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倪娃娃十分不滿地瞪着正強喂着她吃飯的白皓然。
但被瞪的人不知是沒知覺,還是故意視而不見,仍是非常有耐性的等着她有一口沒一口的咀嚼着。
「我不是殘廢。」她不高興的說。
「我知道!」白皓然不在乎的笑着。就算她是殘廢,他也一樣喜歡她。
「我自己有手。」聲音有些微怒。
「我知道!」仍是漫不經心的回答。
「我可以自己用手吃飯。」臉色已十分難看,但仍是心不甘、情不願地再吞下一口飯。
「這我也知道!」理所當然的點點頭,白皓然笑盈盈的看着她。
「既然你都知道,那還喂我吃飯幹什麼?」倪娃娃火大的說著,差點直接訴於暴力。
不過是個小小的感冒而已,也值得他這樣大驚小怪。這個不准她做,那個也不准她做,全武道館的人似乎全都聯手起來對付她,把她當作好像是得癌症末期的病患一樣,真是受不了。
「生病期間,有人服務不好嗎?」他眼神十分無辜的看着她,好像很委屈似的,「更何況,我還是免費奉送的,不用白不用啦,你說是不是?」
「就算如此,那也不需要把我當成智能不足的智障兒啊!」倪娃娃沒好氣的橫了他一眼,好似缺了他,她就什麼都不能做似的。
「是!我下次一定改進行嗎?」白皓然輕聲哄着,體貼的拿掉倪娃娃唇邊一粒飯粒,愛憐地在她嘟得高高的嘴上吻了一下。
「這是你自己說的哦!」得到他的承諾后,倪娃娃展開笑靨,開心的對他揚了揚眉。
「唉!」看着她興奮的臉,白皓然忽然嘖嘖有聲的嘆了一大口氣,轉身將飯盤放在一旁的桌几上。
「怎麼了?」倪娃娃感到莫名奇妙。
白皓然低頭沉默不語,打算來個以靜制動,其實心中正暗暗偷偷笑。
「到底怎麼了?」倪娃娃提高音量,不明白他為什麼變得這麼奇怪。
「你傷到我的自尊了!」他落寞的說,總算抬起頭了。
「我什麼時候傷到你的自尊了,我怎麼不知道?」她一頭霧水。
白皓然轉身直勾勾的、痴迷的着她紅潤的嘴唇,低沉、喑啞的說道:「你討厭我嗎?」
「這跟自尊有什麼關係?」倪娃娃挑了挑眉,有點啼笑皆非。
「誰說沒關係!你討厭我的陪伴,當然會間接傷到我的自尊心。」他理直氣壯的道,臉色變得晦暗。
「喂喂喂!等一下,我什麼時候說過我討厭你了?」她既氣又惱。
「那麼你是喜歡我嘍?」白皓然灼灼的目光盯得她無處可逃。
「我……我也沒有這麼說!」倪娃娃的臉紅成一片,好可憐的欲辯無詞。
「沒說什麼?」石川望月最喜歡當電燈泡了,一吃完飯後,他便興匆匆的拉着藍風一起來到倪娃娃的房間裏湊熱鬧。
「娃娃,你的感冒還沒好嗎?不然,怎麼會滿臉通紅?」坐定之後,藍風撐着頭,奇怪的看着她。
「沒有啊!可能是……太熱了吧!」倪娃娃避開白皓然含笑的凝視,轉頭對他微笑着,同時她也看到石川望月那揶揄的臉。
「黑影那傢伙呢?」白皓然好奇的問,沒有理由他會沒來插一腳。
「他先回總部去了!」石川望月笑得有些老奸巨猾。
白皓然挑了挑眉,狐疑的瞅着他,「龍的命令?」
「桑妮懷孕了!」藍風咧嘴嘻笑着,放下一個驚喜的大炸彈。
「陽光懷孕了?!」白皓然震驚莫名。
「是啊!那你就可以料想得到黑影被叫回去幹什麼了。」藍風好笑的說,真慶幸自己讀的是法律而不是醫學,否則這次被抓回去開刀的就是他了。
白皓然果然仰頭大笑,「可憐的黑影,未來的幾個月可有得他好受了。」
「那可不!」石川望月也跟着幸災樂禍的哈哈大笑着。
「你們都是這樣對侍你們的兄弟?」倪娃娃柳眉一挑,不可置信的瞪着眼前三個笑得東倒西歪的男人。
「你說什麼?」白皓然雙眼發亮的看着她,嘴角還意猶未盡的掛着一抹微笑。
「沒事,算我沒說!」倪娃娃扮個鬼臉,覺得還是不要探人去問的好,她可不打算弄得自己精神分裂。
「對了!前天你要我們辦的事已經有回應了。」深思的看着白皓然,藍風出其不意的開口,並沒有忘記他來這裏的另一個目的。
原本仍是一臉笑意盎然的白皓然,眼神突然變得莫測高深,「結果如何?」他淡問,表情是心平氣和的。
「就等你一個點頭了!」藍風笑盈盈的回答他,目光卻是朝向睜着一雙圓滾大眼,正骨碌碌的在他們兩人身上打轉的倪娃娃眨眨眼。
倪娃娃嚇了一跳,隨即挑釁似的朝他扮了個大鬼臉,一副你能奈我何的模樣。
「娃娃!」白皓然當然沒錯過她那孩子氣的動作,一雙多情的眸子又是好氣又是好笑的盯着她。
「我怎麼了?」倪娃娃淘氣的拖長了聲音,掀起棉被把自己包得只剩下一雙不安分的眼睛。
「你剛才在做什麼?」他隔着棉被敲了下她的頭。
「臉部運動啊!」她奇怪的看了他一眼,彷彿他的問題很白痴似的,「醫生說,常扮鬼臉會有助於肌肉的收縮,促進血液循環的。」
「什麼?!」白皓然張嘴結舌,錯愕得說不出話來。
石川望月見了終於忍俊不住地捧腹大笑。喔……老天爺!真是要笑死他了,兄弟這麼久了,他從來沒見過銀狐這麼吃癟的表情過。
「媽的,是哪個混蛋蒙古醫生說的?」白皓然非去拆了他的招牌不可,誰叫他要教壞別人的囝仔。
「你猜呢?」倪娃娃開心的笑着,一雙眼睛不停的轉來轉去。不知道為什麼,在白皓然的面前,她就是想使壞。
在一旁看他們斗得津津有味的藍風,忽然靈光一閃,哈哈大笑出聲,「老天!那個人該不會是黑影吧?」
倪娃娃眼睛一亮,證明了藍風的猜測是正確的。
本來以為白皓然會氣得牙痒痒的,倪娃娃是如此想。誰知他非但一點慍怒都沒有,反而笑得十分的開心,萬分的詭異。連藍風和石川望月都吃驚到差點被喝到嘴裏的茶給嗆死。
「他是怎麼了?」三人面面相覷,真的搞不清楚了。
★★★
遠達集團在不到短短一夜之間倒閉了。
這是震驚了整個商業界的頭條大新聞。有人說遠達為了搶地盤而得罪了某個黑道大哥,也有人說是遠達的負責人捲款潛逃,導致公司周轉不靈。
但眾說紛雲,沒有人知道確實的真相為何,只有倪家的人明白,要整垮遠達這種大集團,惟獨只有「龍門社」這種力量龐大的組織,才有能力讓原本地基雄厚、屹立數十年不搖的集團毀之於一旦。
「討厭!原來是奶奶請你來保護我的,為什麼只有我一個人被蒙在鼓裏?」在明白了所有事情的來龍去脈后,倪娃娃嘟嘴不悅的說著。坐落在白皓然的雙腿之間,整個人倚靠在他的懷中,兩人親密的一同依偎在大榕樹底下。
涼風微微吹來,娃娃髮際間的清香讓白皓然聞得心猿意馬,魂都快被勾走了。
「好啦!我認錯行不行?」白皓然輕輕扶起她的頭,堵住了她的唇,品嘗他渴望了一整天的甜美,「你不覺得目的已經達到了嗎?」他沙啞地問,眼睛像是窮其一生也看不夠似的放在她身上打轉。
經過了一個多禮拜來的朝夕相處,他們兩人的感情有了異想不到的進展,這是大家有目共睹的事,也是倪家人樂見其成的結果。
「目的?我會有什麼目的?」倪娃娃扮了個鬼臉,盈盈笑道。
白皓然直勾勾、痴迷的瞅着她紅潤的嘴唇,輕輕沿着她完美的唇形輕舔着,「當然是誘惑我的目的啊!」他不規矩地將手下移至娃娃穿着短褲下的修長大腿。
倪娃娃倒吸了一口氣,漲紅了臉,沒好氣的罵道:「你這隻大色狼,竟敢在光天化日之下調戲良家婦女,真是不要臉。』
白皓然不介意的放聲大笑,寵愛的眨着眼睛,「我只有在你的面前才會不要臉,別人可是門都沒有哦!」語氣里含着掩不住的愛憐。
倪娃娃搖搖頭,封他既佩服又有絲惱怒的笑着,真怕這幸福只是她一時的想像,而不是現實中的情景。
「在想什麼?」白皓然將她的身體翻轉過來,輿她面對面接觸。
「想人啊!要不然你以為我在想推?」倪娃娃可愛、無邪地笑着,覺得自己隨時隨地都有可能會淹沒在他那對滿溢着憐愛的銀灰色眸子深處。
「當然是想我咯!」白皓然揶揄着,「你若不是在想我的話……我可要吃醋地打你屁股了!」
倪娃娃咯咯的抖笑着,搖搖頭,一臉無可救藥的笑看着他,「我真是徹底敗給你的不要臉了!」
「那好,贏的人有沒有獎賞?」白皓然得寸進尺的要求着。
「獎賞?!」倪娃娃的眼睛閃過一絲詭譎,開心的咧嘴笑着,「有!當然有,怎麼可能會沒有呢?而且是你意想不到的獎賞哦!」她故意用面頰摩挲着他的胸膛,吐氣如蘭,眉眼間全是嬌態。
「真的?」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美人在抱,就算她說的是假的,他也認栽了!誰教他已經完全臣服在她的挑逗之下。
「閉上眼睛!」漾開了笑容,倪娃娃頑皮地伸手摟緊白皓然的頸項。
「什麼?!」白皓然佔有欲極強的發現,她這個甜得可以膩死人的笑容,充滿了十足的致命與純真。他很想把這個笑容收藏起來,不準其他的人看,這是他專有的權利。
「你不閉上眼睛,人家怎麼好意思給你獎賞嘛!」倪娃娃羞紅了臉的說道,內心裏其實打着鬼主意,完全一副不懷好意的模樣。
雙手抱胸,白皓然好笑的看了她一眼。雖覺得這小東西不知道又在玩什麼把戲?但仍如她所願的閉上了眼睛,全交由她了。
「好了嗎?我要開始了哦!」倪娃娃簡直興奮極了,心底不斷地湧出惡作劇的快感。
任人宰割的滋味還真是不好受!白皓然雖覺得後悔,但俊逸的臉上也同樣寫滿了期侍。
濕濕的觸感輕輕碰上眼瞼,沿着他的臉頰往下滑至他的雙唇,有點試探,有點害羞!白皓然心頭暖成一片,感慨萬千。難怪她要他閉上眼睛,這小妮子是想挑逗得他因慾望不滿足,而興奮致死嗎?只是奇怪,為什這個吻跟前幾次有些不同,黏黏的,口水似乎是旺盛了點,在他臉上留下太多痕迹。
白皓然愈想愈覺得可怕,倏地睜開眼睛,看清楚眼前的東西后,臉色簡直壞到了極點。
「倪娃娃!」他挫敗的吼着,有點噁心,又有點想吐。該死!竟然讓他跟一隻公狗接吻,要是傳開了出去,他銀狐這輩子就甭作人了。
「好名字!」她有樣學樣的反將他一軍。一想到他剛才那沉迷在愛河的陶醉樣,倪娃娃就忍不住笑得東倒西歪,一口氣顯些提不上來。
「把吉魯巴給我抱得遠遠的,我不想再看到它。」白皓然皮笑肉不笑的看着她,聲音又冷又硬。
倪娃娃嚇了一跳,馬上斂起笑容。玩笑好像開得太過火了!
「你……在生我的氣嗎?」她有些愧疚的看着他,臉上寫滿了不安與茫然。
「你說呢?」白皓然嘲諷的揚高了嘴角,冷冷的反問着。
事實上,一看到她那可憐兮兮的表情,白皓然心中就算有再大的氣,也消失得無影無蹤了。只不過,還是得給她一個教訓才行,否則,他以後不就會被她給吃得死死了嗎?
「算了!我早就知道不可能運氣會這麼好的。」白皓然冰冰冷冷,不帶一絲感情的說。
倪娃娃咬緊下唇,眼眶一下子就紅了起來。習慣了他的溫柔體貼后,他的冷言冷語就像是針似的,刺得她的心隱隱發痛。
「對不起!」倪娃娃悄悄的低下頭,不想讓他看見她的淚水。老天!她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脆弱了,她厭惡這樣的自己。
白皓然投降了!別的女人哭得死去活來的,他都可以置之不理、視而不見,然而惟獨對娃娃的淚水,他是怎麼樣都受不了的。該死!他保護她、寵愛她都來不及了,怎麼可以讓她哭泣呢?
「別哭!我沒有生氣,剛剛是在跟你開玩笑的。」白皓然將她緊緊抱在懷裏,輕聲低喃着,自責得恨不熊掌劈了混蛋的自己。
「對不起,對不起……」倪娃娃含着眼淚看着他,雙手爬上他的頸項,以溫柔似春風的紅唇,不疾不余、毫無保留地吻住他因自責而抿緊的嘴唇。
從來沒有哪一個女人能讓他如此心折、如此感動。任由狂喜的感覺淹沒自己,白皓然淪陷了!這回他淪陷到無可自拔的地步了。
輕輕壓下她的身子,白皓然狂炙地回應着她的親吻,「我愛你!」他剋制不住的嘶吼了出來,聲音因帶着太多的感情而顯得沙啞。
倪娃娃無力地嬌喘呻吟,眼帶淚的嗚咽道:「我也愛你,我從來不知道我也能這麼愛一個人,是你改變了我,是你將我從層層迷霧裏拉了出來。」
由於前車之鑒,讓她畏懼於付出自己感情,如今她宛若新生的人,又熊嘗愛情的滋味了。
「別哭,娃娃。」白皓然又高興又感動的頻頻吻着懷裏的人兒,哪會不明白她內心的激動。
老天為證!這輩子他可以不在乎全世界的人,卻惟獨忽視不了她呵!
「娃娃……娃娃……」白皓然輕柔地喚着她,輕柔地吻着她的淚,輕柔地吻遍她的臉,「我發誓,這輩子我的心、我的人全是你的了。」他啞着嗓子呢喃着,聲音既輕柔又多情。
她的倩影都已長駐他心,怎麼樣都磨滅不去了。
倪娃娃一對盈盈秋水、飽含淚珠的美眸,在他突然的宣誓下喜極而泣,汨汩流出的淚水,更是控制不住的拚命往下掉。
老天!她何其有幸能夠得到他的愛呵!
像是為了回報他的愛似的,紅艷可人的朱唇含笑的給了他一個柔情似水的親吻,激動的眼眸多情的看着他……
輕輕的抱起她朝自己暫居的客房走。白皓然極需證明、也極需渴求她是他的。
把她輕放在床上后,白皓然用眼睛深情的俯視她,他需要微求她的同意,如果她不願意,他是絕對不會勉強她的,即使他會被慾火焚身也在所不惜。
倪娃娃並不訝異他們會迅速進展到如此親密的關係,畢竟她的一顆心早已全都放在他的身上了。所以,她願意信任他,把純白無瑕的自己交給他。倪娃娃伸出雙手,緊緊地攀住白皓然脖子,以作為她的答覆。
白皓然的自制力當場瓦解不剩!
以生平意想不到的溫柔,他輕輕褪去了倪娃娃的衣裳,修長結實的身軀覆蓋住她雪白柔嫩的身子,「我愛你,我要向全世界的人宣佈你是我的,永遠。」
「我從來沒有見過比你更愛吃醋的男人,」倪娃娃含着淚水,咬着他的下唇嘲笑他,「可是我愛你吃醋的樣子。」她熱情地吻着他,抽緊和他交纏的雙手,「而且我也不許你看別的女人。」
「遵命,我的愛人。」白皓然把臉埋在她的雙峰間,柔情道:「除了你以外,我誰也看不見。」
然後他們就在蜜語低喃中,攜手走進只屬於他們的世界。
★★★
他們的關係變了!
倪水菱睜一雙大眼,憤恨地瞪着在眾目睽睽之下,堂而皇之地擁抱着倪娃娃走進庭院的白皓然。
該死,她憑什麼?她憑什麼敢這麼幸福的笑着!倪水菱眼紅的嫉妒着。
為什麼上天對她這麼不公平?為什麼所有的男人都只會跟她玩玩,而認真的對象卻永遠不會是她!她的條件並不比倪娃娃差,不是嗎?
或許她是自私驕縱了點,但有誰知道她的內心是在滴血的,其實她也不願讓自己變得如此啊!
沒錯!原本是天之驕女的她,為什麼會淪落到今天這種地步?歸根究底,這全都是倪娃娃害的。
如果沒有倪娃娃的存在,林凱爾不會對她視而不見,他不會在領悟到倪娃娃的愛永遠都不會屬於他之後,傷心而失望的離開這裏回到美國去。他絕對會愛上她的,當然白皓然也逃不出她的手掌心,她應該會是幸福的,是眾人捧在手心上的一塊寶。
但所有的一切一切,全都因為倪娃娃的存在而改變了。縱使她上次曾欠倪娃娃一次人情,在她的犧牲之下,安全的脫離綁匪手中,但仍抵不過她自小到大所受的種種委屈與不滿。
為此,倪娃娃必須付出極大代價。既然她得不到林凱爾的愛,也得不到白皓然的注意,她就要——破壞。
看着相擁而笑的兩個人,倪水菱的眼底升起了一抹詭譎的笑意,讓人看了不禁泛起了一陣毛骨悚然的戰慄。
★★★
白皓然覺得納悶。他不明白為何無緣無故,倪水菱會約他在後山坡見面。更可疑的是,還一直神秘兮兮的要他別讓人知道,尤其是倪娃娃。本來他是可以不必理會她的,但是礙於倪大叔的情面上,他只好做做順水人情。
「白大哥!」倪水菱嬌滴滴的聲音在他耳際響起,一陣濃得嗆人的香水味,差點讓白皓然吸呼困難。
白皓然轉頭淡淡掃了她一眼,「找我來有什麼事?」他不想浪費太多時間在她身上。
坦白說,不是他有偏見或是什麼不滿,而是以她和娃娃相較之下,娃娃清新可人的氣質,遠比起她那虛華不浮實的外在要可愛多了。難怪那個林凱爾會妄想吃回頭草,打算重新贏得娃娃的愛。
「我……我懷孕了!」她哽咽的說,眼角噙着淚水。
「你懷孕了?!」白皓然愕然,不禁心想:這關我什麼事,我可不是你肚子裏孩子的爹。
「白大哥,你一定要幫幫我,我……我不敢讓奶奶和爸媽他們知道。」倪水菱可憐兮兮看着他,眼眶濕潤了起來。
「為什麼不敢讓他們知道?」白皓然對她頻頻投以關注的眼光,他是有理由覺得懷疑,「大不了是和你肚子裏孩子的爸爸結婚而已,不是嗎?」
男子漢敢做敢當!今天要是換做懷孕的人是他心愛的娃娃,他肯定會樂得像全世界的人宣告他的幸福。
「問……問題是,我連我肚子裏的孩子是誰的,我都不知道。」倪水菱終於忍不住,捂着臉,切切低泣。
「什麼?!」白皓然滿臉不可置信的看着她。
「就是因為這樣,所以我才不敢說,奶奶他們要是知道我敗壞門風的話,一定會把我逐出倪家大門的。」她泣不成聲,哭得肝腸寸斷。
依他對倪家老夫人的了解,確實是有這個可能沒錯!白皓然雙手橫胸,有些深思,「好吧!你要我怎麼幫你?」他乾脆的道。
「我決定把這個孩子生下來。」倪水菱抬頭看他,流露出一絲母愛的光輝。殊不知這是她看了十幾卷有關未婚媽媽的錄影帶之後,才揣摩出來的結果。
白皓然淡笑的點點頭,至少她是尊重生命的女人,這點值得人欣賞。
倪水菱心中暗暗得意,知道她這一步棋走對了,「我需要你每個禮拜陪我到婦產科去做兩次檢查,我……我一個去會害怕。」
「要我陪你去是沒問題,只是你有沒有想過,懷孕這種事是想瞞也瞞不住的,你現在不講,到時候若被看了出來會更麻煩的。」逃避是最懦弱、最不理智的事,白皓然實在無法理解她的腦子裏到底在想些什麼。
「我知道,可是距離肚子大的時間,還有一段時期,我……我想,等我做好心理準備后再打算。」倪水菱的手掌不斷的冒着冷汗,深怕一不小心會讓白皓然看出破綻,而前功盡棄。
「隨便你!」該勸的都勸了,既然她還是如此堅持,他也不好再多說了。
「謝謝你,白大哥!」她一臉充滿感激的看着他。
「不用客氣!」白皓然揮手淡道:「我有事要先走了,如果有要去醫院的時候,你再來找我。」
目送着他修長挺拔的身影離去,倪水菱原本楚楚可憐的臉,忽變成一張充滿了怨恨的臉。冰冷的眼睛像是被憤怒給侵襲了,竟顯得猙獰與陰狠。
倪娃娃啊倪娃娃,有道是風水輪流轉,好運並不是永遠都站在你那裏的,這回該輪到她了,不是嗎?倪水菱莫測高深地露出邪惡的狂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