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別……別以為我喝多……了……我其實……清醒的很……你……不許……走……」
「好,我不走。」無奈之下,楚歡伯只好跟着翠桃一起送東方盼兒回寢宮。
走下台階時,東方盼兒腳下一軟,整個身子便往翠桃身上壓去,翠桃本就瘦弱,又沒有防備,被豐滿的東方盼兒一壓,自己也站不穩了,眼見兩人就要摔倒,幸好楚歡伯眼疾手快,一把拉住東方盼兒的腰帶,將她拉扯了回來。
只是,這一扯,卻扯出了大事——
夕陽的餘暉下,暢春亭外,怡和郡主的薄唇緊緊貼在楚歡伯的唇上,更要命的是,她腰間綉着薔薇花的腰帶也在拉扯中鬆開了,露出裏面薔薇色的肚兜,還有大片雪白的肌膚……
【第二章】
「唔,頭好痛啊……翠桃,我要喝水。」
東方盼兒扶着頭疼欲裂的額角,迷迷糊糊地坐起身來。
翠桃忙遞過茶盞,又拿着腰靠放到了東方盼兒腰間,讓她舒舒服服地坐靠在床頭。
「郡主,你……還好吧?」翠桃小心翼翼地看着東方盼兒的神色。
「你這丫頭,又古古怪怪的做什麼,我哪裏不好了?我不就是昨晚跟楚大哥喝多了嗎……」東方盼兒嘟囔着,喝了一口水,可是下一刻,似乎有什麼在腦海中一閃而過。
「噗!」茶水還未入口,便被東方盼兒一口吐了出來,盡數噴在翠桃的臉上。
「郡主……」翠桃一臉幽怨與委屈,慌忙用帕子擦去臉上的水跡。
「翠桃,昨夜我……我們是不是……」
「是……」翠桃乖乖點了點頭,看樣子郡主還未喝多到酒後忘事的地步。
「天呀……」東方盼兒大叫一聲,重新跌回被子裏。
昨夜的一幕在腦海里愈發清晰起來……
都怪那該死的酒,若不是她喝多了,怎麼會跌倒?
還有那該死的楚歡伯,她跌倒就跌倒唄,幹嘛過來扶她?
他若不扶她,她怎麼會不小心親上他?也不會被他扯散衣衫了。
嗚……真是該死。
回想着昨夜吻上自己的那雙唇,帶着涼薄的酒氣,溫溫的、柔柔的,那一瞬間,似乎有什麼觸動了內心最柔軟的一處,讓人覺得安寧又溫暖。
直到翠桃的尖叫聲傳人耳中,她才發覺自己的衣裳已經散開了大半。
薔薇色的肚兜、雪白的肌膚,還有若隱若現的椒乳都被他看去了吧?否則他的臉怎麼會瞬間便變得通紅,像只煮熟了的大蝦米?
呃……該死的,現在哪裏還是想這些的時候?
她東方盼兒可是堂堂的怡和郡主,這件事要是傳出去了,可怎麼辦才好?
「翠桃,楚歡伯人在哪裏?」
後面的事情,東方盼兒有些想不起來了,自己是怎麼回寢宮的,他又去了哪裏,一切都是一片空白。
「回郡主,昨夜……之後,楚公子就匆匆忙忙出宮了,奴婢讓人送他出去了。」
「昨夜之事可還有其他人看到?」
「沒有了,暢春亭內內外外就只有奴婢一人。」
「好,翠桃,替我梳妝,我要出宮。」東方盼兒掀開被子,一臉決絕。
縱然她不喜歡萬征,也沒有必要為了他而避嫌,可是她乃郡主,日後所嫁之人,不是王孫公子,也會是權傾一方的臣子,怎麼也輪不到一家小灑庄的小小東主。
所以,為了她的清譽,她不能讓楚歡伯亂說話。趁着如今事情還未鬧大,她一定要去阻攔他。
東方盼兒帶着翠桃匆匆地出了宮,非但沒冇遇上皇上派來傳旨邀她一起用早膳的小太監,到了酒庄也沒有看到楚歡伯。
「姑娘,你再等等,少爺還在酒坊里,一時半刻還出不來。」
楚家酒庄的老掌柜慈眉善目,樂呵呵地端上了茶水與點心。
唔,好吧,她正好餓了,那就不客氣了!
東方盼兒毫不客氣地拈了一塊不知道名字的小酥放到了嘴裏。
「哇……」圓潤的小臉上立刻出現了兩個酒窩,「老人家,這點心好好吃哦!翠桃,你也嘗嘗!」
早已餓得前心貼後背的翠桃聞言,急忙也拿了一塊塞到嘴裏。
「唔,郡……小姐,確實很好吃,比宮……府里的點心還要好吃。」故意避開郡主責怪的目光,翠桃又塞了一塊小酥到嘴裏。
看着兩個姑娘家吃得開心,老掌柜也十分開心。
「這九仙酥可是我家少爺琢磨出來的,我們酒庄的老主顧沒有一個不愛吃的,遇上逢年過節,都會派人提前訂上幾大盒。」
「哦,楚歡伯做的?還真看不出來,不過呢,點心好吃,名字也好聽。」
東方盼兒想不到楚歡伯居然還會做點心。
「是啊,少爺對於灑莊上的事情一向都喜歡親力親為的。這九仙酥裏面攙了少許酒糟,又放了花生、瓜子仁、芝麻等其他八種食材,故而少爺取名九仙酥,同樣也是取了「灑仙」二字的諧音,意為酒仙在世也要愛不釋手。」
老掌柜話語間透着幾分驕傲與讚許,一看便知是楚家酒庄的老人。
東方盼兒點了點頭,看來楚歡伯除了對酒痴迷,對任何與酒相關的東西也都十分着迷。
她四處打量着楚家酒庄不甚大的店面,古銅色的酸枝木架子上擺放着大大小小的酒罈。有些灑壇造型獨特,如夏日河池中盛開的蓮花,或是西母壽宴上的仙桃,幾個雙喜字造型的灑壇里裝着陳年的女兒紅,酒罈外用大紅色的紙貼着酒名和釀酒的年月。
最上面一層上擺放的酒壺,怎麼看也不像是東熾國出產的,無論是造型還是灑壺本身都十分奇特,細頸長身,沒有壺把也沒有壺嘴,根本不知道美灑該如何倒出。還有一兩個根本就是透明的,如同通透的水晶杯般,將壺內的美酒看得一清二楚。
另有一些較大的罎子,則放在房間的角落裏,一個堆着一個,屋子裏飄蕩着濃郁的酒香。
與大門口對通的則是通往後院的小門,隱約也能看到一些酒罈,想必後面也存放了許多美酒。
「老掌柜,店裏的生意可還好?」東方盼兒看似隨意地問着,酒架上造型奇特的酒壺上都染了灰塵,看樣子已經擺放多時了。
「哎,還好。一些老主顧還在,生意還算不錯,只是這幾年少爺搜集了許多奇奇怪怪的灑回來,還說從很遠的地方學了一種夷人的釀酒秘方,也不知道在酒坊里制了多少回,結果每一次制出來的酒都讓人無法下咽,再加上少爺帶回的異國美酒,無人問津壓了許多銀兩,一時無法周轉。所以……唉……」
雖然在楚家灑庄待了大半輩子,可是依舊主僕有別,少爺執意而為,他作為掌柜的也只好聽命了。只是,眼看着楚家酒庄從興盛走向衰敗,心裏總不是滋味。
「旺叔,你又在說我的壞話了。」
一道身影從後院走了進來,正是剛剛從酒坊出來的楚歡伯。
只見他臉上佈滿了汗珠,外衫隨意披在肩頭,雪白的中衣此刻已經汗濕,濕答答地黏裹在身上,白皙的胸膛和堅實的肌肉看得一清二楚。
東方盼兒忙側過頭來,可是一張小臉卻微微泛紅。
「郡主今日來找在下,可是有何要事?」楚歡伯接過旺叔遞過來的方巾,擦去臉上的汗珠。
「郡……郡主?」旺叔瞪大眼睛,不敢相信面前這個可愛天真的小姑娘居然是郡主。
「好了,旺叔,別這麼大驚小怪了,你看着鋪子,我帶着郡主四處走走。」
看到東方盼兒面露難色,此處又不是說話的地方,楚歡伯便自作主張帶着她朝着後院走去。
「楚大哥,要不你先去換一件衣服吧!」東方盼兒紅着臉,喃喃說道。
雖然夏末時分天氣尚熱,可是風兒卻帶着幾分涼意,楚歡伯渾身皆是汗水,若是感染了風寒,可就不好了。
「也好。這上面的閣樓是我平時休憩所用,不知郡主是否介意到閣樓里坐坐?」
後院的閣樓地方不大,卻也五臟倶全,一張小榻應該是楚歡伯平日休息所用,一張太師椅和一方長桌,應該是他翻查帳目時所使。
牆角的衣櫃裏放着幾件平日換洗的衣服,楚歡伯隨手拿了一套,便走到綉着翠竹的屏風后,換下了衣衫。
可是他哪裏料到,窗外的陽光正好落在屏風后,將他的一舉一動全都勾畫得清清楚楚。
「郡主……」站在一旁的翠桃紅着臉提醒着郡主該避諱一些。
可是此刻的東方盼兒早已經半驚半呆,雙眼一動不動地盯着屏風上的人影。
濕透的上衫搭在屏風上,楚歡伯雖然不似習武之人般壯碩,可是精壯的幾塊肌肉,隔着屏風卻還是能看得一清二楚。
「郡主,你到底有何事,不妨直說。」屋子裏太過寂靜,讓楚歡伯都不免有些尷尬。
他飛快地脫下褲子,卻聽到屏風外發出一聲輕微的響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