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齊任駒發現自己弄不清楚未婚妻到底是哪一個,忙叫齊家的轎夫暫停每日到沈家接送寶兒的工作,等他搞清楚未婚妻到底是誰再說。
而武浩天則是派人四處打聽,想要知道寶兒和貝兒到底誰是誰?他愛的又是哪一個?
除了她們的父母親,沒有人知道貝兒從不摺棉被,當然更不會有人知道貝兒寫起字來錯字連篇的事。
姊妹兩個聯手起來瞞天過海,人人都以為寶兒、貝兒寫得一手好字,畫得一手好畫,吟詩作對樣樣精通,刺繡更是在行。
“貝兒!”夜深人靜,楊秀無奈地叫道。“跟你說過多少次了,起床后要摺棉被,你怎麼老說不聽。”
貝兒聳了聳肩,“棉被幹嘛要摺?早上起來,午睡會用到;午睡起來,晚上會用到,摺來摺去多麻煩哪!”拉了就蓋,多方便!
外頭傳來一聲訝異的低喊聲響,卻被風吹散得無影無蹤,沒有引起房裏人的注意。
楊秀繼續數落,“你還在怨你爹禁足的事?可見你反省得還不夠,應該再多關幾天。”
“娘!”她已經夠煩的了!貝兒生氣的捶着棉被。“禁足半個月太離譜了!”她才被禁足第三天,就已經快瘋掉了。“狠心的爹啊!您到底有沒有良心啊?”
外頭突然又傳出一聲低笑聲,隨即停住。
正在發泄怒氣的貝兒,沒聽到外頭有人偷笑的聲音。
“你們兩個啊——”楊秀生氣地戳着貝兒的小腦袋。“寶兒也跟你一樣差勁!你們兩個,一個半斤,一個八兩,都不是好東西。”
“要不然怎麼會叫雙胞胎。”貝兒理所當然地頂了一句。
楊秀白了女兒一眼,懶得理她,關上房門就走。
外頭靜悄悄地,無聊的長夜不知如何打發?
雖說是被禁足,外頭卻沒人看守,她還是可以跟以前一樣來去自如。只是這回爹很生氣,她把武浩天推下水的事,還有姊姊把齊任駒踢得差點絕後的事,爹氣得吹鬍子瞪眼睛,只差沒親手打她們兩個一頓屁股。
就連平常膽大包天,囂張得很的姊姊,也跟她一樣乖乖地待在房裏,不敢擅出房門一步。
“唉!”
貝兒在房裏哀聲嘆氣,外頭卻有兩個男人鬼鬼祟祟地往她房裏探頭探腦。
“是你!”武浩天壓低了聲音說話。
兩個大男人藏在矮樹叢里,還真委屈了他們高大的身軀。
“我就知道你會來!”他就是擔心武浩天會捷足先登,所以先一步趕來,沒想到卻還是與他碰個正着。
武浩天一臉的迷惘。
剛剛聽那聲音……是貝兒沒錯啊!問題是……她真的是他暗戀了半年的那個“貝兒”?
還是另一個?
兩個男人都有不知道該從哪裏下手才好的尷尬。
“你的貝兒怕狗,不會放只狗嚇她嗎?”齊任駒壞壞的出着餿主意。
“你的寶兒還怕毒蛇呢!要不要我放兩條來試試她?”武浩天哪會不知道齊任駒的壞心腸。
怕的就是兩個人愛上的是同一個。
誰也不願意抓錯人,不願意娶到個“替身”充數。
所以先下手為強。
其實要抓出“貝兒”不是難題,武浩天有強烈的預感,那天在書房被他吻得七葷八素的“貝兒”,才是他暗戀多時的對象,與那個推他下水的惡婆娘感覺差太遠。
是不是心有靈犀一點通?他怎麼老感覺這個從不摺棉被的女娃娃,不太像是他要找的人?
而齊任駒才真的頭大。
他對“寶兒”一無所知,到底那天跟他在一起的人是誰?
這兩個大男人各自思索了三天三夜依舊不知道,他們愛的人究竟是寶兒,還是貝兒?
門“咿呀”一聲的打開,一個鬼鬼祟祟、探頭探腦的人影在確定四下無人之後,飛也似地衝到另一個房間。
耐不住長夜漫漫,白天早已睡得飽飽的貝兒無聊得想找寶兒談天。
房內不時傳出低低的笑語。
“姊,你看到那兩個呆瓜的表情沒有?”
“哈……”兩姊妹又笑翻了天。
呆瓜?武浩天和齊任駒對瞪了一眼。
“那兩個蠢蛋,到現在還搞不清楚我們兩個誰是誰。”寶兒輕聲笑道,笑聲難掩得意。
蠢蛋?聞言兩個大男人氣得牙痒痒的,眉毛憤恨的蹙緊。
“是啊!”帶着杏仁酥來找姊姊的貝兒,一面吃一面應道,還笑得頻頻發顫,弄得滿地都是碎屑。
“姊……”藏不住心事的貝兒很想問問她對武浩天的感受,是很兇嗎?還是很可怕?要不然那天為什麼會丟下阿興和阿財一個人怒氣沖沖地沖回家?
“什麼事?”寶兒瞭然地望着貝兒漂亮的臉蛋,大概知道她想問什麼。
“你那天……”貝兒欲言又止。
“先說你那天混到齊府,齊任駒對你的印象怎樣?”寶兒先發制人。向來只有她這個老大問話的份,貝兒想套她的話,得再修鍊個八百年再說。
而外頭的男人卻聽得胡裏胡塗的。
到底誰是寶兒?誰才是貝兒?
是誰開口說“什麼事”?
又是誰問“你那天”……
剛才因一陣笑鬧而“打成一片”的房內兩人,又讓房外的他們睜大了眼,想仔細看清楚說話的人到底是誰?
“姊夫滿好的。”貝兒支着下巴,由哀地說。
真的!她好喜歡姊夫!
“那武浩天他……”
“他怎麼個好法?”單純的貝兒又被寶兒岔開了話題。
“嗯……”不知道該如何形容的貝兒聳了聳肩,算是回答了。
“武浩天對你怎麼了?為什麼你那天怒氣沖沖地回來?”
武浩天是不是很可怕?竟惹毛了修養還不錯的姊姊。
“別提那個混蛋!”
寶兒憤然地往桌上一捶,她的動作卻讓佇立在窗外偷聽的武浩天眼睛一亮。
是她!他差點忍不住歡呼一聲。
那天被他吻得站不住腳的“貝兒”竟然是寶兒!那抱着樹榦哇哇叫的“貝兒”,也很有可能是寶兒了!
那她很怕狗!武浩天壞壞一笑,笑容里有着毒辣的快意。
待會兒你就該死了!寶兒。
而齊任駒則難掩訝異地望着窗內兩手撐着下巴,全神貫注聆聽姊姊講話的貝兒。
原來他愛上的人是貝兒。
他那天胡裏胡塗吐露出愛意的人,該不會是另一個吧?
聰明絕頂的齊任駒,大概知道他那天惹毛誰了。
痴痴望着窗內的人兒,齊任駒的視線一直定在貝兒的身上。
“她是我的。”他發出一聲嘆息,轉頭瞅着一臉使壞的武浩天。“誰也別想和我搶!”他警告道。
“誰?”武浩天順着他的視線望過去,才知道他指的是貝兒。
“我對推我下水的女人沒興趣。”武浩天挑明地說。“另一個比較對我的胃口。”繞了那麼大圈子,他才知道原來喜歡的人是寶兒。
門“咿呀”一聲,又被悄悄拉了開來,裏頭的人東張西望了會兒,才溜回房裏。
“姊,晚安。”貝兒朝寶兒搖着手道。
寶兒回給她一個愉快的笑容。“晚安。”
兩間房的門扉再度掩上。
武浩天和齊任駒悄悄由暗處走了出來。各自望着心上人掩上的門扉發了好一會兒的呆。
齊任駒回過神,舉步朝貝兒房間走。
“等等!”武浩天叫住他。“你確定剛剛溜回房裏的人真的是貝兒嗎?”他惡作劇地說。
齊任駒聞言當場怔住,俊臉出現了懷疑。
武浩天輕咳了咳,掩飾笑意。
他直覺地認為剛剛那個溜出門的小丫頭,一定是那天推他下水的小混蛋。
這回錯不了!更何況他的寶兒身上還有他留下的記號。
“我的直覺告訴我……”齊任駒愣了好一會兒,轉頭想告訴武浩天他的判斷准沒錯時,卻看到武浩天一臉的忍俊不住,他火大地啐道:“去你的!”
“改天再和你算帳!”齊任駒邊走邊罵,被武浩天氣得一肚子火。
武浩天無所謂地對他揮揮手。“可別太心狠手辣喲!好歹我也是你的‘姊夫’哪!”
去你的!斯文俊雅的齊任駒忍不住拋給他一個白眼。
憋笑得臉快抽筋的武浩天看到齊任駒身形一晃,閃進貝兒房裏,自己也跟着悄悄推開寶兒的房門,卻被寶兒的身影愣住。
坐在窗前的寶兒全身染上了一層暈黃,她正全神貫注地看着手中的書,此時的她美得宛若仙子下凡。
“寶兒。”他忍不住輕喚了聲。
“誰?”她驚慌地望着佇立在門口的高大人影,差點喘不過氣來。
“我我……我是寶兒!”驚駭的聲音在猛地咽下一口口水后,立即由緊張轉為鎮定,“我是寶兒,貝兒在另一間房裏。”
“沒錯。”他嘴角勾出迷人的微笑,看起來溫和卻又暗藏着危險。“可我那天在你身上留下了記號。”他修長的手指猛地戳上她的胸口。“這裏,還有這裏。”
寶兒驚駭地打掉他的手。“你胡說!”但她驚訝的神色卻怎麼掩都掩不了,緊搭着胸口的模樣早已不打自招。
“我說對了吧!”武浩天下巴一揚,又往前移了幾步,近得可以彎腰和她鼻尖對鼻尖地互說心意。
“你要娶的人是貝兒!”寶兒慌張地抬出妹妹做擋箭牌。
“可我想娶的人是你。”
“胡說!”寶兒的心臟加速跳動,她急急地想退後,卻踉蹌地坐倒在椅子上,被困在桌子和他之間。
“我跟你沒有感情!”望着他發亮的烏黑雙眼,她驚慌地找話說。
“我跟貝兒更沒有感情,跟你比較有。”他露出一個燦爛笑容,抬着她的臉蛋仔細地瞧個夠。
“放手!”
“好。”他依言放手,卻靈巧地伸手攬住她的腰,摟她進懷。
“你……”她慌亂地想叫。
“噓!”武浩天一臉不贊同的警告道:“一字一個吻,還記得吧?”
寶兒慌亂地趕緊掩住小嘴,驚駭地瞪着他。
“呵呵呵……”他悶笑的聲音自她頭頂上傳來。
“你……”寶兒忍不住又掙紮起來,氣喘吁吁地說:“那天被你吻得亂七八糟的人又不是我!”
又來了!
“你有沒有搞清楚你現在抓的人是誰啊?”
這丫頭真的是皮癢欠揍!武浩天生氣地放下她,雙手環胸,看她打算演到什麼時候。
說什麼她都不能承認那天扮成男僕的“貝兒”,真的就是她。
“你快走!被我爹瞧見了可不好。”她假裝寬宏大量地催着他快走,實際上早已心虛得出了一身冷汗。
“好!走!”他拉着她就走。
“喂!你要拉我去哪裏?”她隨即被他警告的眼神瞪住。
“跟我回去,直到我弄清楚那天跟我在一起的到底是哪一個,我就放你回來。”
“你簡直——”霸道無禮又可惡透頂!寶兒罵人的話被他捂住。
“你想跟我玩,我就陪你玩到底!”他附在她耳邊惡狠狠地說。
他拍拍手,沈家的侍衛開了門,又讓寶兒傻住。
他是怎麼辦到的?
突然一隻狗衝進房內。
“哇!”寶兒立即抱着武浩天哇哇大叫。
武浩天和站崗的侍衛全笑得眉眼彎穹的。沒錯,她果然是寶兒。
狗在狂吠了幾聲后,被人牽出房外。
“嚇死人了。”寶兒臉色發白的直拍着胸口。
“寶兒小姐,你和你妹妹一樣很怕狗。”侍衛好笑地說。
“啊?”武浩天的下巴差點掉了下來。
他……他剛剛說什麼來着?貝兒也怕狗!
而他一直忽略了這個可能性。
“那……那天……”他連忙抓緊寶兒朝沈府大門急奔。不管他訂親之前遇到的是真貝兒還是假貝兒,不管他之前撞見的抱着樹榦哇哇叫的是哪一個,總之他喜歡的是現在這個!
直到將寶兒塞入馬車緊緊地攬入懷裏,他才有松下口氣的感覺。
“駕”的一聲,馬車揚長而去。
“玩得還好吧。”
黑暗中突然出現的聲音讓貝兒嚇了一大跳。
“如此捉弄人,讓人搞不清楚誰是誰,很好玩嗎?”齊任駒聲音變得冷冽。
貝兒雙頰發燙。“我不是寶兒,你請回去。”
“我有說我要找寶兒了嗎?”他瞅着她一笑,看着她無措的反應。
明明就是你了,還裝蒜。
齊任駒當下心裏便有譜了,知道他心繫的人,正是眼前這個小丫頭。
“我喜歡你,貝兒。”他坦白的說,注視着她驚訝的臉蛋。
上一回他表錯了情,這一回他還是堅持要把自己的心意說出來。
“你呢?你願意嫁給我嗎?”如果願意,他明天就會讓全天下的人知道,他齊府即將迎娶進門的媳婦是貝兒。
“我……”貝兒瑟縮地往後退。
她記得姊姊跟她提過齊任駒對姊姊一見鍾情的事,為什麼幾天沒見,他反而對她傾訴愛慕,他是不是迷糊過了頭?
“你喜歡的明明是姊姊!”她生氣的嬌聲嚷嚷。
齊任駒滿臉的冤枉。“我表錯了情能怪我嗎?”該怪的是你們姊妹教人頭大!“我以為隔天被我接過來的是你,我怎麼知道你還有一個孿生姊姊?這能怪我嗎?”
貝兒聽了直想笑,一肚子酸溜溜的醋味被他逗趣的話全消化掉。
“我以為……”她咬着唇,小心地瞄了瞄他,“我以為你喜歡的是姊姊。”姊姊跟她雖長得一模一樣,但禮教好,儀態端莊又應答如流,粗枝大葉的她根本沒法跟姊姊比,所以姊姊隔天一到他家便擄獲他的心了。
“對不對?”害她傷心難過地悄悄掉了好幾滴眼淚。
“不對、不對!”齊任駒忙不迭的否認。“我喜歡的人是你,打從你扮小狗的那一天開始——”
“扮馬!”貝兒不滿的糾正。
“好吧、好吧,扮馬就扮馬。”齊任駒沒轍地舉起手投降。“扮牛也可以。”他用眼神制止了貝兒的抗議。“我真的是在第一眼見到你就已對你一見鍾情,真的。”他悄悄地覆握住她的手,忍不住將她攬進懷裏。
她也是。貝兒貼靠在他的胸膛聽着他的心跳,“可是……”
“你爹那關由我來說。”
“那姊姊不是可憐了?”
“怎麼會?”他訝異地問道。“那麼兇悍的女人配武浩天剛剛好。”唉!那一腳踢得他好痛。
貝兒想氣又想笑,“姊姊有點凶,生氣的時候還會擰着人家的耳朵罵人。”人家指的是她,貝兒。
“真的?”齊任駒的眼驚訝地瞪得老大,“幸虧我沒娶她!”好險!
“嗯,可是武浩天看起來比姊姊還凶。”真叫人擔心哪!
“那好,配得剛剛好。”阿彌陀佛!
“可是我……”貝兒咬了咬唇,猶豫着不知該不該說出來。“你們家是書香世家,可是我……”
“配我剛剛好。”齊任駒誠摯地說。
兩個人互訴情衷,斜月映照出一對相擁的身影,兩顆互屬的真心再也不逃避,勇敢地面對自己內心的渴望。
齊任駒突然想到一件很重要的事非問不可,於是輕輕地推開她。
“你怕狗嗎?貝兒。”武浩天的寶兒就很怕狗。
“怕?”開玩笑,是狗兒怕她吧!
可是一想到曾和姊姊約法三章——兩個人得一起怕小狗,她的眼瞼就垂了下來,很合作地點了點頭。
啊!完蛋了!齊任駒一副天快塌下來的模樣。
寶兒怕狗,貝兒也怕狗,那日後她們兩個又混在一起的時候,他們要如何分辨得出誰是誰呢?
不行,得帶她走!免得武浩天搞不清楚自己的妻子是哪一個,愛錯了人怎麼辦?
“走,跟我回家!”齊任駒不由分說的拉着她就走。
“啊?去哪裏?”貝兒一時還反應不過來。
“回我家。”
“可是……”
“你爹那兒我會跟他說。”
“可是為什麼突然要去你家?”
齊任駒突然堵住她的嘴,阻止她嘰哩呱啦一直問下去。
“貝兒,你相不相信我?”他輕吮着她的耳垂,萬分陶醉。
迷人的氣息竄入他的鼻腔,害得他好想咬她一口。
“嗯。”她被他迷人的挑逗技巧逗弄得不知該如何反應,只能僵直着不動,輕輕地點着腦袋。
“那就好。”他露出迷人的笑容,輕吻了吻她的鼻尖。“咱們回家。”他拉着她直往門口走。
為免被武浩天捷足先登,只有將貝兒綁在身旁,才能教他放一千兩百個心。
“千萬別離開我!”他要求她,“在未成親前,你回家都得先知會我一聲,我陪你一起回來。”
“可是……”貝兒又猶豫了。
“又怎麼了?”齊任駒不悅地瞪着她。
“你……”貝兒欲言又止。
“說!”再讓她“你”下去,他會瀕臨瘋狂。
“你確定……真的要娶我?”她狐疑地看着他。
“那當然。”
“不後悔?”
“絕不後悔!”他趕緊加了句,“不過是指你沈貝,可不是跟你長得一模一樣的沈寶。”
“好!不後悔!真的不後悔!”她放心地點着腦袋一直重複這句話。
可是她愈想愈不放心,要是萬一哪天他發現她寫字錯字連篇、吟詩作對押不成韻,氣得猛跳腳,找她算帳的時候怎麼辦?
“你得先立張字據給我!”有了字據,她就什麼都不用怕。
“啊?”齊任駒一愣,“你在搞什麼名堂?”哪有人成親前要立字據的?
一會兒“不後悔、不後悔”喊個老半天,一會兒突然開口要他立字據,她在搞什麼名堂?
貝兒揚起漂亮的臉蛋,輕輕吐出幾句話。
“皇天在上,我齊任駒真心真意願娶沈貝為妻!日後不論發生多大的事,都本着天荒地老、此情不渝的真心誓言,‘絕不’——”她特別加重這兩個字,“與沈貝一般見識。”
“如何?”她側臉瞅着他,眼神卻在問:你敢不敢這麼做?
“好!”齊任駒想也沒想地說了聲好。
“回去馬上寫給我。”讓她揣在懷裏她才放心。
“沒問題,咱們回府後馬上寫給你。”要他寫幾張都沒問題。
“謝謝。”
“啊?”齊任駒愣愣地望着她。
“我說謝謝。”貝兒一笑。“呆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