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第二十章

送她到家之後,因為她非常擔心會被人撞見,於是讓他停在距離大樓尚有五百公尺遠的地方。

這樣的理由實在是令他啼笑皆非。

“剛才在公園的時候你怎麼沒想過這一點?”他笑了笑,忍不住調侃她一句。

“那又不一樣!”回想當時的畫面讓她耳根一熱,急忙道:“很多人知道我住在這裏。你都不曉得,我常常在家門口被人也攔下來要簽名、要合照,什麼奇奇怪怪的要求都有。”

“我知道,你跟我說過。”他微微一笑。

“我說過?真的嗎?”

“你話很多。”

聞言,她臉一紅,“還不都是因為你不講話。”

他盯着她泛紅的臉蛋,頓時情動,忍不住傾前吻住她的唇。她先是一僵,而後自然地閉上了眼,生澀地回應。

忘情吮吻了好一會,他總算主動結束了這個吻。他凝視着她的眼,見她醺醺然,模樣有些害羞。

“這樣像是因為同情嗎?”

她紅着臉,搖搖頭。

他笑了。“所以我吻你是因為我愛你、想要你,就只是因為這樣,懂嗎?”

“懂。”她笑了開來,像是一朵盛開的紅紅牡丹。

他情不自禁地摸了摸她的臉頰,撫觸里儘是憐惜,“快回家吧,等等被人看見就不好了。”

“都親了才這麼說……”

“那你快賞我一巴掌,到時候可以解釋成是被我強吻。”

“神經,我才不要。”她失笑,捶了他一拳。

最後,她在下車前又主動吻了他一記,雖然只是蜻蜓點水式的吻,對他而言卻已經足夠了。

他遠遠目送她走進大樓,接着果然就像她所說的,她在大樓門前被兩個男孩攔了下來。

三個人交談了幾句,兩個男孩先後拿出像是手帳的東西,而她則是接過一枝筆,在上頭簽了名。

他不自覺地皺緊眉頭。

老天,都幾點了,還有人守在門口要簽名?看着看着,他忍不住嘆了口氣,說不上來心裏這種悶悶的感覺是什麼。

遺憾的是,她以為自己終於等到幸福,卻只是曇花一現。

辦公室內氣氛降至冰點。

Samantha、許文娟、韓思芳,三個人對峙而坐。

老闆平常已經是不苟言笑了,此刻嚴肅的表情更是令人倍感壓迫,韓思芳抿緊薄唇,一語不發,四周氣氛像是暴風雨來臨前的寧靜。

桌面上攤着一本當期最新的八卦雜誌,只不過刊登出來的報導內容卻不是當初所約定的那樣。

姚允妃夜會醫師郎,高調劈腿二男!

抖大標題,聳動憾人。

內頁里的照片是她和陳士誠在公園裏的一舉一動,不論是擁抱,還是十指緊扣,甚至是後來在車上的那一吻……

“現在你高興了吧!”

Samantha終於耐不住情緒,氣急敗壞地一把抓起雜誌就往地上摔,失控地大吼,“你是存心要把公司搞爛嗎?你是不是想報復我?報復我叫你替葦婕收拾爛攤子,所以搞了一個更爛的攤子叫我收?是不是?是不是?!”

韓思芳面無表情,呆然地盯着桌面。“不是。”

此刻她的腦子只剩下一件事--陳士誠。

他還好嗎?被認出來了嗎?擔憂的情緒一時漲滿,在她的體內驚惶亂竄,找不到出口。

她好後悔,卻不知道該從哪一個環節開始反省。

是答應夜宿高智崗家裏開始?還是決定打電話給士誠哥的那一瞬間?她錯了,錯得離譜,她應該先打電話給文娟的,怎麼會笨到打給士誠哥把他給拖下水呢?

是了,她真笨,而且已經笨到無藥可救。

明知道是配合雜誌社的假緋聞,就應該想到記者會在附近等着拍照,不是嗎?她怎麼會沒想這一點?

她怎麼會沒想到?!

思及此,她彎下腰,將臉縮在膝蓋上,她的粗心讓記者拍到了許許多多“精采”的鏡頭不說,還害了士誠哥。

“怎麼?後悔了?”Samantha冷笑,“現在才後悔來不及了!”

“好了啦!”許文娟出聲制止,“現在酸她有什麼用?先想想看怎麼收拾比較實際點。”

“喔?你倒是告訴我怎麼收?都親成那樣子了,能否認嗎?”

Samantha將雜誌撿了起來,翻到最精華的那一頁,忿忿地敲了敲上頭的照片,道:“你看看,人贓俱獲!現在好啦,一大早就有幾百個記者和粉絲打電話來求證,電影公司更是打電話來罵到臭頭,我--”

“是因為高智崗想強暴我!”

韓思芳幾近崩潰地吼出,激動地站了起來,雙手不自覺緊緊握拳,控訴道:“我怎麼知道他會突然那樣對我,除了逃出去,我能怎麼辦?”

“你為什麼不立刻打電話給文娟,甚至打給我也行啊!那種沒有證據的事情,現在說出來只會讓人家唾棄,覺得你只是在為劈腿找藉口而已。”

韓思芳一愣,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麼,她坦言說出自己差點被人強暴,而她在老闆的眼底卻看不見一絲一毫的擔憂。

這麼多年來,她吃不飽,睡不好,到底是為誰而拚命?

“為什麼你不問問我有沒有怎麼樣?”她怔怔地望着Samantha,是失望,也是絕望。

曾經,她以為Samantha只是刀子嘴豆腐心,每每聽人說她無情,她甚至還會替老闆美言幾句,如今,顯然這一切只是她自作多情罷了。

“你別在那裏無病呻吟,那不是今天開會的重點,現在最重要的是先想想該怎麼善後。”Samantha哼了聲,別過頭去走到窗邊,瞧着底下那些幾乎包圍大樓的採訪車。

聽了她的回答,韓思芳沉默不語。

原來,那不是重點。

她冷然地癱回沙發上,雙眼再無焦距,她好想見見士誠哥,她需要一個肩膀讓她暫時依靠,她需要一個懷抱讓她盡情哭泣,可是那樣的懷抱此刻卻好像遠在天涯,觸不到了。

“文娟,高智崗那邊的回應怎麼樣?”Samantha轉問一旁的許文娟。

“他的經紀人一直不接我電話。”許文娟低下頭,伸手揉着眉心。

“是嗎……”Samantha沉吟了幾秒,“不管怎麼樣,下午先發個聲明稿止血,其他的之後再想辦法。”

“要澄清什麼?萬一我們這邊說了一套,可是智崗那邊跳出來反咬一口,那我們豈不是自打嘴巴?這樣太冒險了。”

“無所謂,反正先否認到底再說。還有,你記得對外宣稱要考慮向雜誌社提告,強化自己的立場,知道嗎?”許文娟靜了一會兒,面有難色。

“難道你有更好的辦法?”Samantha冷眼反問一句。

“沒有。”

在找不到高智崗出來套好招之前,每一步都像是在迷霧裏亂闖,眼下除了安全牌之外,真的沒有其他辦法了。

“好吧,我這就去辦。”語畢,她提步就要往外走,卻在門前時想起了什麼,又折了回來。

“對了,允妃,在風波還沒過去之前,你不能再去見那個姓陳的傢伙,知道嗎?”她憶起曾經在醫院裏見過陳士誠,忍不住抱怨了一句,“在醫院裏就覺得他不對勁,果然還是發生了這種事……”

“我辦不到。”韓思芳拒絕得斬釘截鐵。

許文娟一愣。“你說什麼?”

“我說……”她抬起頭,迎向她們兩人的目光,“要我不能見他,我辦不到。”

Samantha聞言失控大吼,“辦不到也得辦!”叛逆的藝人向來能輕易惹毛她。

“我說了,不可能。”

“我不管你怎麼想,就算你愛他愛得要死也不干我的事,你別忘了,你的合約還有兩年,這當中如果你的行為造成公司的損失,我可以--”

韓思芳大吼出聲。“因為我已經懷了他的孩子!”她豁出去了,即使是扯出天大的謊言,她也在所不惜。

辦公室里的氣氛頓時急凍,其他兩人錯愕當場,說不出話來,只能怔怔地呆坐在那兒,如臨世界末日。

那張驚人的車內擁吻照被刊出來后,算算也已經過了快一個禮拜,風波雖然仍未平息,至少媒體的熱度有稍稍降溫。

陳士誠回憶出刊的那一天,簡直只能用“災難”二字來形容。

急診室外幾乎被採訪車給包圍,好幾支麥克風同時塞了過來,劈頭就猛問他姚允妃這、姚允妃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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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夫先調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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