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不自禁 08
兩個月來，葉青璇的生活都在學校和醫院之間打轉，沈旭弘並沒有把她當菲佣一樣來使喚，雖然他們見面的次數並不多，而且每一次面對面的時候又有其他旁人在，所以一切好像又回到了起點！她是沈銘哲的女朋友，而他則是她避之惟恐不及的危險人物。
只除了心態上的不同。
對於沈旭弘對她的疏離，她不再有得救解脫之感，反而感到悵然若失。
將手上削了一半的蘋果放回桌上，葉青璇疲倦地轉動一下疲麻的危膀；看向不曾清醒的沈銘哲，她越來越無法說服自己這種等待真的會有結果。沈銘哲在醫師的宣判下成了植物人，所有的人都無法接受這種事實，她每天進病房前都偷偷的騙自己，今天一定能見到張開雙眼的他，做了兩個月的夢也一直失望着醒來。
沈旭弘將一切都安排得很妥善，每天有三位專業看護在輪班，謝絕不相干的人來探視。
所以她能做的事情很有限，除了有必要時幫忙翻身按摩外，其他時間就是這樣混吃等死……應該是說等着陪葬才是。
她比較好奇的是初雪竟真的應沈旭弘的要求銷聲匿跡了。
不管自己後來如何努力地想找到她，想跟她說明銘哲的狀況；但是初雪真的走得很徹底，那間曾經載滿她和銘哲記憶的房間，如今只空蕩蕩地等着下一個房客的進駐。葉青璇不敢問她的家人，擔心引起不必要的誤會，只好請孟惠、阿迅和明琴幫着留意。
“怎麼了？是不是太累了？我不是要你這幾天別來，留在宿舍準備期未考就好了嗎？反正這裏也不會有什麼狀況發生，瞧你都累出黑眼圈了。”沈母很不舍地說著。
這兩個月來，沈氏夫婦對葉青璇的表現簡直是滿意極了，現在這種時代哪裏還找得到像她這麼有情有義的女孩子，不過，沈母又不免擔心自己兒子再這麼昏睡下去會耽誤了葉青璇，做人總不能太自私呀！
“沒關係的，我只要多花一點精神聽課就差不多都懂了，而且我今天還帶了一些講義來看，我發現這裏竟然出宿舍要安靜了許多，更適合念書喔！”葉青璇俏皮地一笑，又拿起剛才未削完的蘋果繼續奮鬥。“這個就別再做了，反正銘哲又吃不到，到最後還不是又被我吃進肚子裏，你想念書就拿起來念呀，別在意我們了。”沈母接過她手中的蘋果，很豪爽地咬了一口。
清脆的聲音在安靜的病房內顯得特別清楚，引來看護忍俊不住的輕笑聲。
“沈夫人，您這樣子叫葉小姐怎麼專心念書嘛!”
葉青璇微微一笑，“沒關係的，這聲音又不是特別的吵，而且蘋果本來就是要這樣吃才有味道。陳小姐你也拿幾顆去吃吧，其他的就拿去送外面的護士小姐們，大家一起幫着消化這些水果禮盒，反正明天一定還會有人送來的。”
葉青璇大方的化解沈母的尷尬，處理得圓滑得手，讓沈母更是滿意得笑彎了眼。
噯！都怪她兒子沒福氣。
“伯母，我去洗個手。”葉青璇說完才剛一起身卻讓一陣昏眩襲擊，整個人頭重腳輕地搖晃着。
“哎呀！怎麼了？要不要緊啊？”沈母見她煞白的臉色趕緊趨前探問，並扶住她搖搖欲墜的身子。
“沒……事，一定是昨晚熬夜的關係，休息一下就好了。”葉青璇緊閉上疲累的雙眼，很不能適應眼前的沈母突然表演起媲美宋七力的神功――萬佛朝宗。
“看你的臉色白得像紙一樣，我去請醫生過來……”沈母着急的說著，突然被打斷。
“誰要請醫師？”這突來的聲音讓沈母感到無比的心安，自從沈銘哲發生意外后，沈旭弘代理了沈家裏裡外外的一切事宜，他處事的精明果斷，儼然已經成為他們兩老心中的依靠。
“旭弘，你來得正好，青璇剛才差點就暈在這裏了……”她話還沒說完，只見沈旭弘沖了過來。
其實那一點距離說沖，是太誇張了一點，但是他的表現是有些引人側目的。他在一瞬間就來到了她們身邊，一把將葉青璇攔腰抱起，晶鑠的黑眸搜尋着她蒼白的小臉。
“你看她是不是很不對勁？臉色白得不像話。”沈母靠在一旁問着。
“我不會讓她有事的。”
沈旭弘看都不看母親一眼，他的擔憂雖不明顯，語氣又冷得像冰一樣，但是臉上緊緊糾結的濃眉卻已泄露了秘密。
他抱着葉青璇走出病房，在廊道上喚來一位護士要她準備一間乾淨的病房，並厲聲交代，“叫劉醫師用最快的速度趕過來。”
護士小姐見他緊繃著臉，怕他當場掐着她要人，死也會以最快的速度完成使命。
沈旭弘將葉青璇放在病床上后，就緊盯着她看，他知道她清醒着，只是不想睜開眼面對他。他對她這種幼稚的舉動不滿極了，但是卻仍不動聲色地仔細端詳她。
她的臉甚至比床單還要死白，上面還泛着薄薄的細汗，他發現他一點都不喜歡她這種沒有元氣的樣子！
“很難受嗎？”沈旭弘輕輕地磨撫着她汗濕的小臉，低沉渾厚的聲音響起。
葉青璇微一偏頭，躲過他粗糙手掌的撫摸。“已經沒那麼嚴重了，是伯母太大驚小怪了。”
“我會讓醫院幫你做一次詳細的檢查。”他沒有放棄碰觸她的機會。
“不用這麼麻煩，我只是昨晚熬夜才會精神不濟，別這麼大費周章了。”她仍舊沒有睜眼。
“麻不麻煩由我來判斷，你連自己都照顧不好，要我如何把大哥交給你？或者，你想用這種消極的態度來抗議我逼你接下這件苦差事？”
我只會抗議你對我的不聞不問!葉青璇乾脆翻轉過身，謝絕所有的騷擾。
“別對我用苦肉計，你已經夠瘦了，再這麼瘦下去會讓男人倒胃口。”沈旭弘習慣性的將對她的擔憂包藏在威脅恫嚇之中。
“放心吧！我不會讓你有機會將胃裏的東西吐出來的。”葉青璇咬牙切齒道。
“是嗎？我們等着瞧。”
她肯定還沒發現她這句話有語病，沈旭弘好笑地凝視着她不服氣的臉。
“不過，就算你再怎麼瘦，能見到你美妙的身子我哪還有時間吐！做起事情都還嫌時間不夠呢！”他語意曖昧的調侃。“你閉嘴!”葉青璇猛地挺起身想捶他幾下泄憤，卻讓他簡單幾下就擺平並且鎖在他溫熱的胸前。
他微微嘆氣，“這段日子大家都很累，你別再增加其他人的負擔。”
他這兩個月忙得沒時間理她，並不表示已經忘了她的存在，沈氏雖然有他父親撐着，但是他總必須要有最壞的打算，若是大哥永遠都醒不來的話，他還是得回去接這個位置。
所以，他這段日子就同她一樣兩地跑，只除了她跑的是學校和醫院，而他跑的是沈氏和“智冠網路連鎖”公司。
她放棄了掙扎，“對不起，我以後會多注意。”她最不願意的就是成為別人的負擔，尤其還是從她最在意的人口中聽到。
“我並不是在怪你……”沈旭弘聽見她悶悶的聲音中有着歉意，心中不忍地想跟她說清楚，偏偏那個早不來晚不來的大牌醫師就選在此時衝進來。
“聽說葉小姐暈倒了？讓我看看。”
沈旭弘輕巧地將葉青璇放回床上，還好他粗壯的身子擋住了門口的視線，沒有人看得見他們兩人前一秒曾經有過的擁抱。
“怎樣？”沈母的關心表露無遺。
“嗯，沒什麼大問題，多休息幾天就沒事了。”劉醫師簡單的檢查后說出結論。
“那就好，青璇呀！你回去休息個幾天，等考完試后再過來好了。”沈母放心了不少。
“我就說沒什麼事，你們就會自己嚇自己。”葉青璇起身半躺在床上，很得意的小小抱怨一下。
“不行！我要你們幫她做個最詳細的身體檢查。”沈旭弘獨排眾議。
“我不要，浪費醫療資源！”她提出嚴重抗議。
“我又不是沒付錢！我說了就算，劉醫師請你安排一下，現在就把她推出去。”
她一點也不想檢查，“嘿！別說得好像很嚴重的樣子！聽起來就像是要將我推出去砍頭似的。”
“沒那麼嚴重，別自己嚇自己。”沈旭弘將她剛才的話丟回去給她。“劉醫師，我想跟你談一些關於我大哥的醫療問題……”他說著就偕同劉醫師走出病房。
葉青璇眼睜睜地看着沈旭弘把她留給一群銜命而來的護士和小醫生，然後跟着劉醫師悠閑地走出病房，她很哀怨地不得不接受事實。
“伯母，我只剩您了，別見死不救啊！”她最怕看醫生了，尤其是打針吃藥，希望等一下的行程里沒有抽血這一項。
“傻孩子，檢查身體沒什麼好怕的，伯母會陪在一旁的。”“那……您可不可以幫我跟他們說不要抽血？”葉青璇小小聲地乞求。
“原來你是怕打針啊！都這麼大了還怕打針？那不會痛……”沈母好笑地覷着葉青璇，跟着那群護士推着輪椅送她到命運的第一站。
醫院內部以最快的速度和最仔細的態度處理葉青璇這個“專案”，幾個小時折騰下來，葉青璇反而更暈了，她別無選擇地又回到了病房修養生息，只是她的平靜時光少得可憐，剛睡一會兒之後又讓沈母吵醒。
“青璇、青璇，哎呀！你在休息我不應該這麼吵醒你的，但是你的檢查報告出來了，我靜不下來，趕着過來跟你說……”
“伯母，您先喘一口氣，慢慢說。”天吶！瞧伯母這個樣子，她該不會是得了什麼絕症吧！
“不行！我實在是太高興了……青璇，你知道嗎？”
當然不知道啊，她瞠大眼跟着緊張起來。
“醫生說你懷孕了！雖然才兩個月而已，但是要好好的調養，我馬上叫人熬一些補湯過來……”
葉青璇腦袋被轟得不輕，完全聽不到沈母接下來又說了些什麼，她的知覺只停留在最初的那句話。
她懷孕了?!怎麼可能？
兩個月……那麼是留在沈旭弘那裏的時候懷的？
她氣惱的想着，當然了！他是惟一碰過她的男人，那一天兩夜的瘋狂她是怎麼也不會忘的，只是她竟然笨得忘了最重要的事――避孕！事前來不及準備也就算了，但是事後的補救竟也忘了。
喔她想起來了，是因為之後又接着發生了一堆事情，才會讓她忘得一乾二淨。
“想不到你還能幫銘哲留下後代，我們家一定會好好照顧你的，這是上天的安排，你做定沈家的媳婦了！”沈母沈浸在美好的未來中。
才不是銘哲的，請不要對號入座！想反駁的葉青璇簡直是欲哭無淚。
“我馬上去通知你伯父，他肯定會高興得過來看你，還有旭弘，他還在院長室里討論事情呢！他比較有主見，我們就讓他來安排接下來該辦的事情好了。”沈母按捺不住高興的心情，急着要所有的人一同來分享。
“不要！不要說出去！”葉青璇一聽到沈旭弘的名字就嚇死了！根本不敢想像當他知道這件事時會有的反應。
“別擔心，我們沈家感謝你都來不及了，一定會把你當媳婦一樣地看待的，如果你願意的話，辦場婚禮都沒問題！只是怕會苦了你，銘哲這樣子……唉，真是太委屈你了，但是這個孩子我們沈家一定要，所以我才讓旭弘來拿主意，他頭腦好，想的事情多，只要是他決定的事，我和你伯父都一定會支持到底。”
沈母說得振振有辭，議葉青璇越聽心越冷。若他們知道這孩子不是銘哲的會怎麼看待她呢？還會這麼高興地迎接孩子的到來嗎？
這孩子能生嗎？如果他知道了會怎麼做？
葉青璇沒有法子阻止正走出去昭告世人的沈母，只好自力救濟，準備先閃人為妙。
另一邊的院長室內，正因為沈母歡天喜地所宣佈的消息而產生兩種不同的氣氛；院長和一干受邀會診沈銘哲的優秀醫師們全欣喜地向她道賀着，但是最角落的沈旭弘卻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地陰沉着臉。
他手握着盛滿高級日本綠茶的陶杯，很認真地開口問道：“是她親口說孩子是大哥的嗎？”
“青璇是沒說啦！但是這還需要問嗎？那時候是她和銘哲感情最好，又正在準備訂婚的時間，是老天保佑，讓她替銘哲留下後代。”沈母不疑有他。
沈旭弘仍是冷凝着臉，一眨也不眨地直盯着沈母，而手上的陶杯卻讓他握得喀啪作響。“她有說什麼嗎？”
沈母沉吟了一下，“青璇什麼都沒說，可能是不好意思吧；她只是要我別張揚。”
沈旭弘冷眼抬眉，“別張揚？她人呢？”
“還在那間病房，我要她留下來休息……”
沈母看着沈旭弘越過她往病房走去，回頭瞧一眼被他猛力放回桌上的陶杯，只見桌面上漸漸泛起一圈淡綠色茶水，該不會是陶杯裂開了吧？
她擔憂地趕在後頭想追上沈旭弘，從沒見過他這麼失控的樣子，這可不是鬧着玩的，她得盯緊一點，可別讓他傷了青璇。
當沈旭弘見到空蕩蕩的病房，他可不敢放心地以為她只是暫時離開一會兒，馬上就會回來。
“該死的女人！”
他以最快的速度衝下樓，維於在醫院門口逮到正要跨上計程車的葉青璇，他怒氣騰騰的樣子連計程車司機都嚇得不敢貿然開車。
丟了一張千元大鈔要司機滾蛋后，沈旭弘很不客氣地拖着葉青璇走回沒有烈日照射的陰涼處。
“去哪裏？”他緊鉗住青璇的手臂，但是力量卻控制得很好，不至弄痛她。
“……回宿舍。”葉青璇囁嚅地回答。
他音量大了些，“說實話！”
“我……我不知道，我只想要離開，你為什麼要追過來？我不要再受你的控制了，我想要做什麼就做什麼，我現在就要去拿掉孩子，我……”葉青璇有些歇斯底里地掙紮起來。
沈旭弘強忍怒氣，“你不想要我的孩子？”
不是的，我只是不想從你嘴裏聽到更殘忍的決定！我寧願自己先把它解決掉。葉青璇緩下心口的紊亂，沉聲問道：“我能要嗎？”
他與她眉眼相對，“我要聽你的回答，你不想要我的孩子嗎？”
“我才不要生你的孩子！我討厭死了！你滿意了嗎？”葉青璇口是心非，她知道自己越是在意，越無法如願。
“很好，你討厭這孩子，我偏要你生下來，你越討厭他我就越期待他的來臨。”沈旭弘陰鷙的眼鎖定她慌亂的神情。
“你說什麼？”他一定是瘋了！
“我要你生下這孩子，我大哥的後嗣就靠你肚子裏的小孩來傳承了，你可不能讓我爸媽失望才好。”他嘴角彎起一個笑弧，那笑意卻沒有傳到他的眼裏，陰森森地議葉青璇下意識地想逃開。
她不敢相信他竟然想這麼做，“你瘋了嗎？你明知道這孩子是你的，你還想要我生下來？我才不要欺騙大家！我不要！”“生下他！我就可以放過你，永遠不再騷擾你。”
“不行！你怎能這麼對待你爸媽？他們信任你，你是他們僅有的依靠呀！你好可怕，我絕對不會答應的！”葉青璇猛烈的搖着頭。
“孩子是誰的並不重要，最重要的是這孩子給了他們希望，他接替了我大哥在他們心中的地位。”沈旭弘私心地解釋。
“就算是又如何？這終究不是銘哲的孩子，這麼做太對不起他了！他絕不會原諒我的。”他用再好的理由都不能要她以這種方式生下孩子。
“如果他有知覺的話，他也一定會感激你的。”沈旭弘壓下怒焰，他從來就不曾這麼低聲下氣過，這女人太不知好歹了，“我不要、不要不要！你再說什麼都沒用，背着自己男朋友懷別人小孩的又不是你，你可以厚顏無恥地拿這孩子去欺騙別人，我辦不到！雖然我還不知道能為這孩子做些什麼？但是絕不是你說的那種方式。”
“是嗎？那就是說談判破裂？你不接受我的安排？”沈旭弘的怒氣緊繃到最後底線，承認自己當不了君子，只好當回小人。
“要不……你想怎樣？”葉青璇這時才發現她的處境並沒有自己想的那麼輕鬆，她差點忘了這個男人是從不妥協的。
“別忘了這孩子我也有分，我要讓他以什麼姿態出現誰都無法阻止，包括你！”他又回復到專斷跋扈的樣子，彷彿世上所有的事物都該以他為中心，他真的能主宰所有的事情似的。
沈旭弘冷眼看着她，“我要你搬進沈家，學校你還是可以繼續上課，所有的作息隨你高興，這陣子你不用再到醫院照顧大哥了。還有，我也會在近期內搬回去。”
她倒抽一口涼氣，“你想監視我?!”要跟他朝夕相處？那不就跟坐牢一樣嗎？
“你要這樣想也可以，通常，一般人會說是就近照顧。”他很滿意見到她忐忑不安的模樣，輕緩地伸手在她細緻的臉蛋摩撫。
“我不會聽你的……”葉青璇像觸電一樣地劃開臉。
“不，你一定會聽的，因為你別無選擇。就像是對付尹初雪一樣，我可以用來通你就範的方法有很多，端看你能不能承受得起而已。你只要知道一件事，違抗我的命令不只會逼死你自己，還有許多比死更痛苦的方式。”
沈旭弘的一字一句聽在葉青璇的耳里，讓她驚詫得不能動彈。
“你為什麼要這樣逼我？就算我不死，也會被你通瘋的。”她不敢想像自己未來要過的生活，只能直盯着他像是着魔的黑瞳，他竟然還閃着快意的妖邪色彩，彷彿正在享受大啖敵人血肉的興奮時刻。
“沒有你想的那麼可怕，你只要乖乖的聽我的話，我或許還能好心地讓你快樂一點。你這麼美，又像着我的孩子，還有那股欲拒還迎的吸引力，都是會讓我興奮的因素，你已經取悅了我，難道你不知道嗎？”
他喃喃地附在葉青璇的耳邊低話，刻意說些挑逗的話，讓她既氣憤又羞慚地握緊拳頭。
“你什麼意思？如果你要我生下銘哲的孩子，你就不該再這樣騷擾我！尤其是搬回你家后，每個人都有眼睛，他們會看！你這樣……”葉青璇止不住身體的輕顫。“不用我說，總有人會懷疑的。”
沈旭弘緊盯着她，“看到了又如何？你會知道沒有人可以阻止我想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