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第六章

蘇曼曼趕緊背過身,丟臉地抓住下滑的禮服,本來被她弄到膝蓋的禮服又滑到了腳踝處,她的下半身都要被看光光了。

「我去找一套衣服給你……」他一頓,壞心地一笑,「或者你可以跟我一起去?」

報復,絕對是報復,報復她剛剛不聽他話的事情,蘇曼曼哭喪着臉,「這次就不同行了,下次吧。」真的要她抱着裙子出去找衣服,那她蘇曼曼真的是丟臉丟到家了。

宋書遠狀似可惜地攤了攤手,「好的,那麼我走了。」臨走時重申道:「我一點也不介意你跟着來。」

得到的回應是蘇曼曼的一個鬼臉,他的身影消失在門后,她嘟着嘴念道:「真是小心眼。」

她的手緩緩地按在自己的胸口處,臉頰上染着兩朵可愛的紅霞,這是第一次有這種感覺,不僅是彌補了她失去的童年,更是因為她從來沒有享受過的呵護,這種呵護和大哥、蘇啟對她的呵護不同,大大的不同,他們的呵護會令她感覺溫暖,而他會令她心跳加速。

她伸手輕拍着臉頰,不會是自己對他……答案呼之欲出,她緊抓着領口,試圖按住那小鹿亂跳的胸口。

門打開了,宋書遠走了進來,看見她紅如霞的面頰,「怎麼了?」

她彆扭地開不了口,搖搖頭,接過他遞來的衣服。

「很晚了,你明天要上班嗎?」

「不用。」

「那換好衣服,我們吃個宵夜吧。」男人說完之後便離開了,順手關上門。

蘇曼曼緩緩地吁了一口氣,低頭一看手上的衣服,她以為會是女侍者的衣服,結果不是,是一套乾凈的女性運動服,不知他是從哪裏弄來的,標籤都還來不及拆掉,是新的,沒有人穿過呢。

宋書遠在門口等了一會,身後的門打開了,俏皮可愛的小女人走了出來對他說:「宋書遠,我想吃滷味,再加啤酒……」

她爲什麼對啤酒有種特殊的喜好呢?宋書遠沒有打斷她的雅興,「走吧。」

蘇曼曼歡呼着,下意識地伸手挽住他的手臂,「走。」

男人狀似不經意地瞄了幾眼她的手,輕聲說:「樓梯比較黑。」

「嗯嗯。」說著她抓得更緊,還不忘抱怨說:「宋書遠,你這麼有錢,爲什麼不多裝些燈?太小氣了。」

小姐,這種事情是私下進行的,能光明正大嗎?

賽場一片安靜,人群都散去了,空蕩蕩的場內只有他們走路的聲音、踩在樓梯上發出的輕微聲響,以及蘇曼曼不斷指控他小氣的言辭,彼此都知道她的話只是消遣罷了,不然在黑漆漆的通道中走路,過於安靜也會令人毛骨悚然。

「宋書遠?」

「嗯?」

「我真喜歡你的腹肌。」

他聽了十分無言。

「下次有這麼好玩的事情,記得叫我。」

「好。」

昨天晚上很晚才睡,但蘇曼曼今天早上還是很早就醒過來了,只是她不想起床,在床上躺了一個小時。

昨晚他們看完拳擊賽之後一起跑去買了滷味、一打啤酒,跑到頂樓吹夜風、看星星。

跟他相處很自然、很舒服,她的話匣子一開就關也關不住了,不斷地說話,直到醉意麻痹了神智,舌根都快打結了她才停下來,結果她連自己是怎麼爬上床都不知道,一覺睡到天亮,腿在被窩裏蹭了好幾下,她伸了一個懶腰,掀開被子下了床。

腳踩到了某物,她低頭一看,頓時傻掉了,他怎麼會在這裏?

「宋書遠?」她蹲下,手搖了搖他的身子,宋書遠,你怎麼會在這裏?」

躺在地上的男人緩緩地轉醒,惺忪地揉着眼睛,瞬間點燃了蘇曼曼的萌點,實在是太可愛了!她趁他昏昏沉沉時偷偷地捏了捏他的臉,哇,皮膚好好。

「曼曼?」男人腦子未完全清醒,身體的本能先一步地推開了她蹂躪自己臉頰的手。

「是啦。」她不滿足地收回手,「喂喂,你怎麼會在我這裏?」

他怎麼會在這裏?說起來應該是她的緣故,昨晚兩個人都微醺了,而她還手舞足蹈的十分開心,他半拉半扯將她帶回去,她又拉着他不讓他走,最後就演變成這樣的場景了,宋書遠揉揉緊繃的太陽xue,「妳昨天不讓我走。」

「怎麼可能。」蘇曼曼壓根不相信地說,她是一個矜持的女性,才不會做出這麼失禮的事情。

宋書遠輕描淡寫地指出,「妳的酒品不怎麼好。」

萬箭穿心,蘇曼曼皺起眉頭,「真的?」她做了這麼丟臉的事情卻一點印象也沒有。

宋書遠用力地點點頭,站了起來,「我去倒杯水。」喝酒之後的後遺症,喉嚨幹得很不舒服。

蘇曼曼手環胸坐在地上,嘟着嘴,「順便幫我倒一杯。」

男人俯視了她一會,對於她理所當然的態度莞爾,他往廚房走去,其實他沒想過自己在陌生的環境也會入睡,可是事實證明他確實睡著了,莫非他認床的壞毛病被治好了?

「謝謝。」蘇曼曼接過水喝了一口。

宋書遠點點頭也喝着水,鼻子一陣搔癢,他別過頭打了一個大噴嚏。

蘇曼曼放下水杯,抽了幾張紙巾給他。

「感冒了?」呃,看他身體這麼強壯,在她家地板上睡了一夜就感冒了,是傳說中的中看不中用呀。

「不知道。」他哼了哼,帶着濃濃的鼻音。

「不好意思哦。」蘇曼曼內疚地看着他,站起來走到他身邊。

宋書遠不知道她想幹什麼,只看她伸出手踮着腳尖,手輕輕地覆在他的額上,她的手涼涼的,非常的舒服。

「有點燙欸.」蘇曼曼放下手。

宋書遠放在褲邊的手握了握,他差點揚手握住她的手,要她的手不要離開得這麼快。

「你等等哦。」

他看着她在一個柜子前翻找着什麼,不一會她抱這一個急救箱走過來,從裏頭拿出一個體溫計,「測測看是不是發燒了。」

「嗯。」

半晌蘇曼曼看了一眼體溫計,「體溫比平常高一點呢,我這裏沒有退燒藥,我出去買。」蘇曼曼說著拿起外套。

宋書遠止住了她一連串的動作,「等等,只是高一點的話,我喝熱開水、睡個覺就好了。」蘇曼曼懷疑地看向他,「你不會是那種怕吃藥的人吧?」

宋書遠臉上飄過一抹不自然,「不、不是……」

「你怕吃藥。」她肯定地說。

男人頹敗地拍拍額頭,「妳……」

「你平時一定要吃藥時怎麼辦?」她換個方式問,免得他羞愧的沒了自尊心。

宋書遠憋着氣瞪着她,她好整以暇地回望着他,似乎跟他耗上了,他默默地嘆了一口氣,「搗碎。」

「那不是更苦了?」一粒一粒的吃總比吃一堆粉末好吧。

「重點不是苦。」而是他不會吞藥片。

蘇曼曼偷笑着,不敢笑出聲,憋得神情猙獰,「好了,我知道了,我出去了,你在這裏等我。」

男人看着女人義無反顧離去的背影,喉結咽了咽,想到那葯……幾不可聞的笑聲從厚重的門外傳了過來,他臉色微變,她就不能下樓以後再笑嗎?

半個小時之後蘇曼曼回來了,臉上帶着笑,「宋書遠?」房內安安靜靜好像沒有人似的。她走到卧室一看,眉一挑,走到床邊看着睡得像個小孩的男人,她嘴邊展開一朵花兒般的笑容,她躡手躡腳地拉過被單輕輕地蓋在他的身上,俯下頭仔細地打量着他的五官,真的很精緻。

她的手不小心按在他結實的小腹上,他哼了一聲,她趕緊收回手,挺直身子,他沒有轉醒,她作賊似地鬆了一口氣,像個傻子似地看了看自己的手,她低語着,「還是做男人好。」這副魁梧的身材可不適合女生。

蘇曼曼走出卧室,動作輕盈地走到廚房,打開冰箱拿出現有的食材準備煮粥,切切弄弄,等粥在鍋里熬着時,她從袋子裏拿出剛才買的葯,接着從柜子裏找了一把小鎚子,用紙好好地包住藥片,不重不輕,力道恰當地捶了好幾下,打開紙一看,藥片碎得很均勻。

她拿着葯和一杯溫水走回卧室,房裏的男人睡得很香甜,她把葯放在一邊,摸了摸他的額頭,有些燙手,她搖了搖他,「宋書遠,吃藥了。」

男人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純真的模樣絲毫沒有昨晚打拳時的狠戻,「怎麼了?」他嗓音低沉得很。

「吃藥。」

「不要。」他像個孩子似地搖搖頭,又想倒下再睡。

蘇曼曼趕緊抓住他下滑的身子,「乖,吃藥,嗯?」她柔聲地哄着。

男人皺着眉,一副老大不爽的模樣接過葯,沒有誤以為的藥片,是粉末,他放心地舒了一口氣,乖乖地吃下藥。

蘚曼曼在一旁嗤嗤地笑着,他真是好笑。

「不要來吵我。」他語氣不善地交代,說完就躺下去,不一會一陣規律的呼吸聲響起。

吵?拜託,她是為他好欸,算了算了,生病的人最大了。

她拿着空杯走出房間,將房門關上。

宋書遠被飢腸轆轆的肚子餓醒,他從床上坐了起來,房內暗暗的,他扭開床頭燈,他在哪裏?空白的腦袋想了好一會,他終於想起自己是在蘇曼曼的家裏,摸着空空的肚子,他下了床,腳步一頓,他竟然在一張陌生的床上睡覺?他難以置信地眨眨眼,看着那有着深陷痕迹的床,他無奈地笑了,真的是奇怪了。

餘光瞄到床頭柜上的香氛蠟燭,他心裏有了另一番臆測,他走出房間,蘇曼曼正坐在沙發上,拿着一個筆記本電腦,她的鼻樑上掛着一副無框眼鏡,手指飛快地在鍵盤上敲打着,她注意到他,「廚房有粥。」

男人識相地沒有打擾她工作,方向一轉往廚房走,鼻子聞到了一陣香味,他循着味道找到了食物。

皮蛋瘦肉粥?宋書遠有些驚訝,沒想到她會煮粥,鍋蓋半打開,大概是為了讓粥涼得快一些。

男人動手拿出碗舀粥到碗裏,拿着調羹狼吞虎咽地吃了起來,沒有可怕的調味,很清淡,而且熬了很久、很入味,快速地吃完一碗之後他又盛了一碗,接連吃了兩碗。

吃到第三碗他才緩下了速度,邊吃邊走了出去,蘇曼曼已經停下手中的工作了,她揉着眼睛。

「工作OK了?」男人詢問道。

「嗯,差不多了。」她把關機了的筆電從腿上挪開,放在了一邊,「舒服一點了嗎?」她關心地問。

「沒有不舒服的感覺了。」

「你也太弱不禁風了,說倒就倒。」蘇曼曼抱怨,「真的要睡我家,你也可以住客房嘛。」

這個問題他倒是沒有想到,「哦。」

蘇曼曼兩手插腰,看着他吃得差不多,河東獅吼道:「給老娘端一碗粥過來,餓死了!」

最後一口粥差點就噴了出來,她這副模樣……

「笑什麼?」

像電影裏的包租婆,「沒什麼。」宋書遠背過身,抖着肩膀往廚房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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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婆喜歡藏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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