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第十八章

她抬起頭來。“什麼叫作跟透抽一樣?”

“就是軟趴趴的意思。”

她無言了兩秒,反問道:“請問你家的洗手間在哪裏?”

突然變換了話題,高智崗有些錯愕,指了指某個方向,“在那裏,直走右轉上樓梯。”

“喔,借我用一下。”

語畢,不等對方回應,她倏地從沙發上跳了起來,跑上樓。

她把自己反鎖起來,第一件事情便是拿出手機,撥了陳士誠的號碼。

“喂?”

只響了兩聲,她就聽見了他那低沉溫潤的嗓音。

她胸口一緊,臉一熱,想要立刻飛奔到他身邊的慾望幾乎快吞噬了她。她哽咽了下,覺得自己真日更有夠不爭氣。

“那個……”她啟唇,吸了吸鼻子,“是我。”

“我知道,怎麼了?”

“我突然--”她頓了下,才繼績道:“我突然被叫去應付一件差事,臨時不能過去了。”

然後彼端靜了兩秒。

“沒關係,工作比較重要。”

“才怪,你比較重要。”

他似乎在另一端笑了出來,“小心被你經紀人聽見。”

“沒關係,她不在這裏。”該死,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他雖然沒有想太多,卻也順勢多問了一句。“那你現在在哪?”

她征了下,該說實話?還是隨便馬虎過去?

沒時間讓她考慮太久,她唇角生硬地勾了勾,道:“我今天一整個晚上都要留在一個男藝人的家裏……你應該知道他吧?那個叫高智崗的。”

電話的另一端陷入沉默。

韓思芳頓時心裏糾結,分不清楚他是不高興被放鴿子,還是不高興她和別的男人同處一室。

她乾笑兩聲,急忙辯解,“啊、不過你別想太多啦,這只是工作,不是你想的那樣--”

“什麼樣的工作需要你半夜到男人家裏去住?”他打斷了她的話。

她微怔,沉默了。

而此話一說出口,手機另一端的陳士誠立刻就後悔了。

他坐在書桌前,發愣了幾秒才改口道:“抱歉,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只是會擔心你的安全。”雖然他也不確定自己究竟有沒有說道種話的資格。

半晌,耳邊傳來她輕細的笑聲。

“我知道,我會自己多注意。”

“……嗯。”也只能這樣了。

他一手持着電話,一手拿着筆,低頭無意義地在紙上畫著奇形怪狀的符號,不知不覺寫下她的名字。

或許是沉默的氣氛令兩個人都煎熬,他開口結束話題。

“那你早點休息吧,我也差不多要上床了。”

“嗯,好。”

互道晚安后,兩人相繼斷了訊號。

他的世界又回歸於慣有的寧靜,然而她的聲音卻像是烙在他腦中一樣,不停、不停地盤旋在耳邊。

他胸口悶得難受,整個人如坐針氈。正因為都是男人,所以他才會如此放不下心,是男人就很難不對她產生瑕想,但卻不是每個男人都能像他一般克制自己,除非那男人是Gay.

想着想着,他煩躁地將原文書本啪的一聲闔上,乾脆關了枱燈,起身離開書房。

深夜,睡夢中的陳士誠被陣陣手機鈴響給喚醒。

他低吟了聲,只探出一隻手來,很床頭上摸到手機,便又縮回了溫暖的被窩裏。

這種時候大概只有醫院會打來,八成是手術臨時需要支援,或是突然發生了什麼天災人禍,急診室里送來了一票患者之類。

“喂,我陳士誠。”他接起,聲音沙啞,睡意還有八分濃。

回應他的卻是一陣女人的抽泣聲。

他皺了皺眉頭。是惡作劇嗎?他稍稍清醒了些,將手機從耳邊拿到了眼前一看,竟是韓思芳的名字。

他心一慌,整個人幾乎從床上跳了起來。“思芳?!”

“士誠哥……”電話里傳來她破碎、虛弱的啜泣,“士誠哥,對不起……我知道你在休息了,可是我……”

“傻瓜!這時候還管我是不是在睡覺?”他翻開棉被,下了床,往衣櫃裏拿了件外套出來,“先告訴我你怎麼了?”他聳起左肩,將手機夾在耳下,俐落地穿上外套。

“我……我睡在客房,然後、然後……”她抽抽噎噎的,拚命吸着鼻水,“他就突然拿鑰匙進到房間來,把我壓在床上,說什麼……反正我們都已經被人說是假戲真作了,倒不如就真的……”

至此她再也說不出話,放任自己大哭出聲。

陳士誠氣得幾乎想捏碎手機,無奈對着電話發火也沒用。

“現在呢?你還在他家裏嗎?”

“沒有,我跑出來了……”

想到此刻她正一個人躲在某個角落受凍,他的心口猛地一陣緊縮,他走出卧房,抓了鑰匙,道:“告訴我你在哪,我馬上過去。”

【第八章】

韓思芳躲在公園裏的溜滑梯底下。

陳士誠找到她的時候,她素着一張臉,一雙眼睛看得出來狠狠哭過;長發有些凌亂,身上只穿着一件薄薄的高領棉製T恤,完全沒有任何禦寒的效果。

她縮在滿是塵沙的水泥地上,見了他的腳,視線順着褲管往上移動,最後見到是他,立刻露出了一抹逞強的微笑。

“對不起,你一定覺得我很麻煩……”

他怔怔地盯着她那副模樣,內心豈是“心疼”兩個字能夠形容?

“對!你是很麻煩!”他立刻脫下外套,裹住她凍僵的身體,將她從冷冰冰的地板上給牽了起來,“什麼傻事不該做都分不清楚,道不是麻煩是什麼!”

貿然在山上等他是這樣,夜宿男人家也是這樣。

上一次,如果他沒看見字條呢?如果他必須臨時值班超過二十四小時呢?而這一次,如果那男人夠狠、夠壯,毫無讓她逃脫的機會呢?如果那男人夠聰明,直接在她的飲料里下藥呢?

只要一想到這些,他便忍不住冒出一身冷汗。

“可是我有鎖門啊……我怎麼知道他居然會拿鑰匙闖進來……”她低頭,想起剛才被強吻、被撫摸的噁心觸感,雙眼便又蒙上一層淚。

見狀,他胸口一窒,暗斥自己管不住那張嘴,“我不是真的在罵你,我只是……”很擔心,擔心得要命。

他仰首嘆了口氣,乾脆張臂將她緊緊擁入懷中,“我只是我只氣我自己,明明很想命令你馬上離開那傢伙的屋子,卻不知道我有什麼立場那樣做?那是你的事業、你的工作,我根本沒有資格干涉、沒有能力要求你。”

聽了他的話,韓思芳不自覺地揚起唇角。

感受着他的體溫,嗅得他身上的氣息,她閉上雙眼,安心地依偎在他懷裏,軟聲道:“怎麼會沒有?”

他自嘲地冷笑了一聲。“我憑什麼?”光是她對他的傾慕,就足以讓他自我懷疑一輩子了,“姚允妃是何許人物?有幾十萬、幾百萬的男人追着你跑、我拿什麼去抗議你的工作?只因為我的心裏不太舒服?”正確來說應該是“非常不舒服”,他只是勉強自己說得收斂一些。

她皺眉,“別那樣叫我,我不喜歡你叫我的藝名。”

“為什麼?”

“不知道,就是不喜歡。”她在他的胸膛上蹭了蹭,“大概是覺得會有距離感吧。”

“你想太多,只不過是個名字而已。”他微笑,抬手摸了摸她的後腦杓,然後放開了她,“走吧,外面很冷,我先送你回家。”

唉,心理和身體被她蹭得又麻又癢,他可不想在深夜的公園裏失控。

韓思芳只是淺淺頷首,沒表示異議。

“對了,”他像是想起了什麼,“你的經紀人呢?發生了道種事,她不用出面處理嗎?”

“現在很晚了,我不想驚動她……”她聲如蚊蚋。

他愣了下。“什麼叫做很晚了,你不想驚動她?!”她對經紀人也太體貼了吧?也不想想是誰把她推入火坑的?

“不,我不是那個意思,”瞧他激動的,韓思芳笑了聲,繼續道:“我的意思是,如果現在打電話給她,她一定會立刻衝過來,把我載到公司去,接着Call醒一堆人到公司里開緊急會議,可是我現在好累,實在不想應付那些事……”

聽了她的解釋,他側頭一想,也有道理,況且見她都把眼睛哭腫了,待會兒肯定擋不住倦意。

“好吧,那就明天早上再說。”接着又立刻補了一句,“還有,如果你想告他的話,可以讓我知道,我家有三個律師一個檢察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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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夫先調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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