，防不勝防；有的羽箭似乎頑皮萬分，東撞一下，西撞一下，撞到別的箭簇上，頓時羽箭四散紛飛，有箭頭，有箭桿，難測難防，真不知道有多少弓箭手埋伏在廳外。

左頌誠羽扇連揮，撥打鵰翎，每隻箭都勁力十足，射箭的人無一不是神箭手，撥打了數只鵰翎之後，揮扇的手感覺到一陣陣發麻。

鄺威欣喜道：“三十六衛到了！”看到神鬼莫測的箭雨，他知道是楚雲舒的三十六衛到了。他曾無意中看到過三十六衛精彩的弓箭練習，因此識得。

左頌誠心下大驚，知道如果讓對方這樣不停地射下去，自己這些人斷無幸理，忙招呼‘八臂天王’謝無塵，“謝兄，我們給你護法，快用你的絕技射殺這些弓箭手，殺得一個是一個，也讓我們緩緩手。”一邊吩咐各旗旗主,馬上聯繫旗下弟子，迅速增援。

謝無塵運足功力接住數只羽箭，循聲反手向廳外甩出，羽箭迅疾異常，嘶鳴而出，料得定能射殺幾人。

“叮”、“叮”、“叮”數聲清脆的響聲，這幾隻箭尚未射出廳門，就被側面飛來的羽箭一一射落，散落在地上。

廳外弓箭手的箭藝實在驚人。

謝無塵心中惱怒，怒吼一聲，雙臂揮舞，舞起的雙臂帶起滿天的臂影，真如八臂的天王，煞氣十足，梭子鏢、飛刀、袖箭、飛蝗石各種暗器如狂風暴雨般從謝無塵身上射出，湧向廳外。

只聽得一陣叮噹亂響，羽箭數量銳減。羽輝閣眾人大喜，稍鬆了口氣。

冷冷地看着謝無塵精彩絕倫的暗器功夫，楚雲舒心中也不禁讚歎對方技藝的精湛，微微感到一絲可惜，這麼精彩的暗器功夫就要斷絕在自己手中了，略帶無奈地喝道：“秋風引！”

羽箭突然像長了靈性一樣，排成數行，全都射向謝無塵。快射到謝無塵身前時，前面的羽箭突然加速，疾射謝無塵頭、喉、胸、腹。

謝無塵伸手挑撥羽箭，剛撥開第一波箭雨，緊接着卻又是一波，雙手酸麻之際，所有羽箭突然射向謝無塵胸前一點，在謝無塵身前五尺處匯在一起，轟然四散，迸射向謝無塵全身各處。“啊！”謝無塵聲嘶力竭的大吼一聲，雙手揮舞，接下數十隻羽箭后再也無力應對，頓時被羽箭插滿全身，胸前羽箭透體而過，帶出滿天血雨，迸射的站在他身旁的常無遺和項元魁兩人滿身血污。

左頌誠等人頓時目瞪口呆。

“停！”楚雲舒朗聲喝道。“你們真是太小瞧我們乾興幫了。”楚雲舒接着剛才的話，說出了完整的後半句，“單打獨鬥，我目前可能確實無法取勝你們任何一位護法。不過，現在不是比武打擂，只求殺人的話，我還有很多手段沒有使出來。你們有否興趣嘗試呢？”楚雲舒充滿自信的徐徐道來，借用了對方的話來諷刺他們。

這“秋風引”是楚雲舒和三十六衛練箭多年後，突發奇想研創出來的箭陣之一，異常厲害。

三十六衛訓練胡射多年，個個都是神箭手。而且，三十六人所配之弓，弓身均是幫內鑄造大師煞費苦心費時數年採用新的技術鑄造出來的鐵母神弓而非普通的乾材製造，弓體輕巧而強勁，開弓容易且彈性好；弓弦是混合了蟒膠、鯨膠、鹿筋眾多材料而成的，筋力十足，無論冬夏射力保持不變；箭頭特製，三棱突脊，鋒銳無比，憑之縱橫沙場之上定是兵鋒銳利，無人能當。

為了也能對付江湖中的一流高手，三十六衛勤練專門針對開弓射箭而研創的“乘風勁”，務求更加靈活的控制羽箭，且保證羽箭射出后的力度。三十六衛使用特製的鐵母神弓和羽箭，射程可達四百步，五十步內箭可穿重甲，武林一流高手也不能無視羽箭對身體的傷害。

為了更好的配合，三十六衛兩人為一單元，六人為一小組，專門練習了攻防一體的“風雲箭陣”，“秋風引”是主攻的陣勢之一，專門用來對付武功強悍的內家高手。

剛剛一輪箭雨，羽輝閣各旗旗主倉促應戰，人人帶傷，儘管傷得都不重，但戰力明顯受到影響。最後的箭陣更是射殺了以暗器稱雄江湖二十載，號稱“八臂天王”，名列羽輝閣十二護法的謝無塵。

憑着這一戰，三十六衛足以名動江湖了。

左頌誠努極而笑，半晌后道：“我們千算萬算，還是算漏了兩點，一沒有想到向來不談武事的楚少幫主竟然是一流高手，二沒有想到楚少幫主確實未雨綢繆，竟然組建了自己的私人衛隊，還在這裏藏了這麼一支弓箭隊伍在這裏。我們失算了。”頓了頓，接着又道，“只是我很奇怪，按照我們的消息，你只是帶了四名隨身護衛，並沒有帶其他的人來。而且，就算這些弓箭手是暗中跟隨你入川的，但又如何能神不知鬼不覺地突破我們外圍的封鎖的呢？楚少幫主可否賜教？”

楚雲舒哈哈一笑，道：“你以為我會輕易告訴你嗎？除非你俯首就擒，甘願為我幫弟子抵命。”

楚雲舒為人膽大心細，現在雙方勢均力敵，儘管羽輝閣廳內眾人受制於三十六衛的箭陣，但六旗旗主的弟子仍然圍着莊子，隨時可能突破箭陣，殺進廳里，他決不會在這個時候顯露自己的佈置，為一時的得意而失去先機。

“聽你的話，看來你深悉我幫庄內的一切情況。庄內還是有你們的內鬼啊。哦，知道了，這半晌也沒有看到司馬晟了，想必他也跟你的人去截殺成都分舵的弟子去了。”說罷，楚雲舒雙目炯炯，掃視了一眼羽輝閣金龍旗旗主葛寒江后，注視着左頌誠，一眨不眨。

葛寒江身軀一震，避開楚雲舒的目光。

左頌誠哈哈一笑，道：“楚少幫主真是神目如電啊，你猜得沒錯，確實是司馬晟把這裏的詳細情況告訴了我們，而且，我們能如此輕易地殺進庄內，也是他為我們定的計，為我們做了預先安排，否則你們應該也不至於這麼狼狽。”

原來，司馬晟提前將庄內所有的機關佈置和人員部署統統告知了左頌誠，並在關鍵的位置事先安插了自己的親信，在左頌誠等人進庄時破壞了警報設置，暗殺了庄丁和護衛。有這些內應，憑着一流的身手，左頌誠等諸位羽輝閣的護法輕易的就潛進了會客廳門外。

羽輝閣各旗旗主分別帶了旗下十八名精英弟子，按照事先設計好的路線，鯨吞蠶食，各個擊破，清洗了梓渝庄，沒留一個活口，將庄內之人屠戮殆盡。各旗旗主率先至會客廳支援，青狼旗、金蛇旗和天狗旗旗下弟子搜尋庄內，查找有無漏網之魚，並搜刮錢財。

楚雲舒恨得牙痒痒，司馬晟不在廳內，否則定要擊殺此人。

楚雲舒狠狠地道：“這個叛徒，希望淘寶網女裝天貓淘寶商城淘寶網女裝冬裝外套www.taobar8.com他不要再在江湖上露臉，否則我乾興幫必然殺無赦。”

楚雲舒極重視兄弟情義，對於背叛之人，心中異常痛恨。看着毒發昏迷的鞏忻硯，楚雲舒心中悲憤。鞏忻硯一家老少的性命就這麼葬送在司馬晟的手裏。

羽輝閣同乾興幫立場不同，為了各自的目標使盡手段，本是江湖的生存之道。

唯有叛徒，是最不容於江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