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書房裏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唯有他最清楚。
「李牧,將這兩名丫鬟給送進官府。」他冰冷地說。
宦夏蓮慢一拍地想起了這兩名美丫鬟是誰,她們不就是前幾日被皇帝送來「慰勞」宰相的嗎?想通了妯們的身分,她卻想不通為何姜燮廷怎麼會受傷。
「爺,什麼名目?」李牧小聲地問。
「剌殺。」他吐出二字。
「什麼!」除了他之外,所有人都叫出聲了。
宦夏蓮一臉不敢置信地看着那兩名美丫鬟,她們怎麼敢做出這等事情?
李牧則是完全不相信,以爺的功夫,她們要刺殺,還能傷到爺?
跪着的兩美丫鬟則是愣住了,她們不過是一起合作要將相爺拐上床而已,怎麼會落了一個刺殺的罪名?
其中在書房內的美丫鬟更是不解了,她在茶里下了葯,而相爺也確實是藥效發作了,於是她擺出撩人的姿勢,準備來個木已成舟,但相爺突然拔下牆上的劍,狠狠地往他自己身上劃了好幾刀,她嚇得衣服脫一半就跪在地上了,至今還沒弄懂發生了什麼事情。
「爺?」李牧的表情滑稽得好笑。
「嗯?」姜燮廷傭懶地靠在床頭,「怎麼了?」
「這……」是真的嗎?
宦夏蓮心中困惑,聰明地沒當埸點破,對李牧說:「爺怎麼說你便怎麼辦。」
「是。」李牧將兩名喊着冤枉的美丫鬟給帶了出去。
待不相關的人都走了,宦夏蓮緊張地問他,「夫君,真的不用請大夫?」
不知何故,他堅持己見地說包紮好傷口便成,不用請大夫。
宦夏蓮想着當時的場景,心裏一陣不舒服,卻不知是因為有女子色誘他,還是因為他受傷。
她關懷的臉讓他露出了大大的笑容,「蓮兒不相信為夫的話?」
剌殺?她倒真的不相信,她情願相信是色誘。
兩個手無寸鐵的女子怎麼刺殺他?他不是會武功嗎?
宦夏蓮看他一副事實便是如此的模樣,也只好作罷。
「蓮兒怎麼會來書房?」
「妾身只是想找夫君說青兒的事情,現在不打緊。」她擔心的陣子一直看着他虛弱的臉,見他能說話,心才放下了不少。
「為夫沒事,你不用擔心。」他眨了眨眼睛,「為夫累了。」
他閉上眼睛,宦夏蓮坐在一邊,蹙着眉頭,疑惑着到底是發生什麼事情了,他為何不說個清楚?
曾聽聞過這世上最陰險的葯便是春藥,幸好那女人下的春藥藥性不強。
只是當時他的理智差點管不住自己,若非以劍傷身,以血泄慾,只怕會惹禍上身。
雖然這種做法對自己的身子是傷了一些,狠了一點,但他最不愛受人擺佈。
一雙潔白的小手拿着絲絹輕輕地擦拭着他的臉,他感覺到一股溫和。
體力消耗過度,他累得無法動一指,若是真的找來大夫,大夫必然會明白其中奧妙,傳出去就貽笑大方了,一個宰相竟以這種方式逼出春藥,守身如玉,可守身是為己抑或他人呢?這答案唯有他自己心裏清楚了。
「你去換一套衣服吧。」那上面沾了他的血,味道濃厚得令人皺眉。
宦夏蓮聽話地去換了衣服,他靜靜地昏睡了,恍惚間,他的手似乎被一雙玉般的手握住,溫暖的小手讓他浮躁的心漸漸地平靜了。
他嘴邊隱隱帶着笑,安靜地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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宰相遇刺,卧病於榻,不得早朝,於是皇帝爺搖身一變,微服出巡到了宰相府。書房內,平分秋色的兩男一人各佔一邊。
「我說師兄,你也該回來,都已經四日不上朝了。」葉世天脫去了黃袍,也就放下了皇帝的架子。
「這傷口一日未好,如何上朝?」卧在軟榻上的姜燮廷一邊說,一邊翻看着書籍。
「師兄,你是傷了身子,不是傷了腦子!」葉世天哼了哼,一副不爽的模樣,這宰相不上朝,多少摺子到了他身上,他頭疼得緊。
「既是師弟自己種的因,便自己承吧。」姜燮廷可沒忘記是誰將那兩美人送到府中的。
葉世天這下是明白過來了,原來師兄是記恨他的小伎倆,他掩飾心虛地說:「那你也收下了。」
「你可曾給我拒絕的機會?」他好整以暇地反問。
「若是師兄想拒絕了,師弟哪會有怨言。」聽到他收下美人,葉世天也驚訝不已,畢竟以往他也明裡暗裏暗示了不少回了。
收下她們也不過是因為那時宦夏蓮的態度傷人,他心有怒火,所以才留下,惱火的他又故意讓她們做丫鬟,讓所有人看清楚了,這女人進了宰相府可不是有好命享,誰要是想將自己家閨女送進宰相府的,那就送進來好了,這回將她們送到了牢裏去,看日後還有誰有膽子想把女人往宰相府里送。
「師兄,我這一次可是把太醫也帶出來了,你若是真的哪裏不舒服,不如讓太醫瞧瞧?」
葉世天擺明賴着不走。
姜燮廷也不惱,淡道:「再休息幾日便會上朝了。」
「此話當真?」
「是。」這好日子總是來得快,走得也快,過了幾天的清閑日子,一轉眼就過去了,實在是對不住自己。
「不過師兄,我實在想不通那兩人的證詞,她們說是你自己動手傷自己的。」
葉世天抓了一塊糕點吃了一口,贊道:「這梅子糕做得比宮中好吃多了。」
姜燮廷看他意猶未盡地吃光了剩下的梅子糕,黑眸微微一垂,「你說我傷的是身子還是腦子?」
葉世天一聽,忙不迭地點頭,「當然是身子,一個正常人怎麼會拿劍往自己身上划呢,不過……」他嘿嘿地笑了笑,「師兄不是常人,所以我特意來問個清楚。」
姜燮廷默默一笑,「師弟吃飽了?」
「是。」
「那我便不送了,請。」
「你!」
姜燮廷逕自垂頭看着手裏的書,葉世天見目的達到,也就不多話,「好吧,那我走了。」
葉世天一走,宦夏蓮便推門而入,「夫君,我剛剛聽李牧說有貴客。」
「已經走了。」
「總管不是替夫君婉拒了嗎,怎麼還會有人上府?」養病要的便是一個清靜不管多大的事情,也得等他身子養好了再說不是嗎?
姜燮廷將手中的書籍往旁邊一擱,要她坐到軟榻上,宦夏蓮乖乖地照做,他又將頭一移,挪到了她的腿上閉目養神,「這人不得拒。」
「嗯。」她輕輕頷首,小手自動自發地替他揉着頭,讓他舒適一些。
「我有些餓了。」
宦夏蓮看了看桌上空了的碟子,「梅子糕好吃嗎?」
她不擅長中饋,閑來無事的時候跟着廚房大嬸學做了梅子糕,幾次嘗試總算掌握到了其中的訣竅,特意做了一些梅子糕給他當茶點。
「正好。」他不喜甜,但她的糕點甜度剛剛好,只是他沒吃幾口,便被那餓死鬼投胎
的皇帝給吃完了。
「那我再去做。」
「嗯。」
宦夏蓮離開之後,他叫來了廖峰,「你去一趟皇宮,跟皇太后說一聲皇上的蹤跡。」
皇上年紀輕,愛往外跑,皇族長輩中也唯有氧人後能管得住他。
廖峰不解皇上是又做了什麼事情惹爺不開心,嘴上應道:「是。」
廖峰離開之後,姜燮廷胸口的滯氣稍稍抒發,眉一揚,繼續躺着不動,這日子逍遙得令人舒服,愜意得不得了。
一根紅絲忽然纏上他的手腕,他似是沒有被驚動地躺着,耳邊傳來淡淡的聲音,「師兄面相平穩,氣血已恢復。」
「有勞了。」
來者一身的白衣,臉上帶着玉制面具,上頭是一張乖戾的白髮閻羅的臉,他手一甩,收回了紅絲。
「怎麼來了?」姜燮廷緩緩地從軟榻上坐了起來,靠坐着。
「這世上能傷你的人,我想見識一下。」
姜燮廷低低地笑了,李沐風又說:「卻沒料到是你自己傷了自己,真是讓人失望。」
姜燮廷只是笑着問他:「不多留?」
「不。」李沐風飛身離開,臨走前丟了一句,「師兄性子真是剛烈……」
嘲諷的話讓姜燮廷嘴邊的笑僵了僵,所以他才說他不願意讓人看病,這都看出什麼跟什麼了,該死!
姜宰相休養了一段時日,又穿上官服下朝。
他看着身前為自己整理衣服的宦夏蓮,思忖一會兒,他開口了,「日後宮裏再送來什麼人,不得收下。」
正為他佩戴腰帶的她動作一頓,心裏一片雪亮,明白了他的意思,「夫君,是妾身不好。」
那時她純粹為了私心,卻沒料到害他受傷了,她愁眉不展地看着他,「以後不會了。」
看着她眉目清朗,他稍稍放心,但不是完全放心,不忘強調道:「記住了,你已經是我的人,生是姜府的人,死亦是姜府的鬼。」
他話音剛落,她的心已然一片混亂,她恍惚地點點頭,「妾身知道了。」
他炯炯有神地望着她,見她承諾了,才滿意地親了親她的唇。
「別,妾身有風寒,會傳染。」這幾日天氣變化大,她也跟着着涼了他撫了撫她的臉,不聽勸,直吻了她好一會兒才放開,「為夫身子健壯,不會被傳染,倒是你,好好的在府中養着。」
「妾身知道了。」她柔柔地說。
待他離開之後,她渾渾噩噩地待了好一會兒,精神恍惚地走至蓮花池塘邊,迎風的涼意讓她不舒服地皺了皺眉頭。
滿池的蓮花正開得盛,宰相府一向簡單樸實,難得多了這蓮花池,他說這夏日盛開的蓮花正與她的名字應景。
她微微地搖了搖腦袋,他應該是沒有察覺的,也不可能知道她是誰,別說他,旁人也不知道,這世上知道她是宦夏蓮的,除了宦老爺、宦夫人,便是青兒,三人皆不可能說出去,可他那一句應景又是怎麼回事?
夏蓮,夏日盛開的蓮花……唯有她的名字才能解釋得通。
杞人憂天,她垂下腦袋,應該是自己多心了,畢竟青蓮也是屬於荷花一種呀。
「小姐……」
「怎麼了?」宦夏蓮一回頭就見青兒慌慌張張的模樣,「難道是爺他……」
「不是,不是姑爺。」青兒氣喘吁吁,「是、是那個可惡的郡主!」
「什麼?」
「小姐,那可怕的郡主上門了,趕緊的,我們找一個地方躲一躲。」青兒腦子裏都是那郡主的惡行,怕得要命。
「青兒。」她輕斥道:「我們不可以躲,上門便是客。」
宦夏蓮整了整衣服,淡定地看向目瞪口呆的青兒,她嘆了一口氣,解釋道:「第一,她是郡主,我們得罪不起;第二,這裏是宰相府,我何須躲。」
消化完小姐的話,青兒恍然大悟,「對哦,要是她敢不敬,姑爺肯定會為小姐出氣。」
青兒想着姑爺對小姐的好,心裏篤定地這麼認為。
宦夏蓮笑而不語,「郡主在哪裏?」
「她……」青兒早就把郡主一行人給丟在腦後,哪裏知道她在哪裏。
「哼!你們好大腧子,本郡主過來,還不迎接!」說曹操曹操到,柴郡主盛氣凌人地走到她們面前,「見到本郡主不下跪,還發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