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從頭到尾,伊倩倩的表情只能用目瞪口呆來形容,她簡直不敢相信世界上會有像何點這麼勇敢的女人赤手和搶匪爭論?!
要換成一般人,嚇都嚇死了,哪來的力氣去和歹徒講理論道?所以說,柯點真是超乎常人的奇女子!真該頒一塊匾額給她。
“小點,你真的好勇敢哦!我從沒看過像你這麼不怕死的女人。”這句話到底是褒還是貶,達伊倩倩自己都不清楚。
“傷口包成這樣,一定很痛吧!那歹徒也真狠,竟然下手那麼重。”
柯點憶起當時的險境,愈想愈覺得自己非常幸運,如果沒遇到貴人,說不定她真的死於非命,僅是手臂受傷,算不幸中的大幸了。
“不要去想,就不會那麼痛,這樣也不錯,能少做一點事,對愛偷懶的我來說,也算是福音吧!”她樂觀地說。
伊倩倩認同地點點頭,“說得也是!要不是你恰巧遭遇到搶劫,你那位白馬王子也不會出手救你。”
柯點點頭如搗蒜,高興地笑道:“我也是這麼想,所以,對遭遇搶劫這事,我不會認為自己很倒霉,反而覺得很幸運。”
伊倩倩嘆了一口氣,忍不住朝天花板扔了一記白眼她真是敗給柯點的樂觀了!
“看來,你對那位見義勇為的白馬王子,真的非常仰慕。”這是她從柯點的幸福表情所得到的結論。
柯點伸出一根手指,在伊倩倩面前晃了晃。“不是仰慕……”
“哦?”伊倩倩挑高一道眉,神情有些疑惑,怎麼會不是仰慕?
“應該是死心塌地的愛戀!”
這句話的威力非同小可,震得伊倩倩心驚膽戰。
“小點,你不是認真的吧!對那個陌生男子放感情,是非常荒唐的事!”
柯點搖搖頭,笑了笑,直接否決伊倩倩的說法。她覺得能喜歡一個陌生男子,是件很快樂的事!因為對方永遠不會知道,而她也永遠不會失戀這不是件既美好又快樂的事嗎?
儘管伊倩倩不認同她的想法,那也無所謂,她會持續愛戀他,畢竟愛一個人,是自己才能體會的感覺,只有自己才能了解愛一個人的心情,其他人是無法體會的。
“你不會明白我的決心為何如此堅定,只要你見過他,一定也會和我一樣,有相同的感覺和義無反顧的決心。”
他的雙眸獨具吸引力,一被他注視就像全身流竄過電流,而他低沉略帶沙啞的嗓音,更令她迷醉。
“倩倩,我從來沒有這種感覺……”憶起他,她雙眼迷茫,完全沉醉在自己所編織的幻想中。
見她那模樣,伊倩倩不禁嘆了一口氣,“真是羨慕你有這麼單純的心思,或許這種感覺就叫一見鍾情吧!如果我也能遇到讓我傾心的男人,說不定我也會像你一樣態度堅決,為了愛情而不顧一切!但是……這都只是假想,不可能會實現的,白日夢怎麼可能成真呢?”
柯點猛然瞪大雙眼,表情十分認真地說道:“倩倩,你一定能如願以償的,只要你心裏相信,總有一天會遇到的,像我從不放棄,最後終於被我遇上了啊!”
伊倩倩露出一抹苦笑,沒有回答。
“別一副心灰意冷嘛!”柯點拍拍她的肩膀,給她鼓舞。“一次戀愛失敗又不算什麼,你一定會再遇到比江立軍更好的男人!或許,那個人才是你的真命天子!”
“還是面對現實比較實際。”伊倩倩笑了笑,不敢妄想。
“唉!你別這麼放不開心,沒有愛情的生活,枯燥乏味、空洞可憐,倩倩,你願意一直過這種日子嗎?”
伊倩倩好笑的道:“別光說我,你呢?雖然樂觀的認為還會和那個白馬王子再相見,但是現實並非如你所想,說不定你們永遠都不會再見面了。”
柯點聳聳肩,一臉無所謂。
“那又如何?”
“什麼?!”伊倩倩瞪大了雙眼,不敢相信她會這麼回答。
“會不會相遇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已經找到心上人!如果相遇最後會分離,我寧願選擇不相聚,這可不是悲觀的想法,更不是鴕鳥心態,我只是想讓自己擁有愛一個人的感覺,愛得更快樂而已。”
伊倩倩又是一陣佩服的嘆笑。“如果我也能像你一樣就好了。”
柯點自嘲道:“像我做什麼?神經大條得像什麼似的,既不端莊又不賢淑,講話也沒氣質,活像個男人婆,像我你就完了!”
伊倩倩粲笑的搖搖頭,“哪會!其實你是個思想非常單純的人,個性開朗,一根腸子通到底,對於喜歡或不喜歡的事物,都勇於表示,不矯揉做作,率真自然、落落大方!若能像你的十分之一,我會覺得既榮幸又高興!”她由衷地說,沒有絲毫諂媚之意。
“唉!你別亂說了。”被她這麼一捧,柯點有些不好意思,很少人這樣稱讚過她!
“有沒有亂說,你自己最清楚,若不是你有這樣的個性,怎麼會天天笑容滿面呢!”
柯點偏頭想了想,忍不住笑了,
“就是這樣的個性,我才會活得那麼快樂,倩倩,你也該開朗一點,打開心再去談一次戀愛!”
伊倩倩笑了笑,“別再談這個了!”她不是有意逃避問題,只是覺得沒必要再討論下去。
“倩倩……”她咬了咬唇。“你是不是覺得我很煩、很嗦?”
伊倩倩搖搖頭,“怎麼會呢,你這麼關心我,為我想,我高興都來不及了,又怎麼會嫌你煩、賺你嗦。”
“真的?”
“嗯!”她點點頭。“我最喜歡小點這個朋友了。”
柯點立即揚起笑予以回應,“我也最喜歡、最喜歡倩倩了!”
“哦?”伊倩倩挑高一道眉,故意問:“那我和你的白馬王子比起來呢?”
這個問題太難了,逼得柯點着實一愣。
她該如何比較呢?大腦不停的運作,她卻依然尋不着答案。
伊倩倩再度朝天花板扔去白眼,她真是完全服了柯點!
“好了、好了!再想下去,你的頭髮都快掉光了,我暫且放過你吧!”
柯點如獲大赦的鬆了口氣。
“你哦,真單純!”伊倩倩笑咧嘴。“談談你家出租雅房一事吧!”
柯點皺起眉,“有什麼好談?”
“嘿!你以為我不知道啊,雅雯阿姨昨天晚上……哦!不,是今天凌晨兩點半,特地打電話給我,興高采烈的告訴我這個好消息。”
“這算什麼好消息?”柯點嘀咕着。“我媽的癥狀不輕哦!都凌晨兩三點了,還打電話打擾你。”“這哪算打擾啊!”她柔聲笑道:“自從我搬出來之後,就常常一個人,要不是雅雯阿姨常打電話給我,我還真會無聊死!”
柯點腦筋突然靈活一轉,雙眼不禁閃閃發亮地望着伊倩倩。
“你一個人住在外面很寂寞是不是?我馬上告訴我媽,你再搬回來住吧!”
伊倩倩立即做出拒絕的手勢。
“雅雯阿姨對我這麼好,我可不能毀了她的期望,如果那個男人真的不錯,不如你就乖乖接受雅雯阿姨的安排吧!”
“才不!”柯點做了一個鬼臉,篤定地回答。
就算那個男人再完美無缺,她也不會答應和他交往,因為在她心中,已經駐留一個男人的身影——一個只有一面之緣的男人!
席安平獨自坐在“世界末日”的吧枱前,手中端着一杯加冰塊的白開水,他正在等候薛影。
一位風韻十足的女人,端着一杯酒挨近他身旁,他不需要抬頭,就能確定這個女人不是薛影,因為薛影是不使用香水的。
“先生,能請你喝杯酒嗎?”
席安平冷冷地笑了笑,“我不喝酒。”
“不喝酒?”女人疑惑地重複他的話。“來PUB不喝酒要做什麼?”
席安平沒有回答,女人卻自己胡思亂想起來,她狐媚一笑,一手搭上他的肩膀,“你住哪兒?”
“我沒有家。”
女人秀眉一挑,“哦,那正好,我目前一個人住,屋子空得很。”
記得幾天前他和羅凌也是這樣搭訕認識,不過這次不同往常,他正打算放自己一段假,所以並不准備理會她。
“怎麼不說話了?該不會是害羞吧?”女人自顧自地笑着,完全沒注意到她身後正走近另一名女子。
“在現在這種社會裏,同居的人很多,管他之前認不認識,之後合得來才是最重要,要不要試試看?說不定我們真能一拍即合呢!”
在香港,這麼放蕩的女人不少,尤其像她有臉蛋、有身材又騷包的女人更多!
“跟惡魔接近,最後是會死無葬身之地的。”薛影突然出聲,着實嚇到正專心搭訕的女人。
“你、你是誰?”
薛影冷冷一笑,走到席安平身邊的位子落坐,分開了女人和他的距離。
“在我的‘世界末日’里,沒有人會問我是誰。而跟他交往過的女人,更沒有一個得到幸福,因為這個男人好看歸好看,卻是一個詛咒女人一生沉淪的惡魔。”說完薛影臉上揚起一抹譏諷的笑。
她很滿意地看着女人倉皇逃離,這種貪生怕死的女人,她最瞧不起!
“你真有一套。”席安平笑着誇獎她的本事。“但是千萬別對每個女人都這樣說,我會真的無家可歸。”
薛影不以為然地輕笑,“你不是想休息嗎?如果休息得還習慣,就一直休息下去吧!我想二爺大致上不會反對。”
“這句話真嚴重,難道二爺這次離開香港,就是為了結束他的黃金盛世嗎?”
“我不敢揣測二爺的想法,只是提供你一個不必再流浪的方法。”
席安平笑了笑,“放心,這段日子我不會流浪街頭。”
“你找到住處了?”
薛影心中有些訝異,因為她從沒想過席安平會去尋找安歇之所。
“我租了間房,房東是一對和善好客的夫妻,行為舉止皆帶着耐人尋味的新鮮感。”
“似乎很有趣。”薛影面無表情地說,手邊接着點燃一根香煙。
“可不是嗎?”他的笑容讓人分辨不出是真心抑或虛偽。
“來找我,就是為了向我報告這件事?”
“我知道你聯絡我一向很辛苦,為了體恤你,我特地送來住址。”
席安平將一張寫着地址的紙條交給她。“如果我休假的期間發生什麼事,你就來這個地方找我,這次不會讓你白跑一趟。”
薛影似笑非笑地說:“在你休假期間,我怎麼會去打擾你,更何況你難得定居下來,我更不能破壞,否則,我會成為罪人。”
席安平大笑一聲,“說得太誇張了吧!”
“不過……你不覺得感動嗎?”
他挑起眉,“感動?”
“二爺要送你一棟別墅,你拒絕了,給你名車,你也拿去變賣,為的是報復以前自己的愚昧,現在,你卻找到一處專屬自己的天地,不必再流浪、不必再依靠女人,這不正表示着你已解放了過去的自己,你一點感動都沒有嗎?”
席安平在視着手中的杯子,一陣冰涼由手掌傳到心底,徹底將他凍結。
“回憶又開始泛濫,所以仇恨即將作祟,是嗎?”她問道。
轉眼之間,他冷冷的表情又換上笑臉。
“我只是暫時休息,並非長期定居,頂多兩個月後,我就會恢復以往。”
“你難道不知何謂習慣?習慣是一種很可怕的病,只要患上了,就再也掙不開。”她吸了一口煙,優雅地慢慢吐出。“當初,誰不害怕殺手這個職稱,只不過結束幾條人命后,就漸漸習慣了,如今,殺人就像吃飯那麼簡單,習慣,真是可怕。”
“你反對我休假?”
“我不反對!”她明白指出。
“那為何又說這種話?”
“我只是在想,或許二爺他有還我們自由的打算,畢竟他年紀已半百,經歷過太多風霜……”
“你居然敢揣測二爺的想法。”
薛影一愣——
她怎麼了?竟然在夥伴面前透露自己對姜二的關心……
見她那模樣,席安平在心裏譴責自己。
他再度開口,“猜測一個人的想法並沒有罪。”
她抽着煙,依然沉默不語。
“當大家都找到歸屬,誰也不忍心見你一個人落單。”
這是席安平的真心話。
“落單?怎麼會呢,還有你陪我一同孤單不是嗎?除非,你也找到屬於自己的幸福。”
席安平爽朗一笑。
薛影望着他的笑容,“你笑起來會給人一種既美好又痛苦的感覺。”
“怎麼說?”他對她的話感到興趣。
“你的笑容充滿吸引力,可以迷倒所有女人,可對於女人,你卻從來不投入真心,叫女人又愛又痛苦。”
“這便是我最大的快樂。”他一副得意的樣子。
薛影忍不住露出無奈的笑容,為他的玩世不恭感到乏力。
但是她對他的致命吸引力是免疫的,因為她心中早有所屬。
“好好去休假吧!既然有意放鬆自己一段日子,就好好休息。”
“我知道,你對我難得的關心,我會放在心上,因為……拒絕不了。”他壞壞一笑。“如果你心中挂念的人不是二爺,那……一定是我!”
這是席安平一向過人的自信,他對自己的吸引力從未懷疑過,即使曾經慘痛的經歷過一段教訓,他的自信仍毫無磨損。
“你的自信,總有一天會成為你的敗筆。”薛影忍不住提出忠告。
他仍是一臉無所謂的笑。
“我得走了,今天是我遷居的大日子。”
“祝你事事順心。”她捻熄手中的煙,結束與他之間的交談。
席安平背起背包,給她一抹不羈的笑容,便瀟洒地旋身離去。
柯點在回家的途中,特地在昨天被搶的地點逗留了一會兒,她並不是懷着再次與白馬王子相遇的心情而停留,只是想模擬當時危急的狀況。
若是沒有他的適時出現,她恐怕不會是只是手臂受傷而已,或許除了錢包被搶之外,連一條小命都沒了。
真的該感謝上蒼厚愛,在她遭遇危急時,派來一位英勇的戰士,為她解去災厄,那個人更是她心目中的白馬王子。
她常覺得,人生處處美好,因為時時保持這樣的心,所以她的好運也比其他人來得多,不是上天厚此薄彼,而是她懂得珍惜。
回到家,才剛踏進門,便發覺家中一陣騷動,柯點愣了愣,腦中不停運作。
或許她該聰明點,先轉身離家避一下,等騷動平息再回來,嗯!這才是最聰明的選擇,決定好之後她立即轉身——
“站住!”
柯點身體才轉一半,卓雅雯頗具威嚴的命令聲已隨後而至。
聽這聲音,和平時不太一樣,看來,她必須乖乖聽話了!
“轉過身來!”
卓雅雯佇立在門口不遠處,雙眼發亮地盯着柯點的每一個舉動。
柯點謹慎地轉過身,安分得像一隻小綿羊,連小動作都不敢有半個。
“媽!你好啊!”
是不是被嚇呆了?她那模樣竟然與白痴沒什麼兩樣。
哦!老天!這種女兒怎麼見人?實在叫人羞愧啊,她真是個失敗的母親!
卓雅雯搖頭又嘆息,心中自責不已。
“媽!你怎麼了?是不是人不舒服?”她趕忙換上脫鞋,小心翼翼地走到母親面前。“要不要去看醫生?”
卓雅雯雙眼倏地一亮,欣喜的笑道:“女兒啊!像你剛才那種體貼的話語,等會兒進客廳時,麻煩再對我說一次。”
柯點不明所以地愣了愣,不忘發表心中疑問:“為什麼?”
卓雅雯露出老謀深算的一笑,有點得意地說:“這樣,才能表現出你的孝順!現在的男人,應該還會欣賞顧家的女人。”
柯點誤以為母親要調教她什麼,這才心情放鬆的大笑說:“唉!又是這碼子事,別大驚小怪了,我沒男人追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嗚……”
卓雅雯猛然捂住她的嘴巴,阻止了她的大嗓門,神色慌張地往家裏面探了探,確定一切沒事,什麼反應也沒有時,才又回頭對女兒正色道:“我可是想當丈母娘想瘋了,你最好別再壞了我的夢想。”
柯點睜大雙眼,無辜地點點頭,縱使不了解母親在設計什麼,不過看她那股氣勢實在駭人,她豈敢作怪。
卓雅雯放開女兒,給了她一記警告的眼神,才又恢復笑臉,“照我的話去做,聽懂了嗎?”
“懂、懂!”她沒命似的點頭。
柯點心想,反正只是關心的話語,又不是什麼嚼心的甜言蜜語,有什麼好不敢講?多說幾次也沒差!
她低着頭,尾隨在母親身後走進客廳,當她抬起臉,正要開口之際,立即被坐在沙發上的男人給震傻了。
卓雅雯一看見女兒半張着嘴,以無比痴獃的模樣望着席安平,心中不禁哀號——看來她的夢想又要破碎了。
她心裏一急,便狠狠往女兒受傷的手臂一握,咬牙切齒的問:“你不舒服嗎?要不要去看醫生?”柯點吸了一口氣,轉向母親,雙唇微微顫抖着,“媽……”
卓雅雯心中猛然一驚,天啊!這孩子怎麼喊得那麼凄厲?!發生了什麼事?瞧她愈抖愈厲害,莫非她真的生病了?
“小點!”她不自覺的加重手勁,想表現出對女兒的關心。
“我……我的手……被你抓得好疼吶!”她痛喊出聲。
“啊!我忘了啦,對不起、對不起!”她連忙放開手道歉。
柯點雖然喊疼,卻沒有去管自己的手,反而衝到席安平面前,仔細的確認。
怎麼會是他?!他怎麼會出現在她家,甚至坐在她面前,用一雙興緻盎然的眼神回視她!這是真的嗎?她不是在做夢吧?
柯點伸出手,在席安平臉上狠狠一捏——
“啊!”他痛叫一聲。
這一叫,讓柯點的笑容逐漸在臉上擴展開來。他會痛,這表示他是真實存在,並不是夢!她的白馬王子竟然出現在她家的沙發上,這真是太好了!呵呵……
席安平詫異地望着兀自發笑的柯點,這個女人挺面熟的,他好像跟她碰過面,甚至不小心救了她,是吧?
他記憶力不差,應該不會認錯人,更何況她手臂的確受了傷包紮着。
她怎麼會在這裏?難道她也是來租房間?不對,他剛才似乎聽見她喊房東太太媽,看樣子是他們的女兒。
卓雅雯不明白他們兩人之間是怎麼回事,但是剛才看柯點竟然伸手去捏席安平的臉頰,她嚇了一大跳,女兒怎麼會做出這種事?丟臉吶!
“小點!你怎麼、你怎麼……”卓雅雯氣得不知該怎麼說。
柯世理趕忙接話,為他們介紹。
“來來來,我替你們互相介紹一下。”他插進他們兩人之間,“她是小女,單名點,今年二十四歲,目前沒有男朋友,興趣是唱歌,擅長琴棋書畫,心地善良……”
他滔滔不絕的介紹柯點好一會兒之後,又轉向柯點,為她介紹席安平,介紹的方式及語氣,就像一名推銷員。
“……安平現在可是我們的房客,也可以算是一家人!”
語畢,兩夫婦笑了開來。
席安平看了柯點及柯世理夫婦一眼,有種上當的感覺。
“你們有女兒?”
“是啊!”卓雅雯見席安平發問,還以為他對柯點已產生興趣。“瞧瞧,咱們四人這副模樣,像不像幸福的一家人?”
席安平又一陣受騙的感覺,而且非常強烈。
“安平,相信我們一定能處得十分愉快,大家都是一家人嘛!”
席安平輕輕一哼,站起身來,雙手插在口袋裏,眼神有點冷。“抱歉,我想……我還是換地方住吧!這裏似乎不太適合我。”
語一落,其餘三人都愣住了。
柯世理和卓雅雯想說些什麼,卻被柯點給搶先一步。
“席先生!”她提高音量。“請你住下來吧!”
席安平挑高一道眉看她。
“我們會再見面,就代表我們有緣分,請你不要拒絕,而且我們是如此歡迎你住下來!”
柯點簡單的幾句話,讓席安平感受到她的誠懇,他猶豫着。
“席先生?”她望着他,想探知他的想法。
席安平依然沒有回答。
“我非常高興能與你生活在同一個屋檐下,請多多指教!”
柯點當他是以沉默代表同意,逐自伸出友善的手,想與他相握。
席安平不禁愣了愣。
這個女人也太大膽了,竟敢擅出口替他做主!
見他動也不動,柯點自動抓起他插在口袋裏的手,用力握着,上下晃了晃,笑道:“你的手掌好大哦!”
席安平一驚,連忙抽回自己的手,轉身回自己租來的房間。
柯點回過頭,對母親笑了笑,還比了個勝利的手勢。
“小點,你!”
卓雅雯想發問,卻讓柯點的噤聲手勢給制止了。
他們夫婦倆心想,反正人已住下來就好,其他的就先別管那麼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