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刷刷!站出來十幾個男人。
柯晉微微頷首,擰眉,“有划傷、扭傷的站出來!”
刷刷!站出來不到十個男人。
柯晉眉頭擰得更深,“凍傷的去裏面的院子,划傷、扭傷的留在這,沒有傷的去街上掃雪!好,解……”解散!話音未落,訓練有素的士兵們已經散得沒影兒了。
柯晉以身作則,抄起了一個鏟子也跟着出去掃雪,臨走前捏了捏香寶的手,安撫道:“我已經吩咐了許嬤嬤,一會兒妳跟着她就好,別怕,不用理他們。”看着香寶乖乖的點頭,柯晉這才放心提着鏟子離開了。
不一會兒,大門外就傳來了柯晉的大喊聲。
香寶在前院站了會兒,看着大門外刺眼的銀白,柯晉穿得單薄,用力的把鏟子插進雪中,一腳踩上鏟子往雪裏埋了埋,然後發狠的往上一掀,一大塊的雪就被挖了起來。香寶獃獃的看着他,甚至能想像他用力時衣衫下肌肉糾結在一起的樣子,看了會兒又覺得自己實在不該想這些,於是拍了拍自己發紅的臉,連忙回去了。
接下來的一天,香寶忙得連害羞都忘了。
家裏一下子住進來了三十二個男人,有一半多都帶有凍傷,而在冷宮長大的香寶對凍傷是再熟悉不過的了,所以免不了要代替對凍傷不大了解的許嬤嬤來照顧這些男人們。
因為當家主人回來了,所以含蓉她們也不敢再懈怠,紛紛出來幫忙,其中最賣力的還是雲桃,一直跟着香寶跑前跑后。
“雲桃,再去端些溫鹽水來。”
香寶提着裙襬在盤膝端坐在地上的男人們之間穿梭,仔細低頭察看他們的傷勢,帶有凍傷的一共有十九個男人,多為輕傷,只要每天用溫鹽水或食醋敷一敷就能好全。
只是人手不夠,香寶不得不也跟着幫他們敷藥,忙到一半時,許嬤嬤過來說:“夫人,照您吩咐,房間已經收拾出來了。”
“啊,好,那麼大家都去房間裏吧。”
香寶直起腰,用帕子擦了擦手,對着地上的男人們說:“唔,房間只有五個,大家四人一間,擠擠吧。”抬手抹了抹額角的汗,轉身又對着雲桃說:“妳帶着幾個丫頭將剛煮的溫鹽水和醋挨個端到房間裏去。”
“是,夫人。”雲桃一溜煙走了。
“大家……呃,為什麼都不動呢?”香寶看着還盤膝坐着的男人們。
“主母,我們在外面待着就好。”說話的是坐在最前面的一個男人,看起來年紀不大。
其實他們年歲都不大,柯晉負責訓練新兵,訓練完之後就送到邊境的軍隊中,所以幽天城中的士兵多為少年,跟香寶都是差不多的歲數。
“外面很冷的。”香寶不解的歪了歪頭。
“我們不怕!”士兵們整齊劃一的說。
“可你們還是凍傷了啊。”香寶被嚇了一跳,蹙起了秀眉,“再這樣坐着只會讓凍傷更嚴重,到時候就不好辦了。”頭疼的咬咬唇,香寶有些着急,“我會和……會和你們教頭說的,現在先進房間吧。”
一聽她搬出了柯晉,他們互相看了看,迅速起身站好,自動分成幾列。
“許嬤嬤,麻煩妳帶他們去吧。”香寶說。
“嗯,好。”許嬤嬤還是一副面無表情的樣子,沉着臉對他們說:“走吧。”
香寶這才鬆了口氣,轉身又去了廚房,給劉嫂她們打下手。
突然多了三十多張嘴要吃飯,而且個個都是正長身體的男人,所以劉嫂不得不搬出了家裏最大的那口鍋,也管不得什麼色香味了,只求量多管飽。
香寶在一旁跟着劉嫂打下手,連着忙活了幾乎一個時辰,才分好了飯菜,跟着丫鬟們將飯菜分別送到各個的房間裏。
忙活完之後,香寶把留給柯晉的那份裝在食盒裏,準備給他送去。
柯晉一直帶着沒受傷的人在外面掃雪。
香寶帶着丫鬟過去找他時,只見他渾身都是汗,腦袋上都要冒熱氣了。
柯晉對着香寶做了個手勢,然後對着仍在除雪的人說:“好了,休息,去吃飯!”幾個男人歡呼了一聲,紛紛扔了鐵鏟湊過來。
柯晉也扔了鏟子,一面走,一面把外衫給脫了下來,順手擦了擦汗濕的胸膛,走了過來,順手把上衣搭聿日到香寶肩上,又接過了她手裏的食盒,一手提着食盒,一手領着她。
“飯一會兒再吃,先去洗個澡。”
“噢,那我去水房燒水……”
“不用,剛才吩咐好了。”
“那我……我等一下再把飯給相公送去?”
“不,妳幫我洗。”柯晉淡然的說。
香寶登時紅了臉,下意識的往後縮了縮,柯晉卻是頭都沒回,更加用力的捏住她的手不讓她跑。
一路把她拽到了水房后,踢上木門,一轉身,突然把香寶給按在了門上。
香寶大驚,稀里胡塗的被男人抱起來,背脊貼着門,兩腿因為男人的擠入都不得不分開圈住他的腰,“相……相公……”
“就弄一次。”柯晉壓低了嗓子,大手托着她的臀,下身往前頂了頂,熾熱的唇在她細膩的頸窩間磨蹭,整齊的牙齒不輕不重的啃咬着她細膩的肌膚,“想要妳,想得都沒心思幹活了。”說著抽出一隻手來解開了自己的褲帶,褪了一半后甩了甩腳,把到腳踝的褲子給甩開。
香寶哼唧了幾聲,雙腿將他圈得更緊。
柯晉得了默許,喉嚨里悶哼了一聲,親吻得更加熱烈,所過之處都會留下紅痕。
香寶吃痛的嚶嚀,感覺臀上的大手還在用力的揉搓,意識有些模糊,帶着痛感的愉悅令她有些恍惚,下一瞬柯晉抱起了幾乎赤裸的她往木桶那裏走,一面走,一面將兩人僅存的衣衫褪去,然後赤裸的進入桶里。
泡進水中后,香寶才發現,家裏的木桶什麼時候變成雙人的了?難道柯晉早就想這樣了……想到這,香寶忍不住又臉紅了。
雖然是雙人的木桶,但由於柯晉太過高大而仍有些擁擠,幸好香寶體型嬌小,兩人勉強可以泡在一起。
桶中的水溫燙,而柯晉的體溫和吻更燙,熱得香寶整個人幾乎要燒了起來,水桶太深又太高,香寶不得不緊緊的攀着柯晉才不至於滑下去淹着,柯晉將她抵在桶邊,匆匆的結束了前戲,藉著水的潤滑緩緩擠了進去。
……
香寶氣喘吁吁的,渾身發軟的任由柯晉摟着,暈乎乎的被他摟着清洗,然後抱出木桶,準備將散落滿地的衣衫一件一件的給她穿上時,香寶渾身還帶着高潮過後的潮紅,看得柯晉血脈賁張,忍不住摟着她又親了一會兒。
兩人穿戴整齊后,柯晉將渾身發軟的香寶抱到了就近的房間裏,而後把她帶來的食盒也拎了過來。
“都冷掉了,我去給你熱熱吧?”香寶說。
“不用。”柯晉抬手示意她坐下,拿起筷子就開始扒飯。
柯晉吃得很急、也很大口,但看起來怎麼就一點都不粗魯呢?
香寶坐在對面看着他,覺得柯晉真的是個很好看的男人,濃眉大眼,鼻樑挺直,下巴方正,連下巴上那一點點的青鬍渣看起來都很有男人味,不知不覺的看着入了神……
直到對方清了清嗓子后才回神,“我臉上有飯粒?”
“啊……沒、沒有。”香寶驚慌的移開目光。
“我吃好了,晚些再來看妳。”柯晉放下筷子傾身過來,捏着香寶的下巴狠狠的親了一口,而後低笑,“剛才耽誤了太久,現在只能親一口了。”說完捏了捏她的臉,起身匆匆的離開。
房門一開一闔,有冷風灌進來,香寶獃獃的摸了摸臉,愣了愣,然後笑起來。
大雪封門,整個幽天百姓的生活都陷入了困境。
除了幾家賣菜的人家,其餘的獵戶、屠夫幾乎都是斷了食物來源,僅存的商賈就更不用說了。
不過所幸香寶在柯晉不在的時候,沒事就跟着許嬤嬤出去轉悠,看到便宜的菜就會買回來,所以一月下來,家裏的小倉庫竟是也堆了不少的糧食,加上天氣寒冷,隔了許久也不會壞。
在得知城中百姓生活困難了之後,香寶提議,可不可以把家裏的糧食分出去一些。
“家裏的事都聽妳的安排。”正埋頭研究除雪路線的柯晉隨口說。
“嗯。”香寶得到了首肯,抿出個笑容,便又低頭去補衣服了。
兩人對案而坐,中間點了一盞油燈。
柯晉揉了揉鼻樑,抬頭看了眼香寶手裏的衣服,登時蹙眉,“誰的衣服?”
香寶咬斷線頭,攤平了衣服,打量了一下,“是萬明傑的衣服,破了好多洞啊。”
“破了洞也能穿。”柯晉撇嘴,看了幾眼又低下頭去了。
“哦……”香寶心不在焉的應了一句,找到另外一處破洞,穿了針繼續縫。
柯晉以食指有一下沒一下的敲擊桌面,時不時瞥一眼香寶,沒看一會兒地圖后,終於還是忍不住出手了,一把扯過香寶手裏的衣服,隨便打開了一個櫃門塞了進去,然後掏出自己的一件棉衣來丟給香寶,沒頭沒腦的說:“綉。”
“綉什麼?”香寶滿頭霧水。
“跟寢衣一樣的字。”柯晉指了指自己的領角,“柯。”
香寶歪頭想了想,這才明白他說的應該是自己繡的那個柯字,“還要綉字嗎?上次是我隨便繡的,我也不認得幾個字,所以綉出來不好看,歪歪扭扭的。”她捏着柯晉的棉衣,大大的衣服幾乎把她蓋起來。
“沒關係,就綉那個。”柯晉一抿唇,低頭繼續看地圖。
“哦,好吧。”香寶聳肩,攤開棉衣,將領角的那部分夾在繃子裏,然後去取了些絲線過來。
柯晉斜眼看着她忙活,心裏這才舒坦了一些,嘴角也掛上了些細微的笑容。
兩人靜默了一會兒,柯晉拿着筆在地圖上勾勾畫畫,大致確定了計劃后漫不經心的開口:“聽許嬤嬤說妳把程記綉庄收拾出來了?”
“哦,是啊。”香寶順口答,而後手一停,抬起頭來問:“可以嗎?”
“家裏的事妳作主。”柯晉用手指壓平地圖捲起的一角,又說:“他們一直住在這裏也不方便,不如都搬到綉庄去吧,那裏地方大,也能擋雪。”說完收了毛筆,放回到筆架上去。
香寶將針插在衣服上,轉身看着站起來的柯晉,“那裏的門窗都是臨時釘上的,不知道可不可以禦寒呢……”
“他們皮糙肉厚,凍不死。”
“唔……”聽出柯晉不容置疑的口氣,香寶也不敢說什麼了。
不知道是什麼事堅定了柯晉一定要把男人們轟走的決心,總之在第二天,他就領着一個營的新兵,浩浩蕩蕩的去程記綉庄了。
不過雖然嘴上說他們皮糙肉厚,但柯晉到底還是領着幾個沒受傷的,把綉莊裏的門窗重新釘了一遍,又把家裏所有能拿出來的被褥都搬到了綉庄來。
而在柯晉忙碌着安頓新兵的時候,香寶也帶着許嬤嬤和劉嫂把家裏的存糧都搬了出來,設了個小攤子在綉庄的大門口,把存着的肉、菜、米、面都擺了出來,準備免費送給家中無糧的百姓。
但是如此擺了一整天,竟是沒有一個人來。
香寶裹着大氅、揣着手爐站在攤子后,不解的看着一個個明明看到了他們,卻只是一臉狐疑的看了幾眼,便又匆匆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