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齊碩在門外吹了一陣子的冷風,下體黏膩的感覺令她有些不舒服,四肢還有些發軟,不過好在自己的房間離這裏很近,她四下看了看,確定無人後,才腳步虛浮的離開。
聽到外面的腳步聲,肖景雲懊惱的用後腦勺磕了磕門,「我是傻瓜嗎?」
他呢喃着問自己,這還是他第一次服侍了一個女人之後卻沒有得到任何的回報,並且他現在真的是憋得很難受。
肖景雲沿着木門坐下去,曲起長腿,將手探到自己的褲子中,拇指摩挲着自己的頂端,其他四指握着自己的男.根,上下緩緩套.弄的同時,閉上眼睛幻想着齊碩方才的樣子,最後,當到自己到達高潮的時候,肖景雲真的覺得自己荒謬極了。
那一晚的半途而廢,令齊碩產生了一大堆稀奇古怪的念頭,但因她未經人事,只得將那晚的事悉數說給岳皖晴聽,來徵求她的意見。
但誰想到岳皖晴聽了后,眸子越瞠越大,最終滿眼不可思議的看着齊碩,「公主你的意思是……他對你做了那種那種事,卻沒有對你做那種那種事?」
「雖然你說得很模糊,但我想你大概明白了。」
「他是不是個正常男人啊?居然可以半途停止。」
「你的意思是,他……他沒有做完嗎?」齊碩的臉有些紅。
「呃……或許他是太疼惜公主了。」岳皖晴乾笑了幾下,安慰道。
「也或許是他不夠喜歡我……」齊碩垂下眼,低落道:「所以不想碰我。」
「不是這樣的,公主,你別多想啦。」岳皖晴擺了擺手。
「嗯。」齊碩的神色恢復了冷淡,「你回去照顧好我的馬。」
「公主,要不您把奴婢也弄進去吧,也好和您做個伴啊。」
「你來了,我的馬怎麼辦?」齊碩從台階上起身,越過大石獅子朝外看了眼,確定沒有看到其他人後,示意岳皖晴快點離開,然後自己捋了捋衣裙,若無其事的回府。
如今她身上的衣裙早已不是那些上好的緞料了,簡衣羅裙,穿起來倒還算舒服,不過這顏色水紅色,不是齊碩喜歡的,她一向好素,總穿銀青色的衣裳,可肖景雲卻說她穿艷色好看,於是給她預備的衣服便是一律的紅色。
齊碩扯了扯自己的衣擺,突然覺得肖景雲是一個挺霸道的男人,他平素笑呵呵、沒脾氣的樣子完全是偽裝的,她一面走神兒一面走,連身側來了人都不知道。
孟香羽趾高氣昂的走過來,故意的過去蹭了她一下,可齊碩是有武功底子的,下意識的一閃,孟香羽蹭了個空,險些摔倒。
齊碩並未發覺,逕自的走了過去,氣得孟香羽差點吐了血,「齊筠巧!」齊碩步子一停,回頭看她。
孟香羽提着裙子走過來,「你長沒長眼睛呀?」
齊碩眨了眨眼,看她幾眼,奇怪道:「長了。」
孟香羽沒想到她如是說,氣得噎住,「你故意的是不是?」許是氣結,一口氣兒嗆住便咳了起來,齊碩蹙了蹙眉,沒反應,倒是孟香羽身側的小丫鬟忙不迭的湊上去給她拍背,「二夫人,回房喝葯吧,您這咳嗽越發嚴重了,又沾不得氣。」
齊碩這才想起來,最近是聽說孟香羽身體不好來着。
孟香羽一面掩唇咳嗽,一面瞪她,但怎奈咳得太厲害,沒法數落她,就只好和丫鬟回房喝葯了。
齊碩目送她離開,只覺得她一面咳一面走的背影格外瘦削,同情的看了幾眼,她也轉身離開,朝琴室的方向去了。
不遠處的假山旁,殷氏不動聲色的看着。
沈姑姑輕聲道:「孟氏的身子越發差了。」
殷氏輕笑,「差了還如此囂張,若她大好,還不知如何興風作浪。」
「夫人,還有一事。」
「說。」殷氏微微頷首。
「關於那女人的身分,似乎有人在替她周旋,阻礙咱們調查。」
「哦?」殷氏眉心擰起,面露愁思,「那她就更是有來頭了。」
齊碩察覺到了有人在看自己,卻並未回頭查看,她知道最近一直都有人在調查自己,但自己亦不是吃白飯的,堂堂一國公主,怎是隨便一查便能查出來的?當然,這裏也有些赫連息未的功勞,或許自己信中的懇求起了作用,至今為止,他都還沒有下旨捉拿自己,要不然無論自己如何周旋,都是瞞不住的。
快走了幾步,那種被盯着的芒刺在背的感覺才散去了些。
一路來到琴室,才剛走到門口,齊碩的臉莫名的紅了起來,忍不住想起昨晚發生的事,但想着想着,她的臉色卻越發黯淡,肯定是她做的不夠好,才始終得不到肖景雲的心,得不到他的心,所以他才不碰自己。
齊碩看了看自己已經上好葯的手,覺得有必要重拾岳皖晴教給自己的方法,她下定決心般的自顧自點頭,一定要好好準備一下,然後在肖景雲回來后就實施計劃!
不過她的計劃在晌午時分就被迫實施了。
不是肖景雲提早回來,而是他偷偷的遣小榕回來,命齊碩給他送飯去。
在齊碩手忙腳亂的同時,肖景雲卻是在樂館待得百無聊賴,現在的人才是越來越多,他這個做館長的課也教得越來越少,整日裏就是視察視察這裏,檢驗檢驗那裏,看看學子們的伙食如何,再看看他們打個蹴鞠什麼的,無聊是無聊,但真真是落得清閑,總好過當年在宮中的日子……
那時候的日子過得充實,同樣也提心弔膽,伴君如伴虎,尤其是他們這種地位卑賤的宮中樂師,即便受皇上喜愛,但腦袋還是別在了褲腰帶上,稍有不慎,就會身首異處。
肖景雲如今想起,都會覺得小心肝顫得慌,不過比之於普通樂師,他還好過些,因為皇上最喜歡聽他彈琴,每有宮宴,必定傳召他。
但令肖景雲至今都想不通的是,皇上既然這麼喜歡聽他彈琴,為什麼還要將他遣出宮,並賜給了他兩房妻子?
雖然他很嚮往自由,一直以來盼的就是離宮歸家,但這並不代表他會喜歡那兩個素不相識的女人,更不代表會喜歡現在這種以面具示人,還要左右逢源的日子,幽幽的嘆了口氣,肖景雲抬手將窗子闔上。
一轉身,猛的看到身後站了個人,「你……」
齊碩面無表情的站在他身後,手上提這個食盒,小榕早就退下去了,此刻屋中只剩他們兩人。
肖景雲莫名的有些局促,迅速的別開目光,一指旁邊的圓桌,「將食盒放那吧。」眼睛瞄着齊碩,看她將食盒放好,又問:「你吃了沒?」齊碩背對着他,搖了搖頭。
肖景雲整理了下表情,確定不露破綻后才走過去,「留下一起吃吧。」
齊碩依舊背對着他,也不說話,肖景雲疑惑的敲了敲她的肩,「姑娘?」又往前走了一步,只見齊碩忽地回過身來,臉上掛着溫柔……還是詭異的微笑?
他一怔,愣是往後退了幾大步,驚愕的看着她,「姑娘,你……你要幹什麼?」
齊碩的笑僵了僵,繼續硬撐,「老爺,我伺候你用膳。」
肖景雲咧着嘴,又往後退,雙目瞠大,「你……你……別過來!」
齊碩最近古怪的行為令肖景雲很難招架。
繼上次對自己露出恐怖的笑之後,這回又直接撲倒在自己的身上,雖然齊碩很輕,但她那樣用力的倒下來,還是壓得肖景雲差點斷了氣,肖景雲保證,他絕對看到了齊碩還助跑了幾步衝過來!老天,這女人是要搞哪樣啊?
「咳!」肖景雲四仰八叉的躺着,張大了嘴,慘烈的喊:「姑娘……」
「對不起,我不小心摔倒了。」齊碩想了想,擺出自認為很嬌弱的表情。
岳皖晴告訴過她,柔弱的女人會激起男人的保護欲,而摔倒是最能增加肌膚接觸的行為,看來她說的挺有道理,現在自己就正躺在肖景雲的懷裏呢。
摔倒需要助跑、飛撲的嗎?肖景雲很有疑問。
「我的腳好像扭傷了。」齊碩懊惱的說。
拜託,老子連腎也要扭傷了!肖景雲直翻白眼。
「肖,你能不能扶我起來?」
「可以,你……你等我喘口氣。」肖景雲板着她的肩,等到老腰上的刺痛散去后才摟着她站起來。
齊碩本來力氣就大,這麼一撲差點要了肖景雲的老命,不過礙於男性自尊,他還是得裝得若無其事,拍去齊碩身上的土,「下次走路注意些。」
「嗯。」齊碩低頭,琢磨着接下來的表情該是什麼。
「我……出去走走。」肖景雲勉強笑了笑,轉過身時便開始齜牙咧嘴的揉自己的胸口。
當晚,肖景雲被孟香羽叫去,原以為她是仗着生病就撒嬌耍賴,但今日一看當真是病得不輕了,因為她身體不好,肖景雲便沒有留宿,只是陪她待到很晚,離開時已是入夜。
肖景雲吹了吹冷風,而後又想起什麼似的朝琴室走過去,到那兒時,不意外的也看到了正在擦拭樂器的齊碩。
見自己進來,她停下的動作,嘴角一抽。
肖景雲忙不迭的抬手制止她,「別笑,姑娘,千萬別笑!」
齊碩抽出的嘴角垂了下去,眼神有些失落。
肖景雲似乎明白了些她的意思,不禁莞爾,走過去摸了摸她的頭,「傻姑娘。」他的手滑下來,捧住齊碩的臉,拇指摩挲着她細膩的肌膚,那手感令他愛不釋手。
生怕自己會獸性大發,他放下手,露出笑容,「有什麼想聽的嗎?我彈給你聽。」
齊碩想了想,問:「會吹塤嗎?」
肖景雲一愣,停頓了片刻后才答:「嗯。」
他收回自己的思緒,將齊碩按在椅子上,而後問齊碩要了帕子擦了手后,便去架子上取了唯一的一個塤下來,他的指在塤上游移了一會兒,腦中不停浮現那夜假山上吹塤女子的身影,「我不大擅長吹塤,隨便吹一首曾聽過的曲子吧。」
「嗯。」齊碩緩慢的點頭。
精緻小巧的塤被那雙修長雙粗糙的手舉到唇邊,而後薄唇微努,呵氣的同時悠揚的調子也飄了出來,不過在聽到那曲子的一瞬間,齊碩的瞳孔驟然一縮,如此熟悉的旋律,是「追月」,是假山上那次刻意的邂逅時,自己所吹的曲子!
心跳突然慌亂起來,齊碩迅速的眨了眨眼,是巧合嗎?還是說,他是記得的?
他記得那晚的自己,記得自己吹給他的曲子……
齊碩抬手捂住胸口,盡量平復自己激動的情緒,一曲終了,她才平穩了呼吸,但曲子卻沒聽進去多少。
肖景雲見她神色有些不對,「怎麼了?」
齊碩沒有回答,看向自己的眼神也有些不對勁,肖景雲審視了一下,覺得那目光里的愛慕成分又多了點,這雖然令肖景雲很有成就感,但同樣也有些愧疚感。
「姑娘,姑娘?」他試圖叫醒她。
「嗯。」齊碩目光一抖,察覺自己的失態,「你吹得很好聽。」
「謝謝,走神都能聽出我吹得好。」肖景雲打趣道,將塤放回原處後走到齊碩身邊坐下,趁着齊碩難得正常的狀態下,肖景雲不想追究她為什麼走神,反而想問問自己疑惑了很久的事情,「姑娘,有件事我一直很好奇。」
「嗯?」齊碩慢吞吞的抬頭。
「你和你原來的丈夫……感情很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