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第九章

他的話說完了嗎?連若雪覺得自己快要被他給搞胡塗了,他不是說要好奸商量一下嗎?為什麼把她抱起來就往床上去呢?

在他的身上,此刻除了男性陽麝的氣味之外,還多了一絲清新的皂味,為什麼……明明都是同一種香味,出現在他身上,偏偏與她不太一樣呢?這個疑問同時困惑着她。

不過,就在她想出這個問題的答案之前,她已經在他狂熱的攻勢之下,失去了所有可供思考的理智,只能任由他擺佈……

騰開的神秘魅力,以及他優秀的能力,對於許多女人而言,都是一種致命的吸引力,所以,他的身邊總會出現許多主動投懷送抱的女人,其中不乏干金貴婦,甚至於是能幹的女強人。

「我想菲利普已經很清楚告訴過你了,克莉絲,我現在很忙,並沒有太多時間分撥給你。」騰開望着眼前的少女,語氣略偏冷淡。

克莉絲被這麼一說,原本興高采烈的表情稍稍淡了一些,因為她有先天性心臟病,再加上收養她的祖父與騰開交情頗好,所以一直以來,她總是能夠像個受寵的小妹妹般跟在騰開身邊,也從不掩飾內心對他的愛意。

「我們回去吧!回美國去,好不好?」她裝出楚楚可憐的模樣,拉着騰開的袖子祈求道。

「回去?克莉絲,我想你的動詞用錯了,這裏是我出生的地方,我打算在這裏多住一段時間,因為,過了四年多,我好不容易真正回家了!」騰開冷笑了聲,輕輕地撥開她的手。

或許就是因為他太清楚她對自己強烈的愛意,以及她總認為得了先天疾病的她是全天底下最可憐的少女,所以,這些日子以來,他並不喜歡與她太接近,以免惹上不必要的麻煩。

而他這個舉動尖銳地傷害了她的心,「你不跟我回美國去,難道……難道是因為你在這裏已經娶了妻子嗎?」

「這是原因之一。」

「只是原因之一?那……到底是為了什麼?你以前不是很討厭這個地方的嗎?為什麼現在卻不走了?是不是因為那個女人?」她不死心地追問,似乎非求出一個答案不可。

「這不關你的事,克莉絲,如果你到台灣來只是為了教我跟你回美國去,那隻怕要教你失望了,回去吧!關於這個話題就到此為止。」臨去之前,他回眸又附了一句:「克莉絲,我希望下次見面時,你能夠把我們之間的身分弄清楚,你是病人,而我是醫生,關係就是這麼簡單,也只會這麼簡單。」

【第六章】

她不知道這個女人究竟是為何而來,只見她渾身充滿了敵意,似乎兩人之間擁有不共戴天之仇,而今,她尋釁而來。

「請問你是……」連若雪還來不及把手語比完,甚至於沒能將與人溝通的筆記本拿出來,這名女子已帶着隨身的傭人闖了進來。

「你就是開的新婚妻子?」克莉絲氣勢跋扈地問道。

連若雪點了點頭,唇畔不離恬靜的微笑。聽她的語氣,似乎認識騰開,而且似乎還熟捻得很呢!

「你想要報復他嗎?」克莉絲單刀直入地把話問清楚。

連若雪被這個突然其來的問題給嚇了一跳,她深吸了口氣,試圖釐清與這外國女子之間的關係,可是,她發現自己最後只能搖頭。

「不……」

克莉絲冷笑了聲,「不是嗎?我調查過你的身分了!連若雪,連氏醫院的千金,我非常記得這家醫院,你的父親就是當年驅逐開的罪魁禍首,只因為他與開的父親是敵手,許多人都嫉妒開的父親是醫學界的鬼才,而開恰恰好遺傳到他父親的優良基因,正要大展身手,你父親為了不讓敵手的兒子太過厲害,搶了他的地位,所以,就讓他在台灣醫學界待不下去!」

她所說的都是事實,連若雪發現自己根本就無法否認,可是,她究竟是誰?有什麼資格到家裏來責備她的不是呢?

「看得出來,你從以前就很幸福吧?從小就生活在幸福快樂家庭的你,一定以為幸福的生活是理所當然、唾手可得的吧?!你以為每個人都必須要給你幸福,否則就是罪大惡極,是嗎?我查出來了,你當年與騰開交往過,可是,他離開你了,所以,你不原諒騰開,只因為他當年離開你,沒有給你理所當然的幸福,是不?」克莉絲一步步地進逼,教連若雪退無可退。

「啊……」連若雪試圖發出聲音反駁,可是,在她乾澀的喉嚨里找不到半個音節,她只能啞口無言,任由人責罵。

為什麼她要這麼說呢?

不是的!事情不是這樣的!

她從來不認為得到幸福是理所當然的……從來沒有!她心裏比誰都清楚,要得到一份屬於自己的幸福,好難……好難的!

曾經,她是如此小心翼翼地呵護,卻仍舊失去了那一份老天爺賜給她的小小幸福,有誰能夠知道?有誰能夠明了……那個她被迫失去的「幸福」,對她而言有多麼的重要?!

她就算想要用自己的一切去換取,都不能夠……只能眼睜睜地看着它消逝而去,卻又無能為力。

「還是,你只是為了留住開,所以假裝啞巴?其實,你並不是真的啞了,你的失聲只是為了刺激他內心的罪惡感,讓他不對你父親報仇,讓他再次付出慘痛的代價,是不?!」

就是因為她是個啞巴,所以引起騰開的憐惜,是她用這種卑鄙的手段,教騰開娶她!克莉絲心裏不斷地轉着這個想法。

不!絕對不是!

「連若雪,你好狠毒的心,你讓騰開感到罪惡,你讓這個應該大有作為的男人做出一個愚昧的決定,留在這個只會限制他發展的小地方,你浪費了一個人才,你這個女人的心真的好狠毒!」

就在連若雪因內心的激動而喘息不止時,騰開冰冷的嗓音中途插了進來,「我想做的事,只由我自己決定,克莉絲,你要是敢再對她多說一句,小心我對你不客氣!」

克莉絲沒料到騰開也會在家,不過,這並不能阻止她想做的事情。「為什麼?她只是一個啞巴!只是一個啞巴!開,她不值得你如此為她犧牲,我們回去,回去美國,永遠不要再回來了,好不好?」

「滾!」一個如冰刀般的字眼從他的齒縫中進出。

「我……我不會死心的!」大聲說完,克莉絲帶着隨身的僕人,氣匆匆地轉身就走。

騰開卻連看她一眼都沒有,沉黑的眸光定定地鎖在連若雪身上,「放心吧!以後不會再發生相同的事情。」

連若雪微微一笑,點了點頭,心裏並沒有因為他所說的話好過多少,但他肯出面維護她,已經足夠教人心裏安慰了!

「只是我從來都沒有想過,」他投給她過分冰冷的一瞥,教人打從骨子裏感到寒冷,「你是嗎?你真的就像她所說的那樣,以默不作聲來懲罰我嗎?你是在假裝可憐,以騙取我的同情嗎?如果你真的這麼想,那就趕快死心吧!我不會有任何感覺,更別提感到罪惡。」

她是嗎?騰開以冷硬的眼神直視着她,此時,克莉絲方才尖銳的一番話在他的心裏發酵,教他無法忽視。

他怎能……怎能這麼說她?!

對於他幾近殘酷的指控,連若雪起初愣了一愣,怱地,她揚起了一抹美麗的微笑,面對他的指責默不作聲。

她什麼也不做,只是靜靜地不說話,靜靜地微笑,就連眼底的悲傷,看起來都安靜得教人心碎。

事到如今,她究竟還能再說什麼呢?辯解與爭論,向來就不是她的專長,她又何苦為難自己去做不擅長的事情呢?

又何苦……為難自己呢?!

「休學?」

騰開沒有想到自己會聽到這個名詞,當它是用來形容連若雪這個天性溫良恭順,乖巧得像只綿羊般的女孩時,簡直就像是試穿不合腳的鞋般,教人覺得格格不入。

這個男人對於他所提供的情報有疑問嗎?擁有全世界最精密的情報網,風天齊覺得任何疑問句對自己而言都是一種侮辱,「對,她在大一上學期末提出休學申請,後來因為失聲,從此就再也沒有復學過。」

「為什麼?」

騰開一時之間無法消化一連串的事情,他靠回了沙發的椅背上,感覺自己的胃就像被人塞了一塊石頭,沉得險些教他快要無法呼吸。

風天齊聳了聳肩,端起酒杯暍了一口,心想自己真的應該告訴傅少麒,這俱樂部里最教人稱許的不是他這個守門人,而是專門替俱樂部挑選酒類的人,那個人簡直就是酒的天才。

「真正的原因還沒查出來,在休學之後,她與所有原本熟識的朋友都斷了聯絡,沒有人知道她究竟為什麼休學,以及之後所發生的事情。」

「難道,這就是你調查了一整個禮拜之後,所能給我的全部答案嗎?」騰開的語氣下善,似乎對於自己只得到些許回復感到不滿。

風天齊一眼就看穿了委託人對他的不滿,「當然不是,在這七天之中,我還調查了她全部的病歷資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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嬌妻太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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