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譚亦秋圈着手臂看電視,手指不斷地敲打着手臂,沉默了一會之後她忍不住側過身子,
盤起腿面對着他,滿臉認真地問:「你現在把我忘乾凈了是吧?」
郝仁一愣,然後慢半拍地點了點頭。
譚亦秋捏住自己的腳,「那你和我同在一個屋檐下,不會覺得尷尬嗎?你根本不認識我。」
郝仁揚眉,露出一個疑惑的表情,所以她想表達什麼?
譚亦秋又敲了敲自己的腳,手指敲打的速度很快,她猶猶豫豫地說:「所以說你是不是……」是不是自來熟,可以對任何一個第一次見面的女人都那麼友好?
譚亦秋沒有把話說完,郝仁高中時明明只對自己一個人好,但自從他這幾年開了健身房之後,因為手下有很多女學生,所以他也學會了更委婉圓潤的和別人相處。
譚亦秋討厭他這樣,不過她並沒有說出來,而是欲言又止了半天,卻只是說了句:「沒事。」就繼續看電視了。
郝仁蹭過去,面朝她問:「你看起來情緒不怎麼好。」譚亦秋沒理他,於是他湊得更近,
就像一頭想要討好主人的大狗熊一樣,他搖了搖尾巴,問:「是不是因為我今天沒有幫你擦頭髮,所以你不高興了?」
譚亦秋沉默不語。
「等我手好了,我會幫你擦頭髮的。」
譚亦秋依然悶不吭聲的,連看也不看他一眼。
「還是因為我把刮鬍刀掉進了馬桶里?我下次……」
「你把刮鬍刀掉進了馬桶里?」譚亦秋霍地抬頭,瞪圓了眼睛。
又是這個姿勢,他低頭凝視着她,她仰頭,兩個人的唇離得很近。
郝仁乾笑了幾聲:「看來不是因為這件事。」
他凝視着譚亦秋的唇,覺得如果這種狀況再發生幾次,那他肯定會被身體裏那股慾火給憋死。
於是郝仁吸了口氣,坐正身子的同時湊得更近了些,然後認真地說:「雖然我失憶了,但是……」
譚亦秋揚眉,「但是什麼?」
郝仁舔了舔唇,「但是我們是夫妻,所以……」他沒有說完,只是這樣看着她。
譚亦秋似乎明白了他的意思,失憶了居然還記得這種事?她應該好好罵他才對,雖然心裏這樣想,但譚亦秋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她看着從郝仁眼眸中映出的自己,有些發怔,剛才那熟悉的感覺又一次襲來,她感覺自己有些口乾舌燥。
郝仁期待地看着她,湊得更近,「你覺得怎樣?」
譚亦秋咬住唇,她該說什麼、她該說什麼、她該說什麼啊!
郝仁垂眼看着她的唇,睫毛在眼底投下性感的陰影,譚亦秋吞了吞口水……
「郝先生,您喜歡吃什麼飯後水果啊?」徐檸再一次不合時宜地從蔚房裏走出來,一面用圍裙擦着手一面走過來。
郝仁瞬間泄氣,他肩膀一垂,身子往後一仰,接着忍無可忍地轉身看向徐檸,「你可以回去了。」
「可廚房我還沒有……」
「我說你可以回去了。」郝仁把手架在沙發背上,背對着譚亦秋的他,眼中迸出了一股戾氣。
徐檸尷尬又狼狽地離開。
公寓大門被闔上之後,客廳里忽然就安靜了下來。
郝仁用手摩挲了一下沙發,然後轉過身來,剛才一瞬間迸出的戾氣已經消散,他猶豫了一下,緩緩地朝譚亦秋蹭了蹭。
譚亦秋因為他趕走徐檸的舉動而有些高興,但見他轉過來之後又緊張起來,兩人安靜地對視,空氣里慢慢滋生出了曖昧的味道。
譚亦秋怔怔地凝視着他的唇,腦子裏不停地閃過他們的初吻,那個本來被她遺忘,但在車禍后又被想起的初吻,那天的她被吻過之後,居然又主動地吻了上去。
郝仁用手指揠了樞沙發,「我們……」在他張口的瞬間,譚亦秋忽然就撲了過去。
他們像是兩堆乾柴,被忽然出現的火種瞬間點燃,譚亦秋彷若又回到了十八歲,那樣地青澀又衝動,居然主動把郝仁撲倒了。
不過她剛撲過去就聽到郝仁悶哼了一聲,她立刻放開他,「我又撞疼你了?」
郝仁胸口上的傷口被她壓着,但他卻只是低頭看了眼,然後伸出大手按下譚亦秋的腦袋,急切地咬住她的唇,「不用管我的死活,來吧。」
說完順勢躺倒在沙發上,讓她趴在自己的身上,而他的長腿分開,用力地將譚亦秋夾住,粗糙的大手則是熟稔的去脫譚亦秋的衣服。
脫到一半時,譚亦秋忽然跪坐起來,「你……」她為什麼會覺得有些不對勁?
郝仁眼眶發紅,氣喘吁吁地問:「怎麼了?」
譚亦秋咬唇看了他一會,最終放棄思考,伸出小手撩開他的上衣、扯開他的皮帶,接着用手一拉,他的褲子拉鏈「刷」的一下被拉開。
郝仁低低地唯哮了一聲,接着把譚亦秋拉下來,他一口咬住她的香肩,接着一路舔弄
啃咬,順着脖頸吻上去,最終又落到她的唇上,譚亦秋的喉嚨里逸出綿長誘人的嘆息……郝仁的手在她背上滑動,修長的指摩挲着她身體的每一寸,然後熟練無比地解開她的內衣扣子。
譚亦秋捂着內衣直起腰,問:「去房間吧?」
郝仁根本不想等,但現在兩個人都有傷,在沙發上做確實不太方便,於是他點頭,起身一把摟起譚亦秋,下意識地想要把她抱回到房間裏,可是他剛一站起來就身子失衡,一下子又坐了回來,兩人跌坐回沙發上,郝仁的胸口又被重重地撞了一下,疼得他悶哼一聲。
譚亦秋從他身上跳下來,架起他的手臂站起來,「我扶你進去好了。」
郝仁搭着她的肩站起來,無奈道:「這樣走進去可真『浪漫』啊……」
譚亦秋無語地望了望他,兩個人互相攙扶着,一拐一拐地往卧室走。
走到卧室之後,兩個人同時靜默了一會,譚亦秋看他一眼,「還繼續嗎?」這麼一鬧似乎都沒感覺了,兩個殘兵敗將的搞什麼激-情啊?
但還沒等譚亦秋多猶豫一會,郝仁就已經撲了上來,因為走路不俐落,所以直接抱着
她倒在床上,然後身子一滾,就把譚亦秋壓在身下。
看樣子郝仁真的沒有被剛才兩人的蠢樣所影響,胯下蓄勢待發的灼熱根本沒有絲毫疲軟的趨勢,充滿威脅性地抵在譚亦秋腿間。
郝仁單手將譚亦秋的睡褲脫掉,他將一條腿擠入她的腿間,身子側躺着,不停地親吻着她的肩膀,但是親了半天、蹭了半天之後,他都沒有下一步的動作。
譚亦秋側過臉,看着他滿頭大汗的樣子,喘息着問:「怎麼了?」說完伸手抹了抹他額頭上的汗,有些擔心地翻過身看着他,問:「你是不是哪裏不舒服了?」
兩個人面對面着躺着。
滿頭大汗的郝仁沉默了一會,懊惱地說:「我只有一條手臂。」所以他根本沒辦法懸在她身上進行下一步動作。
譚亦秋忽然嫵媚地一笑,接着一推他的肩膀,翻身坐到他的身上。
郝仁四仰八叉的被她騎着,胯下的慾望幾乎要爆炸了,真是太刺激了!
譚亦秋伏下來吻住他,本來還打算再親親摸摸一會的,但誰知道她剛伏下來,就感覺到郝仁托住了她的臀,接着那堅硬如鐵的灼熱就直接埋了進去。
譚亦秋低低的尖叫了一聲,五指緊緊地扣住了郝仁的肩膀,在他耳邊怒罵,「你輕一點啊,還有還有……沒戴套呢。」
郝仁心道不突然襲擊不行啊,要不你又要和我裝大爺,再來幾次這樣的角色扮演,他早晚得被她搞得不舉。
……
但郝仁抽送了一會之後就不行了,他的傷口實在疼得厲害,於是喘息了一會道:「我、我不行了。」
「你不行了?」譚亦秋氣喘吁吁地問,然後伸手下去摸了摸,沒不行啊。
「不是那個不行。」郝仁仰面躺着,伸手指了指自己的胸口,「傷口太痛了。」
「那、那怎麼辦?」譚亦秋趴在他身上問。
「你動幾下,我休息一會馬上就好。」
「好吧。」譚亦秋坐起來,然後扶着他的灼熱一點點地坐了下去……
郝仁扶着她的腰,即使就這樣看着她,也爽得想要罵髒話了。
從吵架到現在,他們已經好久都沒有好好做過了,他盼着這一天盼了很久,今天終於得償所願,只可惜現在兩個人體力都不好。
譚亦秋累了就郝仁來,郝仁累了就譚亦秋來,這一夜他們真是說出了各種可以影響性致的對話,但這都沒有阻擋他們追求高潮的腳步,折騰了好幾個小時之後,他們糾纏的身體終於分開。
兩個人氣喘吁吁地躺着,均是渾身大汗。
譚亦秋閉上眼,迅速地進入到半睡眠狀態,而郝仁則是偏過頭看着她,額頭上的汗流進眼中,引來一陣刺痛,經過了這麼一場激烈的性愛,他渾身都在痛,但是他的心卻溢滿了幸福感。
休息了一會之後,郝仁忍不住側翻過去摟住她,接着拉高被子將兩個人的身體裹住譚亦秋嚶嚀了一聲,然後伸手摟住郝仁的腰。
兩個人緊緊相擁,接着沉沉地睡了過去。
第二天,郝仁就無法下床了,當然這並不是他體力不行,而是昨天的激烈運動令他渾身的傷口都在痛,所以他不得不卧床休息一下。
今天他們很晚才起床,當郝仁睜開眼的時候,譚亦秋已經醒了,她正枕着手臂躺在他面前,一雙幽黑的眸子靜靜地看着自己,郝仁不太方便地用沒受傷的手臂伸了個懶腰,然後對着譚亦秋露出一個笑容,眼神渙散,「早啊。」
譚亦秋開門見山地問:「你回憶起什麼了嗎?」
郝仁一愣,然後凝神思考了一下,說:「一點點。」
譚亦秋眼睛一亮,「你想起什麼了?」
郝仁挪了挪,湊過去抱住她,「記憶很模糊,我也說不上來,只是在昨天做的時候,總
有些地方覺得很熟悉,或許我們之前也這樣做過。」
譚亦秋說:「沒有其他的嗎?」
郝仁如實道:「或許還有,但昨天太爽,所以都忘了。」
已經穿上睡衣的譚亦秋無語地翻身下床,看來他這種人也就只能回憶起床上的事來,她隨意地用手攏了攏頭髮,開始說別的話題,「對了,我今天沒有讓徐檸來。」
郝仁一愣,問:「為什麼?」
譚亦秋轉過身,對他緩慢地一眨眼,「我來照顧你不好嗎?還是說你更想讓她來照顧你?如果你是這樣想的,那我就打電話把她叫回來。」
郝仁連忙否認,「我沒有這個意思。」他只是不敢恭維譚亦秋「照顧人」的能力。
譚亦秋把頭髮紮成馬尾,表情裏帶着一股初生之犢不畏虎的氣勢,不就是照顧人嗎?她昨天的失敗只是因為太累了而已,今天應該就沒什麼問題了。
反正無論如何,她都不會再叫徐檸來,而且她打算以後都不會再請幫傭來了,以免那些稍微年輕點的女人,覬覦她家這位招蜂引蝶的男主人,她甚至覺得自己該考慮讓郝仁把
身材弄得差一點,身材和長相又不能當飯吃,那麼完美做什麼?
床上的郝仁接着剛才的話說:「你來做家事會不會太辛苦了?」
譚亦秋帥氣地擺擺手表示沒關係,「你躺着吧,早餐馬上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