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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陷入了真正的熱戀期,哪兒沒人就想往哪兒鑽,我們甚至還跑到學校的破電影院看了個叫"音樂之聲"的片子,當然不是我們真想看,我們只是瞅准了那片子肯定看的人不多,沒準能找個沒人的座位親熱一番。
結果大失所望,我還真沒想到我們學校的文藝青年這麼多,趕集似的都跑去看那片子,我們只得在電影開始二十分鐘后就落荒而逃了。
某天我姐打電話來說要我去交一下家裏的有線電視費,我終於想起我還有個空蕩蕩沒人住的家。我迫不及待的把這事和陳曜說了,果然他的眼睛亮得跟野獸似的。當天下午我就從寢室收拾東西搬回去了,當然是和陳曜一起。
我沒跟爸媽說,也沒跟姐姐說,我想他們大概也不想知道自己的兒子是個同性戀。
我家還算一應俱全,什麼都有,床也N大。我指的是我爸媽以前卧室的床,我房間裏面只有一張小小的單人床。
你說和陳曜都同居了,我倆難道還能無性同居?就算我還想矜持一下,陳曜那邊也是impossible的吧?
所以做愛這個事,就這麼順理成章的到來了。
關於我們的第一次......很難用文字表述。
先要聲明一下,陳曜在這之前還是只和以前的女朋友上過三壘的,我還不如他,我和以前的馬子只到二壘的時候,就碰上了他這禽獸,所以就沒機會進一步探索女性身體的神秘了。
我記得我們兩洗完澡,吻得天昏地暗的時候,順勢倒在了床上,然後我們就手忙腳亂的互相拉扯着對方的衣服......呃,也沒穿什麼,就是我把他腰上的浴巾扯下來,他脫掉我的大背心罷了。
接着他就順着我的鎖骨一路吮吻下去,我挺緊張的,渾身抖得跟篩糠似的。那時候我都沒想我怎麼就該在他下面,好像一開始主動權就不在我手上。
在他拚命吻我撫摸我的時候,我也試着去取悅他,手指在他溫暖乾燥的肌膚上遊走時,我明顯感覺到陳曜很興奮。我也被帶動得興奮起來,腦子裏一片空白,直到他進入我開始抽動的時候,我才突然意識到了"疼痛"這個詞語。
巨大的撕裂感......我終於切切實實的感受到我是在和個男人做愛,而且是讓個男人貫穿了我。我費力的攀住他的肩膀,盡量跟着他的節奏來擺動自己的腰部......很疼,太他媽疼了......疼得我只想罵出來,陳曜,如果不是我愛你,我他媽會讓個男人這麼對我?
之後的幾天,我幾乎曠了一個禮拜的課。陳曜罵我懶到骨頭裏去了,他好像挺認真學習的,很少缺課。我大發雷霆,罵他誰叫他那麼狠,第一次就做足了四次,我沒掛掉就算體質好了。陳曜被我罵得有些臉色發黑,但他沒說什麼,自己上課去了。
我氣得摔了房間裏所有能摔的東西,我說了男人都不是好東西,我什麼都給他了,我還那麼疼,他居然丟我一個人在家裏跑去上課!
這是我們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吵架,雖然後來我們很快就和好了,然後還是會做愛,並且也不會像第一次那麼疼了,我也真正體會到了做愛這種行為帶來的快感,但是,這次吵架像某種預兆,我們的感情之間出現了小小的裂痕。
儘管我們當時雙方誰也沒認識到這點。
自從和陳曜同居以後,我變得越來越懶了,不想去上課,成天就窩在家裏看電視玩電腦。以前好歹我和他還上上自習,泡泡圖書館什麼的,後來我乾脆哪都不去了,不但自己不去,還不准他去,沒課的時候就必須回家陪着我。
陳曜不是很情願,有時候他說要和朋友一起出去,有時候他說第二天有考試,總之他總是找借口回來得很晚。
我很生氣,跟他吵了幾次,他發脾氣就回宿舍睡,不搭理我。然後過不了幾天我們又會自己和好了,可能是他先低頭,可能是我先道歉,我們試着遷就對方,愛情開始變得累起來。
陳曜家也是在本市,每個周末他都必須回家,而且他家教很嚴,他媽媽一打他手機他就得趕着回去,不管那時候我們是在外面逛街,還是趴床上做愛。我盡量不為這事和他吵,我不想跟個娘們一樣同他鬧彆扭,雖然每次他離開后我都會失控的四處找安眠藥。
我受不了他不在我身邊的日子,他不躺在我身旁的時候,我就會失眠,就會他媽看到窗戶外面巨大的月亮,就會聽到那個糝到心底的聲音:"秦微,秦微......"
後來我養成了習慣,每到周末,就回宿舍睡。
又在一個星期五的晚上,我和陳曜坐在學校附近一家店子吃飯,然後他手機響了,我放下了筷子,看他乖乖的說:"好,我呆會就回來。"
我的臉色很平和,陳曜有些歉疚的說:"我先回去了,你慢慢吃吧。媽說家裏來了親戚,要我趕緊回去。"他沒必要和我解釋,雖然我們本來說好了他至少要陪我吃完飯再走的。
陳曜走後我要了五瓶啤酒,喝光沒有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後來我同宿舍的室友正好也在這家店裏吃完飯結帳時,看到我嚇了一跳。
"秦微,你喝了多少?你不要命了?"
認識我的人都知道我其實是個不太能喝的主。那天我被駕回宿舍后就開始折騰,先是衝到洗手間去狂吐了一番,然後又抓起手機亂播號碼。
電話接通了,陳曜低沉的聲音在那頭響起:"秦微?"
"呵呵......我......我告訴你......我要跟你分手!我......"我大着舌頭,傻笑着沖電話亂喊,一旁忙着幫我擰毛巾擦臉的同學趕緊跑過來把我手機拿開了。
"啊,對不起啊,秦微他喝醉了......喂?"他愣愣的瞅着手機,回頭看我,"你女朋友?她掛了。"
我繼續坐在床上傻笑,一直笑,直到笑得笑不動癱在床上。
事後我寢室的人都說:"秦微喝醉了太可怕了......笑得那叫一個糝得慌,跟鬼似的。"
第二天一早陳曜打電話過來,要我在校門口等他。我隱約記得前天晚上的事,心裏有些害怕,胡亂收拾了一下下樓了。
陳曜站在一棵樹下等我,臉上沒什麼表情。
"酒醒了?"他看到我冷冷的問了一句。
我不敢吱聲,點了點頭。
"記得你昨晚說啥了嗎?"
"呃?我......我不記得了......我喝醉了......"我慌亂的看着腳尖。
"你說要跟我分手。"
"陳曜......"我的聲音里幾乎帶上了哭腔,我不是故意的,我真不是故意的。
"秦微,這次你喝醉了我不跟你計較。不過你給我記住,以後無論我們怎麼吵,怎麼鬧,只要其中一個人說出了分手兩個字,我們就玩完了!"
我吃驚的抬頭看着陳曜,他的表情很冷酷,他是認真的。
"我知道了......"我虛弱無力的回答,我的心很冷,我想我以後絕不能說分手這兩個字,不管我怎麼氣他,怨他,恨他,可我都不能失去他。
陳曜,你知道我有多愛你?
連我自己都不知道我有多愛你。
大三就這麼渾渾噩噩的過去了一大半,直到陳曜生日快到了,我才驚醒過來應該送他一份禮物什麼的。送什麼呢?我一整天都魂不守舍的在想這個巨複雜的問題。
最後我決定送他一塊手錶,雖然有了手機這玩意後手表的功能已經基本上被代替了,但我還是為自己的點子高興不已。
我跑到羅西尼的專賣店晃了一圈,看中的那隻價錢讓我有些頭暈,不過就咬咬牙,拼了命我也要買下來。
這回可真是拼了命了,小姐幫我打好包裝后,我估摸着接下來兩個月都只能吃泡麵了。雖然只要我吭一聲就能從老爸老媽或者老姐那裏A來這筆錢,但我覺得陳曜的生日禮物,得從自己的生活費里省出來才有意義。
現在想起來真他媽好笑,我的錢還不是從他們那裏來的?又不是自己掙來的。
陳曜看到我的禮物后着實吃了一驚:"秦微,你哪來這麼多錢買這隻表?"
看來他也知道這個牌子價值不菲啊,不枉我一番心血的說。
"嘿嘿,這你就甭管了,你喜歡嗎?"
陳曜的回答是當場就把那隻手錶戴到了手腕上,然後狠狠的吻了我。
陳曜生日後不久就到我生日了,他送了一枚戒指給我。
那天他在床上抱着我,溫柔的把那枚CHANEL的白金戒指套進我左手的無名指時,說我不感動那是屁話。可是......一大男人無名指上戴戒指,看起來有點丟人現眼的說。
"以後你秦微就是我陳家的人了。"他笑得巨不要臉,那個硬邦邦的火熱的東西在我後面頂來頂去的。
呸!你家的人?這禽獸!
我就知道我生日這天,做愛這儀式必不可少。
那戒指套在我無名指上好像有點大了,可我又捨不得摘下來戴到別的手指上,結果就是某天上體育課的時候,我從雙杠上翻下來時,發現那戒指不見了。我簡直要瘋了,雙杠下面是個沙坑,我上哪兒刨那戒指去?陳曜晚上找我吃飯的時候,我還蹲那沙坑找那戒指。
"秦微你幹嗎?"他不解的看着我。
"戒指掉了......你快幫我找啊!"我急得都要哭出來了。
他過來拉我:"算了,掉了就掉了,我再買一個給你。"
這......這哪能掉了就掉了?再買一個又怎樣?意義不一樣啊!最後陳曜一把拖起我:"我餓了,陪我吃飯去!掉了就掉了,別找了。"
我很想哭,很想沖他大吼:"陳曜,你就是再買一打CHANEL的戒指給我又怎樣?那個是不一樣的啊!"但他一定不能理解,會覺得我無理取鬧,像個女的似的不可理喻。他就只知道自己餓了,要吃飯!
我真是絕望了。
神奇的是,一個星期後我再上體育課時,那枚戒指竟然閃閃發光的躺在沙堆上!我激動得語無倫次的把戒指舉到陳曜面前時,他也嚇了一跳,然後就眯着眼睛笑了:"秦微,這算不算是一個預兆呢?也許我們的愛有一天也會不小心被我們弄丟,但一定找得回。"
我大笑着撲上去掐他:"胡說八道,誰說我們會把我們的愛弄丟?好你個陳曜,你存心詛咒咱們是吧?"
有時候無心中的話往往是一語成鑯。
只是我們不懂,看不到未來,所以什麼都敢說。
所以快樂得無知無畏。
那天後我就把戒指用根繩子串着掛脖子上了,一來是怕再弄丟,二來是戴在手上的確有點不好意思。陳曜和我做愛的時候,變得很喜歡咬着那枚戒指和我接吻,我們的舌頭隔着戒指互相交纏,唾液順着黑色的繩子流下來,淫蕩不堪。
越是這樣我們就越興奮,每次做都像要瘋了似的。
他是個禽獸,這話一點也不過分。
大四很快就到了,我過得依然輕閑,陳曜忙碌不堪。他準備考研,還是一所很難考的名校。我問他為什麼不考本校,他說本校有什麼好考的,考當然就要考好學校。
我有些鬱悶,我覺得我們學校也算不錯了。
他又轉過頭來遊說我和他一起考研,我聽着煩,就吼了一句:"考什麼考?我巴不得馬上就畢業找工作呢!讀了十幾年書了煩不煩啊?!"
陳曜有些生氣:"你以為工作這麼容易找的?你有沒有認真想過前途啊?"
我不想和他討論這些,便拿出一貫嬉皮笑臉的樣子粘上去:"我沒想過什麼前途,反正以後我有你養着,對不對?"我以為他會抱住我說:"是啊,我的秦微有我養着,他怕什麼?"可是他只是冷冷的看了我一眼,轉身出去了。
我想可能我說錯了什麼,他臨走時的表情真的很傷我的心。
可是,我究竟說錯了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