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第八章

翌日一早——

郎士元坐在竹屋外的躺椅上看書,見吳憂上穿白底鑲紅邊、下配印花羅裙,手提竹籃,從小徑那邊走來。

一望見她,他心情便大好。

事實上,從昨兒個到現在,他的情緒一直處於高亢的狀態。

“過來。”他挪出一邊的位置,邀她共坐。

≠扮吳憂的吳慮頓了一下,才躊躇地坐到郎士元身邊。

“士元哥,用膳了。”

郎士元不理會,忍不住伸手想觸碰她的臉。

吳慮本能地閃躲,接着想起自己此刻的身分是吳憂。“我……我……”心慌的她一時想不出該說什麼。

“昨夜睡得可好?”郎士元以為她臉皮薄,也不惱,溫和一笑。

吳慮驚愕得瞪大眼,士元哥難得又露出溫柔的一面了,她記得幾年前也看過一次。

“怎麼了?”郎士元不懂她為什麼一臉訝然。

“沒有。”吳慮轉開目光。她本以為不就是親吻而已,沒想到士元哥不再冷着臉,態度跟平時完全不同,不懂男女之情的她,根本不知該怎麼回應。

“那咱們用早膳吧。”郎士元一直將“吳憂”不自然的表現,當作是因為昨兒個的親密,讓她害羞的緣故。

他起身,藉機握住她的玉腕,想一同走向竹桌。他可不會因為她的羞赧,就放棄任何能與她親近的機會。

覺察到她腕上的脈象,讓他發現了不對勁,熱絡的神情瞬間冷了下來。

不,他不相信。

小憂不可能這麼待他的!尤其在經過了昨日,兩人的關係已邁向更進一步后。

他鉗住她的手,無聲地瞪着她,不動聲色地再探了探她的脈動。

“你是小憂?”郎士元將她扯上前,眼神犀利地求證。

“啊?”吳慮被郎士元的表情嚇得後退了一步。

小徑的另一頭,一身書僮打扮的吳憂疾奔而來。

吳慮掙脫郎士元的鉗制,奔向吳憂,扯着她到一旁問:“你怎麼跑來啦?”

“慮,對不住,我真的不想捉弄士元哥,咱們還是把身分換回來吧。”吳憂難得一臉嚴肅地說。

“好。”吳慮方才見郎士元瞬間變臉的可怕模樣,立刻同意了。“不過你穿着我的衣服,怎樣換?”

“那……怎麼辦?”吳憂一心只想阻止這荒唐事,哪還想得到該怎麼做。

“這麼著——”吳慮低聲建議。“我告訴士元哥,客棧里忽然有重要的事,一定得過去一趟,你就將錯就錯,繼續扮演我。”

“我扮你去陪士元哥不奇怪嗎?”

“不奇怪。”吳慮拉着吳憂走向郎士元。“好歹我也是叫他一聲士元哥啊,雖說沒你跟他這般親近,但陪他聊聊天總成的,用完膳你再找個借口離開。走,跟我來。”

郎士元一臉陰霾,正一瞬也不瞬地冷瞧這對雙生子走向他。前面那個賊忒兮兮,後面那個則一臉心虛,現在他不用把脈也分辨得出誰是誰了。

可恨她倆竟如此捉弄他!他壓下胸中的怒火,也不點破他已知曉兩人互換身分,就看她們到底在打啥主意。

“士元哥”慮’方才說吳極有事找我,我去去就回,她留在這兒陪你用膳,可好?”吳慮建議。

“嗯。”郎士元輕哼。

扮成書僮的吳憂驚訝地抬頭望向郎士元,她目前的角色雖說是吳慮,但士元哥性子本就孤僻,會答應讓慮陪他用膳,這使她心中湧出一股不是滋味的酸意。

“那我這就走嘍!”吳慮急着閃人。

“唔。”郎士元既然知道誰才是吳憂,也不多做挽留,他坐回竹桌旁,繼續用膳,也不搭理杵在一旁,此刻正扮演小書僮的吳憂。

待吳慮走後,吳憂也來到竹桌坐下,熱絡地說:“士元哥,我知你愛吃苦瓜,這鹵苦瓜你嘗嘗味道如何?”

“你倒是有心,挺了解我喜歡吃什麼。”郎士元語帶嘲諷。

吳憂心一緊,總覺得郎士元周身似乎籠罩着一股不善的氣息,那感覺好像是跟吳慮有仇似的。但吳慮不就是她現在扮演的角色么?

“士元哥,那你吃飽了嗎?”嗯,還是趕快將身分換回來的好,她真不習慣士元哥對她這麼冷淡的模樣。

“你趕着走嗎?”郎士元冷睨她。

“沒有啦。”她趕緊否認,閃避他的盯視。

“聽說你在蘇府伴讀?”他挾起花生,放入嘴裏,跟她閑聊起來。

“沒……唔,是。”吳憂差點兒露了餡。

“你很上進,我很欣賞。”郎士元贊道。

吳憂一愣。她雖被讚美,但一點也不高興,因為士元哥贊的是吳慮,不是她。

“吳憂也很好哇,聽說她正跟着士元哥你學醫,也很上進呢!”吳憂只好自己吹噓,想提醒郎士元她也不差,也有好的一面。

郎士元臉色一僵,對於她的說辭,眼角不自覺地抖了抖。他正在氣頭上,故意當著她的面捧外人,她卻沒聽懂,倒先自捧起來了。

“她不用心。”他冷言反駁。

砰!吳憂恍若頭被重鎚了一記。“士元哥——”她急握住他的手。“不是這樣的,吳憂她會很努力的。”

“奇怪,你又不是吳憂,做啥替她這麼著急?”郎士元問得很故意。

“呃……這個嘛……”

郎士元反握住她的手腕,為了保險起見,他再次印證,感應到的脈象的確是吳憂沒錯,他丟開顧忌,開始進行報復。

“小慮,以前我就覺得你比吳憂上進多了。”他刻意溫柔地好言說道。

“不不不……”吳憂不喜郎士元這般溫柔的對待吳慮。

“是是是!”郎士元回她三聲肯定。“瞧,你跟蘇少爺讀書,現在肚裏裝的全是墨水。”

“我也常去……不,是吳憂也常去啊!我跟吳憂是輪着去蘇府伴讀的啊,只是誰也不曾發現。”吳憂着急了。

郎士元危險的眯起眼。好哇,原來這對雙生子也哄騙着蘇家二少,她還扮成吳慮去陪別的男人讀書,真是可恨,這次他一定要好好地教訓她一番。

“你倆居然互換身分哄騙蘇少爺,怎可如此戲弄人?”他冷聲斥責。

“所以吳憂肚裏也有墨水的。”吳憂沒聽出郎士元語氣的嚴厲,她忙着想讓他知道她也是不差的,她不要他看輕她,這讓她覺得自己配不上他。“士元哥,憂跟我說過,她很喜歡你,比我喜歡你更甚百倍,你可別瞧不起她,她會難過的。”

她的告白使郎士元原本想報復她的心稍軟化了。原來她這般在乎他的感受,那她為何還作弄他?

嗯,想來她應該不是存心作弄他,定是那吳慮出的鬼主意,打小他就知道這吳慮比別人多出一份算計人的本事,而讀書定又讓她讀出一肚子壞水。

“那你是吳憂還是吳慮?”他決定給她一個自新的機會。

“我……我……”她該承認自己的身分嗎?若是承認了,依士元哥的性子,定會怒氣衝天。她還是不要承認的好,快快將身分換回吧。“我……我是吳慮。”她心虛地垂下眸。

郎士元原已熄滅的怒火此刻燒得更熾盛了,他氣自己沒出息,對她始終硬不起心,她一個可憐兮兮的告白,便讓他忙着替她脫罪,結果呢?她還是不知悔改,選擇繼續欺瞞他。“好,很好——”他咬牙切齒地俯向她。“我喜歡你。”

轟!吳憂如遭雷擊,她猛然抬頭望向郎士元,眼眶中已蓄滿淚水,讓她的視線變得模糊,看不清他臉上咬牙切齒的憤怒,卻聽進去他承認他喜歡的人是吳慮。

“不,不要……”她搗住啜泣聲。“士元哥,不要……”

郎士元見她潰堤的淚水,心一擰,胸口的怨氣又散得無影無蹤。

“你這傻子……”他猛一拉,將她扯入懷裏,無奈地嘆口氣后,吻上她。

“不……”吳憂掙扎。“我是吳慮……”

郎士元才不管她說什麼,他只想狠狠地吻她,吻到她認清自己是誰,吻到她忘了一切屈服在他的懷裏。

吳憂的理智漸漸遠逸,這激情是她不曾嘗過的。昨兒個他是如此溫柔,為何今兒個他對吳慮卻是這般熱情?

“士元哥……你不要……喜歡吳慮可好?”她斷斷續續地求他。

郎士元對這種無聊的話題根本懶得回答,原本緊抱着她的雙手開始游移。

她的身段是如此纖細、勻稱,嬌軀柔軟,令人難以抗拒。他的唇順着她的玉頸而下,蹭入她的領口,吸吮着她的香氣與嬌嫩。

“嗯……”吳憂意亂情迷,她渾身無力地靠在他懷裏。

士元哥對她做了什麼,為何她的心快蹦出來了?方才明明有件重要的事兒要與他說個明白,為何此刻她腦中卻一片空白?

郎士元俯身一抱,將她抱進屋內,如珍寶般的緩緩將她放上床。

“士元哥……”她還來不及說什麼,郎士元已將她圈圍在他的勢力範圍里。

“你是我的!”熱情燒毀了所有的自製,他的手不斷的撫觸着她的曲線,對她完美的身段愛不釋手。今天,他要將內心所想的,付諸於事實。

“士元哥……”吳憂無法回答,她的衣衫半褪,只能緊緊地圈住他的頸項,毫不保留地給予。

羞赧的紅潮使她白玉般的肌膚染上淺淺的粉紅,她想遮掩裸露,但郎士元不讓她如意。他咬住她的耳珠,輕嚙慢舔她的耳廓,好似那是一道絕妙好滋味的大餐,伴隨而來的還有他沉濁的喘息聲,撞擊着她的耳膜,那感覺既陌生又引得她也想隨他一嘗滋味。

如此熱情又具侵略性的士元哥,是她從沒見過的。他平日的冷淡,和習慣與人保持距離的那一面全不見了!他狂野的撫觸,引出她陌生的情火,高漲的欲潮,就要將她淹沒。而他霸道又堅決的懷抱,擺明了一定會對她做些什麼,他像是想將她吃了。

她又羞又有點兒怕,心跳如擂鼓,神智昏亂……

換作是別人,她定是馬上落荒而逃,但此刻的她不僅不想逃,還熱情地回應,是因為他是士元哥,她昨兒個才明白自己對他的眷戀、難捨的情全是因為愛他呀!

“你是我的……”是因為多年的希冀,但又不確定是否真能擁有。郎士元不斷地強調他想獨佔她的心意。“你是我的……說,你是我的……”

“我是你的,我永遠屬於士元哥的……”吳憂心甘情願地允諾。對,她是士元哥的;而士元哥也只屬於她。

郎士元抬頭俯視她,凝視着她晶亮的雙眸,瞧見了她的黑瞳里只有他。而她那醉人的紅顏上,因激情而益發美艷動人,半褪的衣衫下的無瑕肌膚,教他心蕩神搖,神魂欲醉。

他愛她,用盡生命中的每一分情,全心全意地愛她,無論身在何處,心中自始至終只有她,他努力上進也是希望能配得上她;他苦讀醫書,也是希望有朝一日名揚天下時,她以他為榮;他所做的一切考量,都繞着她打轉,她是他的魂啊,但她呢?

“你……愛我嗎?”他猶豫地開口,但立刻又後悔了。萬一她沒有怎麼辦?萬一她只當他是兄長怎麼辦?萬一……

“我愛士元哥,我最愛士元哥。”吳憂沒讓他多受煎熬,毫不遲疑地表白。

這兩句話是郎士元這輩子聽過最美的句子。

她愛他!她愛他啊!

他驀然開懷暢笑。有生以來,他第一次這麼毫無顧忌地表露出自己的快活。

吳憂也跟着笑了。他快樂,她也高興。

兩人笑聲漸歇,但他專註的眼神卻始終沒離開過她。那彎彎的眉兒、那含笑的眼眸、那秀麗的俏鼻、那醉人的紅唇及賽雪的肌膚……一切都教他情迷,沉陷、無法自拔。

“怎麼啦?”吳憂輕抬柔荑,撫觸他的臉,感受他微刺的鬍渣。

“你讓我瘋狂。”他深情親吻。“你一直是我心中的夢,是這輩子最想要得到的一個夢,我努力地想配上你,但因為太在意了,於是患得患失,現在聽你親口說出愛我,我想我就要因樂極而瘋狂了。”

這話勝過千言萬語。“士元哥……”吳憂感動萬分,略一施力,拉下他的頸項,主動地貼上粉唇。

這次的親吻猶如煽動乾柴烈火,一發不可收拾了。郎士元將如火的熱情吻入吳憂的唇內,他的舌在她的小口中來回挑逗,他的雙手滑至她的身後,將她密密地貼向他,讓她感受到他的剛硬。

吳憂有些驚愕,難以相信士元哥會有如此孟浪的舉動。她對上他的眸,他的視線緊鎖住她,那裏有堅決的意圖,教她臉紅心跳,敵不過他的逼視,她臣服地閉上眼,去感受他所製造出的一波波激情。

溫熱厚實的手掌覆蓋上她的酥胸,吳憂驚喘,但叫聲全讓郎士元堵住。

“士元哥……”她偏過螓首,心好亂,想要他停止,卻又希望他繼續。

“噓……感受我……感受我的愛……”郎士元低啞地安撫她。

“我怕……”

“我不會傷害你……”

是。吳憂放軟了嬌軀,相信他絕不會傷害她。

她感受到他的唇沿着她的鎖骨而下,所經之處燃起陣陣火花。他像是想將她吞噬入腹,那猛烈的力道弄疼了她的肌膚,卻又讓她銷魂得不想反抗,全部承受……

從激情中回過神來,郎士元心滿意足地摟着,在自己懷裏由少女蛻變為女人的吳憂,吻了吻氣息微喘的她,覺得自己的人生從此完滿了。

“我愛你……”他像永遠說不夠似的不斷地表白愛意。

“我也愛士元哥……”吳憂羞赧地將臉埋進郎士元懷裏。

她的回應,教郎士元眉開眼笑。“我現在就去請媒婆上門,向你大姊求親。”他印上幾個響吻后,拉起薄被為她覆蓋,跳起身快速着衣。

吳憂攬被坐起身,看着他急切的模樣,不由得笑了。聽着他的示愛,還這麼急切地想娶她進門,心裏就滿溢着甜蜜。

“那我也得快回去。”她圈圍着薄被下床。

“你再休息一會兒。”郎士元攔住她。

“不行,我現在得回去。”

“為什麼?”

“是因為……因為……”

“因為什麼?”

吳憂未語臉先紅,她低垂着俏臉說:“因為士元哥要跟大姊求親,大姊一定會來問我的意思,我若不在,那不就……”

“不成啦?”郎士元笑着幫她接口。原來她想嫁他的心,也同他想娶她的心一般。“好,咱們倆一起去找大姊。”

“士元哥……”吳憂見郎士元目不轉睛地等她着衣,害羞地不知所措。

“怎?要我幫忙嗎?”

“不是啦,你轉過身啦!”吳憂羞得輕跺腳。

“這總可以了吧?”郎士元恍然大悟,笑着轉過身。

吳憂不理會他的笑聲,忙着尋褪下的衣物,一看見是書僮的衣衫時愣了愣。對了!她現在的身分不就是吳慮嗎,所以……士元哥以為跟他有肌膚之親的是吳慮,那麼他想娶做媳婦兒的也是吳慮?這個認知教她渾身一震。

不!不可以!“士元哥……”她垮下臉,語帶哽咽。

郎士元驚訝轉身,見她已胡亂套上衣衫。“怎麼了?”他上前幫忙理衣。

“你不能娶我,不然天會塌下來。”

“我愛娶誰便娶誰,誰擋得了我?”郎士元以為她是擔心有人會從中作梗。

“那我不能嫁給你。”吳憂回絕。

“為什麼?”郎士元感覺好似被一盆冷水無端地從頭澆下。

“因為我是吳慮,所以不能嫁給你;你要娶的人是吳憂,她才是真愛着你。”

得到她的喜悅瞬間被憤怒所取代,一股極度不滿的情緒從郎士元的胸口爆發。“你是吳慮?”該死的,生米都煮成熟飯了,她還想繼續唬弄他。

“是。”吳憂傷心拭淚。他說喜歡上進的吳慮,還發生了肌膚之親;那她吳憂呢?他以前對她如此呵護,難道他沒有一絲喜歡她嗎?那昨兒個為何還吻她?他說是因為喜歡才會親吻的啊……

“所以方才是吳慮與我共享魚水之歡?”郎士元嘲諷。

“……”不,不是吳慮,是她吳憂啊!

“很好——”郎士元當她是默認。“既然我已毀了吳慮的清白,為何不能娶她?”

“因為……因為吳憂更喜歡你。”吳憂腦子一團亂,沒聽出郎士元說著反話。

郎士元抓住她的雙臂,將她扯近他,與她對看。他犀利的眼神冒着火焰,但這次不是激情,是被激怒的怒火。

“她要是喜歡我,就不會玩這種角色互換的遊戲來戲弄我。小憂,你當我真分不清你們倆誰是誰嗎?沒錯,從前的確是如此,但我並不蠢,總會想出辦法的。你以為我還是同當年一般任你們倆作弄嗎?到現在你還強說你是吳慮,難道方才你是用吳慮的身子來跟我燕好的?你當自己是什麼?你又當我是什麼?你們倆要怎麼愚弄我才甘心?”

“你……你……”他知道她是吳憂?“你早知我是吳憂?”

郎士元冷哼。“當年我為何離開吳家?難道你一點都不曾懷疑是你們雙生子惡劣的遊戲讓我冷了心嗎?你好樣的,竟再一次的對我開這種自以為有趣的玩笑,還當自己是吳慮與我有了肌膚之親,你是看低自己?還是以為我曾是行化子,就可以任由你們捉弄?”

“士元哥,我從沒這麼想……”她慌了。

原來他一直都知道她的身分,所以才會與她如此親密,他想娶的人一直都是她,而不是吳慮。這認知使吳憂高興得想歡呼,但瞧他怒火狂燃的模樣,顯然氣得不輕,看來她得先解釋這場誤會。

“你走吧。”郎士元轉身,不想再給她任何的機會,不想再望着會使他心軟的容顏。

“不,士元哥,你聽我說。”吳憂繞到他身前。

“沒啥好解釋的了。”他關上心扉。

“我從沒有對你存輕視之心,否則方才怎會依了你?咱們都愛着對方的,不是嗎?”

“不再是了。”郎士元推她往屋外走。他不想在往後的日子裏,有再被戲弄的機會,不管她們為著什麼理由。

“士元哥,你要做什麼?”吳憂不想離開,她一定要將誤會解釋清楚。

“回去吧,我不想再見到你。”他冷冷地說出自己的決定。

“不,我不走。”吳憂轉身緊抱他。

“放開,別讓我這行化污了你。”他抓住她的藕臂想拉開她。

“你是行化也好,是大神醫也罷,我就是跟定你。”她說出自己的心意。

這些話若不是在這種情況下聽見,郎士元一定會欣喜萬分,但此刻怒火狂燃的他,只想拉開這個教他深感失望的她。

正當兩人拉扯不清時,外頭有人急急喊道——

“郎大夫在嗎?”

郎士元從窗子往外探了一眼,朝吳憂低語。“快放手,是你二姊夫,只怕是你二姊要生了。”

吳憂立即鬆手,將自身的事先擺一邊。“士元哥,之前你幫二姊把過脈,說她會難產,可想到救她的法子了?”

“嗯。”郎士元先擱下與她的不快,吩咐道:“你讓吳慮、吳極一道過來,我需要借用你們的血。”

“是。”吳憂順從地答應。

望着郎士元走在前方的背影,挺直的身軀令人感覺自信又心安,她相信他一定已想好法子救二姊的命。很難想像一向冷淡傲然的他,會那麼在意自己從前的遭遇,她一直都不曉得原來當年他會不告而別,是因為她傷了他。

唉,要不是吳慮好奇,事情也不會演變至此……看來士元哥非常在意這事的。她該怎麼請求他的原諒呢?

“你還不快去找人,杵在那兒做什麼?”郎士元見她還愣着,急急催促。

“知道啦!”吳憂奔向他時,心中打定主意——無論士元哥怎麼氣她、趕她,她都跟定他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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惱你不開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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