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這就是妳最後的決定?」夏承斌一字一句的問,表情森寒至極。
「是……」藍覓從沒見過他如此陰冷的表情,頓時就嚇得有些結巴起來,「我不想再……」
「不想再打擾我?」夏承斌冷冷的接了後半句,然後單手壓着她行李箱的拉杆,直起腰來,居高臨下的睨視着她,最後一層面具終於崩潰,惡狼的痞性完全的曝露了出來。
在藍覓驚慌的目光之中,他瞇起眼睛,一字一句的說:「不想打擾也已經打擾了,既然闖進了我的生活,那就別妄想輕易逃走……藍小覓,我給妳離開的機會了,是妳自己不珍惜。」
眼前這個男人渾身迸出了一股寒意,令藍覓下意識的縮起肩膀。
眼下的烏青、下巴上鑽出的鬍渣、濃烈的煙味將他殘留的溫柔光芒掩去,只剩下邪惡、冷酷與不容拒絕的霸道。
他輕而易舉的奪過藍覓手中的行李箱,然後伸手一推,行李箱滑得好遠,最後「砰」的一聲撞上了牆壁,倒在了地上,不過藍覓沒有餘力去拯救自己的小行李箱,因為她好害怕,好怕這樣的阿承哥,他的眼底有寒潮湧動,似乎隨時都可以吃掉自己。
藍覓猜得沒錯,夏承斌打算吃掉她。
推開行李箱后,夏承斌稍一俯身,猛地將藍覓打橫抱起。
藍覓驚呼了一聲,嚇得小臉發白,「你、你要做什麼?快放我下來!」
夏承斌無視她的掙扎踢踹,步履穩健的走上三樓,他踹開了藍覓房間的門,大步闖入,然後長臂一伸,將藍覓丟到了床上。
他俯視着床上被嚇傻了的藍覓,用力的一拽領帶,「妳不是要走嗎?那好,等我把妳吃干抹凈了,看妳還怎麼走!」說著就丟掉了領帶撲了過來。
藍覓一向是危機意識匱乏的,但這一次,她真真切切的感覺到了恐懼。
夏承斌的力氣很大,僅用一隻手就輕而易舉的箍住了她的雙手,另一隻手開始脫她的衣服。
藍覓拚命的掙扎,眼淚簌簌的往下落,「阿承哥,你不能這樣……唔唔!」一個急切的唇堵了上來,封住了藍覓所有的哽咽,她的雙手被束在頭頂,於是只能不斷的扭動身子表示抵抗,然而當她口中的氧氣一點點被夏承斌吸走的時候,她掙扎的幅度小了。
確認懷中的女人癱軟下來后,夏承斌才放過了她已經紅腫的唇瓣。
他用兩指捏着藍覓的下巴,「知道嗎,覓覓,我等這一天等得快要瘋了。」
藍覓貪婪的呼吸着,眼中水氣朦朧,「放過我……」
夏承斌的眸中閃過被刺痛的情緒,「我放過妳,那誰來放過我?」
事情已經到了這一步,夏承斌沒法回頭了,在他吻住藍覓的那一刻起,藍覓對他的仰慕完全崩塌,不過這沒有什麼,他要的不是藍覓的仰慕與信任,而是她的愛,純摯完美的愛情。
他不想再走彎路,他要用最直接的方式摧毀鄰家大哥阿承,建立起男人夏承斌的形象,於是他低下頭又吻住了藍覓,這次他輕柔了很多,或許是剛吸了煙的緣故,他的吻帶有苦澀的味道,與藍覓咸澀的淚融在一起,交織出一種莫名的曖昧。
藍覓臉色蒼白的咬唇,淚水無意識的滑下來。
夏承斌吻去她的眼淚,然後捏住她的下巴逼她直視自己,「看着我,今晚過後,我不再是妳的阿承哥,我是夏承斌,妳第一個,也是最後一個男人。」
他俯身壓下來,修長的指順着她的曲線滑下來,然後擠入她的兩腿之間,用溫柔又霸道的手法誘出她的濕潤。
藍覓縮在他懷裏,大眼裏寫滿了不安與倉皇,但同時也似乎被他的話催眠了,現在壓在她身上的男人是阿承哥,是她六歲起就開始默默喜歡的男人。
把第一次給喜歡的男人,似乎也情有可原,雖然是以這種方式,以這種讓她覺得羞恥與失望的方式。
夏承斌霸道又溫柔的撫摸着她、親吻着她,他的動作時快時慢、時輕時重,當藍覓咬着牙挨過一波快感而放鬆時,他便又欺身壓上來,將手指插到了深處。
藍覓忍不住驚呼了出聲,之後就一發不可收拾,她在哭,出口的呻吟夾雜着啜泣,格外的惹人憐愛。
夏承斌很心疼,但他知道,現在還不能停止,他一定要讓藍覓徹底成為他的女人,於是他狠了狠心,扶着自己的灼熱,猛地頂破那最後一層障礙。
藍覓猛地失聲尖叫出來,劇痛令她臉色煞白,水潤的雙眸撐到最大,眼淚落下來。
夏承斌沒有再動,渾身的肌肉因為忍耐而緊繃,額角浮上了一層汗水,他懸在藍覓身上俯視着她,被汗濡濕的黑髮垂在他褐色的眸前,更添了幾分邪魅,藍覓從沒見過這樣的夏承斌,不同於以往的溫柔,這樣霸道、這樣邪魅、這樣性感。
他用目光將她鎖住,「藍小覓,妳終於是我的了。」
劇痛之下藍覓再也顧不上羞辱、憤怒、失望,她只是覺得好痛,而唯一可以治癒她的人,就只有眼前這個男人,於是她下意識的攀住夏承斌的手,「阿承哥,好痛……」在最脆弱、最無助的時候,她依然第一個就想到了夏承斌,即便這種傷害是他帶來的。
夏承斌的心口像是被揉了一下,「覓覓,對不起。」
藍覓只是一個勁的、弱弱的喊痛,似乎聽不見他在說什麼。
夏承斌濃眉緊擰,眼底的寒潮散去,剩下一層重重的愧疚。
他用手來回撫摸着兩人的交合之處,另一隻手在她身上安撫的遊走,顫抖的薄唇也不斷的親吻着她身體的每一處,嘴裏不斷喃喃,「對不起,覓覓,不這樣做,我怕會失去妳。」
他咬住藍覓的耳垂,「只要妳能留在我身邊,只要妳留下。」
他將臉埋在藍覓的頸間,慾望、痛苦與緊張摻雜,使他的聲音有些顫抖沙啞,「藍小覓,別走……我只有妳。」
藍覓的眸子微微一顫,她覺得自己的頸窩有些濕闊,於是忍不住伸出變手把夏承斌的臉抬了起來。
四目相對,藍覓怔了怔,說:「你哭了?」
夏承斌沒有說話,用力的吻住了她,他顫抖的嘴唇讓藍覓知道,原來這個男人也在害怕。
有時,讓女人淪陷只是一瞬間的事,更何況對方又是自己一直喜歡的男人,所以在聽到夏承斌說「我只有妳」的時候,在看見他閃爍的淚光的時候,藍覓又淪陷了,她放下了所有的自尊,想要不顧一切的再信他一次。
這一夜,夏承斌終於將藍覓佔為己有。
所謂「貴人多忘事」,說的正是藍覓這種人。
在床上的時候明明再次淪陷,明明決定不顧一切的再相信他一次,可到了第二天早晨,她就改變主意了,感情本來就是一對一的事,夏承斌做不到,所以藍覓即使喜歡也不會要這份感情。
她可以繼續默默的喜歡他,可以不計較昨晚發生的事,但卻不會和他在一起,所以不得不說,藍覓危機意識匱乏,情商指數還是蠻到位的。
翌日清晨,藍覓一直裝睡到夏承斌離開。
房門關上的那一刻,她就睜開了眼睛,然後開始思考,並得出了以上結論。
接着她去洗了個澡,又用粉底遮住了自己憔悴的臉色及眼底的烏青,確定自己很好之後,她離開房間下樓。
早就錯過了早餐的時間,張嫂正在準備午餐,聽到下樓聲后張嫂出來看了眼,接着對着藍覓一點頭,面無表情的打了招呼,「藍小姐。」
「早,阿承哥呢?」
「夏先生出門了。」張嫂說完就鑽回廚房。
「哦。」藍覓對着空無一人的客廳應了一聲,然後索性在鋪有地毯的樓梯上坐了下來。
「藍小姐。」張嫂又出現了,手裏多了一杯暖暖的薑絲可樂。
「謝謝。」藍覓接過來,然後捧在手心裏,使冰涼的小手逐漸找回了溫度。
她端起來喝了一口,甜酸的溫熱液體划入喉嚨,令她忍不住舒服的嘆出一口氣來,阿承哥一直都記得,她最愛喝放光氣的可樂,這樣一個人,是怎麼成為一個殺手的呢?
說對他的身分不畏懼那是假的,只是好奇大過了畏懼,她無法想像他經歷了什麼才會這樣,而這一切,只有夏承斌才可以給她答案。
藍覓等了很久,沒有等到夏承斌,反而等到了損友團的卧底,廖淳。
他一進來就先看見了在台階上坐着的藍覓,瞬間笑起來,「啊,藍妹妹!」
藍覓卻是有些笑不出來,「你來找阿承哥嗎?」
廖淳點頭,「是啊,隊長人呢?」
藍覓不回答,反而沒頭沒尾的問:「我記得你,你是刑警隊副手?」
廖淳愣了愣,然後猛點頭,「是啊是啊,販毒組織太猖獗,我們天天……」
藍覓喝了口可樂,淡淡的打斷他,「我知道都是假的了。」
廖淳收聲,抿着嘴沉默了半天,眼睛凝視着台階上的藍覓。
藍覓只是低頭喝可樂,聲音輕輕的,「你們的組織叫做狼王府?」
多話的廖淳生平第一次不知道該說什麼了,無數念頭在心裏翻滾……她怎麼知道?組織里也沒說要揭夏承斌的老底啊?還是老大自己說的?如果是組織說的,他死定了;如果是老大自己說的,他嚼錯了舌根也死定了;但如果他什麼都不說,惹怒了這位藍大姐,他也死定了。
廖淳長長的出了一口氣,既然橫豎都是死,那就別怕了!
當藍覓以為廖淳什麼都不會說,所以拿起空杯子準備去廚房的時候,廖勇士猛喝了一聲:「是的,我們是狼王府的!」說著一閉眼,昂起脖子好像要受死。
藍覓嚇了一跳,眨了幾下眼,然後默默的回到廚房,再出來時,手裏多了兩杯橙汁。
她走過去,遞給廖淳一杯,「那你和我說說有關阿承哥的事,可以嗎?」
廖淳顫抖着接過橙汁,彷佛看着一杯毒藥。
與藍覓相比,夏承斌的情商指數就比較令人擔憂了。
一開始事情並沒有他想得那麼複雜,沒人告訴他藍覓會介意兩人的年齡,也沒人告訴他藍覓會看不起他的職業,但夏承斌偏偏就非要繞彎路,想盡辦法的騙藍覓,但最後還是計劃敗露。
而之後的發展遠沒有他想得那麼簡單,沒人告訴他滾過床單,藍覓就會對他死心塌地,所以不得不說,在某些方面,聰明、陰狠、殘酷的夏承斌還是蠻笨的。
他以整人為樂趣,但在這件事上,卻被狠狠的算計了一回。
夏承斌以為整人遊戲已經到此結束了,宿臣的惡劣行徑卻成為了他踏出一步的助力,所以他沒空去管宿臣安的什麼心,當務之急就是安撫好家裏的那個小女人。
成功將藍覓吃干抹凈的夏承斌體會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滿足感,就像一直嚮往卻望而卻步的東西終於收入囊中了一樣,有種與他年齡不相稱的喜悅,於是第一次,在不面對藍覓的時候,夏承斌真的笑了。
原來將錯就錯的感覺,是這麼美好啊!
夏承斌象徵性的去幾家有他入股的夜總會和酒吧巡視了一圈,以表示他這號人還存在,不過他的心思現在已經完全不在生意上了,他把工作全權交給了廖淳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