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第二章

閻羅焰的目光從她那纖細的身子掃過去,滿意地看到她打扮妥當。她站在床邊的模樣是那樣纖弱,白色的衣裳更給人脫俗超凡之感,配上那靈秀的瞳眸,教人看了忍不住想保護她。但是她眼神里透露出來的堅毅神色,則訴說著不同的意思,他知道這女子比她的外表要來得強硬許多。

“你知道地獄之火?那麼……”他緩緩走到她面前,一把勾起她的下巴。她甩頭想擺脫他的碰觸,卻引來他一陣興味的笑。“你倒是告訴我,一個女人在軍營裏面做什麼?”

塵無垢瞪着他,他那頭黑髮此刻隨意在身後束着,幾綹髮絲狂妄地垂放在胸前,半點也不懂得收斂。這人竟就是傳說中的紅獅子閻羅焰嗎?

在這寒冷的冬季,他竟就這樣敞着胸膛,絲毫不受天氣影響的模樣。加上他高大的身形,就連她都震懾於他所散發出來的氣勢,更別說戰場上的士兵了。這男人會有那恐怖的名聲,可見得並不完全是虛傳。

“原來你當真無計可施到這種地步了,居然滲進南國的軍營。如果打不過就投降,何必用這種手段,壞了你的名聲呢?”她諷刺地說,但是心裏卻是一驚,畢竟他這麼容易就混進南國軍營中,實在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萬一他燒了他們糧草,或是在飲水中下毒,隨後再發動攻勢,這仗不用打南國就敗了。

“投降?哈哈哈!你這小妮子口氣不小。”他逼近她,整張臉幾乎湊到她面前,讓她不自覺地往後退了一步。但床鋪阻斷了她的去路,她摔跌在床上,隨即趕緊挺直腰桿爬起來,像是怕他會有什麼不軌的舉動。

看到這一幕,他僅是挑了挑眉。“你究竟是誰?看起來不像是軍妓,又住在將軍的營帳,還有這赭紅的髮絲,白塵是你什麼人?”

塵無垢悚然一驚,往後退了幾步,直到床板抵住她,無路可逃了。

萬一被他發現自己就是南軍的軍師白塵,那她就完了。不僅這場仗打不下去,她的兄長一旦知道她落入閻羅焰手中,勢必會處處受制於他。她不能讓身分曝光,更承擔不起這後果!

“我是白塵的妹妹,但你若以為抓住我能有什麼作用,那你就錯了。就算俘虜了我,南軍也不可能受影響的。塵將軍不會把你這種小人手段放在眼裏!”她說著揚起下巴,那倨傲的神態還真像是個公主。

閻羅焰在聽到她提起塵無痕時眯起了眼,這女人的話語中對塵無痕那傢伙如此崇拜,難不成她喜歡塵無痕?而這種想法莫名地讓他極為不爽。

他曾遠遠看過塵無痕,對於這位敵國將領那磊落的大氣模樣甚至可說有好感,但是當這女人把塵無痕說成什麼了不得的人物時,他便不由得氣憤了起來。即便她原本就是南國人,心偏向南國將軍誠屬自然,但他還是無法舒坦。

“瞧你說起塵無痕的口氣,好像他是什麼了不得的人物。不過是個莽夫,一個只會打仗,對愚蠢君王效愚忠的武夫,這麼喜歡他嗎?我聽說他與那白塵同居一帳,形影不離,難道他除了有斷袖之癖外,對你這種青澀果子也有興趣?”他口氣冷淡,但出口的話語可真是難聽到不行。

塵無垢聞言從床上跳起來,一把撞開他。“不准你這樣說他!”

她的三哥確實是個武將,也對朝廷盡忠,儘管新帝實在不值得塵家再賠上一條人命,但是她可以說,旁人可不準罵。就算她老早清楚南國營中流傳着她與三哥的斷袖傳言,但被這人一說頓時齷齪無比,簡直令人無法忍受!

閻羅焰被她突如其來的動作給嚇到,猝不及防地踉蹌了一步,隨即穩住身子。他往前一把抓握住她的手腕,將她整個人從床上提起來。

“啊,放開我,閻羅焰!你才是莽夫,你才是殘忍無道的人,放開我!”她死命地掙扎,想就算被一掌劈死,也算是不錯的結局,起碼可以保全大局。

“殘忍無道?你懂什麼殘忍無道?”他一隻手就足以擒住她兩隻手腕,她的手被反扣在身後,衣服的前襟因此撐開來,他的目光留連在她細緻的肌膚上,隨即露出一抹猙獰的笑。“你最好老實交代清楚你在軍營裏面做什麼,否則我就讓你親自領會所謂的殘忍無道。”

他那狂妄的目光讓她起了一陣雞皮疙瘩。她的臉色整個泛白,但是目光卻不肯因此移開。

“你就只會這種下流招數嗎?擄走我一個瘦弱女子,就想輕鬆打贏這場仗嗎?原來你紅獅戰神,還有那什麼地獄之火的名號都是自己謠傳來的,不然怎麼會落到只能要這等招數的地步?”她的手被抓得極痛,但卻不肯為此皺一下眉頭,儘管她忍得牙關都快咬斷了。

“招數?”他扣住她的手半點也沒放鬆,但神情卻已經從那憤怒中回到平淡,他的臉色變化之快,讓她覺得難以捉摸。“我會的招數很多,但只想……招呼你。”

他的呼息吐在她耳畔,那話語極輕,猶似搔癢的羽毛般教人麻癢。她撇開頭想避開他,卻掙扎不開他那寬厚胸膛的壓制。他的身形比她壯碩太多,別說她沒武功,就算會武也不是他對手。

“噁心。”她抿起嘴,倔強地望着他。

“我教你一件事,對於沒有嘗過的東西,千萬別輕易否決它。”他的話聲未結,薄唇已經攫住了她的嘴。

塵無垢渾身僵硬,感覺到那柔軟的嘴唇擦過她,然後輕輕地吸吮着她的下唇。

一時間她竟忘了掙扎,而他也鬆開了對她的鉗制,改而捧住她的後腦勺。

正當他想加深這個吻時,她喘息着退開,發出像是某種小動物般的嗚咽聲響。就在他急着想看清她的表情時,一個巴掌朝他甩來,讓措手不及的他被個沒什麼武功的小女子打了。

啪!

那巴掌聲響亮得可怕。

在一陣可怕的沉默之後,她慘白着一張臉,顫抖着身子,雙手緊握,以免自己會向後逃跑。因為她知道她逃不出這屋子,逃跑的動作只會讓自己更可笑而已。

閻羅焰眼底的火焰跳動着,他微眯起眼盯着她瞧。那冷厲的神情,害得她腿直發軟,心底不禁開始後悔。

“我不管你是白塵的妹妹,還是塵無痕的女人,現在起你就是我的人,等你想通了讓人告訴我。”他嘴角揚起一抹帶着狂妄的笑,目光在她身上溜了一圈,在看見她身上那些刻着紅獅的飾品時,再度露出微笑。

然後他昂首闊步地走了,房門在他離開后隨即關上。她聽到落鎖的聲音,知道自己的牢房就是這房間了。

“啊……”她輕喘一聲,跌坐在地上。

這男人好可怕!即便不用武力,也給人一種莫名的壓迫感。她所有的勇氣都在甩他巴掌的剎那用盡,有那麼一瞬間,她真的以為自己要被他一掌劈死了。

雖然怕死的念頭很沒用,但那一個瞬間,她真的有點後悔。不過他若能一掌劈了她,或許也算是件好事,起碼她就不會連累三哥了。

看着窗外被寒風吹過搖擺不休的樹梢,她不禁開始擔憂,一旦北國開始下雪,這場仗南國就沒了勝算。畢竟北國的冬季乾冷,北國人耐寒,但南國軍隊可耐不起大雪連下。

她得趕緊想辦法逃出去,讓這場戰事速戰速決。就算不能攻下祈霧山,起碼也得守住赤雪山,否則這後果不堪設想。想必她的兄長已經知道她失蹤了,這會兒肯定憂心如焚吧?

她低頭望着自己身上那些刻着獅子的飾品,氣憤地將其摘下。但是如此一來,她身上的衣物全散了,根本兜不攏。她懊惱地將飾品又扣了回去,不管怎樣,落入閻羅焰的手中,她已經為自己招來必然的羞辱了。想起他那侵略意味濃厚的眼神,與那唐突的吻,她摸了摸唇,隨即用力地抹了抹,像是試圖抹去他留在她身上的印記似的。

只是有些印記恐怕已經寫進心底,抹都抹不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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塵無垢被軟禁了。

關着她的屋子佈置得挺精緻,看起來絕對不是軍營。從窗外看出去,她知道這是個不小的宅子,出入的人除了僕人也有一些士兵,如果她猜得沒錯,這應該是最靠近祈霧山的北國行宮。

好消息是既然不是軍隊,那要逃跑的難度就低一點。壞消息是如果真是行宮,距離她南軍的軍營起碼有數十里路,步行恐怕不容易回去,她逃跑時得弄匹馬才行。

不過閻羅焰顯然是要用食物壓制她的傲氣,從他離開到現在,已經一天一夜了,她一頓飯也沒吃。

一開始她還會拍打着門板,狂吼着:“放我出去!”

結果僕人來了,隔着門縫問她:“白姑娘可是願意吐實了?那我去請示殿下。”

她氣得猛敲門板。“叫你的主子有膽識一點,別只想用這種招數!”

於是僕人走了,且顯然通報過閻羅焰,因為接下來她連水都沒得喝了。

打開窗戶,她把手探出去,感覺到那冷冽的空氣凍着她的手。因為飢餓的關係,她頻頻發抖,趕緊將冰冷的手收回,兜在懷中呵氣。

顯然跟那傢伙硬碰硬是得不到便宜的,她必須得想個法子。塵無垢在屋子裏踱着方步,思索間她聽到僕人的腳步聲,可能又是定時來問她是否投降的人。她的腦子閃過一個主意,於是她躺到床上去,將自己蜷縮成一團,開始輕聲呻吟。

門板果然響起了遲疑的敲門聲。“白姑娘,主子要我來問你……”

“唔……喔……”她刻意地面向門口,讓那呻吟聲一陣陣傳出去。

“白姑娘,你沒事吧?”僕人緊張地問,殿下對這姑娘顯然很在乎,她既不能餓死她,也不能對她太好,這差事真是難搞定。

“我……嗚……”這下子連細碎的哭泣聲都出來了。

僕人趕緊開了鎖走進來。“白姑娘,你不舒服嗎?都餓了這麼久了,你就投降吧,我跟主子說去。”

“我好冷……肚子好痛……”塵無垢還適時奉上一陣顫抖,但這顫抖其實也不假,因為她真的冷,又餓又冷。

“我先去給你拿件棉襖。”僕人匆匆離開,卻還不忘把鎖給鎖回去。

塵無垢起身,扼腕。四處張望一下,找了個燭台擺在棉被裏,然後繼續趴回去。才剛趴好,那腳步聲又起,開鎖的聲音傳來,那傭僕拿了件寬厚的棉襖過來——

“白姑娘,你先穿上,我去請示主子——”

就在對方的手拿着棉襖搭到她肩膀上時,塵無垢抓起燭台從對方的腦袋敲了下去,那人應聲而倒。

“對不起,你好心有好報,以後有機會我會報答你的。”她將床單撕了綁住那傭僕的手腳,然後再塞了團布進她嘴裏,最後還把對方的毛帽拿起來戴上。“抱歉,我的發色太明顯,借你帽子一用。”

起身套上厚棉襖,她站在門邊觀察了一下,確定沒有巡邏的衛士,這才轉身將房門關好落鎖,然後沿着迴廊,往她估計是馬房的側院走去。

偷偷摸摸牽了匹馬兒,她還不敢偷那最高大的,只牽了一匹溫馴的馬,一離開行宮側門,她就手腳並用翻身上馬,朝着南方策馬狂奔。

風從她的臉頰掃過,刺痛了她粉嫩的肌膚。空氣很乾燥,但是隨着冷風掃過身子,那刺人的寒氣還是張開了爪子鉗住她。她只能趴在馬背上,盡量壓低身子,殊不知這種奇怪的騎馬姿勢反倒引人注意。

出了城裏,人煙稀少了,她的心放下了一半,但兩腿還是夾緊馬腹,努力往前奔。遠遠望去可以看到祈霧山的雪峰綿延,她只要過了隘口,就可以走小徑迅速回到南國地界。

就在她覺得即將脫險的時候,她聽到了馬蹄聲從身後傳來。

“天哪!”

塵無垢轉頭看到那高大的黑色身影,騎着一匹黑色的神駒朝她而來。他是那般高大,而他的馬匹也一樣強壯而俊美。她知道以那馬的腳程肯定勝過她胯下這匹馬,但她也知道錯過這一次,想要再從閻羅焰手底逃出去,機會是更渺茫了。所以她踢着馬腹,手裏的韁繩握得死緊,無論如何都不願停下來。

閻羅焰很快地與她並轡齊驅,他身上的黑色披風被風吹得鼓鼓的,像是從地獄來的閻羅一樣,讓人只想竭盡全力地逃、逃、逃……

“停下來,你這蠢蛋!”

閻羅焰控制着馬兒的速度,但兩匹馬一靠近,塵無垢腳下的馬就開始躁動了起來,加上她不斷地催促馬兒往前跑,那馬兒奔馳的腳步便凌亂了起來。

他一看就知道她的馬即將失控,朝她狂吼着:“你這該死的女人,馬上給我停下來!”

但是塵無垢一瞧見他眼底的怒氣,更是不敢稍停,無論如何都要賭上最後的這口氣。她再踢馬腹,催促着馬兒再跑快一點,只要跨過前方的小山坡,她或許有機會……

“我死都不要跟你回去!”她咬着牙,索性不看他,以免自己失去勇氣。以這種恐怖的速度奔馳,她也是第一次。即便她的馬術不差,但騎着馬躲避追逐,她可真的緊張極了。

顯然馬兒也感受到她的緊張,在跨過一個小坡之後,她的馬兒踢到一顆碎石,嘶鳴一聲跪了下去。

一切就發生在那麼一瞬間,馬兒往前跪,她被甩了出去,在空中劃了一道白色的弧線。

閭羅焰只來得及掉轉馬頭,堪堪從她墜馬的地方擦過,卻來不及伸手去救她,眼睜睜地見她整個人摔了出去。

“可惡!”

他緊急勒住馬,隨即扔開韁繩翻身下馬。他的戰駒訓練有素不會亂跑,他趕緊往回奔,將她的馬兒牽離開,以免驚慌的馬兒踩踏上她。

躺在地上的塵無垢覺得整個天地恍若被翻過來了,激烈的震蕩昏眩后,終於緩緩地靜止了。然後她還來不及感覺到痛,他的手就小心地摸探着她的身子,低聲而急切地問:“哪裏痛?出聲!該死的你!”

她想搖頭,叫他別吼了,但這動作教她又一陣昏眩,接着她就感覺到肩膀那劇烈的痛鋪天蓋地而來……

“嗚……”她呻吟出聲,這次可是貨真價實的哀痛,那痛楚像是被火燒似地,從她的肩膀蔓延到整隻右手臂。

“你脫臼了,別動。”他低聲制止她。

她已經痛到說不出話來了,只能閉着眼,用最後的意志力壓抑自己別哭喊出聲。她咬着牙,咬到嘴都破了。然後她感覺到他橫抱起她,並且小心地避開受傷的右肩,將她抱上馬。

“我告訴你,這次你若沒把自己摔死,我也要把你掐死!”他氣恨地咬牙詛咒。

她連應聲的力氣都沒有,在他懷裏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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閻羅焰像一陣黑色的旋風,抱着塵無垢纖弱的身子,踢開寢居的房門后,輕輕地將她放到楊上。

“殿下!”先前被塵無垢打暈的傭僕跟了進來,一看到主子那火爆中帶着凝重的神情,差點沒腿軟。

閻羅焰還沒時間找她算帳,頭也不回地朝她吼——

“去找四郎來!”

“可是裴……裴大夫出城去買藥材去了,還……還沒回來。”傭僕結結巴巴地回答。裴四郎是閻羅焰身邊專屬的大夫,醫術很好,深得殿下信任。

“出什麼城?該在的時候不在,可惡!”他懊惱地看着奄奄一息癱在床上的身影。她的右側全給磨破了,不僅衣衫破爛,連皮肉都受了嚴重的傷。他隨手抓了塊乾淨的帕子按上去止血,一雙眉毛擰得快要打結了。

“白姑娘傷得……不輕,那麼要不要先處理外傷?”傭僕趕緊端來創傷的葯跟乾淨的水。

閻羅焰站在床邊俯視着這個讓他頭痛的小女人。她的傷勢嚴重,肯定很痛,光是那脫臼的肩膀就足以讓一個大男人哀嚎,而她這個連武功都沒有的女子,竟然咬破了嘴,也不讓自己哭喊出聲……

他的手畫過她下唇的破裂痕迹,手指間的動作不自覺地帶着不曾有過的溫柔。她是一介弱女子,但那堅強的意志力連他這個大男人都不得不佩服。

“不行,得在她醒來之前把脫臼的肩膀推回去,否則醒着怎麼受得了這痛?”他毅然決然地起身。

閻羅焰拿起乾淨的帕子按住她手臂上的傷口,一手握住她的肩膀,迅速地將錯位的肩膀給推回去。

喀啦一聲,一旁的傭僕也忍不住縮了一下。

“啊!”昏迷中的塵無垢痛得呻吟,幽幽醒了過來。“好痛……”

“別動。”一個低沉的嗓音制止了她的動作。

她在迷霧中醒來,覺得肩膀火熱的痛感逐漸消退,但她仍有瞬間忘了自己身在何方,迷迷糊糊地張開了眼。直到那張俊美卻狠戾的容貌映入眼帘,她的記憶才逐漸回籠。

一張眼看到他,她就猛地皺眉,隨即閉上了眼。而她這舉動,教閻羅焰大不滿意!

“你最好別再昏過去,你敢逃走就要敢承受後果,聽清楚了嗎?”他抓住她的肩膀,輕輕一晃。

“唔。”她隱去唇邊的呻吟,忍住那痛楚,吃力地張開眼瞪他。“你想要做什麼?!”她記得自己的肩膀痛死了,像是脫臼了,只是現在除了手臂的灼熱感外,肩膀倒是沒有大不適了。

“做什麼?”他冷笑出聲。“救活你,好親手掐死你!”他將她殘餘的袖子給撕了,開始清理傷口。

“住手!你不要碰我!”她不顧傷口奮力地掙扎。“你這無恥之徒,難道就只會強迫女人嗎?”她邊揮打着雙手邊喊叫着。

閻羅焰的臉黑了,往後退了一步,雙手環胸冷冷地朝下望着她。

塵無垢發現自己揮打不到他之後,終於停下動作,愣愣地望着他。

“要叫得像是我要強暴你的話,你起碼也等到我真的做了再叫吧。”他冷冷地睥睨。

她狠狠地倒抽口冷氣。他……這是預告他真的會用強的?

“如果我答應你,沒有你的答允不會侵犯你,這樣你可以停止像個笨蛋嗎?”他再度冷淡地說。

她怯怯地看了他一眼,這下她真的開始覺得自己像個笨蛋了。她噘起嘴,幾不可察地點了下頭。

他終於放開盤住的雙手,在床邊坐下,然後拉起她的手臂,開始清理傷口。

她順着他的動作看過去,這才看到自己傷痕纍纍的手臂,那痛楚這時益發明顯起來。她輕輕地皺着眉,但是連吭聲都不敢,以免自己當真被看作笨蛋。也這才發現,他剛剛撕去她的袖子可是為了清理傷口,而不是想要輕薄她。

發現自己反應過度,她的耳根子不由得熱辣了起來。

就算面對她那明顯的臉紅,他也沉默着當作沒發現。她這才發現這男人看起來殘忍,但處理起傷口來卻很俐落、輕柔。

“好了,暫時就這樣,等大夫回來再說了。畢竟你還是個俘虜,我怕我對你太好,害你愛上我就不好了。”他朝她譏諷地一笑。

她的臉又熱又辣,氣憤地想回嘴,但又找不到什麼話好頂,最終還是抿起嘴瞪他一眼。

殊不知她這似嬌若嗔的神情顯得多麼可愛,讓他微微一愣,直想俯身再度親吻她。

他想起了她唇瓣的柔軟,一陣渴望穿過身體。但他沒有行動,因為她那狼狽的模樣阻止了他,倘若他做了,這暫時的和平恐怕馬上就消失無蹤了。

“阿喜,照顧我的小囚犯,幫忙她更衣。”他伸手招來候在一旁的僕人。

這名喚阿喜的傭僕正是被塵無垢敲了一記,看管囚犯不力的女僕。主子一交代,哪還敢有任何怠慢,趕緊應聲:“是的,殿下。”

他沒再看她一眼,轉身離開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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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獅戰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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