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叮咚、叮咚——
一大早門鈐突然響起。
“莫非又是那蟑螂似的討債鬼找上門來?”
知道自己不可能有訪客的米嘉嘉,雙眼直盯着門猜測著。
“有人在嗎?請問米嘉嘉小姐在嗎?”門外傳來叫喊聲。
米嘉嘉一聽是個女人,心裏的不安稍稍減退。
她從窗邊的隙縫看出去,心裏忍不住納悶著——這個穿着體面的女人是誰?
“請問你是……”考慮了一會兒,她放膽開門問。
“你是……米嘉嘉小姐嗎?”
“嗯。”米嘉嘉細細打量她的臉,下意識的將門關上一點問:“找我有事?”
“你好。”中年女人推推鼻樑上的眼鏡,禮貌的遞上名片說:“我是海山法律事務所的律師,能不能跟你談談?”
米嘉嘉接過名片,疑惑的看了一眼,又抬頭望句她。
“律師事務所找我幹什麼?”
“我是為一筆土地所有權的事而來。我們能進去談嗎?”
米嘉嘉點點頭,開門讓她進屋。
一走進大門,女律師立刻推推眼鏡,觀察房裏的一切。
這十坪多一點的房子,光是床就佔了大半。客廳不過是用塊小地毯隔出的空間,上頭有張日本矮桌,也是她的書桌。
女律師不到十秒就把屋子裏的陳設看清楚,她歪斜著身子坐在地上,試探的問:“看來……你的經濟狀況不太好?”
“這不是我們今天要談的話題吧?”米嘉嘉皺起眉。
女律師尷尬的點點頭,打開公事包,拿出一疊厚厚資料放在桌上,抽出其中一本黃皮的翻閱起來。
“米小姐今年二十了吧?”
“嗯,八月就滿了。”
“還有半年?”女律師低頭,邊翻資料邊說:“根據我手上的文件……你只要年滿二十歲,就可以繼承一筆土地。”
“哪來的地?我怎麼從沒聽說過?”米嘉嘉用略帶嘲笑的語氣說:“你要查清楚,這種事搞錯可麻煩了。”
女律師嚴肅的拿起一個紅色資料夾,攤在她面前說:“米嘉嘉,一九八七年八月四日生,父親米坤良,母親陳悅嵐,台灣大學中文系肄業,曾在……”
“夠了夠了。”米嘉嘉阻止她說下去。
女律師則驕傲的揚起下巴回答:“拜訪之前我已經再三求證,所以絕不會認錯人。”
“就算你沒認錯,但事情實在太不可思議。我根本沒親人,就算有,他們躲我都來不及,怎麼可能送錢給我?”
她一說完,女律師又將另一個藍色資料夾放在她面前。
“這筆土地是你父親二十年前買的。根據合約記載,你一旦年滿二十歲,便可和聶見凱先生共同繼承這筆土地。這份合約是你父親委託我們處理的,我今天就是來請你簽一些過戶的文件的。”
“等等;:你說慢一點,什麼合約?聶見凱又是誰啊?”米嘉嘉皺眉問。
女律師將視線從資料中抬起,用不可思議的目光望着她。
“聶見凱是雷霆集團的總裁,你不認識他?”
“什麼集團?什麼總裁?我連聽都沒聽過。”米嘉嘉不以為然的應道。
“沒聽過?那你怎麼……”
女律師本來打算問問事情的原由,但想到自己的立場,又將話收回去。
“總之……從滿二十歲那天起,你就是這筆土地的主人。”接着,女律師盡責的向米嘉嘉解釋了一些法律條文和她的權益。
她捺著性於聽完,然後問道:“你說了那麼多我沒幾句聽得懂,乾脆直接告訴我這土地值多少錢?”
“ㄜ……”女律師趕緊翻看資料,低着頭說:“照我手邊的資料看來,日前市值至少有三十億。”
“三——十——億!哎喲!”米嘉嘉大聲驚呼,因為急於從椅子上站起,膝蓋不小心撞到桌角。“你在跟我開玩笑?”
“這只是大略的估計,現在那一區是開發中的新商圈,要是再增值下去,利潤難以估計。”女律師微微露出羨慕的神情說。
米嘉嘉雖然知道事有蹊蹺,但她不想再問下去了。
反正父親就快出獄了,與其問陌生人,還不如等他回來再問個清楚。
“米小姐,請問你還有什麼問題嗎?”
米嘉嘉搖搖頭。
“那……請你把這些資料細看之後,填寫簽名。”
“感謝你專程跑這一趟,其他細節……我想等我父親回來再談吧!”
女律師愣了一下,欲言又止的看了她一陣,才問:“你不知道米先生已經……”
“知道啊!我爸就快出獄了。我想等他……”
“不……我的意思是……”女律師面色凝重,語氣充滿同情,“你不知道你父親已經過世了?”
“什麼?”米嘉嘉微微打了個冷顫,不知該怎麼往下問。
“半年前他因肝癌保外就醫,兩個月後就因為病情惡化過世了。”
“你胡說!這麼大的事為什麼沒人通知我?”米嘉嘉激動的質問。
“或許是通知不到吧!其實我也是花了好大的工夫才找到你,要不是你以前工作的老闆……”
“你走。”
“什麼?”女律師不懂她的意思。
“你該說的已經說完了,帶着你的資料離開我家。”
米嘉嘉抓起散落在桌上的文件,胡亂塞進她懷裏,然後將她推至門口。
“米小姐,我很遺憾你父親過世的事,但這有幾份過戶的文件必須請你簽名,我才能回去交差。”
米嘉嘉不聽,硬是將她推出門外,混亂間,女律師手中的文件紛紛掉落。
女律師用儘力氣堵在門口,只想把話說完,“你父親的事我很遺憾,這是雷霆集團總裁聶見凱的名片,如果需要,我隨時可以陪你去見他。”
“我不要見他!”米嘉嘉忿忿的將名片丟回去,然後關上門。
女律師無奈的搖搖頭,彎身撿起散落一地的文件。
“米小姐,你保重,我等你的電話。”臨走前,她還是將名片從門縫底下塞進去。
米嘉嘉無力的坐在地上,想起父親過世的事實,只覺得心像被挖空似的,她哭不出來,萇至連難過的感覺都沒有。
她呆坐了一會兒,突然想出去走走。手一往地上撐,剛好摸到那張名片。
聶見凱。
她在心裏反覆念著這名字,只覺得莫名其妙。
這時,她壓根不知道自己的命運,已經跟這個男人緊緊系在一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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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輛黑色的轎車停在雷霆集團大樓廣場前,側身跨出車門的人就是集團總裁聶見凱。
他一跨出車門,就邁開大步朝大門走去。
突然,他的電話響起。
“總裁,聯合集團的史密斯先生在會客室等您。”電話那頭是他的秘書。
“史密斯?”聶見凱放慢腳步,“你是說威爾森總裁的特助史密斯?”
“是的。”
聶見凱停下腳步,深思幾秒后,用從容的口氣對秘書說:“去告訴他,我馬上就到。”
“是。”秘書接獲命令,便掛斷電話。
而在走進大樓,搭乘專屬電梯直達頂樓這段時間,聶見凱已經思索好應對之道。
一走出電梯,他便右轉直接走向會客室。
“史密斯先生,真是稀客。”見來人,聶見凱主動伸手,用流利的英文說道:“怎麼突然想到台灣來?”
留着濃密鬍子,身材微胖的史密斯站起來,面露微笑的望着聶見凱。
“本來這次日本的視察行程是滿檔的,並沒有訪台的計畫,但昨晚臨時接到總裁電話,他交代我,一定得抽空拜訪一下聶總裁。”
“原來是這樣,來,我們坐下慢慢談。”
這時,秘書送上熱咖啡,待她離開后,將近三十坪大的空間中只剩下他們倆。
史密斯先客套的詢問近況,聶見凱則從容的應對。
聊了一會兒,史密斯終於按捺不住,開口說道:“我想聶總裁應該猜到我這次來的目的。”
聶見凱微笑,等着他說下去。
“威爾森總裁特地要我來問問……因為有消息說,商業城的購地行動似乎有點阻礙,恐怕不能如期動工。”
“這消息從何而來?”
“這……”
“我想史密斯先生的消息來源有誤,土地的購得不但沒有問題,我還正準備跟威爾森總裁聯絡,然後發出正式的邀請函,邀請他來台主持動土儀式呢!”
史密斯一聽,立刻睜大眼睛,頓時說不出話來。
聶見凱喝了口咖啡,一雙眼微慍的瞪着他。
“其實您不用擔心,簽約的時候條文寫的很清楚,無論是計畫有所更改還是延誤,所有損失雷霆集團都會全部負責。”
“哼,當初要不是因為你拿雷霆集團的聲譽做保證,我們絕不可能在台投資。我只是提醒你,只要計畫稍有改變,我們就會按照合約,將地點改到北京。”
聶見凱一聽,不但不驚訝,反而面露微笑的說:“我知道您跟中國方面的友好關係,也得到不少他們給的好處,所以您幫他們說話……我並不意外。”
“你不要污衊我!”
“是不是污衊您心裏清楚,說開了……彼此都難堪。”
“你!”
“回去告訴向伊良,這一局他輸了。若不服氣,我們可以另闢戰場,重新開始。”
史密斯臉上一陣青一陣白,好一會兒才恢復冷靜說:“既然聶總裁這麼有把握,我就等你的奸消息了。”
聶見凱看看錶,暗示談話到此為止。
史密斯也很識相的放下杯子,起身告辭。
“那你忙,我不打擾了。”
聶見凱應酬的虛應兩句,便請秘書送他出去。
史密斯走後,他獨自站在窗前,回想剛剛的談話。
表面上看來,事情其實挺簡單。
自己已經擁有一半所有權,只要條件談妥,順利取得另一半應該不是難事。而所謂的條件,不過就是結婚而已。
他該妥協嗎?
深思之後,他決定暫時不去想。一切就等見過米嘉嘉之後,再進行下一步。
他撥了分機,將找人的事交代給一個信任的下屬去辦。
在等待的這段時間,還有件事得先解決
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他該把安瑀這段關係好好做個了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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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天後,聶見凱主動約安瑀到PUB見面。
“我好想你。”提早到的安瑀坐在吧枱前,一見聶見凱出現,立刻跳下椅子衝過去,給他一個道歉的吻。
聶見凱冷冷的緊閉雙唇,拒絕她的熱情。
“還在生氣啊?”
“生氣?為什麼?”
“一個星期不聯絡,電話也不接……不是為那天晚上的事生氣,那是為什麼?”
“不接電話是因為忙,沒別的意思。”聶見凱推開她,緩步往吧枱走去。
他點了杯酒,面無表情的望向舞池。
接下來的時間,不論安瑀怎麼熱絡的示好,聶見凱總是冷漠以對。
最後,她只有拉下臉來道歉。
“好啦好啦!那天算我任性,是我錯,行了吧?”她雙臂攬上他的肩,語帶暗示的說:“今晚我會好好補償你的。”
聶見凱拉下她的手,單手打開煙盒,抽出一支細雪茄,點了火,緩緩吐出口煙,然後轉過身來,面對着她。
“安瑀,我們不要再見面了。”
“什麼?”安瑪一臉疑惑,似乎不太懂這話的意思。
“我們不要再見面了。”
“還說你沒生氣?要是你有重要的案子處理,儘管去,我不會煩你的。”她撫摸着他厚實的胸膛,將臉貼近他說。
聶見凱卻撇開頭,再度移開她的手,認真的說:“安瑀,你是聰明的女人,非要我說的這麼明白?”
“你說啊……”
聶見凱挑眉,毫不在乎的說:“我們到此為止。”
“你要分手?”聞言,安瑀失控的大叫着。“為什麼?為什麼?你說啊!”
雖然她的音量不小,但還是大不過PUB里的音樂聲,所以並沒引起注意。
“安瑀,其實你很美,也很聰明,很早就知道我們並不適合。”聶見凱緩聲的解釋:“愛情對我面言可有可無,對你來說,卻是生活中的必需品。你應該找個專情,以你為主的男人才對。”
“我只知道我愛你,只要能陪在你身邊,我什麼都能改,這還不夠?”
“當然不夠。若要找個事事配合的女人,我何必要你?”
“你說什麼?”她又再度激動起來。
她這一叫,終於引起旁人的側目。
聶見凱一向不喜歡在公開場合招搖,權衡之下,他決定先離開,讓安璃好好冷靜一下。
“你太激動了,我想我們還是改天再談。”他迅速按熄了煙。
“說我激動?我想是你心虛吧?”
“我心虛什麼?放手!”
聶見凱離開椅子,準備走人,但安瑀卻死命抓着他不放,似乎打算把事情鬧大,讓他難堪。
聶見凱甩開她的手,安瑀不肯甘休的追上去,硬是將他拖住。
“我不管,你要跟我說清楚!”
兩人的劇烈拉扯,引起越來越多人的圍觀。
聶見凱見狀,只想用最快的速度脫離這局面,於是他使盡全力一掙,力氣之大,當場讓安瑀被撞至一旁——
這時,米嘉嘉正端著酒走過來,被安瑀撞個正著,她手中的托盤整個翻落,酒瓶掉在地上碎了一地。
安瑀因為急着想拉住聶見凱,便將雙手用力往後一撐,藉以迅速起身——
而被當成墊背的米嘉嘉,被這麼一壓,雙手也往後一撐,剛好撐在滿是玻璃碎片的地上。
“啊!”
米嘉嘉沒叫,倒是身旁許多見到血的女人嚇得花容失色,驚聲尖叫。
安瑀也被這突來的情況搞的不知所措,失神的站在那。
場中的燈光一瞬間全亮了,音樂也戛然停止。
工作人員一擁而上,其中兩個大男生連忙扶起米嘉嘉,檢查她還有哪些地方受傷,其他人則連忙驅開人群,清出一條通往大門的路。
“阿牙,去發動機車,快!”一個男生站在門口喊。
聶見凱一聽立刻上前說:“我有車,我送你到醫院。”
“謝謝……”身邊的人連忙道謝。
但米嘉嘉卻緊皺雙眉,忍着掌心的刺痛,說:“不用了,我朋友有車,謝謝你了!”
“可是你傷成這樣……”
“沒關係。你是客人,還是不要麻煩。”
米嘉嘉說完,立刻對同事使了個眼色,示意他往門口走去。
看她這麼堅持,眾人也只好快步跟了上去。
聶見凱則呆站在原地不動。
他不知道自己怎麼了,就算不習慣被人拒絕,他也不需要這麼在意啊!不過是個乳臭未乾的小丫頭在耍個性,逞強而已……
沒多久,場中燈光漸漸轉暗,音樂也再度響起,客人接續剛剛的熱鬧情緒,又開始舞動起來。
聶見凱一回神,女瑀也若無其事的迎上前來。
但她伸出的手還沒碰觸到聶見凱,他便立刻閃躲開來,並和她拉開距離。
“我跟你已經沒什麼好談的。”
“可是我們……”
聶見凱不等她說完便轉身推開PUB的門,大步朝停車處走去。
坐上駕駛座,他發動引擎,卻沒有開車。
他坐在駕駛座上,想着方才的情況。
第二次見她,那對清透的大眼睛依然這麼吸引他,尤其在明亮的燈光下,她那倔傲的神情,更深深牽動了他沉睡已久的征服欲。
“真是的,這陣子到底怎麼了?”
他用手掌按著太陽穴,試著讓自己清醒些。
他怎麼會對一個小女孩念念不忘呢?
他點起一根煙,想讓尼古丁驅散這些雜亂的念頭。
過了一會兒,他終於有了結論——一定是因為自己間接害她受了傷,引發了內疚感。
對!這一切只是內疚感在作祟罷了。
他決定全盤負擔她的醫藥費,他相信,撫平這種感覺后,自己便不會再為這件事費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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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是這麼想,但一投入工作,聶見凱便把醫藥費這事兒拋到腦後去了。
這天,他追查着找人的進度。
“還沒找到?”聶見凱抓着話筒輕拍桌面,語氣微慍的說:“都一個星期了,你是怎麼辦事的?”
“總裁,不是我為自己辯解,事實上……米嘉嘉這幾年來居無定所,工作也不穩定,所有她工作過的地點我都去找過了,但全都撲了空。”
“居無定所?她的家人呢?”
“她母親沒有消息,父親米坤良幾年前因詐欺罪入監服刑,本來應該在下個月出獄,但是……幾個月前保外就醫時去世了。”
“什麼?”這結果實在太令人詫異了。
聶見凱沉默了一會兒。要是父親聽到這消息,不知會有多傷心。
助理接着又說:“米嘉嘉小姐應該還不知道她父親過世了。”
“你為什麼這麼有把握?”
“因為米先生的遺體至今還沒有家屬出面領回,根據我最新查到的消息,她因為躲債才剛搬了家,現在在LONGNIGHTPUB工作。”
“什麼?”接二連三令人意外的消息,讓一向冷靜的聶見凱都忍不住發出驚嘆聲,“你確定她在LONGNIGHTPUB?”
“嗯,非常確定。我已經打電話確定過,今晚我會過去一趟。”
“你繼續查,直到查出她住處為止。至於PUB那……我親自過去看看。”
“是,總裁。”
電話一掛上,聶見凱就急忙看錶確定時間。
下午四點,到PUB是早了點。
於是他按照行程開完了會,將手邊的公事全都處理完,將近七點,便直奔PUB。
走進店裏,剛開始營業的店裏已經有不少客人。
聶見凱環顧一下店內,然後走向吧枱,問道:“顧哥在嗎?”
“老闆還沒來。”一個長發男孩應。
“那……”他又將視線轉向場中走動的服務生,問:“那米嘉嘉在嗎?”
“聶先生,你找米嘉嘉幹嘛?”一個染了金髮,上了時髦濃妝的女人走過來說:“她請假,可能要下個月才會回來上班。”
“請假?一請請半個多月,不會不做了吧?”他開玩笑的說。
女人好奇的打量他一會兒,笑着將酒遞到他面前說:“不會,她是因公受傷,顧哥特別破例留職停薪。ㄟ?那天晚上你不也在嗎?”
“什麼?”聞言,聶見凱被嘴裏那口酒嗆到,忍不住輕咳了兩聲。
“我聽他們說,你主動要送她去醫院卻被拒絕了。”女人笑說:“別在意,她脾氣就是這麼拗。”
“你是說……上禮拜被安瑀撞倒,手掌受傷的人就是她?”
“嗯。”女人點點頭。
“那……你知道她住在哪?”
“這我就不知道了。她挺神秘的,知道她住處的只有顧哥。”
聶見凱點點頭,放下酒杯,抓着電話往門外走。
憑著兩人多年交情,他毫不費力就問到米嘉嘉的住址。
坐回車裏,聶見凱望着那寫着地址的紙張發獃。
花了一星期的時間還調查不出來的事,竟然不費吹灰之力,用一通一分鐘的電話就搞定了。
他深呼吸一口氣,將紙條塞進上衣內袋,決定明天親自去拜訪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