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鼻端飄進的淡雅香息讓他心神一盪,驚覺她竟比他以為的還能挑動自己的心。
他,想要她,前所未有地渴望,全身的血液隨之沸騰騷動。
丈夫堅持不讓她服侍,讓她有些沮喪,她無事可做,怔了會兒才吶吶地說:「那……那我先去……啊!」
驀地,一雙健臂攬住她的身子,她密密貼進莫封驍懷裏。
她錯愕地望着他,不知他也有如此魯莽的一面。
終宄是壓抑不住內心的衝動,他還是順應渴望,張臂抱住她。「這麼晚了,不上榻,你還想上哪兒去?」
「我……那個……驍……夫、夫君……我……只是想去漱洗。」
她想去漱洗,也想解釋今晚她沒法洞房,但心一慌,一時間不知該怎麼喚他才好。
見她羞得滿臉緋紅,連話也說不清,莫封驍忍不住調侃。「我以為像你這樣的姑娘,應該不會這麼容易害羞才是。」
她忍不住嬌嗔了他一眼,卻見他目光中盪着笑意,和她從未見過的火熱,剎那間,心怦跳得像是要跳出喉頭。
「去吧!」他放開她,背過身脫衣脫靴。
喬沁禾沒辦法像他那麼泰若自然,只要一想到上榻后得面對的事,她感覺自己因為緊張,背上已沁出一層薄汗。
磨蹭了好一會兒,徐步來到榻邊,她卻因為太緊張而被自己的腳步絆着,直接倒進他懷裏。
喬沁禾挫敗地嘆了口氣。
他不以為意地低笑,伸手解開她發上的紅纓絲繩。
看着她宛若上等黑綢的墨發披散滑落,襯得一張瑩白小臉越發嬌美,他嘆道:「你真美……」
頭一次得到他的稱讚,喬沁禾雙頰泛出霞彩,艷美得像是初綻的嬌花。
情難自禁地伸指颳了刮她的嫩頰,他好奇地問:「是因為抹了胭脂水粉的關係嗎?」
疑問才落下,他便有了答案。方才她已漱洗過,想必也將臉上的胭脂水粉一併洗凈,此時臉上那抹暈紅是天然的顏彩。
凝着她脂粉未施的素凈嬌顏,他的目光瞬間變得灼熱。
感覺他帶着繭的指腹畫過,帶來異樣的刺激,她的心顫了顫,伸手便抓住他的手。
莫封驍看着她。「怎麼了?」
雖然難以啟齒,但不得不說啊!
她輕咬着唇,鼓起勇氣。「我……癸水來潮,今晚不能……不能洞房……」話愈說愈羞,語末的話幾不可聞。
即便奶娘及喜娘千叮萬囑關於洞房花燭夜的種種,但遇上這狀況,她也沒辦法。
「癸水?」莫封驍一時間沒意會過來。
「那個……女人家一個月……」
好半晌,他才明白她話里的意思,又問:「痛嗎?」
他家小師妹每月痛得死去活來,不知是不是所有姑娘家都會如此。
他關切的語氣讓她怔忡,不明白他為何會這樣問。
以為她羞於開口,莫封驍略施勁,將她抱上榻。
突然被抱上榻,喬沁禾連尖叫也來不及,便穩穩地被他擱在身旁。
「你怎麼……」
疑惑的語句才到嘴邊,她便發現他正動手替她解開霞帔喜服。
雖說兩人已拜堂成親,他是她的丈夫,絕對有資格替她寬衣解帶,落實夫妻之實,但這般直接還是嚇着她了。
她全身僵硬地看着自己的衣衫一件件被褪去,抑下撿回衣衫的衝動,她又羞又窘地問:「那個……癸水來潮無妨嗎?」
「你以為我想做什麼?」他揚了揚唇,幽俊的眸中藏着笑意。
她臉蛋發燙地嗔了他一眼,總覺得他有意逗弄自己。「你替我把衣衫一件件脫掉,不就是想洞房嗎?」
明明是帶着薄怒的率直語氣,聽在他耳里竟覺萬分可愛,惹他心動。
「我只是想替你施些氣,讓你舒服些。」
薄唇揚起一抹笑,他運勁將氣集中掌心,貼在她露出白色單衣的肚腹上。
喬沁禾被他弄得有些迷糊。「什麼意思?」
「就是這個意思。」
一股溫厚氣勁透過掌心傳入肚腹,溫暖了四肢百骸,緩和了癸水來潮時的不適。
「好暖……」
那源源不絕的內力伴隨暖意傳來,讓她好奇地想翻開他的手,看看他是不是在掌下做了什麼手腳。
「這是『一氣門』的氣法,應能緩和癸水來潮時盛動之氣。」
她眨了眨眼,遲疑了片刻才好奇地問:「你在『一氣門』也為癸水來潮的女子施氣嗎?」
嘴角上彎,他深深凝着她,雙眸深如泓潭。「『一氣門』雖教調養氣,但不為癸水來潮的女子施氣。」
喬沁禾想了想才明白,雖說他的確能為人施氣緩痛,但畢竟男女有別,這般親密的接觸實在不妥。
所以……他的意思是,他只為她施氣嗎?
她受寵若驚,感覺他的話彷佛入口的甜糕,緩緩泛出蜜味,心湖更因為他的話盪起了陣陣漣漪。
「謝謝……」她靦腆地道謝。
「夫妻倆不用說謝。」
這門親事是因莫太夫人的死而促成的,是因為莫太夫人在天之靈的保佑,所以他才會待她這麼好嗎?
清明的思緒無法維持太久,在他帶給她的溫暖、舒服之下,她的意識漸漸模糊,眼皮沉重。
在完全入睡的那瞬間,有個念頭在她腦中忽然閃過。
丈夫待她這般好,她是不是有機會讓自己的婚姻固若金湯,也讓他能儘快接掌家業,令莫家祖先含笑九泉?
【第五章】
濃濃晨霧中露出一縷金光,在天色大亮前,莫封驍便醒了。
往常這個時候,他早已起身打坐練氣,但……今日不同。
此時他懷裏偎着個女子,正是他昨日剛依長輩意思娶進門的新婚妻子。
軟玉溫香在懷,說不心動是騙人的,況且他的娘子用一雙藕臂、兩條修長玉腿將他緊緊纏抱。
他感覺她柔嫩的臉頰貼着他的,胸前柔軟的賁起緊貼在胸口,身上甜美馨香的氣味撩撥着他,讓他的身體起了反應。
「該死!」他低咒了聲,小心翼翼拉開她纏在四肢的手腳,一雙眼分神觀察她。
「唔……」曖意驟失,仍在酣睡的人兒不依地嘟起嘴唇,嬌軟身子直覺想再朝暖意靠去。
他替她拉妥大紅錦被,她卻一把抓住他的手不放。
垂眸看着自己被她握在掌中的手,那滑膩的觸感讓他竟有點捨不得抽手。
姑娘家就是姑娘家,身上凈是嬌嫩……思緒至此,他只覺好不容易抑住的血氣又直往頭頂沖。
不好,大大不好!他畢竟是男人,身邊擺了這麼個嬌滴滴的人兒,如何不動慾念?
莫封驍悶嘆了一聲,略施巧勁將手抽出,接着下榻,用巾架邊已涼掉的水準備漱洗。
十指才浸入水中,徹骨寒意讓他打了個寒顫。
時正初冬,天氣越發凜冷,就算房裏的暖炭盆還燃着,擱在巾架的水盆水也冷了。
不過這樣的溫度正適合他。莫封驍深呼吸,連連捧水洗臉,才覺內心躁動的火被平息。
待胸口急促的心恢復平靜,他換了衣衫,輕手輕腳地走出寢房,卻見丫頭捧着熱水而來。
「姑爺早。」彩荷福了福身問安。