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第二章

卓雅雯奉上一杯茶到席安平面前,眼光直打量着他。

長相不差、氣宇非凡,臉上的微笑更是平易近人,一看就是個擄獲萬女芳心的好男人!這樣的人,若要當她的女婿,最好也不過了。

她愈看愈順眼,就像丈母娘看女婿,滿意得不得了!只可惜她那沒人要的女兒,不知道有沒有這等福氣……

柯世理與老婆坐在一起,兩人各懷心思地看着席安平,雖然念頭的出發點不同,但是結果大致都差不多。

“席先生在哪高就?”柯世理笑問。

席安平臉上掛着笑容,腦中卻迅速運轉着,回答道:“沒有固定的職業,我是個四處遊走的人,呃……算是藝術家那一類的吧!喜歡無拘無束的生活。”

大部分的父母,應該都不能接受女婿沒有固定的工作和收入,但是偏偏柯家出怪人!柯世理夫妻倆,最討厭將工作視為生活的男人。像柯世理,退休之前的職業是一間公司的經理,但他從不將生活重心放在工作上,只要有時間,一定陪老婆和孩子,所以,他們的家庭一直很圓滿。

“你們是擔心我繳不出房租嗎?放心,我的存款要付房租,應該綽綽有餘。”

這簡直是一場誤會嘛!卓雅雯趕緊搖頭解釋道:“我們不是這個意思,請你千萬別誤會!大家有緣能同住在一個屋檐下,應該彼此相親相愛才對,計較那點錢做什麼呢!”

席安平似笑非笑地說:“原來社會中,還有像柯先生、柯太太這麼待人如己的人,這人間……還不失溫暖嘛!”

柯世理聽得出席安平語氣中的感嘆,忍不住冒昧地請教,“能否請問席先生的家庭背景?”

席安平沉默下來,這下,卓雅雯不禁怪起丈夫的心急。

“你哦!”她小聲在他耳邊斥喝。“叫我不要表現得那麼急,自己卻又……你的頭腦到底在想什麼啊?也不看看你問這種話,會不會探到人家的私隱,說不定他有難言之隱。”

“哦、哦!”柯世理忙點點頭,真不曉得老婆何時變得如此設想周到。

卓雅雯氣呼呼地瞪了他一眼,在轉過臉面對席安平的同時,臉上立刻掛起一抹親切溫和的笑容,這變臉的速度,真是快得驚人!

“席先生……呃……我可以直呼你安平吧?”她對他展開第一波攻勢若是能直呼他的名字,那他與這個家的距離感就會拉近許多。

“當然可以。反正稱謂只是一種形式,你要怎麼叫就怎麼叫。”他爽快地答應。

對他來說,他根本不在意那些,難道在姓氏後面加一句先生,就會變得比較受人尊重嗎?不會!姜二是他的救命恩人,更是他的再生父母,他不也給了他一個封號——惡魔。他有因這個封號而真的成為惡魔嗎?沒有!

“安平……”哈哈!瞧她叫得多順口,看來他是註定要當他們柯家的乘龍快婿了!“我丈夫比較不會說話,請你多包涵,我知道你可能是有難言之隱,不便說出家庭背景,我們不會強人所難,請你放心。”

席安平此時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怎麼會有對房客這麼熱情的房東?莫非出租房間只是虛晃一招,其實真正另有目的……

呵!就算是黑店他也不怕,因為他本身就是一艘大賊船!

“其實這也沒什麼,我是向你們租房子的房客,你們理當要了解我的背景,否則要是不幸租給‘前科累累’的罪犯,就得不償失了!”他偽善地說。

沒料到,卓雅雯竟然指正他道:“這話你就說偏了!即使是一名前科累累的罪犯,只要他肯悔悟自己的過失,下定決心洗心革面,我還是會租房子給他。”

席安平定定地看着她。“就是一錯再錯、不知悔改,才會被冠上前科累累這四個字,又怎麼可能會洗心革面、重新做人呢?”

卓雅雯又搖搖頭。“嘖嘖,此言差矣!人會不斷犯錯,就是因為沒有機會改過,只要我們能給他們機會,還怕他們不改過自新嗎?”

席安平愣住了!他沒想到這房東竟是如此善良,心胸又那麼寬大。

“我……從小就失去雙親,沒有任何複雜的家庭背景,相信住在這裏,不會為你們帶來不必要的麻煩。”他像是在保證。

“你放心吧!我們才不怕麻煩,因為最大的麻煩是我們家的……”

她正要說出自己的女兒有多麻煩之際,便被丈夫用雙手捂住嘴巴。

“噓!你是要為女兒找丈夫,還是要扼殺女兒的幸福?”他小聲怒罵。

“啊……”她扳開丈夫的手。“對不起、對不起!太過興奮,一時忘記了,幸好你阻止得快,否則又要被我搞砸了!”

卓雅雯見席安平的眼底浮起一抹狐疑之色,連忙道:“我剛才口快語誤,真不好意思!我是說,我們不會怕麻煩,你是我們家的一分子,倘若你有什麼麻煩,我們絕對會幫到底的。這樣……你應該沒問題吧?”

席安平笑了笑,沒搖頭也沒點頭。

“既然如此,我們就這樣決定了,看你什麼時候搬過來。”

柯世理用手肘推推妻子,提醒她,“你又還沒帶安平參觀過房間,這麼早就下定論,會不會太強人所難?如果人家不滿意呢?”

“這……”該死!她怎麼會忘記了。

不過,席安平倒也無所謂,他並不排斥這對夫婦給他的感覺,多麼難得啊!也算是有緣吧!他決定住下來。

“不用了,這棟房子的格局很漂亮,我想房間應該也很舒適,我決定要租了。”

“真的?!”卓雅雯開心極了,因為他所租的房間,正好與她女兒柯點的房間相鄰。

“你什麼時候搬進來呢?”柯世理喜形於色。“需不需要人手?”

“不必。”席安平的行李全都掛在身上,只是柯氏夫婦沒發覺而已。“我明天下午就搬過來,希望你們在家上

“我們天天都在!”卓雅雯高興得簡直要手舞足蹈。“可是,你真的不需要人幫忙搬運行李嗎?”“真的不需要,我沒有打算長住,所以行李全都帶在身上。”

“什麼?!他們夫妻倆不約而同地大叫,着實嚇了他一跳。

“怎、怎麼了?”他一臉茫然。

“你不打算長住?那你準備住多久?”卓雅雯激動的問。

“大概兩個月。”他鎮定地回答,實在不曉得他們的反應為何這麼大。

柯世理與卓雅雯在內心暗自盤算,彼此都有一套計謀,看來……必須有一番苦戰了。

“你今年幾歲?”柯世理詢問。

“二十五。”

“有沒有女朋友,或者未婚妻?”卓雅雯認為這才是重點。

“沒有。”他剛甩了一個嬌媚的女人,所以他現在是自由之身。

“只差一歲,應該不成問題,你少說也快一百八十公分高吧?大致上都還符合,呃……就是時間匆促了點,不過,能有機會總是好的,以後,就交給你們自己做主……”

柯氏夫婦逕自說著,完全不理會席安平的錯愕,他們滿腦子都是計謀對策。

席安平只覺得不太對勁,為什麼他們所問的每個問題,都讓他誤以為自己正在相親……

走在回家的路上,柯點愉悅地哼着歌曲,她的生活一向如此,儘管今天在公司受了委屈,依然樂觀開朗。

她覺得自己是個長相平凡的女人,所以從以前到現在,都沒有男人追求過她!身為一個女人,這應該算是非常丟臉的一件事,但是她卻另有見解,或許上天是要讓真正懂得欣賞她的男人來追求她,而那個人至今尚未出現!

如果有人問她為什麼天天笑容滿面,她一定會回答說:每天三大笑,永遠沒煩惱。

說她太過樂天也好,罵她思想簡單也罷,反正,快樂的她是令人喜愛的,不是有人說,愁眉苦臉的女人容易變醜嗎?

暗處,有一個頭戴鴨舌帽的男人,心懷企圖地接近柯點,他前後左右張望,見四周都沒人,心裏不禁暗喜,現在正是下手的好時機,尤其那個白痴女人還邊走邊甩皮包!

他靠近她,突然一個伸手,便牢牢抓住她的皮包——

“啊!”柯點大叫一聲,分貝高得令人為之一震。“搶、搶劫啊!”

雖然身為女生,但她的力氣可不輸男人,尤其人的潛力無限,一旦遇到緊急狀況,更會瞬間爆發。

“放手!”男人奮力強奪,柯點也使力抵抗,兩人處於拉扯之間。

“你才應該放手!這皮包可是我的,請你搞清楚!”

因為全身出力,柯點的聲音也帶着顫抖。

“我管這皮包是誰的!就算是上帝的,我也照搶不誤!”男人怒吼着。“快放手,我不想傷害你,別逼我!”

柯點才不管他的警告。開什麼玩笑!這皮包里除了錢以外,還有她買來準備以後送給白馬王子的幸運石項鏈,怎麼能輕易被他搶走。

“我不會讓你得逞的,你死心吧,”她勇氣駭人的對着一個凶神惡煞口出狂言,“為什麼要搶劫呢?即使因此獲得錢財,你能逃過法律制裁,能躲過良心譴責嗎?你會因為這一次的犯錯而一輩子不安的!”

她大膽地對歹徒說教,絲毫沒有放手的打算。

“閉嘴!我只是搶個劫,你講那麼多做什麼。”他見她沒有放手的打算,於是從口袋亮出美工刀,希望她能知難而退,否則他真的會狗急跳牆。“再不放手,你會死得很難看!”

很可惜,男人的威脅對柯點起不了任何作用,反而更加強她規勸搶匪的念頭。

“朋友,醒醒吧!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回頭是岸!”

“你閉嘴!”他忍不住咆哮,手中的美工刀往她手臂深深一割。

“啊——”她尖叫出聲。

“快放手!否則我讓你另一隻手也變殘廢!”他怒吼着。

柯點忍着疼痛,強拉住皮包不放,她索性閉上雙眼,準備壯烈犧牲……

過了半晌,對方毫無動靜,她不得不好奇的睜開眼。

她看見男人一手舉高手中的美工刀,一手依然抓住她的皮包,但他全身強烈地顫抖着。他們之間,不知什麼時候多了另一個男人,而他竟握着一把手槍,一臉笑容地將槍口抵在搶匪頭上。

“啊!”她大叫一聲,迅速將自己的皮包搶回,心裏直喊糟。

該不會又來另一個搶匪吧?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現在的社會是怎麼了?為何搶匪這麼多?難道真是世風日下、人心不古?

“搶劫?真是丟臉的行為,像你這種敗類,活着也是多餘。”席安平率性地笑着。

“別、別……別殺我!”

看歹徒嚇得雙腿發軟,席安平卻沒有手下留情的打算。

“住手!”柯點忍不住喝止。

她並沒有與槍作對的本事,但她就是看不過去,

“你……你不能殺他,殺人是有罪的,你不怕法律制裁嗎?”說不害怕是騙人的,可人命關天,她不能見死不救。

席安平冷冷地睨了她一眼,他的眼神充滿憤怒,但是臉上卻似笑非笑,這讓柯點迷惘了。

為什麼才被他這麼一往視,她的全身就像電流流竄過,酥酥麻麻的,這種異樣的感覺還真奇妙。

“他是搶匪。”席安平提醒她。

柯點潤了潤乾燥的唇瓣,開口道:“我知道。可是你曉得嗎?每一個人都是人生父母養的,就算沒有親人,也有朋友,如果他死了,一定會有很多人為他傷心。”

席安平挑挑眉,“如果我沒記錯,剛才他應該是要傷害你吧,這種人你還袒護他?”

柯點審視自己手臂上的傷口,才發現傷口很深,整隻手臂都在抽痛,可她依然堅持地道:“我始終相信人的心地都是善良的,本來他沒有打算傷我,是我規勸的方法錯誤,才會逼得他一時狗急跳牆。”

席安平不禁要嘆氣,他快被眼前這個女人給打敗了。到底是她太勇敢,還是太傻愣?

“我知道你不會那麼狠心想殺人,別因為一時情緒衝動而犯錯。”

什麼跟什麼!這女人竟然說得好像自己非常了解他似的!真該給她一點顏色瞧瞧。

別說男人不該打女人,這種話在他身上不管用,因為他正是專接狙殺女人任務的殺手!除了女人以外的案子,他幾乎不接,所以,他可說是女人眼中的夜叉,在他的字典里,絕對找不到憐香惜玉這四個字!

可是此時此刻,他竟然出手相救一名差點因搶劫而亡的女人——嘖嘖!這是什麼情況啊?好吧!算他看不過去“以強欺弱”是為這次出手的原因好了!

“今天要不是因為我巧合遇見這種事,你可能早氣絕身亡。”

這不識好歹的女人,竟然還敢對他說教!

“我知道我欠你一分人情,不過我希望你能放過他,經歷今天這些事,他日後一定會謹記在心,應該不會再犯了。”她單純的把事情簡單化,以為人心的善惡能如此容易改變。

就在席安平專註地將目光放在柯點身上時,搶劫的男人抓住這個機會一個轉身,便死命地往巷子裏鑽,希望能逃過死神的召喚。

“媽的!”席安平低咒一聲,手與身體作垂直狀,將槍口對準那男人,準備扣下扳機……

“住手!”

柯點大叫一聲,趕忙扯住他的衣服,他身子一偏,正好讓那歹徒順利逃逸。

席安平怔了怔,不敢相信自己竟然會因為一個女人而失手。

見四周開始有住家的人出來探個究竟,柯點趕緊暗示他收起槍,以免造成更大的動亂!

“你更是個麻煩。”他說完便轉身離開。

柯點毫不遲疑的跟上去,完全不擔心會不會有生命危險。

“你為什麼有槍?”

這句問話便是不怕死的最佳證明。

“在這麼混亂的社會中,擁有一把槍來自保,並不是什麼怪事。”

“但是……你並不是拿來保護自己,我總覺得你拿槍的動作好利落,尤其是在瞄準搶匪的時候,就像一位專業射擊手,你是不是曾經做過什麼有關射擊的特別訓練?”

席安平不理會她的詢問,他只覺得煩。

“但我還是希望你別誤用這把槍,真的只是用它來防身……”

他要怎麼用這把槍,關她什麼事?她是他的誰?

正當席安平停住腳步,猛然轉過身要喝阻她的里巴嗦時,她竟然一臉笑咪咪地看着他,手上還多了一條項鏈。

“送給你!”

柯點趁他呆愣之餘,趕緊將項鏈掛到他的脖子上,雖然他個子很高,幸好她也不矮,一百六十五公分的身高,應該滿令人稱羨。

“你……”

“這是我打算送給白馬王子的幸運石項鏈,希望能帶給你好運。”她笑得甜甜的,縱使手臂的傷仍疼痛不已。“謝謝你今天救了我,我會永遠記得!”

如果是一般的女人對他這樣說,他一定會不屑一顧,但是……他並不覺得她是隨便的女人。

“我得去看醫生,你慢走吧!再拖下去,我恐怕會失血過多而亡!”

普通人遇到搶劫,無論有沒有被搶,心中應該多少都有一些恐慌的陰影,她卻還能笑得那麼甜,彷彿剛才所遭遇的搶劫,只不過是做了一場夢。

這女人的樂天程度,真教人好奇。席安平的心不自覺被她吸引。

他目送她的背影緩緩離去……

柯點才剛踏進家門,柯世理和卓雅雯便已在玄關恭候。

一進門就看到父母,她不禁懷疑——莫非今天是什麼特殊日子,否則,他們兩位老人家怎麼會平白無故站在門口迎接她?

她記得爸媽的初識日是三月二十日,初吻日是六月三日,訂婚日是十月二十二日,結婚日是十二月十六日……還有什麼遺漏嗎?

“你們吃飯沒?”她看了手錶一眼。“都快八點半了,連續劇已經播了好一會兒,怎麼不去看?難道電視壞掉啦?”

“哦!天啊!!”卓雅雯一聲尖叫。“你的手是怎麼一回事?!”

柯點正要解釋,卻被父母硬拖到客廳的沙發上坐下。

“小點!”卓雅雯乾咳了幾聲,正色道:“我不是告訴過你嗎?外表對女孩子來說,是非常重要的,要注意,如果你長得比一般的女孩子漂亮、吸引人,我絕對不會這樣要求你,但是很可惜,你偏偏沒有遺傳到我的天仙絕色,所以才必須在後天上多努力,要不然再這樣下去,你鐵定嫁不出去!”

柯點吐吐舌,在母親發表完言論之後,立即舉手作解釋,“其實……”

“等一下,我還沒發表!”柯世理截斷女兒的解釋,接續起老婆的論點。“女兒啊,你年紀也老大不小了,卻連一個男朋友也沒有,難道你不擔心嗎?你快二十五歲了,再不趕快交個男朋友,會來不及啊。”

“爸、媽!”她大喊。“我的手受傷,和我交不交男朋友有什麼關係?”

柯世理和卓雅雯有默契地挑高眉,異口同聲道:“關係可大了!”

“嘎?”柯點愣了下,“算了、算了!我不跟你們爭論,我的手是因為遭遇搶劫而受傷,跟有沒有男朋友絕對沒關係。”

“搶劫?”柯世理眉頭一摔。

“是啊!我就是因為去醫院包紮,才那麼晚回來,幸好急救得早,否則……我這隻手就要報廢了!”她有驚無險誇張地說。

“被搶了嗎?”他看女兒都受了傷,恐伯財物不保。

柯點搖搖頭,臉上有一抹幸運的笑容。

“放心吧!除了不小心受傷之外,我身上的東西沒有被搶。”她神秘地笑道:“有一個見義勇為的男人!出手救了我。”

“咦?!”柯氏夫婦發出詫異聲。

“那……你有沒有看清楚他的長相?喜不喜歡?有沒有留下他的名字和聯絡方法?”卓雅雯着急得像什麼似的。

柯點搖搖頭,笑嘻嘻地說:“沒有,我沒問他的名字!”

“你……”

“但是!”她趕緊接著說,免得又招來一頓不必要的念。“我有送他一份禮物,他也收下了。”

其實是她自己硬幫他戴上去的,不過這種事絕不能說!

“呃……我很欣賞他,但是,他似乎不怎麼喜歡我,所以我就沒追問他的名字和電話。”她苦笑着,希望母親能夠體諒。

其實她自己也很後悔沒問他的名字,和留下與他聯絡的方法,如此一來想再見到他,就不曉得要等到何年何月了。

不過,她是個很樂觀的人,她相信地球是圓的,總有一天,他們還是會再相遇,她相信!

“我女兒又不是真的長得很抱歉,為什麼總是沒有異性緣呢?”身為母親的卓雅雯,不禁要質疑。

柯點雙手一攤,露出“我也不知道”的表情。對於自己的長相,她是沒花心思去研究,但是她知道,她的五官還算端正,雖然沒有像伊倩倩那麼討人喜歡的臉蛋,至少也沒有讓人倒足胃口,另外雖然神經有點粗,但勇於仗義執言、見義勇為,具有堅強的個性……大致上總和起來,她應該還是有可取之處。

至於為什麼會缺少異性緣……大概是緣分未到吧!

“好啦!換你們解釋今天沒看電視的原因吧!”

柯世理與卓雅雯互視了一眼,一起對女兒展露溫柔的笑臉道:“當然是有好事嘍!”

柯點怔了怔。

卓雅雯站到她面前,準備為她解惑。“今天有個男人來租房間,我和你爸都決定租給他了。”

柯點下巴差點掉下來!沒想到她爸媽這麼異想天開,竟然用出租雅房這種計謀來為她物色男朋友,太瘋狂了!

“他叫席安平,你可以直呼他安平,這樣稱呼起來就親近多了!今年二十五歲,目前沒有女朋友,身高大約一百八十公分,體格是上等之選,長相更是帥得無法形容!女兒啊!你可要爭氣一點,別枉費爸媽一片苦心啊!”卓雅雯苦口婆心地規勸。

柯點翻翻白眼,無言以對。

“他喜歡四處旅遊,如果你能嫁給他,就來個夫唱婦隨,老天!這可是連神仙都羨慕的好機會啊!女兒,你不心動嗎?再不及時把握這麼好的男人,你鐵定會抱憾終生!”柯世理將這件事說得像天將要塌下來似的嚴重。

柯點站起身,拎着皮包走回房間,還不忘對充滿期盼的父母潑一盆冷水——

“從今天起,我已經有心上人了,你們就別操心了!”

不等父母追問,她迅速躲進房間,將所有威脅關至門外。放下皮包,她撥了一通電話給伊倩倩,她必須儘快讓倩倩知道這個大消息。

“情倩?我告訴你一件事哦!”她笑了笑,故作神秘。“今天我遇見白馬王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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惡魔抱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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