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孟芊芊從昏迷中幽幽轉醒，她緩緩睜開眼，雖然腦子還有些微的暈眩感，但已經好多了。
眼珠子轉了轉，她發現自己身在她的房間裏。
她是怎麼回來的？是皇甫仲逸將她帶回來的嗎？
這麼說來，她確實沒看錯，在她昏迷之前，皇甫仲逸真的來救她了？
“芊芊，你醒了？”
聽見熟悉的嗓音，孟芊芊的心驀地一陣悸動，可是一回想起皇甫光所說的事情，她的胸口就泛起了難以言喻的疼痛。
皇甫光說的那些，究竟是不是真的？
她雖然很想相信自己所愛的男人，但……諸多的跡象卻顯示皇甫光所說的一切，很有可能都是事實。
若真是如此，那未免太傷人了……
“芊芊，怎麼了？是不是還不舒服？”皇甫仲逸皺眉觀察着他的神色，俊臉上滿是擔憂。
剛才將她帶回來之後，他已在她的臉頰上塗抹了舒緩腫的藥膏，也小心地喂她服下一粒滋補元氣的丹藥了，照理說，既然她已醒來，她的身子應該沒什麼大礙了才對呀！但為什麼她卻仍一副相當難受的模樣，難道她身上還有個什麼傷是他沒發現的？
“你現在覺得怎麼樣？有哪邊不舒服的嗎？”
“我……我有事情……想問你。”孟芊芊緩緩地開口。
“什麼事？你儘管問。”
“你的父親，是“雷霆堡”堡主？”
“是。”皇甫仲逸點了點頭。
雖然爹對娘長久以來的虧欠，讓他對爹常感到難以諒解，但彼此之間的血緣關係畢竟是不容否認的事實。
“那……當年……“雷霆堡”是否並非你父親所有？”
“沒錯，其實“雷霆堡”的堡主，原本該是我表姑丈孟恩澤的。”
孟恩澤——那正是她爹的名字呀！孟芊芊的心一陣激動。
“……那若是娶了你表妹——也就是你那表姑丈的女兒，就可以繼承“雷霆堡”的一切，有沒有這件事？”孟芊芊望着皇甫仲逸，眼神透着深深的哀傷。
“我爹確實這麼說過。”
孟芊芊的心二揪，接着又問：“所以……你打算要娶你那位“表妹”，好繼承“雷霆堡”的一切？”、“不，我並沒有打算那麼做。”皇甫仲逸握住她的手，一臉認真地說道：“芊芊，你該記得的，我曾經說過，這輩子我要的女人，只有你一個。”
她當然記得！但……事到如今，她還能相信嗎？
“但你不是也在尋找你那個“表妹”嗎？難道在找到“她”之後，你沒有打算要娶“她”為妻嗎？”
一想到他在與她激情纏綿的時候，心裏想着的是要娶“別的女人”為妻，孟芊芊就心如刀割，情緒激動得無法冷靜聽他做任何的解釋。
“即使當初你還不知道我就是你正在尋找的表妹，就已經決定不管對方是什麼樣的女人你都會娶，對吧？”
“芊芊，你先別這麼激動，我根本——”
“想不到皇甫光說的都是真的！這樣的你，跟他的貪婪又有什麼不同？夠了！不用再說了！我知道了，你可以走了！”孟芊芊再度打斷他的話，甚至別開臉，心痛地下起逐客令。
“不，你不知道。芊芊，你聽我說——”
“我不想聽！我不想聽！你快走啊！”孟芊芊搗住耳朵，情緒激動地嚷着。
還有什麼好說的？還有什麼需要聽的？事情的真相已經如此明朗，娶了“表妹”就能繼承“雷霆堡”，這也是他剛才親口承認的呀！
今天若非她恰巧就是他的表妹，那就表示她必須眼睜睜地看着他娶別的女人為妻，在這樣的情況下，他還敢說什麼只要她一個？
這種會被輕易拆穿的謊言，他竟然也說得出口？到底他還要騙她到什麼樣的地步才肯罷休？
夠了！真的夠了！一切……都算了吧！
反正這些年來，她還不是自己一個人過？即使未來的日子裏她又將過着孤單的日子，那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呀！也早就習慣了，她很能適應一個人的生活，她會好好的！她一定可以像往常一樣，每天活得那麼開朗、那麼自在、那麼愉快……
孟芊芊不斷地在心底說服着自己，可是淚水卻怎麼也不受控制地落下。
見她哭泣，皇甫仲逸的心口跟着抽痛了起來。
“芊芊．你先別這麼激動，好嗎？”
“好，我不激動了。這樣你可以走了嗎？我想要一個人靜靜，我想要一個人，可以嗎？”
見她的情緒依舊激動，皇甫仲逸緊皺的眉頭幾乎要打結了。
他是可以先離開，等她先冷靜一點，再好好地向她解釋，可是……
皇甫仲逸嘆了口氣，說道：“你現在這個樣子，叫我怎麼放得下心離開？”他怕她情緒太激動，會誤傷了自己。
“夠了！不要假惺惺了！我不會再上當了！”
孟芋芋強迫自己不許再陷入他柔情的陷阱之中，見他怎麼也不肯離開，她激動地一把抓起擱在床邊的弓箭，驀地瞄準了他。
“你走！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皇甫仲逸望着她，溫柔的黑眸直直地望着她傷心氣憤的雙眼。
“芊芊，倘若射我一箭，可以讓你的心裏好過一些，那麼你就動手吧，我不會怪你的。”說起來，她今天會聽信皇甫光的謊言，對他有這樣的誤會，他也得負起一部分的責任，倘若他早點把事情的來龍去脈告訴她，她也不會被皇甫光所誤導，以為他對她根本沒半點真心了。
不過，即使事情重來一遍，他想，他依舊不會說的。
就算被她誤會，也比讓她從一開始就牽扯進這場混亂之中要好，倘若杜梅香母子一開始就知道她是他所愛的女人，不知道她還要遭受多少災難？
“你別以為我不敢動手！”
“我沒有以為你不敢，你若想射我一箭，就儘管動手，我是說真的。”孟芊芊氣惱極了，當真射了他一箭！
她相信以他的身手，絕對能輕而易舉地避開，但想不到他竟然真的不閃也不躲，而那支箭就這麼正中了他的左肩！
孟芊芊見狀不禁倒抽一口氣，手中的弓箭也頓時摔落地上。
“你……你這是做什麼？為什麼不躲開！”見他中了箭，孟芊芊再也壓抑不住關心的情緒，上前察看他的傷勢。
她很氣自己這麼沒用，明明告訴自己別再留戀這個男人了，但卻根本辦不到。見他受傷，她的心也跟着疼痛了起來。
她趕緊動手拔出那支箭，腥熱的鮮血立刻噴了出來，讓她焦急心痛得忘了自己正在生他的氣。
“你隨身的傷葯呢？快點拿來！”她跺腳低嚷。
皇甫仲逸乖乖地取出傷葯交給她，由她來幫忙處理傷口：
手忙腳亂地處理完之後，她的眼淚再也控制不住，滴滴答答地落了下來。
“你以為用苦肉計，我就會心軟嗎？你想得美，我才不會上當！我絕對不會原諒你的！絕對不會！”孟芊芊激動地嚷着。
就算對他還有愛戀，就算割捨不下對他的情意，她還是難以原諒他在抱着她的同時，心裏想着的卻是要娶“別的女人”！
皇甫仲逸無奈地一嘆，忍不住將她擁入懷中。
孟芊芊的身子一僵，想要掙扎，卻被他摟得更緊了。
“芊芊，我是真心喜愛你的，難道你感覺不出來嗎？”他在她的耳畔嘆息般地問道。
“我……可是……”她確實感覺得出來，她也一直相信他是真心喜愛她的，但是……但是他要娶的是“別的女人”，不是嗎？皇甫仲逸知道她心底最介意的事情，便趁此機會趕緊解釋。
“芊芊，聽我說，我爹確實說過娶了“表妹”的人就能繼承，雷霆堡”，但是我當場就拒絕了這個條件，所以那條件只對皇甫光有用而已。”
“什麼？”孟芊芊有些訝異。
“我告訴爹，我不可能為了繼承“雷霆堡”而娶表妹的。”他將他當時對爹說的那一番話．轉述給她聽。
“誰……誰知道這是不是你編造出來哄我的？”上一次當學一次乖，孟芊芊這回才沒那麼輕易就相信他。
“這件事，你盡可以問我爹。”
看着她那倔強生氣的小臉，皇甫仲逸忍不住又是一嘆。
“相信我，我自始至終都只愛一個女人，而那個人就是你。車芊，我根本不在乎你是表妹抑或只是從小生活在村落中的單純女子。我從來就沒打算要辜負你，也從來就沒打算要讓其他女人當我的妻子。”聽着他誠懇真摯的話語，再想着他這段日子以來對自己的呵護與疼愛，孟芊芊的心開始動搖了。
就在她打算開口說些什麼的時候，外頭忽然傳來陣陣騷動，她好奇地從窗子望去，赫然看見一片火光。
“火災！失火了！”
“糟了！快點幫忙救火！”孟芊芊倒抽一口涼氣，那火光的方向，正好是他娘住的那間屋子呀！
“你快去！快去幫忙救火，快將伯母救出來！”
皇甫仲逸明白事情的緊急，他也擔心得沉下了臉色。
“好，你在這兒等我，別跟來。”
“可是我也想幫忙。”
“你留在這裏，乖，我不要你有任何危險，答應我。”看出他眼底的關心，孟芊芊有種欲淚的感動。
“好，我留在這裏，不讓你擔心，那你自己要小心一點。”
“我會的，別忘了，我還要保護你一生一世呢！”
皇甫仲逸對她許下了諾言之後，便一刻也不敢耽擱地轉身沖了出去。
皇甫仲逸離開之後，孟芊芊有些心緒不寧地走出房間，忐忑不安地在廳堂中等待消息。
她很想跟過去看看情況，說不定有什麼她能幫得上忙的地方，但是既然她剛才都答應了皇甫仲逸，也只好勉強按捺住焦急的情緒，乖乖地等待。
她應該要相信皇甫仲逸才對，他的身手那麼不凡，一定可以順利救出伯母，不會有事的。
就在孟芊芊一邊在心底安慰自己，一邊急切地等待時；忽然有幾道人影不請自來地走了進來。
她抬頭一見，不禁又驚又怒地瞪着皇甫光和他的幾名手下。
皇甫光的右眼整個腫了起來，臉頰和下巴也有多處瘀青，看來皇甫仲逸在救出她的同時，也將這傢伙狠狠地揍了一頓。
“你來做什麼？這裏不歡迎你！”
“哼！我是來報復的！”皇甫光陰側側地說：“皇甫仲逸竟敢跟我搶奪原本該屬於我的一切，我要他痛苦，我要狠狠地報復他！哼哼，他所在乎的人倘若有個三長兩短，想必他一定會痛不欲生吧！”孟芊芊一聽，忽然震驚地瞪大了眼。
“村裏的火是你放的？”
“沒錯。”皇甫光坦承不諱。
“你瘋了！”
“隨你怎麼說！哼！楚雨燕那個婆娘，死活對我來說都無所謂，但是……親愛的表妹，你必須死！”
孟芊芊倒抽一口涼氣，充滿防備地瞪着他。
“這也怪不得我，誰叫你不肯嫁給我，為了不讓皇甫仲逸娶了你，奪走“雷霆堡”的一切，我只好除掉你了！只要你死了，爹自然就會改變其他的條件，那麼我就又有機會獲得“雷霆堡”的一切了！哈哈哈哈……”
“你……你簡直喪心病狂！”
“沒關係，儘管罵吧！反正你就快死了，就讓你罵個痛快吧！不過，你也別把我想得那麼壞，我可也有幫你設想過，說不定能讓皇甫仲逸陪你一塊兒赴死呢！這樣你在黃泉路上就不孤單了。”皇甫光陰側側地冷笑。
孟芊芊悚然一驚，不知道這已失去理智的傢伙到底想做什麼？
她想要抓起剛才掉落地面的弓箭來對抗這些傢伙，但皇甫光的手下察覺了她的意圖，一腳將弓箭給踢得老遠。
她在心裏暗喊了聲糟，想要逃跑，但狹小的屋子實在難以施展輕功，不一會兒就被皇甫光的手下給逮住了。
“將她給我牢牢綁起來！”皇甫光命道。
不一會兒，孟芊芊就被兩名手下牢牢捆綁在椅子上。
“放開我！該死！你想做什麼？快放開我！”
“別掙扎了，我可是綁得牢靠得很，你是掙脫不開的。你就乖乖地坐在這兒，等着你的心上人來救你吧！你最好祈禱，火別那麼快燒到你身上，被火活活燒死一定很痛苦的，哈哈哈哈……”
皇甫光猖狂大笑了幾聲后，轉身走了出去，在屋子的四周潑了油，接着點燃火摺子一丟，整間屋子頓時被火海包圍。
看着屋外的火光，孟芊芊又驚又怒，她激動地掙扎着，無奈細嫩的肌膚都被磨破了皮，卻依舊無法從捆綁的繩索中掙脫。
這下慘了，她被綁在這兒，根本動彈不得，而皇甫仲逸又去救他娘了，看來她今天可能真要命喪於此了……
＊＊＊
這個平靜安詳的村莊，已經有十多年不曾發生火災了。
這場突如其來的大火，燒得村裏的人措手不及，大伙兒手亡腳亂的，尤其一連好幾幢屋子都着了火，更是讓他們應變不又，而其中火勢燒得最狂烈的，正是楚雨燕所住的那間屋子！
皇甫仲逸趕了過來，正要闖進屋內去救娘，想不到卻突然跳出好幾個人攔住他的去路。
急怒攻心的他，即使肩上負傷，依舊很快就將這些人擺平，迅速沖人火勢兇險的屋中。
“娘？娘？你在哪裏？”他在屋裏一邊小心地避開猛烈的火舌，一邊焦急地尋找娘的身影。
當他聽見灶房方向傳來一陣嗆咳聲，便立刻沖了過去，果然就見娘正退避到一隻大水缸的旁邊，難受地嗆咳着。
“娘！沒事吧？”
“我……咳咳……我還好……”
“那就好，咱們快點離開這裏。”
皇甫仲逸護着娘，小心翼翼地從火舌的縫隙間逃了出去，
聽幸娘除了有些嗆傷之外，並沒有什麼大礙。
“咳咳……芊……芊芊呢？”楚雨燕關心那個善良孩子的安危。
“放心，她沒有過來，好端端地待在屋子裏——”
皇甫仲逸的話才剛說完，一旁就有人驚嚷了起來。
“哎呀！今天到底是怎麼搞的？怎麼連孟家也燒起來了呀？這下麻煩了，芊芊姑娘在不在裏頭呀？”
皇甫仲逸一聽，渾身血液頓時冰涼。
他正要趕過去救心愛的女人，卻赫然看見皇甫光佇立在人群之中，對他揚起一抹陰森的冷笑。
“快去救人呀！耽擱了可不好。不過當弟弟的可要提醒你——你救得了一個，未必救得了兩個，除非你要帶着你親愛的娘一起闖進火場救你的女人，只是這樣的風險似乎又更大，一個弄不好，可是要賠上三條人命哪！”皇甫光一臉得意地說著風涼話。
皇甫仲逸的黑眸驀地進出憤怒的火焰，倏地明白一切都是這混帳搞的鬼，是他放的火，剛才試圖攔阻他救娘的也是這傢伙的手下！他怒極地想要將這混帳給串了，但皇甫光卻是一臉的有恃無恐。
“噯，我可提醒你，烈火無情，你若是晚了一步，芊芊表妹有個什麼三長兩短的，你們可就要天人永隔了！你若是打算將寶貴的救人時間拿來揍人，那好啊！我就在這兒不閃也不躲，任你揍個過癮吧！”
“你——”皇甫仲逸咬牙切齒，一時之間亂了方寸。
娘的性命重要，芊芊的安危也同樣重要，到底他該怎麼辦？
“去……咳咳……去救芊芊……快去……”楚雨燕催道，無論如何也不忍、心讓一個善良的姑娘被活活燒死啊！
“是啊！快去吧！你娘我會好好地幫你“照顧照顧”的！”皇甫光冷冷一笑，這麼多年來他第一次在和皇甫仲逸交手中佔了上風，真有種說不出的爽快！
正當皇甫光感到得意忘形之際，忽然，一聲沉痛悲憤的叱喝響起——
“光兒，你真是混帳透頂！我怎麼會生出你這種孽子？”皇甫絕在數名手下的簇擁下走了過來。
所幸這些日子以來，他因為擔心這兩個孩子會發生什麼嚴重的衝突或意外，早派了一些手下暗中留意着他們的動靜。現在才得以趕過來。
他聽手下說，光兒強抓了個年輕女人，但過不到半個時辰．那女人又被仲逸給帶走，而事後光兒便怒氣沖沖地帶了一批人手往這方向前來。
這種種的跡象顯示，這兩個兒子怕要有一場激烈的衝突發生了，因此他不放心地帶了些人手趕過來，想不到卻看見小兒子縱火欲取人性命，實在太可惡、太令他寒心了。
一看見爹帶了人手出現，皇甫仲逸知道娘不會有危險了，便二話不說地往孟家奔去，急着要救心愛的女人。
至於皇甫光一看見爹出現，不禁變了臉色，但他還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皇甫絕就已憤怒地叱喝。
“你這個逆子！做出如此傷天害理的事情，我絕對不能輕饒你！來人啊！把他給我抓住，押回“雷霆堡”去！”
在皇甫絕的一聲令下，數名隨從立刻一擁而上，將正試圖逃跑的皇甫光給牢牢箝制住。
“不！不！放開我！”皇甫光掙扎怒吼着，
“不許放開他！把這個孽子給我抓回去，關進柴房，等我回去再處置，不許任何人私自放了他——包括夫人，聽見沒有？”
“是！”看着手下們將不斷叫囂的小兒子押走，皇甫絕心中感慨、悲憤萬千。
他沉痛地嘆息，一抬頭，就見楚雨燕正默默地望着自己，
他的心中霎時充滿了愧疚與懊悔。
“雨燕，都是我不好，是我虧待了你，害你受苦了。”
楚雨燕望着她這輩子唯一愛過的男人，感慨地搖頭嘆息。
在愛情中，她也是很不爭氣的呀！明知道這男人虧待了自己，但偏偏自己的一顆心早在他為她揭開喜帕的時候，就已經遺落在他身上，再也收不回了。
“算了，都已經這把年紀了，還有什麼好計較的呢？只要所有人都平安無事，那就好了。”
楚雨燕的溫婉柔順、善解人意，讓皇甫絕感動不已，顧不得在大庭廣眾之下，忍不住伸手輕攬住她。
回想他這一生，活了大半輩子，到底得到了什麼？
當初為了維護家中的安寧，他忍痛割捨了心愛的妾和大兒子，結果換來了什麼？不但沒有因此得到原本以為會有的平靜，反而造成了更多的紛紛擾擾。
“雨燕，這些年來，是我虧待了你，我當初真不應該讓你離開我身邊的。”皇甫絕懊悔不已地嘆道。
聽着他充滿感情的低語，楚雨燕感動得眼眶都泛紅了，不過她知道現在可不是說這些風花雪月的時候，這會兒還有更重要的事情得做呢！
“有什麼話，先等仲逸和芊芊平安無事再說吧！”
“對！對！他們可不能有什麼三長兩短！”
皇甫絕神色一凜，趕緊指揮身邊的其他手下。
“你們統統去幫忙救火、救人，不許耽擱了！動作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