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香寶抿出一個笑容,突然覺得臉頰上一癢,就聽那低沉醇厚的男聲響起:“不要裝睡了,知道妳早就醒了,快睜眼。”
香寶一笑,睜眼瞧他,“哪裏是裝睡,是真的睏倦了。”
柯晉莞爾,跟她偎在一起,“寶兒真是越來越嗜睡了,怪不得越發豐腴了。”說著還壞心的隔着衣服捏了捏她的胸口,然後帶着滿是鬍鬚的臉去親她,直親得她滿臉通紅,嬌喘連連才停手,瞧她耳根子發紅的模樣,柯晉忍不住笑,揉着她的小腹咕噥:“小東西你可要快點出來,可是憋死爹了……”
香寶自然知道他的意思,羞赧道:“胡說什麼呢!”
夫妻倆正甜蜜着,就聽外面的含蓉道:“夫人,午膳準備好了。”
柯晉臉色一黯,摟着香寶問:“她不知道我也在這?沒眼色的丫頭。”
香寶拍了拍他的胸口,對着屋外的人道:“知道了,妳先下去吧。”
怎麼會不知道,若不是知道柯晉此刻也在,含蓉才不會親自來問她要不要吃飯,早不知道躲到哪裏去偷懶了,對於含蓉的態度,香寶早已習慣,也懶得動氣了,當下只是輕輕推了推柯晉,“相公……該吃飯了。”
“吃寶兒行不?”柯晉厚着臉皮問。
“當然不行了,會碰到……”香寶臉紅。
“真是的,等妳生完我一定得要夠了才行。”柯晉不甘心的咬了咬她的唇。
午飯後,柯晉帶着手下去郊外找地方紮營。
香寶綉完了一個肚兜,開始着手裁剪布料做小衣裳,期間已經搬回去住的朱家娘子來竄門子,兩個女人偎在床上一邊說話,一邊縫衣服,朱家娘子也會些縫補手藝,但卻不如香寶精通,現下正興緻勃勃的跟着學,香寶脾性溫順,耐心的給她講,連帶着一旁豎著耳朵的雲桃都跟着學會了好多。
“別看妹子妳歲數不大,手卻巧得很呢!”
“閑來無事用這來打發辰光而已。”香寶謙虛的笑了笑。
“瞧瞧這針腳、這花樣,拿出去賣都足夠了!”朱家娘子唏噓道。
她的話倒是提醒了香寶什麼,但還未來得及深思,就聽許嬤嬤來通報說家裏來客人了,香寶放下了活計起身,讓朱家娘子先坐着,照着她方才所說的花樣修改,而自己便是在雲桃的伺候下裹上了披風,套着兔毛的手套走了出去。
一路上香寶都有些疑惑,也有些緊張,能讓許嬤嬤特意來通傳的肯定不是熟人。
會是誰呢?香寶咬了咬唇,好歹也在幽天住了幾個月了,雪災時一直在前前後後的忙碌,認生的毛病也改了不少,但即便是現在見到陌生人不會臉紅了,可心裏仍舊是有些緊張的。
出神的工夫,會客的廂房已經到了,雲桃收了傘,上前替香寶撩開了帘子,許嬤嬤扶着已經有些顯懷的香寶走進去,還未走近,就先聽到了屋內男人的模糊的抱怨聲:“小姑,這幽天城的路還真真是不好走得很啊……”
屋裏坐着一個鬢髮微白的中年人,身材魁梧,肚子略有些發福,一張臉生得方方正正,劍眉入鬢,鬍鬚張揚,而一雙眼偏生笑得瞇了起來,將那五官之間的肅殺剛正之氣抹去了不少。
他穿着錦衣華袍,頗有氣派的坐在圈椅上,食指無意識的摩挲拇指上的扳指,方才似乎正在與許嬤嬤小聲說話,此刻見香寶進來便不吭聲的瞧着自己,回過頭來抬手捻了捻鬍鬚,“好侄女,見了叔父怎生不說話了?”
“叔父?”香寶一驚,訥訥的問。
“是啊,妳滿月那日,我還抱過妳呢。”中年男人又笑了。
香寶怎麼也沒想到,這個中年男子竟是傳說中的安親王!
他是先皇的十三弟,算起來,確實是香寶的叔父沒錯,可香寶從沒把自己當過公主,所以當安親王說出“好侄女”這幾個字時,那是相當的受寵若驚。
然而與她相比,自己的相公就淡定從容的多了,聽說安親王來訪之後,他立刻從郊外的軍營趕回來,還順帶着捎了一壺好酒回來。
晚飯時廚房只炒了幾個小菜,因為雪災剛過,城中糧食緊張,所以柯晉也不敢鋪張浪費。
“粗茶淡飯,委屈伯父了。”柯晉給安親王斟滿了酒。
“還叫伯父?”安親王眉毛一挑,“娶了我的侄女,自然要隨她喊上一句叔父。”
“是。”柯晉一笑,抬了抬酒杯,而後仰頭一飲而盡,完后將空杯一翻,“叔父。”
他們倆這一唱一喝,卻讓香寶紅了臉,這種感覺怎麼像是女婿見到了老丈人?而且看起來,這“女婿”跟“老丈人”,比她這“女兒”還要熟。
香寶安靜的吃飯,時而看看柯晉,時而又看看安親王,眼睛忽閃忽閃的,明明亮亮。
柯晉察覺到她的目光,抓了個正着,香寶臉一紅,迅速低頭,柯晉忍不住莞爾,又說:“叔父,幾月之後你的小侄孫就要出生了。”
“就知道你要跟我炫耀,怎麼,怕我虧了你兒子的紅包不成?”安親王哈哈大笑,捻了個花生米扔進嘴裏,順口說:“幾月之後,待解決完了瑣事,我便上你這來養老,決計誤不了看我的小侄孫出生的!”言罷與柯晉目光一對,又看了看在屋裏站着伺候的丫頭。
柯晉會意,抬眼瞧見又是那個沒眼色的丫頭,不僅有幾分厭惡,“下去吧,這不用妳伺候。”
“是。”含蓉福了福身,不甘不願的走了。
“叔父所說的可是……”柯晉微微擰眉,欲言又止。
“我……我去廚房看看菜好了沒。”人家明顯支走了含蓉,所以香寶也自覺的迴避。
可誰知剛一站起來,就被柯晉輕輕壓住肩膀坐下來,香寶一驚,有些無措的抬眼看了看他們。
“妳不用迴避。”柯晉直接說。
“是啊,好侄女,說起來還是咱們叔侄更親厚些,若是要迴避,也該是這小子迴避才是。”說完又捋着鬍鬚大笑了幾聲,香寶這才安心下來,繼續坐着旁聽。
安撫了她,安親王稍微斂了斂笑意,雲淡風輕的說:“皇上恐怕是不成了。”他的聲音不高不低,準確無誤的鑽進了聽者的耳朵里。
香寶一聽這話,臉色瞬間就變了。
柯晉擰眉,但顯得從容很多,“怎嗎?”
“本來就有從娘胎裏帶出來的病,還沉迷酒色,身子早就被掏空了,不成是早晚的事,近來天氣古怪,京都也鬧了時疫,皇上雖然沒被染上,但到底也是大病了一場,到現在仍是病懨懨的,沒有起色。”安親王的笑容本來已經是沒有的了,可說完后又迅速的浮了上來,“也好,這便是老夫歸隱的時候到了。”
“叔父打算告老還鄉?”
“嗯,應當是這樣的。”安親王點頭,又說:“不出意外的話,你們這幽天城便是我養老的地兒了。”不等柯晉問,他便又說:“可別想把我推出去,告訴你小子,若不是有老子我幫襯着你,你早在京都被人吃得骨頭都不剩了,還能好端端在幽天逍遙?還娶了我這麼好的一個侄女兒?”他兇巴巴的瞪了瞪眼,而後又笑起來。
他說的香寶一句也沒聽明白,但柯晉卻跟明鏡似的。
皇帝一向多疑,安親王知道他的脾性,所以慫恿他壓制柯晉的兵權,不讓他出征,說是打壓柯晉令皇帝寬心,實則是為了保護他,不讓他與父親一樣戰死沙場。
而聽安親王話中的意思,他和香寶的婚事也是他一手促成的,柯晉不禁心生感激,又敬了安親王一杯酒,兩人推杯換盞,酒過三巡便都染上了醉意。
席上男人的話題香寶都聽得雲裏霧裏,但皇上快不行了那一句她卻聽得清楚,不過這位皇兄跟她一次面也沒見過,知道了這個消息后,有了一瞬間的詫異,而後除了驚愕也沒有什麼了。
是他下旨處死了自己的母妃,如今他要死了,這是不是就算一命換一命了呢?香寶搖了搖頭,懶得去想了,仇恨這種東西太重,她不敢去觸碰。
當晚安親王被安置在柯晉的房間裏,而柯晉夫妻倆則是卷着鋪蓋,睡在了對面的暖閣里。
柯晉喝多了酒,側躺着摟着香寶一個勁兒的喘粗氣,帶着酒味的濁氣噴到自己的頸窩,又癢又燙,香寶的肚子被沒被壓着,但其他部位全被柯晉給纏住了,像八爪魚一樣,箝着她動都動不了。
“寶兒……”柯晉有點大舌頭。
“嗯?”香寶動了動,想去給他解扣子。
“別逃。”柯晉死死的摟着她,眼神有些渙散,“想去哪兒?”
“哪也不去,給你脫衣裳,脫了睡覺舒服。”
“脫了衣服給弄嗎?”柯晉吭哧吭哧的噴着熱氣,啞聲說。
“弄什麼弄啊!”香寶惱羞成怒,瞪他一眼。
“妳不想嗎?聽人說……懷孕時,女人都特別想干那事兒。”柯晉認真的說。
“你聽誰胡說的……”香寶咬唇,覺得臉又開始發燒。
“沒誰。”柯晉搖頭,湊得更近了點,“想不想,嗯?寶兒?想不想?”
“不想……不想啦!”香寶把頭別到那一邊,死命推着他,“相公你醉了。”
“相公知道妳很難受,想弄都不敢弄,就怕傷了肚子裏的娃。”柯晉嘆了口氣,一張俊臉被酒意染得通紅,固執的抱着香寶,大手在她身上滑來滑去,最後竟是從她的褲子裏探進去,“來,寶兒,張開腿,讓我摸摸兒子。”
“相公,不行……會傷到孩子的。”香寶按着他的手,有些着急。
“我知道,所以只是摸摸兒子。”柯晉輕易的拉開她的手,粗糙又修長的手指從褻褲里滑進去,然後“噗”一聲插了進去。
……
柯晉摟着她,感覺着她還在高潮中不斷的顫抖,這種感覺令他欲罷不能,褲襠前面也跟着濕潤了些,再看眼前的景色,香寶衣衫半解,香肩半露,兩條腿曲起分開,腿根處一片泥濘,而且她的小腹還微微隆起……
該死,這場面竟是詭異的引起了柯晉的“性”致!
這種衝動令柯晉的酒都醒了,他硬生生的壓下欲.望,替渾身無力的香寶清理了身子,穿妥了衣裳,而後披了外衫就準備出門。
香寶有些困頓,蜷在被子裏問了一句:“相公……你要去哪兒?”
“洗澡。”柯晉啞聲說。
香寶立刻明白了,一般在這個時候,柯晉說是去洗澡,其實都是去……呃,發泄一下。
香寶在被窩裏翻了個身,有些同情柯晉了,剛才他讓自己那麼舒服,而他卻只能生生憋着,自己是不是也要想個辦法讓他舒服下呢?
不過好難為情啊……香寶用被子遮住臉,羞惱的在被子裏踢了踢腿。
因為天氣的古怪,香寶竟是不知道過到幾月份了,她還惦念着等日子緩和些了就攢些糧食好好的過個年,結果今日卻被雲桃告知現在已經是三月了。
幽天的情況在被一點一點的改善,經過幾個月的努力,積雪已被大致清除,管道被打通,房屋也差不多都修建好,柯晉他們也重新在郊外扎了營,一切都在步入正軌,香寶的肚子也是一天比一天大了。
本以為是寒冬臘月,一眨眼卻已經是春暖花開了,香寶仍有些不敢相信,直到自己在小院裏散步的時候發現了一株小野花后,才真的相信,春天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