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第十章

只是「雲槐夏」未免後知後覺,根本沒注意到眾人各異的神情,而是全心全意的專註在眼下的大發現里。

「不對,小滿可沒有女子『自梳』之情,她喜歡的應該是男人,那不就是……」指的是這副男軀的原先主人槐夏公子?「他」總算明白了,傻眼的望向小滿。

「不是吧?小滿,你的眼光怎麼那麼差啊?」

「嗯?」

「安瑛姿」很是危險的眯起雙眼。

「唔……」朱明想笑,又拚命忍住。

小滿就沒有那麼好的忍耐功夫了,沒一會兒便發出笑聲,「奴婢的眼光差……嘻嘻……」她原本因為少女情懷被當場說破的尷尬一掃而空。

見小滿笑開了,朱明很明顯的鬆了口氣,「雲槐夏」也露出寬心的微笑,「安瑛姿」這才發現「他」是故意那麼說的,藉以和緩原本尷尬的僵局,而「他」成功了。

罷了,看在「他」成功了的份上,「她」就別計較太多。

只是「她」的臉色始終有點臭,緩不過來,就算是朱明與小滿終於搭乘馬車離開了,「她」的表情仍然不太好看。

「哎呀!你是要氣到什麼時候啦?一氣幾個時辰,從午後氣到眼下黃昏時,也夠本了吧?」

「雲槐夏」勸了又勸。

「安瑛姿」森然的瞥「他」一眼,「你管我要氣到什麼時候?!」

「當然要管啊!我們現下等於同乘一艘船上,禍福與共,不管你,要管誰呢?」

「雲槐夏」為「她」倒了杯茶。「更何況你生氣可是氣壞我的身體,我不希望換回來的時候,身體狀況卻因為氣壞而變差了。」

「拜託!」

「安瑛姿」翻個白眼,不過經「他」這麼一說,「她」也覺得自己再氣下去實在是很可笑,怒氣方慢慢消逝。

是啊!

「她」有什麼好氣的?再說,這種生氣方式只是讓同處一室的兩人不好受,又別無益處。

一杯茶水飲盡,「她」終於恢復正常又理智的思緒,對上「雲槐夏」求和的眼神,甚至可以給予友善的回應,「這茶真好喝。」

「好喝嗎?要再來一杯嗎?」

「雲槐夏」鬆口氣,微笑的問。

「不了,用膳時間快到了,我不希望到時灌了一肚子茶水,反而吃不下東西。」

「安瑛姿」搖頭婉拒。

「這麼說也是。」

他們之間的氣氛愈發融洽,互動愈發親密,卻又隨着時間愈來愈晚,再度漸漸變調……

月亮高掛夜空,星子亦點點閃燦,「安瑛姿」和「雲槐夏」原本家常般的交談聲猶如縫針收線漸漸停住,原本相交凝睇的四目從彼此的臉龐上挪開,卻又不約而同的望向屋裏唯二張的床鋪。

「雲槐夏」不由自主的吞咽口水。一開始,他們處得水火不容,卻又不得不彼此公平以待,所以那張床鋪是輪流睡的,直到「安瑛姿」的月事來了,「他」便主動將床鋪讓給「她」……那現下呢?他們又該怎麼辦?

「夜半涼冷如水。」「他」還在想怎麼辦,「安瑛姿」卻泰然自若的開口,「我們不如一起睡在床上,還可以藉着彼此的體熱取暖。」

「可是……」乍聽之下,這的確是個很好的解決之道,但「雲槐夏」仍猶豫再三。

「沒關係。」

「安瑛姿」非常無辜的聳了聳肩,「你不敢就算了。」

「他」不敢就算了……不敢就算了……「他」會不敢?

「雲槐夏」深吸一口氣,板著臉,大步走向床鋪,在「安瑛姿」挑釁的注視下,一骨碌爬上床。

請將不如激將,這是自古流傳下來的老戰術,而且愈古老的戰術愈有效。

拚命忍住滿腔的笑意,「安瑛姿」雙手負在身後,慢騰騰的來到床鋪的另一邊,不遠處的桌面上燭火煢煢,柔黃色焰光跳動着,時明時暗,映着「她」的臉龐與身影,讓「她」的嬌軀看起來更修長健美,秀頸與腰肢韻味苗條,焰光亦拂亮「她」的小嘴色彩,愈發紅潤嬌艷。

「雲槐夏」像是被下了定身咒,丹鳳眼睜得大大的,看着「她」在床邊坐下,然後踢掉鞋子,雙腿優雅的抬高,平放於床鋪,雙手則輕輕解開上衫前襟……

轟隆隆!

「他」覺得腦海彷佛山洪大爆發。

「你在做什麼?」

「準備就寢啊!」

「安瑛姿」好不無辜的回應。

「要睡覺,幹嘛要脫衣服?快穿回去!」

「他」急急別開臉,雙眼卻已經深深的納入對方輕解羅衫的光景。

「色狼!」

「什麼色狼?也不瞧瞧床鋪就這麼大,我們兩人和被褥擠在一起,熱都熱死了,所以就先行寬衣,以防萬一嘛!」

「安瑛姿」說得振振有詞,「而且這本來就是你的身體,不是嗎?有什麼好色的?來,快在上床前把鞋子脫掉。」

被「她」反駁得為之語塞,「雲槐夏」果真乖乖的依「她」所言行事,脫掉鞋子。

「瞧,這樣不是舒服多了?你真的不覺得熱嗎?要不要把褂衣解開?」「安瑛姿」又開口。

「雲槐夏」頓時也覺得真的有些熱,便又脫下了褂衣。

「這樣才對嘛!還有裏衣……綁腿……褲子……」

也許是鬼迷心竅,又或者真的覺得屋裏愈來愈熱,反正「雲槐夏」在「安瑛姿」的一連串巧妙支使下,一件件脫下身上衣物……待回過神來,修長的男體上赫然一絲不掛。

喝!

「他」窘得以一手掩住胸前,一手掩向小腹下方。

「哎,有什麼好遮的?」幾乎是同時亦脫得一絲不掛,披着一頭豐厚的鬈髮,「安瑛姿」拉着「他」一起從床上起身。「這本來是我的身子,每一寸體膚我都看過了,甚至比你還熟悉呢!」

「話是這麼說沒錯,可是……可是……」

「雲槐夏」臉紅心跳,眼神遊移,不敢望向眼前的嬌裸人兒。「你一定要……這個樣子跟我說話?」

「這個樣子是哪個樣子啊?」

「他」愈羞臊,「她」故意逼得愈緊,明知「他」不敢看,就愈是想撩撥「他」,故意以雙掌從下往上托高胸前渾圓,乳膚嬌蕊更形豐滿,撩撥得「他」終是忘我凝視。

「這可是你原本的身子,有哪個地方是你沒看過的?」

對,「雲槐夏」頓時覺得口乾舌燥。這原本是「他」的身子,「他」理應熟悉萬分,此刻卻又分外眼生,而且還莫名的勾誘出「他」體內深處的慾望,「他」想要……

渴望的念頭在「他」的腦海中愈來愈強烈,最後逼出「他」的一記低吼,猛然將「安瑛姿」拉入懷中,使勁往胸膛揉蹭,體膚相觸之處擦出點點慾望火焰,迅速燃燒着彼此。

「呵呵……對,就是這樣,再用力一點……」

「她」享受着「他」揉蹭的動作,柔嫩的嬌蕊被男性胸膛蹭得硬實,男人一臂環住「她」的背部,一臂則扣住「她」的腰肢。

……

直到混合著破貞血絲,自兩人的交合處溢出……

「痛痛痛痛……」

「安瑛姿」只覺得全身筋骨酸痛,像是被人拆了又重新拼回去。

除了雙腿之間仍殘存着火辣辣的撕痛感外,身上每一寸體膚還呼應似的多了不少淤青,都是在激情當中又撞又擊、又捏又抓所留下來的,隨便輕輕一碰,都能讓「她」疼得直蹙雙眉,只想懶懶的橫卧床鋪,不想動彈。

這就是縱慾過度的下場,唉……

不過同樣是縱慾,「雲槐夏」可就精神飽滿,體力充沛十足,不過也慌亂無比。

當「他」一從激情中回過神來,赫然發現身上的人兒被自己「凌虐」得一塌胡塗時,登時慌了手腳,不知如何是好,伸手想碰「她」,卻又連根指尖也不敢觸及,最後還整個人光溜溜的跳下床,急得不斷團團轉。

最後是「安瑛姿」看得頭都暈了,只得命令「他」,「準備些熱水和布巾過來,我想清理一下自己。」

「好。」有事能做教「雲槐夏」忙不迭應聲,腳跟一踅就要衝出去。

「等等,先回來。」

「安瑛姿」哭笑不得,及時喊出聲,「你好歹穿條褲子。」就這麼赤身裸體的跑出去,像話嗎?

「喔!對對對……」

「雲槐夏」果真又跑回來,套上褲子,再往外跑,笨拙且狼狽。

瞧着他滿頭大汗的認真模樣,「她」不禁動容,待「他」跑出屋外,不見人影了,「她」這才閉目小憩,心房卻有股感動的情緒脹得滿滿的,盈盈欲溢。

忽然,「她」覺得自己這一生是個女兒身也無妨了。如果能有人這樣緊張着自己、關切着自己,「她」真的願意一輩子臣服在這個人身下……

呵,莫非自己原本就有龍陽之癖?不,「她」只能想像着自己臣服在「雲槐夏」的身下,換作別的男人,「她」只會覺得噁心作嘔。是因為「他」畢竟是頂着自己原本樣貌軀體的「雲槐夏」?如果說「雲槐夏」,也就是安瑛姿的魂魄被換到別的男人身上呢?

「安瑛姿」又突然發現,就算安瑛姿的魂魄被換到別的男人身上,是個糟老頭、大肥仔或缺了嘴、拐了腿,「她」依然願意臣服在「雲槐夏」的身下……

「水來了。」慌慌張張的聲音響起,「雲槐夏」端着水盆及布巾,從屋外的水井處轉回屋裏,只是過於慌張的動作將水都撥出大半,只剩一點點。

「安瑛姿」的思緒被打斷,嘴角輕揚。

「雲槐夏」則是漲紅了整張臉,「我再去打些水。」

「不必,我先用這些水就好,不夠再說。」

「安瑛姿」制止,同時強忍着全身不適感,打濕布巾,擦拭身子。

「她」的每個動作都顯得輕輕慢慢的,有股說不出來的舒緩優雅韻味,教一旁原本不知所措的男人看直了眼,直到好一陣子后才大夢初醒般眨眨眼,上前朝「她」伸出手。

「我來好不好?我會很小心,不會再弄痛你的。」

「好吧!」

「安瑛姿」也覺得有些乏力,儘管努力放輕又放慢了每個動作,不過體內那股撕裂痛感總是隱約在作怪,教「她」改變心意,樂於被人服侍,於是將布巾交給「他」。

裸身昂然而立,柔膚閃耀出潤玉般的光澤,「她」猶如尊貴的羊脂玉人兒,美得讓「雲槐夏」忘我的屏息,手中拎着布巾,卻忘了自己是要做什麼,若不是「她」朝「他」疑惑的挑眉努嘴,「他」一時半刻還回不了神。

回過神來,定下心,「雲槐夏」總算開始為「她」擦拭身子。

「他」先大致上為「她」從頭到腳擦過一遍,第二遍則是細心的為「她」拭凈耳後、指縫、趾間等一些小地方,第三遍……「他」猶疑不決,不知道該不該動手?

「怎麼不繼續了?我在等着。」

明明知道「他」在猶豫不決些什麼,「安瑛姿」卻故意勾人,整個人主動往後退到床邊坐下,慢慢將一條美腿環膝抬高,腳板踩着床鋪,主動敞開雙腿之間的小巧花心,其上的毛髮柔軟濕濡,曖昧閃爍的水光足以引發任何人的獸性——至少「他」體內的獸性就被引發出來了。

「雲槐夏」只覺得小腹下方的慾望正在直立、硬挺、脹大,褲頭布料摩擦矛端的感覺令「他」很不舒服,想都沒想便將手中的布巾一扔,長褲一褪,就爬上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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槐夏公子的冤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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