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第十章

「你現在身體和以前不一樣了,接下來肚子會愈來愈大,你需要有人在身邊照顧你。」他試着對她講理,句句切入要點,提醒她將來生活中的需求。

「我不是說了嗎?我可以照顧自己啦!」吼~~別再說了,愈說她愈覺得自己好脆弱,幾乎都要答應他了呢!

「惠靈,就算你不為自己想,也該為我們的孩子……」

「吼!抓到了吼!你就是為了孩子才這樣!」她不想再討論這個問題,硬是在雞蛋裏挑骨頭。

「你在胡說些什麼?」他瞠大雙眼瞪她,對她的說法感到相當不可思議。「沒有你就不會有孩子,我當然是以你為重啊!」

「哼!你們男人就會說好聽話。」她輕哼,拒絕聽他的甜言蜜語。

「……什麼叫你們男人?」他眯下眼眸心閃動危險的詭光。「還有誰跟你說過你所謂的好聽話?」

他說的全是發自內心的真心話,但既然她那麼以為,他就順着她的話往下接。只是還有誰對她說過類似的話力:

不可能,他很確定在那晚之前她還未經人事,理論上應該沒有別的男人讓她有這樣的感覺……難道是她和她老闆之前有過什麼,所以她才會有感而發?!

「什麼還有誰?」她呆愣了下,當真皺起眉認真的思索起來。「被你這麼一問,好像還真沒有其他男人跟我說過那些有的沒的耶!」

彭聿倫閉了閉眼,感覺心裏浮起的巨石緩緩落地,但是——

「不過我們老闆倒是常說,公司要是沒有我,他該怎麼辦。連我提出辭呈時,他還求爺爺、告奶奶的拜託其他同事,幫他挽留我繼續任職,這個算不算?」

在腦袋的記憶庫里一陣翻箱倒櫃之後,白惠靈天兵地想到自己遞辭呈時老闆的反應,並邊說邊笑地拿來當笑話講。

彭聿倫的眼霎時瞠大,好不容易才放鬆的神經又瞬間緊繃。

「你老闆,很喜歡你吧?」他小心翼翼的問道,就怕被她看穿他其實是個妒夫。

「不不不,不能這樣說。」她伸出食指左右搖晃兩下,煞有介事地分析。「應該說每一個女人他都喜歡,像只工蜂一樣,這朵花沾點蜜,那朵花偷點糖,這樣你懂了吼?」

「或許他對你特別不一樣?」他心情複雜地再問。

是這女人太遲鈍,還是他的感覺出錯?

見到她老闆那唯一的一次,他便察覺到那傢伙看惠靈的眼神明顯不同於看其他人,不過當時沒有其他女人可以當佐證,他也沒辦法斷言那男人就是對惠靈有意思,哎~~心情還真是複雜!

「是啦是啦!他三天兩頭約我吃飯倒是真的。」白惠靈沒神經地坦言,可說完馬上再補一句:「不過我沒興趣增加他芳名冊的厚度,所以從來沒有答應過。」

Nice!彭聿倫的神經終於又放鬆了下來,接着便感覺自己有點無聊。

不管那傢伙對惠靈有沒有意思,現在惠靈辭職了,兩人的互動也會因工作的切割而拉遠。至少他感覺不到惠靈對老卿存有任何男女之間的好感或情愫,搞不懂自己在緊張個什麼勁兒!

「喂!」突地,白惠靈用力地拍了下他的腿。

「啊?」他迅速回過神來。

「你沒事問這幹麼?」

【第五章】

「沒,沒啊,你才幹么那麼問咧!」訝異於白惠靈此時的敏感,彭聿倫小心地收起自己的醋意,沒敢讓她察覺。

開什麼玩笑?i女人愛吃醋就足以為人詬病了,更何況他是個大男人,要是讓她知道他為了這麼點小事亂吃醋,一定會對他的印象大打折扣的啦!

他在她心裏已經沒什麼地位了,若再讓她打折,他這輩子就沒指望了。如果他始終得不到她青睞的話,就只剩下失控那晚留下來的「寶」能仰賴了。

「一個大男人問東問西的很奇怪嘛!」她皺着眉小聲嘟囔了句。

「你說什麼?」他反問。

事實上他聽得可清楚了,畢竟兩人坐得這麼近,就算不想聽到都很困難呵~~「沒、沒什麼!」她很俗辣地立即否認。

「我肚子餓了,去吃飯吧!」他在她頰側偷了個香,接着便跳下床。

白惠靈呆愣地坐在床上,小手不由自主地撫摸臉頰……他剛才做了什麼?偷親她?這個天殺的登徒子,他怎麼可以?

「惠靈!快啊!我快餓死了!」

她不知在床上呆坐了多久,適才一股腦地跑出房間的彭聿倫又探頭進房,催促她動作快一點。

「呃……好、好啦!」她猛地回過神,動作踉蹌地跳下床。

吃飯就吃飯嘛,催什麼催?

這麼說來她好像也真的餓了,真該去補充點養分。

等等喔寶寶,你稍微忍一下,媽咪馬上喂你吃飯飯喔!

半個小時之後,兩人坐在台中市區的福華飯店,白惠靈一整個不自在。

「不過是吃個飯,幹麼到這種地方來?」她像蟲一樣的在位子上扭來動去,相當不安分。

「這是我們的第一次正式約會,當然要講究一點。」他笑嘻嘻地說道,喚來服務生點餐。

白惠靈小臉一紅,待服務生一離開,她便噘起小嘴嘟嘟囔囔地啐道:「不正經,都幾歲的人了,還開這種玩笑。」

「拜託,我也才三十歲好嗎?正值壯年呢!」不然怎會一次就偷偷把孩子塞進她肚子裏?現在的他可還是一尾活龍咧!

「是啦是啦,你最強,強到讓人受不了,這總可以了吧?」男人喔!怎麼不管幾歲都只剩,張嘴?真傷腦筋。

彭聿倫才拿起水杯準備就口而飲,驀然為了她的話而頓了下。

「你想起來了?」他驚喜地凝着她微紅的秀顏,如何都移不開眼。

「想起什麼?」她渾然不察他的想法,傻呼呼地反問。

「那天晚上的事啊!」哇咧!難道是他會錯意?

「哪天啊?」與他愈來愈熟是這兩個多月來的事,兩個多月少說也有六、七十天,她哪知道他說的是哪一天。

彭聿倫不安地看了看四周,終究是公眾場合,萬一被別人聽到了多不好意思!他有點困窘地壓低嗓子,身體前傾向她低語:「就那天啊!」

「那天是哪天啊?」一整個狀況外的白惠靈全然抓不到頭緒,茫然的臉上寫着一堆隱性的問號。

「就是那天嘛!」他快暈了,不覺稍稍加大了些音量。

「啊就問你那天是哪天,你是聽不懂人話喔?」她差點沒修養的拍桌子了。

彭聿倫閉了閉眼,強忍住想伸手掐她的衝動,以沙啞的聲音對她低吼:「……就你酒後失身的那天啦!」

突然之間,空氣彷彿靜止流動,尤其在兩人後知后覺地發現,年輕的服務生不知何時已端着前菜站在他們桌旁,頓時氣氛變得異常尷尬。

「咳!」發現眼前的兩名客人終於注意到他的存在,年輕服務生仍顯稚嫩的臉上頓時扯開略微僵硬的職業笑容,清清喉嚨后把沙拉慢條斯理地放到桌上。「不好意思打擾兩位的交談,為您送上前菜生菜沙拉,請慢用。」

送完餐,服務生轉身離去的身影還刻意保持優雅,直到估算客人應該看不到他之後,才垮下肩重重地吐一口氣。

現在的服務生真難做,遇到奧客就算了,不期然會遇上像這對情侶發生如此尷尬又剌激的場面,害他都不曉得該如何面對,簡直是逼得人家不得不早早面對大人的世界嘛!嗚……

「你看你啦!嚇到人家了。」她羞赧地白他一眼,語帶埋怨。

「還不都你一直問?」他話都講那麼白了,她卻擺出一點都不明白的樣子,教他以為她在裝傻,索性挑明了直說,才會發生這般尷尬的窘境。

白惠靈騫然眯起美眸。「所以你現在是在怪我嘍?」

彭聿倫頭皮一麻,腦中頓時警鐘大響。

瞧她一副只要他敢說是,她就當場翻桌走人的狠戾神情,他縱使再有guts,也不願在這時間、這地點跟她起衝突,只好死命地掐住大腿,硬是把已衝到嘴邊的話給吞回肚子裏。

「呃,不,是我不好。」這感覺很孬,但為了心愛的大肚婆,再孬他都認了。

「我應該把話講清楚的,對不起。」

白惠靈挑了挑秀眉,沒再多說什麼,低下頭開始吃起沙拉,心裏倒是有點暗爽。

這男人之所以遷就她,是因為在乎她,還是在乎她肚子裏的孩子?

不管如何,這感覺挺不賴,看在他有點在乎自己的分上,就不同他計較了。算他識相,哼!

「惠靈,你還沒回答我,到底是不是想起那晚的事了?」見她臉色緩和許多,一個不懂得放棄的男人竟繼續追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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