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第十章

一個月後

“小姐還是每天晚上都作惡夢嗎?”杜天威緊鎖眉頭問道。

“是的,莊主。”無垠的表情凝重。“奴婢每天晚上守在房裏,夜夜都聽見小姐的哭喊,就連上次陳大夫開的寧神丹都不能讓她安睡。”

再這樣下去,小姐的身子一定會越來越衰弱,每晚作惡夢是極傷人身心的。這樣一想,她忍不住心急了起來。

杜天威沉下了臉,“那麼多個大夫都來看影兒的病,開的葯卻是半點也沒用的,這到底是怎麼舊事?”

“莊主,小姐的病是心病,日思夜想早已積累了大半,每晚作惡夢不過是心思映射出來的一種現象而已,依奴婢想,心病該找心藥醫,您看……”

眉頭一皺,杜天威望向她,“無垠,你的意思是……易問?”他猜測道。

“對,小姐以為自己將易公子殺死了,所以心痛難除,每晚都會夢到這些,還有小產流掉的胎兒,令她一直不停地責怪自己。”

無垠語氣嚴肅,“莊主,如果您想讓小姐真正康復起來,就再次把小姐送回易公子那裏吧,我們應該相信他的能力。”莊主沒讓他們告知小姐易問並沒有死,說是有他的考量。

聞言,他微眯起雙眸,“你沒見影兒去了那裏一趟,回來就成了什麼情況,我豈能再把她送人虎口!”

“但是莊主也應該知道,小姐心裏在意的人是誰,她每晚夢裏的人又是誰,小姐的心不安,她的哭泣、她的恐懼及她的自責,一直都是為了易公子。”

無垠一鼓作氣地把心裏想說的話全說了出來,心裏沒有害怕,她只是擔心頑固的主子會聽不進去。

杜天威臉色黯沉,垂在身側的拳頭倏地一把握起,他忽然猛捶了下梨木雕成的茶几,發出“砰”的巨大聲響。

“莊主,請息怒……”無垠立即跪了下來。

“你起來吧,這無關於你。”他淡淡地睨向她道,並不遷怒。

“是,莊主。”她立即站了起來。

“無垠,你一向冷靜,如果你提議讓影兒和易問重新在一起,那下一步到底要怎麼做?”

“回莊主,我們先等。”無垠說道,語氣沉穩篤定。

“等?”杜天威蹙起了剛毅的眉,不解地望向她。

她點點頭,“對,半個月之前,我就已得知他傷口痊癒,現在應該是一直在休養調息。莊主,我們以一個月為期限,就算是給小姐和易公子一次機會,一個月內,他若趕來山莊,這便顯示出他的誠心,如果沒有,那從今以後小姐就留在莊裏,與易公子就此恩斷義絕,兩不相欠,莊主你也大可放心,這樣可好?”

杜天威聽了她的話,不禁沉吟起來,過了許久,他才抬頭望向她,“無垠,就依你的意思去辦吧!如果姓易的小子真對影兒有心,我也就不再堅持反對了。”

想到唯一的女兒現在的處境及情形,他不禁在心裏微嘆了口氣。

“你先去小姐那邊吧……”他揮揮手,讓她先離去。

☆☆☆

十七天後天威山壓

“莊主,邪醫易公子在庄外求見。”門衛匆匆進到莊裏報告。

正在書房裏研究書冊的杜天威驚站而起,一張肅冷的臉上儘是驚訝神色。

“快請至廳里,我這就出去。”他急忙對門衛道。

“是,莊主。”門衛急匆匆又跑了出去。

一出到大廳,便見紅木椅上坐着一名俊美的男子,但他臉色黯淡,連眼眸也有些沉暗,優美的唇也因沒有血色而略失神采,但他整個人看起來仍俊美非凡。

杜天威在望見他時,明顯地一愣,“公子是……”

男子身後的少年淡淡開了口,“杜莊主真是貴人多忘事,我們爺上次才來把令嬡帶回去救治,這事看來莊主不記得了。”

“祈福,不得無禮。”易問輕淡地開了口,語氣沒有以前的冰冷和僵硬,而是帶着沉然。

“是,爺。”祈福面無表情地退下。

“易問,真的是你?”杜天威仍是有絲不敢置信,易問此刻沒戴面具,以真面目示人,讓他吃了一晾,而且他連氣質和感覺都變了。

以前那個狂狷傲然的易問,讓人聞之色變的邪醫,竟然成了這副沉穩、淡然的書生樣,莫怪他難以置信了。

“如假包換。”易問淡淡地幽了一默。

“你終於來了。”杜天威輕嘆了口氣,再不來,他真的不知該如何辦了。

易問微微一笑,“是的,我終於來了,看樣子讓杜莊主等了很久。”

“影兒現在在西閣樓,我這就令人帶你上去。”他望向他道。

“爺……”聞言,祈福立即皺眉低道。

“沒事,祈福,你就先留在這裏。”易問凝視他他一眼,語氣堅持。

無垠的身影匆匆走入,“莊主。”她先福了福身,而後才望向易問,“易公子,你終於來了。”她的神情掩不住驚喜。

“笑影現在的情形如何?”易問有些着急地問道。

“易公子,小姐一連數十天都遭夢魘侵襲,夜眠心不安,你若再不來,她的身子肯定吃不消。”

易問皺起了眉頭,“她在夢中尖叫出聲嗎?都是作些什麼夢?”

“易公子,小姐的胎兒在一個月前流掉了,差點連命也喪掉,幸好有貴人相助,把她一條命保住了,但是,從那時候開始,她就一直惡夢連連,始於小產流掉的胎兒,以及被她刺死的你,這種悔和恨一直在夢裏糾纏着她,讓她怎麼也解不脫……”

“孩子流掉了?”易問聞言不禁暈眩了下,原本就蒼白的臉這下變得更無血色了,“笑影以為自己把我殺死了,所以悔恨不已?”

語氣多了抹激動。

“是的,易公子。”無垠點點頭,“小姐半夜三更常會在夢中哭喊出聲,我們懷疑,如果不是顧慮到莊主還何山莊裏的一切,她早就自縊而去了,免得這樣日夜痛苦。”說著,她微黯了臉色。

易問眸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但他只是緊咬了咬牙,什麼話也沒說。

無垠抬頭看他,“易公子,您現在要隨我去看小姐嗎?”

他緩綏搖頭,“我先不上去。”

“為什麼?”兩個聲音同時問道,是無垠和杜天威。前者詫異,後者薄怒。

“在這種情況下,笑影見到我上去,她會怎麼想?”他抬眸環頤了下眾人,“其實我這次來的目的,是想用另一種方法讓她重新接納我,而不再執拗於替她姊姊復仇。”

“是什麼辦法?”杜天威急問,能讓女兒不再沉溺在曾經的傷痛中,是最好的良藥。

“讓她失憶。”易問向祈福微一使眼色,祈福立即從懷裏拿出一個小瓷瓶。

易問接過,“這瓶是我特地煉製的丹,對人體沒有什麼傷害,但服了它,有很多事都會遺忘,包括所有的痛苦。”

臉色沉凝了下,杜天威斂眸望他,“如果影兒吃了這些葯,她豈不是會忘了你、我及所有人……”

“是的,但你們是陪伴在她生命中的親人,她的腦海深處里還是會有些熟悉感,只要在一起時間久了,你們一樣會慢慢熟稔如從前,而我,是要和她共度一生的,慢慢來把……”他意味深長地說。

聞言,所有的人都沉默了下來。

半晌過後,杜天威才再次開口,“易問,你現在的傷怎麼樣了?”影兒的那一刀不知有沒有造成什麼後遺症。

“幾乎痊癒了,多謝杜莊主的關心。”易問表情一點都沒變,淡淡地回答。

“好,你就讓她吃下這些失憶的丹藥吧。”他緩緩點頭,妥協了。

“謝杜莊主成全。”易問唇邊露出一絲喜色。

“無垠,你一會命人安排易問住進客房,有什麼要做的事,你和無涯一定要配合他。”

“是,莊主,奴婢記着。”

杜天威高大的身子慢慢走出了廳門,頎長的背影看起來帶着絲沉重和落寞。

易問將手中的瓶交給無垠,“今晚入睡前讓笑影吃下,從明天開始她會一直沉睡,你們別去吵她,睡足了七天,她就會醒來了。”

“為什麼會睡那麼久?”

“物將她的記憶全部洗去,過程需要長一點,沉睡可以幫助效發揮。”他答道。

“那我今晚就讓小姐服下。”無垠點頭,“想必你們也累了,吧?

我讓人打掃好了後院廂房,請兩位隨我來。”

“爺……”祈福忽然低呼了聲。

她忙回頭,看到易問微閉目了下,臉色一瞬間變得蒼白,“易公子怎麼了……”

“爺的身子還沒好全,只因心裏惦念着笑影姑娘,才撐着病體匆匆趕來。”祈福替他回答,忙扶他坐到一旁的椅上。

“易公子的傷還沒痊癒?”無垠驚訝地問道,眉目間浮上焦慮。

易問緩緩睜開眼,“我沒事,今日趕路時急了點,休息下便好了。”

“那易公子的傷沒什麼大礙吧?”

“爺的傷沒什麼大礙,勞煩你讓下人幫忙煎幾帖葯吧,我讓爺先休息下。”祈福拿出用紙包好的葯遞給她。

“好。請易公子好好休息,我待會再來。”接過藥包,她忙疾走出去。

☆☆☆

床上的人兒睡得極其安穩,從平靜的面容、放鬆的眉間,都可以看得出她睡得很熟,且極其安穩。

易問站在床沿,居高臨下地凝望那張恬睡中的小臉,眼眸間不禁閃過一絲情愫,伸出手指輕輕劃過她細緻光滑的肌膚,慢慢撫着,感覺手中那份細膩溫熱的觸感。

“小姐瘦了很多。”無垠在旁輕道,“胎兒小產後,她精神一直處在極為消退的狀態,且每晚惡夢纏繞,睡得也不好……”

游移的指尖頓了下,“她身子原本就弱,再加上小產,這一連串的打擊下來,想是幾乎讓她崩潰了,幸好還有命留着,要不即使有葯救,也沒人可治了。”易問緩淡地道,語氣里聽不出情緒,但他微泛白的臉色明顯泄漏了些許驚懼。

“那小姐今後的健康應該沒什麼大礙了吧?”無垠忙問道。

“沒事了,但是……”他的語氣微頓了下,“因為體質原本就嬴弱加上這次小產,她今後都不能再懷孕了。”

無垠聞言怔住了,凝目望向床間睡得平靜的人兒,那抹淡然安和的睡顏,慶幸她不必在這時刻承受這樣的事實,能安心睡上七天長眠。

“那易公子你……”無垠潤了潤乾澀的唇,艱難地問道,卻無法把話說全。

易問望向她,“我只是有些遺憾,但我不會為了這個理由便放棄她。”他淡淡許下承諾。

她輕吁了口氣,沉吟了好久,才輕輕開口道:“易公子,說句冒犯話,我覺得你這次受傷后,性情比起以往大有改變,不知……”

“當我從鬼門關里九死一生逃脫出來,只一瞬間便看破了很多事。”易問揚唇淡笑了下,沒有以前的那份陰霾,“如果我還不肯放下所有恩恩怨怨,那現在我們的情況就是互相仇視、怨恨;但如果我放下了,主動除去所有恩怨,那結果會不一樣的。”

他凝眸睇她,帶着一絲固執和堅持,“我愛笑影,自然是下不了手殺她,當初她將刀插進我體內的時候,我只是驚詫震憤,卻下不了手讓她同歸於盡,所以傷好后,我就立即趕來了,企圖在這裏將我們之間的恩怨化除。”

其實當初在轉醒過來時,他是怨她的,恨自己那麼愛着的一個女人竟這樣狠心地對自己,但那一天慧凈師太的話,終於讓他解開了心中的那個結。

他是愛她的,那麼為什麼還要怨?由愛故生怖——只不過在她背叛了自己后嗎?她當初接近他時也是為了復仇,他若愛她,就該原諒所有的一切過往和不堪。他做到了,所以就來找她,來尋回她了。

聽了這席話,無垠頗為感動,“易公子,你肯拋棄仇恨就好,以後小姐交給你,也不枉你對她的深情蜜意……”

☆☆☆

七天後,杜笑影醒來——

“爹?”一看到床邊站着的滿臉焦慮的男人,她扇扇羽睫,疑惑地喊出口,數日未進滴水的喉嚨乾澀不已,粗啞的聲音難聽得嚇人。

聽到這一聲呼喚,杜天威首先驚喜了下,而後乍瞪大眼,不敢置信地望着她,“影兒,你、你喊我什麼?”他小心翼翼地問道。

“爹,我想喝水,無垠呢?”她皺眉道,不理會他的問題。

“啊,小姐,我在這裏。”無垠立即端了一杯水給她,驚喜地凝睇着她。

將水接過,咕嚕咕嚕地一飲而下,待喉嚨舒服了一些后,杜笑影才怪異地瞅着他們,“你們幹麼用那種眼神看着我?好奇怪。”

“咳,影兒,你還認得爹?你沒有失憶?”杜天威問道,眉宇間有絲緊張。

“爹,你腦子進水還是胡塗了?我是你女兒耶,怎麼會不記得你……”她眉頭一皺,氣呼呼地對着他低喊。

“小姐,那、那你有沒有……”無垠更是小心翼翼地想求證一些什麼,但卻不知如何啟齒。

然而,她這才發覺小姐並沒有認真地在聽她說話,隨着她的視線望去,無垠看到易問正拿着一些東西走進房門。

“啊,易問,好久不見,你去哪了?”杜笑影一看到他,立即興奮地喊道,且急忙就想下床,但雙腳剛一踩地,卻虛軟了下,身旁的人還未來得及扶她,只見易問身子一掠,已趨上前去將她納入自己懷裏。

“我的身子好像很無力耶,怎麼會這樣?”她嘟着嘴、皺着眉喃問,很自然的靠在他懷中,還用雙手勾住他的脖子。

易問把她抱上床,“先把這些葯吃了。”他攤開掌心,露出青碧色的丹藥。

杜笑影接過,“這又叫什麼啊?你老是讓我吃藥,好討厭的。”

她嘴裏抱怨着,但仍是把它吞下肚子。

“薄荷藥味的,苦不到你。”他淡淡地跟她解釋,語氣和動作都很輕柔。

兩人這樣熟悉及自然的親呢舉動,讓身旁的兩人直瞪大眼,看得不明所以。

“易公子,小姐的性子忽然變得好奇怪。”不像以前的冷若冰霜,也不是生病時的敏感易愁,而是調皮可愛。

“她這樣的性格是以前初次到福壽居時,跟我相處時的模樣。”易問微微一笑道。

“可是……你不是已經給她服用了什麼丹藥嗎?為什麼她還會記得我們?”

“這藥性對每個人會產生不同的效果,而她現在顯然只記得我們是誰,卻將以前所發生的傷心難過之事都遺忘了。”

“原來是這樣,那算是最好的結局吧!”無垠不禁鬆了口氣,有絲高興起來。

易問沒有說話,只是望着眼前在跟自己爹親撒嬌的小女人,心裏卻在暗忖,到底是什麼地方出了差錯,難道是老天故意這樣安排?如果真是這樣,那這個結局真是不算太壞。

“我忽然又夢到姊姊哦!”忽然,嬌軟的聲音傳到他的耳邊,令易問心頭抽了下,幾乎是屏息地望同她。

“為什麼夢到大小姐呢?”無垠也暗吸了口氣,但仍強撐起笑容問道。

“我也不知道,不過好奇怪,姊姊為什麼不停地對我說,要我去遺忘,要我不能再記起不開心的事了……”她忽然抬眸望向杜天威,“爹,我以前有過什麼不開心的事嗎?我為什麼都記不得了。”

杜天威冷靜地道:“可能是你姊姊病逝的事吧,你已經消沉了好久,她才在夢中讓你忘掉這些事。”

“原來是這佯,姊姊離開了我,我真的很難過……”她低下頭咬了咬唇,而後又微微笑道,“但姊姊說,雖然以後她不在我身邊,但有易問在,她說易問一定是最疼我的……”聲音越說越小聲,最後臉上隱隱有抹羞色。

無垠毫不客氣地取笑,“二小姐,你真的不害臊耶,竟然這樣大剌剌地說了出來,我和莊主聽得臉都紅了。”她微吐了口氣,感到真正的開心了起來,原來大小姐在天之靈一直都在保佑他們。

“無垠,就留他們兩個在這裏吧,你有自己的事要去做,我也要去辦別的事了。”杜天威匆匆退場,不知該怎麼去形容此刻的心情,他失去了一個女兒,得回另一個女兒,都是上天註定好的,不能再埋怨了。

待他們都離去后,房間裏只剩下兩人,易問忽然伸手用力將她攬入懷裏,緊緊地抱着,用力的程度都把她的身子弄痛了。

“啊,易問,你幹麼抱得那麼緊,弄得我好痛啦!”杜笑影的小臉被擠上他平坦結實的胸膛,含糊的聲音從裏面飄出來。

“笑影,從今以後,我們重新開始,好嗎?“他放開了她,手撫上她的臉頰,兩人鼻尖對鼻尖,靠得那麼近,連彼此的氣息都能感覺得到。

他沉啞柔和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讓她起了一抹疑惑,“我們不是一直都在一起嗎?為什麼還要重新開始?”她不解地問道。

易問啞然失笑,“對,我們都在一起,一直都會在一起的,以後也是……”他說道,在她額前輕吻了一記,“笑影,你不許再放棄我、逃離我的身邊,懂嗎?”

杜笑影伸手環住他的腰,“我才不會逃離呢!姊姊都說了,從今以後有你陪着我走完這長長的人生路,她要我好好把握住,跟你糾纏一生一世。”

說到最後,她忍不住淘氣地笑了下,“不過好奇怪啊,易問,為什麼我總是想不起跟你相識的經過呢?”她有不解地抓抓腦袋。

“別亂想了,記不起就別想,我也不記得了。”他拉下她的手握住,淡笑。

“你也不記得了?好奇怪,算了,我也懶得再想了。”她甩甩頭,把方才的問題甩出腦袋,“我肚子餓了,你帶我去吃東西吧。”張開手讓他抱住,她賴定他了。

“笑影,等你身子好點了,我們一起回福壽居好嗎……”將她從床上抱到懷中,他問道。

“回福壽居啊,我記得那條大蛇耶,哇,還有那個好多珍貴草的園子,祈福呢?那個老是冷冰冰着臉的傢伙去哪了?”她終於想起了一屬於快樂的東西,邊笑邊追問。

“藥草園裏的珍稀草都給你治病用光了,大蛇還在,祈福留在山莊裏,你待會就能見到他。”他被她調皮的語氣弄笑了。

“啊,好可惜呢!那麼難得的藥草。”杜笑影懊惱地道。

易問哭笑不得,“藥草再珍稀也得運用得當,你能好得那麼快,就表示它們發揮了效用,這才叫珍稀難得。”他耐心地跟她解釋。

“好了好了,懂了嘛!”

兩人輕言慢語地調笑着,慢慢下了樓……

半年後,杜笑影從天威山莊出閣,嫁到福壽居,與易問結成了一生一世的執手夫妻,自此兩人生活平靜恬淡,不起絲毫紛爭波瀾。

而同時,人稱“見死不救”的邪醫易問,居然破天荒地開始了行醫救世的善舉,讓長安城內人人稱道。

成親第九年,德舉服人、善行感天,杜笑影意外地懷了孕,讓杜天威心喜若狂,而易問則不敢置置信。

在小心冀翼護胎至九月後,終於順利產下了一對雙胞胎,皆是男孩,一從父姓,一從母姓,杜家和易家全都有了后。

自此,兩家人和諧交好地相處去……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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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醫的白髮巫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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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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