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真不想把她帶去那充滿色狼的宴會，讓其他男人的目光流連在她的身上，因為現在的他就已經好想化身成為餓狼，將美麗又嫵媚的她吃吞入腹。

因為腳上踩着四寸高的高跟鞋，楊素馨小心翼翼地走近他，在他面前站定，心裏忐忑不安，她既期待又緊張地等着他的評語。

「你真美。」溫在華打從心底地讚美道。

「謝謝，你也很帥。」她略帶羞澀地說，上了淺淺腮紅的臉頰泛起一陣更深的粉色，讓她看起來更加地嫵媚了。

「你知道其實我現在有其他更想做的事，代替去王董的壽宴。」他湊近她的耳邊，輕聲地用只有兩人可以聽得到的音量說道。

她瞪大水眸，難以置信地瞪着他，「你知道王董的壽宴是十分重要的，我暫時想不到有什麼比這件事更重要、更值得你做的。」她悄悄地拉開與這個開始狼化的男人的距離。

「跟老婆親熱這事怎麼可能不重要、不值得我做呢？」

「溫在華！」

「好吧，我認輸了。」

面對把工作看得比自己還要重要的女友，溫在華覺得自己真的是無比的凄慘，伸手摟着她走到一面鏡子前，他凝視鏡中美麗的人兒，然後從口袋裏取出一條項鏈掛上她雪白的頸間。

精緻的金色項鏈跟她今天淺綠色的禮服互相輝映，看起來就像尊貴的娃娃。

「這項鏈……」伸手輕撫那花形的項墜，這條項鏈看起來並不是很貴重的東西，但它的精緻讓她愛不釋手。

「喜歡嗎？當我一看見它的時候，我就覺得它跟你很相配，看來我的眼光還真的不錯。」他得意地說，極滿意自己的這份禮物。

「等一下我的女人一定會是宴會上最搶眼的，唔，還真的不想讓你去，白白被其他男人看。」他抱怨地說。

「胡說八道，比我美的女人比比皆是，你再哄我也不會信以為真。」話雖然是這樣說，但女人都愛被人讚美，尤其這讚美是來自自己的男人，所以她的唇邊忍不住地漾起一抹微笑。

溫在華揪着那抹微笑，他幾乎想要俯下身吻上那抹微笑，只不過是幾乎，因為懷裏的女人居然很不安分，也很不合作地開口「破壞這麼美好的氣氛，「時間快到了，我們要早一點到，別遲了。」

很好，她是一個很盡職的下屬，嘴上時時刻刻都提着工作，但他想如果可以將工作換作是他，嘴上時時刻刻都在念着他，那麼他真的連做夢也會笑着醒起來的。只是看現在這樣子，他可不認為她會這樣做，溫在華哀怨地想。

雖然名為私人聚會，但堂堂上街大佬的壽宴，怎可能只有小貓三四隻前來賀壽？之間偌大的宴會廳里人流川流不息，出處衣褶鬢影。

楊素馨挽着溫在華的手臂在人群中遊走，時而停下與人寒暄，溫在華負責應對。而楊素馨則是微笑傾聽，給予最合宜的的回應，當一個沉靜也不爭着出風頭的女伴。

宴會上到處都是陌生的面孔，間或會看到幾個經常在報紙上出此案的名人，但是身處在這種環境一會的楊素馨已經知道，自己不怎麼喜歡這樣的商業應酬。

好不容易有結束了一場寒暄，她輕聲跟溫在華說一聲后便離開大廳，到洗手間坐在馬桶蓋上，她輕吁口氣，暗暗自嘲着自己果然沒有過富貴生活的命。

現在才剛剛開始罷了。她已經覺得很累，搖搖頭要自己振作起來，既然答應溫在華，至少也得完成今天的使命，所以再不喜歡她也得撐下去，直到宴會完畢。

站起身整理一下衣裙后，正想離開洗手間的小隔間時，洗手間的門突然被人用力從外推開，兩個似乎脾氣不太好的女人走了進來。

楊素馨愣了愣，想着自己該不該走出去時，兩人女人已經開始了他們的對話，而那些對話讓她整個震驚得無法自己。

「敏兒，你有看到今天跟溫在華在一起的女人么？」其中一個女人開口

「當然！真的氣死我了，她居然就這樣大刺刺的牽着那份女人走在一起，跟所有的人認識真的氣死我了！」

被喚作敏兒的女人顯然正處於怒不可歇的狀態，言辭語氣都是帶着火氣，「她簡直就不把我放在眼裏，明知道我將會成為他的未婚妻，他居然還敢帶個狐狸精出來丟人現眼！」

「敏兒，你不要生氣，你生氣了就不正中了溫在華的下懷？你想想那人哪一個沒有過去的找一個什麼都不懂的人來陪你，那不是更無聊？你才是正室，其他的小三小四通通都會成為過去的，你怕什麼呢？」

「你說這話沒錯，我就想看看今晚這一個狐狸精可以撐多久！」

未婚妻？狐狸精？楊素馨瞪大雙眼，無力的跌回馬桶蓋上，完全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所聽到的。

她有未婚妻了？而她則成為了別人口中的狐狸精。

他與她之間到底算什麼？一場愛情遊戲？還是他在無聊時想先找一個玩具玩玩？既然要玩玩具，為什麼要對小蕊那麼好？

一個又一個無法解釋卻有叫她心痛難耐的問題浮現，痛的她只想現在就昏厥過去，不想去面對這麼殘酷的現實。

只是接下來那兩個女人的對話，又為她絕望的心田帶了一絲絲的光陰。

「對了，不是說伯父已經跟溫總在談你跟溫在華訂婚的事了？談在怎麼樣？」「我爸說因為溫在華不是長子，所以得等他哥先訂婚，我真的搞不懂為什麼我爸不選溫在華他哥跟我訂婚什麼的，他真以為自己是什麼了不起的任務，我肯委屈自己嫁給他，他應該要感激我了，要知道他自個兒跑去當一家小破公司的老闆，看起來就沒出息，我猜如果不是有溫氏做他的後台，那家小公司怕是早就倒了！怎麼還有錢玩女人？」

心臟跳的不像話，忽快忽慢，忽重忽輕，那感覺真叫楊素馨以為自己其實在做夢，否則怎麼會在同一時間裏發生這種讓人又是絕望，瞬間又釋然，然後有忿忿不平的情緒？

當聽到敏兒在詆毀溫在華是靠父母，靠溫氏才能有今天的成就時，楊素馨氣不過地打開門，大聲地打斷兩個女人的對話。

「你們不要在這裏胡說八道!他之所以有今天的成就，完完全全是靠他自己的能力，才能做到的!他沒有花父母一分一毫，沒有靠溫氏給他當後台，這一切都是他辛辛苦苦才建立起來的!你們什麼都不懂就不要心口雌黃的誣衊他!」

她已經很久沒有發這麼大的怒氣了，她一直都很擅長控制自己的情緒，不易動怒，但這次為了溫在華，她甚至不惜破口大罵。

沒想到楊素馨會聽到她們的對話，兩個女人先是露出驚訝的表情，然後其中一個女人收起驚訝的表情，驕縱倨傲地擡起下巴，「是不是事實我自己不會看?如果不是有溫氏在護航，你以為那間小公司還會好端端的沒倒嗎?你就是一個貪慕虛榮的狐狸精，憑什麼在這裏對我大小聲?」

「我憑什麼?憑溫在華愛我，憑我也愛他，只要有我在的一天，你就別想成為他的未婚妻，甚至老婆，因為我會成為他的老婆」氣急攻心，楊素馨也口不擇言地衝口而出。

「你……你這個不要臉的女人!」

楊素馨沒有理會氣瘋了的女人，逕自像個高貴的勝利女神一樣走出洗手間，可一走出門口，看見佇立在對面牆的男人，教她的臉轟地炸成了一片殷紅。

溫在華原本見她這麼久了還沒有回來，擔心之下便來到洗手間外，想找個女服務生進去看看她怎麼了，殊不知這個巧合居然讓他聽到這番動聽也動人的話。

溫在華嘴角勾着一抹壞壞的笑，他雙眼含情地凝睇着她。「這裏的隔音真的很不錯。」因為他一百分的滿意。

她倒抽口氣，輕易地聽出他話中的含意，很不錯是因為完全隔不了音，他已經聽到剛剛她與那兩個女人的對話，也聽到她吼出來的那句「我也愛他」，還有「會成為他的老婆」這兩句話。

羞窘鋪天蓋地地朝她蜂擁而至，她羞得側過身，假裝自己跟他不認識，假裝剛剛說出那堆話的人不是她。

溫在華低笑地一手握住她的手腕，微微一施力就將她摟回自己的懷裏，「你還想去那裏?老婆。」

她就知道他真的一字不漏地聽進去了，臉皮薄的她馬上否認，「誰是你老婆?請不要隨便認人做老婆好嗎?溫先生!」

「我正準備將這個名分坐實，你認為呢，未來的溫太太?」親昵地以鼻尖蹭着她的臉頰，準備做出更多、更溫存、更讓人心痒痒的事來，但卻被跟着走出洗手間的兩個白目女人打斷。

人生太多不如意的事，但溫在華覺得這不如意得好，因為這姓姜的女人惹惱了他，他就不需要給予她什麼面子了。

「溫在華，你就不怕惹我生氣，我不跟你訂婚了嗎?」姜敏兒認定了豪門子女的婚姻不能自己做主，能做的只是父母當成商場的棋子，配過來配過去。

而且溫氏這麼大，溫在華只需要分上一點點的零頭，就已經足夠讓他三輩子不愁吃食了，再加上她是姜氏的千金小姐，再傻的傻子也該知道他該選她姜敏兒，而不是選那個什麼都不是的女人。

「姜小姐，如果你無法理解我上次的那番話，那麼我可以再大方地用最簡單的言語說一遍，好讓你那顆發育不良的腦子好好記着，我溫在華娶只豬也不要娶你這個比豬不如的女人!」

投去鄙夷的目光，要錢他不會自己賺嗎?更何況如果接下來的日子都得跟這樣的女人過，他還情願當一個窮光蛋。

他只要心愛的女人在他的身邊，不理會姜敏兒變綠的臉，他摟着楊絮馨離開宴會廳。

要見的王董已經見過了，也祝賀過了，功成身退的他要求有獎勵，而獎勵他已經選定了，就是身邊的女人。

誰教她今晚說出這麼讓人心動的話來誘惑他?不早一點把名分定下來，等將來有什麼變化時就太遲了，所以他現在就要回去接受他的獎勵品。

沒察覺自己已經被當成獎勵品的楊素馨還在傻呼呼地教訓他，「雖然那位姜小姐說話不好聽，但你怎麼跟她同一品格，說這樣難聽的話呢?」噓噓不休地一再念着，一點也不覺得今晚特別安靜的男人已經想好了要怎麼樣來回報她的碎碎念。

當楊素馨被壓上床時就發現有點不對勁。

平時溫在華也確會抱着她又親又吻，還會壞透地對她上下其手，現在也不例外，可是她卻敏銳地感覺到今晚的他似乎有點不一樣，具體上說不出是什麼，但絕絕對對是危險人物一枚，所以當下雙手推推推，想要推開身上的男人。

「素馨，寶貝……」被使勁推着的溫在華絲毫不將她的動作放在眼裏，甚至還很高興地繼續吻着她，大掌在她身上肆意遊走。

「等一下……」她擰轉着臉，避開他如影隨形的吻，「等一下，你把我的禮物壓皺了……」

「皺了就皺了，大不了送去燙洗，」現在他可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哪裏還有什麼理智去理會衣服皺不皺的。

「溫在華!」

「怕皺就脫了吧!」他被她阻止得不耐煩，大手一伸拉下她背後的隱形拉鏈，一拉到底，再輕輕鬆鬆地剝掉那件已經失去遮蔽功效的禮服，隨手扔到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