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踏箭山莊（一）
三個小時之後，汽車開上一座寬大的跨河大橋，正式進入踏箭山莊的園區範圍。
“一路上怎麼沒有看見過物流公司的大型貨車來往啊？”楊玄疑惑的問道。
“陸地只走少量的加急貨物，公司在一般情況之下都是從水上走的，這裏是無憂河上游最大的一個天然港口，風水極好，非常適合做為我們的新人訓練場，當初社長可是費了很大的心思才弄到的這一片的開發權。”，燕小乙說道貝塔社社長的時候總是帶着敬佩的表情。
汽車過了大橋，向右一轉，楊玄就看見了一道巨大的圍牆，圍牆之內是一片廣闊的廠區，據燕小乙稱這個廠區的佔地面積是5.7平方千米，裏面還包含了一個碼頭。
汽車從厚重的合金大門進入以後，裏面卻並不甚忙碌，只有寥寥幾台叉車在碼頭附近堆放成群的集裝箱間穿梭，將一些包裹運上港口邊的船隻。
“生意不景氣啊。”楊玄感嘆。
“當初社長選擇這裏的時候也沒想過要怎樣賺錢，這塊地方北邊臨水，南邊是平原和森林，東邊是山和沼澤，西邊是無憂河，戰略條件優越，原本大家的建議是開發成旅遊度假景點的，只是社長不同意，說如果發生事情，會造成混亂和不必要的平民傷亡，而且下游的嘉羽城是一個很重要的製造業城市，我們不愁沒有貨源。”燕小乙耐心的向楊玄解釋着。
說話間，汽車已經駛離了廠區，進入地下停車場。
楊玄跟着燕小乙下了車，兩個人沒有走出停車場，而是從一個特別通道直接進入了一間廠房。
廠房是獨立全封閉式的，而且位於地下，形狀像一個巨大的集裝箱，沒有窗戶並且表面有一層銅網覆蓋，根據燕小乙的介紹，這層銅網可以隔絕大部分的電子信號。
燕小乙取出一張身份卡插進電子鎖的識別器中，輸入一串密碼之後，一陣沉重的齒輪轉動響起，楊玄看着眼前一尺多厚的合金門板緩緩打開，心中不禁一陣感嘆，這些設備以前都是在電影中看見的，現在全部出現在了自己的面前，生活已經完全改變了啊。
廠房分為內外兩個部分，外間是一個控制室，連接着裏間的攝像頭，熱掃描儀等設備，裏間是一個審訊室，一張桌子，三個凳子，還有一個強光射燈，這個佈局讓楊玄想起了FBI的審訊室，熟悉而又陌生。
“hi~bill，最近可好？”燕小乙向監控室里一個身穿保安工作服的年輕小伙打了聲招呼。
“還是老樣子，你呢？”，名叫bill的小伙一邊和燕小乙說話一邊向一旁的楊玄點了點頭。
楊玄知道他在和自己打招呼，於是也向他點了點頭以示回應。
“這位是楊玄，剛來的兄弟，很棒的一個傢伙。”燕小乙向bill介紹。
“你好，我是bill，正在實習，以後多多交流。”
楊玄和bill握了握手，說道：“好的，以後會有很多事情向你請教的。”
“程玄德怎麼樣了？”燕小乙問道。
“還是老樣子，該吃就吃，該喝就喝，不給吃不給喝他也毫不在乎，直接倒頭就睡，和沒事人一樣，我就不明白社長為什麼不讓我們揍他。”bill撇了撇嘴，一副鄙夷。
楊玄透過巨大的玻璃窗看向裏間，只見一個面相有些顯老的光頭男正舒服的躺在審訊室里那張僅有的桌子上，此時睡的正香，一臉的鬍渣子把人顯得有些邋遢。
燕小乙看了看裏間的程玄德，鼻子裏發出一聲冷哼，推開玻璃窗旁邊的腳門，徑直走到了程玄德的面前，楊玄見狀急忙也跟了進去。
燕小乙進屋之後抬手一招，空氣之中立刻形成了一個大水球，大水球在空中稍一停頓，然後徑直落在了程玄德的臉上。
程玄德被冷水一激，頓時醒了過來，急忙一陣手忙腳亂的從桌上爬起，兩眼迷茫的向前一看，立刻清醒了過來，略帶驚慌的問道：“你怎麼來了？”
楊玄見狀輕輕的搖了搖頭，心道：“你是他的下線，出了這麼大的事，他能不來嗎？”
燕小乙拉過一張凳子，獨自坐了下來，說道：“我想不出他們都給了你什麼好處。”
程玄德伸手抹了抹臉上的水，慢慢爬下桌子，坐到燕小乙對面的凳子上，兩人就這麼隔着桌子對視着，誰也不說話。
楊玄見此情況，不禁皺了皺眉，忍不住說道：“我先出去。”，說完逕自推門走出了審訊室。
外間的bill見楊玄出來，指着電腦屏幕上的燕小乙和程玄德問道：“他們在搞什麼？”
“裝B”，楊玄面無表情的回答了一句。
楊玄出去以後，燕小乙開口說道：“剛才那個人是我們的新成員，是個很棒的傢伙，他來這裏一方面是接受訓練，另一方面是來殺你的。”
“投名狀？”
“是的。”
“我沒想到這裏會有訓練基地，為什麼當初我沒有接受到新人訓練？”程玄德皺眉問道。
“這一點是我不對，當時是考慮到你的知識能力已經很高了，而且你做的是科研項目，理論上是很安全的，所以就自作主張免去了你的新人訓練，你不知道這個基地也是正常的。”
外間的楊玄聽見燕小乙的話之後皺眉對bill說道：“我還以為新人都是要接受訓練的。”
Bill糾正道：“我們這裏都叫實習，燕主管的級別很高，同時也是這裏的教官，有些特權也是正常的，不過現在看來還真是應該慶幸，如果這個傢伙當初來這裏實習了，現在也許就不存在踏箭山莊這個地方了。”
此時的程玄德又恢復了一臉無所謂的樣子，卻又有些做作的感覺。
楊玄看着程玄德的樣子，忽然覺得這個人實在是很欠扁，都被人抓住了，還一點都不知道收斂，擺出這麼一副討人厭的囂張氣焰。
果然，燕小乙先沉不住氣了，拉過桌上的強光射燈，直接照在了程玄德是臉上：“你***擺出這麼一副模樣倒底是什麼意思？挑釁我？”
楊玄覺得燕小乙的暴怒顯得有些莫名其妙，皺眉道：“直接暴打一頓就是了，廢那麼多話幹嘛。”
程玄德一手擋住眼前的強光，一邊說道：“喂，社長吩咐過了，不能打我的。”
燕小乙見他一副癩皮狗的樣子，氣的渾身顫抖：“別以為我沒有辦法治你。”
楊玄不明白為什麼不能打這個程玄德，見燕小乙氣沖沖的推門出來，奇怪的問道：“為什麼不能打他一頓出出氣？”
“這傢伙叛變之後立刻申請了證人保護，在身體裏植入了一個獨佔式K型電波，觸發條件就是身體機能出現大範圍變化，這個電波被觸發之後就相當於一個報警器，同時也是追蹤器，主要就是為了防止刑訊逼供用的，所以不能虐待他。”燕小乙皺眉解釋。
經過這些天的見聞，楊玄已經對這些稀奇古怪的東西有了免疫力，所以對這個所謂的K型電波也不感到怎麼驚奇，只是淡淡的“哦”了一聲就不再說話。
燕小乙看了看玻璃窗后的程玄德，嘆了口氣說道：“他以前不是這樣的，只是我沒想到這個人無賴起來會是這麼一副德行。”
這時，Bill忽然說道：“這種人留着只是禍害，既然不能動他，倒不如乾脆殺了一了百了。”
燕小乙聞言轉頭看看楊玄，意思很明顯：“你動手。”
“他死了那個電波難道就不會觸發了？”楊玄問道。
“會，但是這不是難題，可以把他帶到某個地方殺瞭然后立刻離開。”燕小乙說道。
楊玄轉頭看着玻璃窗後面的程玄德，心裏猶豫不決，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燕小乙見狀也知道他下不了手，無奈的嘆了口氣，站在一邊等着楊玄下決定。
楊玄猶豫片刻轉頭對燕小乙說道：“先帶我看看整個公司吧，畢竟以後要在這裏實習了。”
燕小乙無奈，說道：“他已經知道你是來殺他的了，他會想辦法觸發那個電波的，你沒有什麼時間猶豫了。”同時吩咐bill看好程玄德，不要虐待他，也要防止他自虐。
“你到底在堅持什麼？”燕小乙剛出停車場就迫不及待的向楊玄問道：“你前後的態度變化很大，我想不明白到底怎麼回事？”
楊玄也是心亂如麻，只是知道自己不可以就這麼草率的決定一個人的生死，一旦這種事情開了頭，以後要麼會陷入其中越來越難以自拔，要麼就會終日後悔無可救藥。
甩了甩一片混亂的腦袋，楊玄說道：“住的地方在哪？我想洗個澡，靜一靜。”
燕小乙停下腳步轉頭看着楊玄，認真的說道：“聽着楊玄，我不能理解你的猶豫，但是我們沒有時間了，如果你不能做的話我也不會勉強，我可以自己動手，可是你必須快一點給我一個說法，殺，還是不殺？”
楊玄看着燕小乙認真的樣子，說道：“給我半天時間，我需要整理一下思路。”
燕小乙猶豫了一下，說道：“好，我先帶你去宿舍，你自己好好清醒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