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第十三章

呀!不能這樣就破功啦……她緊抿雙唇。忍着心裏漾至嘴邊的笑意。他的溫柔總是誘哄得她昏頭。忘了個性。

他捧起她的臉,熱唇輕輕刷過她的:“要我道歉?”

唉……他的好脾氣更是教她沒轍呢。

坦承面對自己沒那麼難嘛,反正他的透視眼總教她無從遁形,她是賭氣不想回家呀,誰叫他一聲不響的丟下她,害她難過了一整天。

“還生氣?”他又問。

她輕捶他的胸膛,羞紅了臉要笑不要笑的,謝謝他給她搬來台階下嘍。

他握住她的拳頭,將她摟進懷裏,輕嘆。什麼時候她才會完全懂得他?她的一顰一笑都騷動他的心啊。

“我想——”他的氣息在她耳邊廝磨著。

“嗯?”她在他懷裏找到了溫暖,好漫長的一天哪。

“把你變成拇指姑娘藏在口袋裏。”他嚙咬她的耳垂,不知道怎麼愛她才夠。

她輕顫一下,忙搗住耳朵,忍不住好笑,他也有傻氣的一面!傻呀……“可是太小了……不好,好多事會受限。”他困惱地說。

她仰著臉,澄亮的眼直瞅着他。什麼事會受限呢?

“例如——”他嘴角一揚,輕吻她的唇。“這。”

她後仰。輕嚷:“別!‘’

這男人不是沉穩的嗎?怎麼來這招挑逗人哪!

他將她扣緊在身前,熱唇吮吻着她的冰涼唇瓣,給她喘息的空檔時說:“……還是把你融進我的身體裏好,讓你逃不了。”

逃?

她雙手擱在他胸前,慌亂的回應他。怎麼逃呀?!她壓根兒來不及逃,便融在他的柔情蜜意里了。

沒課的下午——汪寒跑到書局買了幾本食譜,又逛超市買了蔬菜鮮肉。

當了半個月的程太太卻不曾幫老公煮過一頓飯。反而讓他負責送洗衣服,叫她起床,甚至由他掌廚。這麼被伺候着,她也會心虛哩。

電梯門一開,汪寒驚見等在家門外的年輕女子,這棟大廈的每層樓都只有一戶住家,這女子能找誰?

女子戴着墨鏡,捲髮披瀉胸前、皮膚白暫嬌嫩,一襲鵝黃色洋裝襯着她的好身材,柔媚的氣質教人驚嘆。

女子微微頷首,柔柔的聲音說:“你好,我可以進去坐坐嗎?”

看來是找她家老公的。汪寒輕輕點頭,將客人帶進家裏——“亮廷不在。”這時候他在開會,手機都無法聯絡上他,但他總在進會議室前給她電話。

“抱歉,冒昧打擾了。”女子道。

汪寒直接進廚房放下大包小包,幫客人倒了杯果汁,給自己一杯冰水,再回到客廳。

女子的視線從牆上那幅巨大的結婚照調到她臉上。

“汪寒。我可以這麼叫你嗎?”

汪寒在她對面坐下,點了點頭,心想:對方是有備而來的呢,電視上都是這樣演的呀——老公的情婦找到家裏來談判。

汪寒抿嘴笑了。像個醋罈子胡亂猜忌可不像她,而且她懶人一個,懶得爭、懶得費心思。如果有女人想跟她搶老公,她的本能反應是自動走人吧?

“你比我想像的成熟。”女子說話的同時摘下墨鏡,讓汪寒看見她眼邊的大塊烏青。

汪寒震驚。誰把美女變賤狗了?

“你覺不覺得我們的眼睛很像呢?”女子一臉平靜,輕柔地問。

像嗎?汪寒也看看結婚照上的自己。再看面前的人——她的雙眸霧蒙蒙、水盈盈的。

汪寒看不出哪裏像,長在不同的臉上哪會像呢?她喜歡獨一無二,即使女子有雙迷人的眼眸,她也不願承認兩人有所相似。

“抱歉!”女子敏銳的察覺到汪寒的不以為然。很快地說:“我沒有別的意思,請你不要誤會。”

汪寒被動的瞅她,能誤會什麼?她到底是誰呀?

看出汪寒的疑惑,女子道:“我叫季柔,是亮廷的……妹妹。”

“嗯!妹妹?”汪寒微訝,程亮廷除了一個大他兩歲的哥哥,並沒有其他兄妹吧?

季柔朴充:“我是程家的養女,二十歲就結婚了。你不知道我,因為你們結婚時並沒有宴請賓客。而我……也不方便參加。”

汪寒一瞬也不瞬的瞅她,“不方便”又是什麼意思?

“你看到了,我這傷……”季柔的唇微顫。雙眼湧上了淚水。“是我先生打的。”

汪寒驚愕:“他怎麼……”能說什麼?也許人家願打願挨啊。

“我早就想離婚了,但他總有辦法控制我,這次……”季柔絞著雙手,無助的眼望向汪寒。“他連詠詠都打,我沒辦法忍受了。”

詠詠?汪寒眨下眼,有點煩惱,事情不會太複雜吧?這個季柔怎麼給她那麼多問號,不能簡單明了的把話說清楚嗎?

“詠詠是我女兒。她現在在醫院裏,我們逃了出來……”季柔說。

這下子,汪寒總算明白了,季柔是來投靠程亮廷的,算起來季柔是她小姑呢。很快地卸下了心防,她充滿力量的說:“別擔心,亮廷會幫你的。”她身邊的夏天天、阿裴、程亮廷都是喜歡照顧人的。她習慣了被這些人保護著,難得有機會安慰人呢。

季柔感激得說不出話來。汪寒又道:“等詠詠出院,你們就暫住我們家吧。”她不熱心,但義氣總是有的;想到凌虹延那個女權主義者最愛替受虐婦女出頭了,她又說:“我可以請朋友幫你,你應該先到醫院驗傷……喔對,你女兒也是被打傷住院的嗎?”

季柔搖搖頭,拿手絹擦去眼淚。“詠詠有氣喘,是氣喘複發。”

“她幾歲了?”唉,又是一個不幸婚姻中的無辜孩子。

“八歲。”

“喔?”季柔看起來和她差不多年紀。二十二、三歲的女性要生出八歲的小孩,有點難,而且季柔二十歲結婚,這麼算的話……“我今年二十八歲了。”季柔說。

“喔?”看不出來呀。

“別懷疑。”季柔苦澀的笑笑,找出紙筆俯身在茶几上寫字。“這是醫院的房號,和我的新手機號碼。麻煩你轉告亮廷。”

汪寒點點頭。送走客人再回屋裏,季柔留下的淡淡幽香仍徘徊不去……

聽見電話驟響,汪寒放棄整理自己的“油頭粉面”,跑出浴室進客廳擒起話筒——“晚餐想吃什麼?”程亮廷不等她應聲,柔聲問道。

呵!她就知道是他打的,是心電感應嗎?她正想着他呢,而光聽這聲音就教她忍不住微笑了。

“我下午買了很多菜喔。”她知道他在回家的路上。

她的甜甜笑聲像發自一個討糖的小女孩,他忍不住寵溺的微笑,故意驚奇地揚聲:“哇!你也會買菜啊?”

“喂,你嫌我不賢淑嗎?”她不服氣的輕嚷。

“豈敢。”他笑不可抑,想着她的可愛表情。

她瞥見茶几上的紙條。“亮——”

“嗯?”溫柔的回應。

“季柔到我們家找你喔,詠詠住院了,在××醫院六?三病房,你要去看她嗎?”她記得他這禮拜的行程排滿了,除了晚上專屬於她的時間,他似乎沒空暇到醫院去探望小病人耶。

“詠詠住院?”他顯得有些緊張起來。

“嗯,氣喘複發。”晚飯後再到醫院去。可行吧?

“好,我去醫院。晚點回家,拜。”他很快的說著,匆匆掛斷電話。,汪寒望着聽筒愣了,沒叫他現在去啊!旋即又體諒的想了:家人住院了,他當然心急了。不會耽擱太久吧,等他的時間她可以將身上的麵粉和油膩洗凈呢。

呵!她好期望他的驚喜。

屋裏亮着昏黃的小燈。從卧室回到客廳。在落地窗前的搖椅上發現了找尋的人。程亮廷驀地輕嘆……對她的眷戀彷彿是與生俱來的,生怕一個不小心她便消失了。

他俯身輕吻了她,像解除睡美人的魔咒。蜷縮在搖椅上睡着的人緩緩地睜開眼帘,眨了眨迷濛的睡眼,旋即漾出微笑。

“你回來了?”

“嗯。”他伸手欲將她抱起。

汪寒輕推他,眯眼抱怨:“人家正張大嘴巴要啃漢堡就被你吵醒了。”

“想吃消夜?”他在她的唇上輕啄一下。

“唔,晚餐都還沒吃。哪想得到消夜呀。”她攀着他的肩站起來。

“怎麼沒吃飯?”他微蹙眉。她總是學不會照顧自己。·“等你嘛。”她笑盈盈地拉他走進飯廳。獻給他一桌子的菜肴,突然想到他怎麼提到消夜呢?現在是什麼時候了?

她抓起他的手看錶,啊!十點了!

怎麼會呀?她不過小睡一下下呀。餓著肚子在夢裏逛夜市,連一顆青蛙蛋也沒吃到就這樣過了四小時啦!

“你吃過了吧?”汪寒垮下雙肩,計劃失敗了。他的臉上除了歉意,毫無喜色。

“我陪你。”程亮廷微笑地將她按進椅子裏,動手盛了兩碗飯,再和她對坐。

肚子咕嚕咕嚕亂叫,汪寒也懶得多想了,挑一口青菜直接送進嘴巴里……嗯!她瞠眼。

辣辣、酸酸、又甜甜的食物在她的嘴裏隨著唾液分泌愈來愈多愈難以下咽。程亮廷體貼的遞上紙巾,她搖頭,皺著臉將噁心的菜吞進肚子裏。

程亮廷又遞上一杯水,她可不逞強了,忙接過水杯送到唇邊,喝水的同時見他拿起筷子挑了一口涼拌牛肉——送進嘴裏,神情自若的咽下。

汪寒重燃信心,放下杯子,跟着拿起筷子進攻牛肉,他的左手卻很快握住她的手,右手又送了一口醋燒魚進嘴裏,而後站起來,狀似平常地說:“別吃。菜涼了,我來煮麵。”

涼了就不能吃嗎?她看他的背影走進廚房,不聽話的拿起筷子……唉!是涼了,她的心很快的涼了半截:明明是照食譜做的,怎麼會失敗呢?

他還真有風度呢,分明是她煮的萊難以下咽,他也不說,牛肉是腥的、魚是苦的,虧她還沾沾自喜的等着他驚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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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漫情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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